第七集 第十六章 虎行如病，鷹立如睡 文 / 撒冷
第十六章虎行如病，鷹立如睡
阿爾法歷一千五百五十八年四月二十九日。
經過緊張的，最高效的整合之後，黑天使軍總計整合出由一千艘重戰，五萬艘輕型巡洋艦，以及十萬架神龍戰機組成的超級編隊。
這次大換裝，不但把整個黑天使軍系，包括黑天使軍，伯倫斯的軍官艦隊以及光明聯合軍在內，所有的軍隊都徹底打散，而且把黑天使軍所積攢的所有資金全部消耗一空。
這次是真正的砸鍋賣鐵，赤膊上陣。
除了軍隊編制和經濟上的徹底豁出去之外，黑天使軍這次把所有的指揮精銳全部帶上。
十萬軍官團被打散，全部歸建到各艘戰艦，默城，托牢，本茲，尤里斯，吳磊，扎肯全都親自上陣，除了飛天狼之外，所有的海盜首領，包括宗達之內，也全部上陣。
和傳統艦隊的指揮方式不同的是，此次不分分艦隊，全部統合在一個艦隊內統一指揮。
艦隊的名譽總指揮是尤里斯，但是真正的總指揮是默城，副總指揮是托牢，尤里斯，本茲，宗達，以及伯倫斯四個為分擔指揮。
吳磊親自上輕型巡洋艦擔任突擊先鋒，扎肯取代沒有前來的生辰，親自駕駛神龍戰機，負責帶領著神龍支隊做整體突擊。
這兩位之所以這麼幹，是因為自身的戰略指數並不高，在這種級別的對抗中，對艦隊戰鬥力的提升，起不到什麼作用。所以，用親臨前線的方式來鼓舞士氣。
至於整個指揮體系，運作方式是這樣的，艦隊的所有信息都將會匯總到指揮艦。
佩戴著最高級的普通旗艦核心毀滅者的四個分指揮，將會對數據進行初步處理，之後傳遞給默城。默城將數據分出一部分給托牢分析。
兩人一起分析得出結論之後，快速對全艦發出命令。
光是從這個環節就看得出來，這個指揮體系的弊端在哪，那就是環節過多了。而這也正是為什麼現代艦隊都會劃分成一個又一個分艦隊，而不實行大艦隊戰略。究其原因，就是因為指揮環節過多，浪費反應時間。
像黑天使軍這次總計五萬一千艘大船，十萬艘突擊艦的指揮規模，在現代戰爭中，那是前所未有的。
既然如此，那為什麼默城還要使用這樣龐大的編制呢？
原因很簡單，放眼全宇宙，能夠像他這樣奢侈，將兩個「破天者」，四個十幾級戰略指數的高級戰將統一在一艘指揮艦裡，那也是聞所未聞。
要是這種情況被對方知曉，採取不顧一切直擊指揮艦的打法，那可就慘了。
而默城這麼做，也正是放手一博，他賭「剎那黃昏」的人想不到自己竟然敢這樣瘋狂。而只有像他這樣列陣，才可以將整個團隊的指揮力提到最高。
其實，如果只是從數據上來說，一千艘重型戰列艦，五萬艘輕型巡洋艦，以及十萬艘神龍戰機，相對三千艘基地艦來說，在戰力上，已經有了百分之六十左右的對比，並沒有劣勢到完全不堪一戰。
然而，即使是默城自己，在看到艦隊從「好望角」的太空港開出的時候，都會轉過頭，看了看坐在副座上的托牢，有些感傷地淡淡道：「托牢，不想再回頭看一眼嗎？也許從此以後，就再也看不到了。」
托牢端坐在位置上，一動不動，聲音淡然地說道：「虎行如病，鷹立如睡，韜光養晦這麼久，難道不就是為了今天這樣的一戰嗎？有什麼好感傷的？」
托牢的話先是讓默城啞然，略過了片刻，他便突然撫掌大笑道，「說得好」
默城這次笑的聲音太大了，弄得總指揮室外面的分指揮室都聽到了。
坐在尤里斯王子旁邊的宗達，這時候便趁機跟尤里斯套近乎，「王子殿下，總裁看上去好像很輕鬆。不過這仗可不好打，我這次要是完蛋了，你可得給我立塊好碑。」
尤里斯斜過眼睛看著宗達一眼，笑著道：「放心吧，咱麼倆離這麼近，你要死了，我也沒戲。你要是活著，就是榮華富貴。要是死了，也有一王子給你墊背，怎麼都不虧的。」
尤里斯說完，包括他自己在內，所有的分指揮們便呵呵的一起笑了起來。
在這一刻，被默城命名為「鷹擊號」的重型戰列艦指揮肩上，決定整個黑天使軍數百萬人性命的六個人，都沉浸在一片笑聲當中。
然而，在這笑著的每一個人心裡都知道，這是一次真正的生死之仗。
而此時，遠在第三星際的「剎那黃昏」的三個編隊的守軍，還在心情緊張地等待著他們的統帥決戰的結果。
他們完全不知道，在數萬億光年之外，有幾百萬人，正在前進的路上，準備要他們這幾百萬人的命。
而與此同時，在宇宙的另外一個角落，一共一百個提督級主力編隊齊裝滿員的燕雲艦隊也已經全部準備好。
默城為了隱藏自己的艦隊行蹤，將所有艦隊都隱藏在商隊中，分三天，分批秘密集中到一萬光年外的一個集結點。
因為這件事情操作得十分巧妙，因此，余明然的情報機構，一直都沒有得到確切的消息。
可以說，余明然體系內，對這件事情一清二楚的，大概就只有燕雲一個人了。
燕雲自然是不會說的，因此，儘管默城調動了如此之大規模的艦隊出發，但是絲毫沒有影響余明然大軍出征的步驟。
「這次前往三十二星際，本隊不要一次傾巢而出。首先以『末日黃昏』那兩個四星星河艦隊為骨幹，你再抽調十個精銳編隊，混合三十個海盜編隊，向『好望角』發動衝鋒。這樣的規模，足以輕鬆攻下『好望角』，同時也不至於嚇倒鳳凰聯盟。當攻下『好望角』之後，不要做停留，馬上向鳳凰聯盟建議揮軍進攻英仙經合聯盟，約定以英仙經合一般地盤為限。鳳凰聯盟此時必有疑慮，但是他們的新任副團長巴魯克必定配合。這樣一來，整個鳳凰聯盟就會在搖擺之中。等到你們聯軍攻打英仙經合聯盟之後，你故意顯出弱勢，這樣，鳳凰聯盟必定馬上出手撿便宜。而在這個時候，你再把大軍壓上，英仙經合和鳳凰聯盟的滅亡，也不過就是彈指之間罷了。而那個時候，你的軍隊的受損度並不高，不但可以從容消化這兩個聯盟的實力，而且還可以輕而易舉地將三十二星際下半部分的中小聯盟以及獨立提督收歸囊中。有了這樣的實力之後，你再和跟蝗蟲聯盟正面對峙的部隊前後呼應，對蝗蟲聯盟形成夾擊之勢。最多只給他們一周時間，要麼降，要麼被毀滅。」
在臨出發前，身為余明然的第一臂膀和第一智囊，閃雷還在對燕雲耳提面命。
這話燕雲已經聽了千百倍，簡直都會背了，故而心中其實多少是有些厭煩的。然而在面上，燕雲卻依然是顯得畢恭畢敬，認認真真的樣子。他低著頭誠惶誠恐的樣子，真的讓人覺得他每一個字都在使勁地往心裡記。
有時候燕雲會想，要是當初在「中華魂」的時候，對於那兩位公子，自己能夠有今天這樣的養氣功夫的話，也許一切就完全不同了。可惜，萬事都不可能回頭。
生辰此時被關在燕雲指揮艦的一個船艙裡，負責看守他的，都是燕雲最信得過的親衛。
因為是船艙，而不是牢房的關係，所以還是看得到外面的。
透過船艙的玻璃，生辰看到廣場的虛擬屏幕，看著上面不斷地變幻顯示著這次出征艦隊的視頻。
身為一個軍人，從虛擬屏幕上的一點一滴，已經完全看得出這次燕雲所率領的，將是一支多麼龐大的軍隊。
直到這時候，生辰才終於相信，燕雲所說的，足以蕩平三十二星際的大部隊，並不是假話。
此時此刻，生辰真是恨不能能夠肋生雙翼，撞破船艙，飛回「好望角」去報信。
然而，此時的她，因為受到藥物的影響，已經完全喪失了一個超級戰士該有的戰鬥力，已經與一個尋常百姓無異了，她甚至這道普通的門都撞不開。
「唉……」
生辰無奈地長歎一聲，雙手蒙在臉上，一陣無力感貫穿全身，恍然間便有淚水流出來的衝動。
就在這個時候，她又聽到了狂接輿的聲音，「生辰郡主，別哭，有我老狂在呢。」
蒙著臉的生辰無力地搖了搖頭，「老狂啊老狂，你到底是真人還是鬼魂啊。為什麼我總是只聽到你的聲音？難道是說我也快要死了，所以我聽得到你的聲音？」
生辰這番話的聲音說得很低，讓她沒料到的是，她這話剛說完，就感覺到自己的肩頭有人拍了一下，「鬼魂能拍你肩膀嗎？」
生辰聞聲，趕緊將垂下頭一看，卻正看到一個一米七左右的紅髮男子正貓在她的床底下。
「你是老狂？」生辰睜大眼睛不敢相信地問道。
「噓……」狂接輿趕緊把食指放在生辰身邊，提醒她小聲點。
生辰這才記起外面還有人監視，她於是乾脆不發出聲音，只是用唇語問道：「老狂個子有你兩個大，你怎麼會是老狂？」
「你等下，我趕緊把我下面的窟窿弄好，等會跟你說。」
狂接輿說著，掉頭回床底下，用高能槍把被他破開的艙底重新縫合。
之後，狂接輿才趴在床底下，只是探出個頭，用唇語將自己這一段時間的經歷，如何逃生，如何遇到夜雲楓，如何被改造，如何發現燕雲，又如何發現她，如何跟蹤等，全都言簡意賅地跟說了一遍。
大概花了一個多小時，從艦隊還在港口，一直到艦隊正式出發，狂接輿才將事情來龍去脈說了個明白。
完全明白之後，生辰便馬上說道：「老狂，你什麼也不要說了，趕緊跑出去，去跟默城他們報信，告訴他們，就要余明然就要打過來了。」
狂接輿略微愣了一會，搖頭道：「我要走當然容易，但是我走了，你怎麼辦？萬一燕雲把你給殺了怎麼辦？」
「你放心吧，我跟燕雲畢竟是舊識，他這樣對我，就是不想讓我去送死，他不會殺我的。」生辰趕緊解釋道。
聽到這裡，狂接輿的眉毛頓時撐了起來，「不殺，奸了也不行啊。」
生辰簡直都快要抓狂了，偏偏現在這環境他又發作不得，只能惡狠狠地瞪著狂接輿，「你到底去不去？」
見到生辰真動氣了，狂接輿這才笑了起來，說道：「我跟你開玩笑呢。說認真的，我不是不想出去。只是上了這船，我就沒那麼容易出去了。你我來的時候可以是靜悄悄的，我走的時候就不可能了。」
「為什麼？」生辰不解地問道。
「廢話，這裡是太空，就算我基因被改造，已經有在太空中生存的能力。但是你讓我怎麼回去？難道你讓我游回去嗎？幾萬億光年啊，冤孽！」
「那倒是，你必須搶一架飛行器才能回去。」
「就是啊，我就算搶到了，我飛得起來嗎？這支艦隊規模這麼大，裝備這麼好，即使是一個粒子的流動，都在他們的星際雷達監視範圍內，更何況我還開艘飛船？」
聽到這裡，生辰歎了口氣，「是啊，這層我倒是沒想到，這可怎麼辦啊？」
狂接輿眨了眨眼睛，突然笑了起來，「我倒是有個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