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集 第十五章 不速之客 文 / 撒冷
第十五章不速之客
「尤里斯王子？」
宗達第一個站了起來，滿臉詫異地看著門口。
緊隨著他的，是飛天狼，之後，其他的人也都紛紛站了起來。
正所謂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尤里斯王子在翰天行面前，雖然只不過是個傀儡。但是不管怎麼說，他到底還是十三諸侯王的血脈，定南王最有希望的繼承人之一。
跟他比起來，現在站在會議室裡的，每一個都只能算是土匪而已，而且還是混得很不如意的那種。
如果要打個比方的話，就很像是三國的時候，楊奉，韓暹，胡才，李樂之流。
突然看到這麼個大人物出現，這些人內心深處那種不自覺的，對高貴身份以及血脈的嚮往，以及崇敬之心，便使得他們不知不覺地站了起來。
而這正是默城所需要的。
看著效果差不多了，默城便大步走向尤里斯，而尤里斯也大步走向默城。
在剛好中間的地方，尤里斯把默城的手抓了起來，「我宣佈，從現在開始，默城所領導的黑天使軍，正式成為定南王的諸侯王艦隊。這支艦隊將享有諸侯王的一切艦隊，包括最詳細的情報，最先進的科技。而最重要的是，按照《諸侯王艦隊優待條例》，諸侯王艦隊一共擁有兩名紅領議員以及二十名藍領議員的名額分配。在本王在世期間，議員席位，永不變更。」
一切正如默城所料，聽到前面，場內的那些人還沒什麼，但是當聽到後半部分的時候，這些人的眼珠子就一個個全都冒了出來了。甚至於，還有人開始環顧全場，掰著手指算數，是不是在場的每個人都可以分一個。
按照泛星際大會規定，全宇宙的最高權力機關，就是泛星際大會。而一旦成為議員，不但可以享有巨大的泛星際大會分紅，而且還可以在政治，經濟上享有無數特權。
用生產力比較落後的說法的話，當上議員，實際上某種程度上，就是變相的被封王了，只是王有大小罷了。
對於場中現在這些海盜們來說，即使是飛天狼這樣，曾經縱橫整個「撒旦之翼」的海盜強者，在遇到默城之前，也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能夠有這樣的機會。
在他們看來，這絕對是一個值得去賣命的機會。
看著這些臉上喜色怎麼擋都擋不住的海盜們，默城的心裡一陣搖頭，正所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世上多少人，飛蛾撲火，卻還渾然不知。
想到這裡，默城心裡卻又有一層淡淡灰暗，「我自以為比他們要聰明，但是又有誰知道，我是不是也正在進行這另一種飛蛾撲火呢？」
不過，這種灰暗的想法，在默城的心中只是一閃而過，大敵當前，這種消極想法有害無益，還是不去想為好。
而這時候，尤里斯已經繼續說道：「我想，諸位一定已經開始感到有些奇怪，為什麼我會來到這裡。為什麼堂堂的定南王繼承人，會需要依靠這麼一支規模並不那麼大，成軍歷史並不長的艦隊。」
說到這裡，尤里斯掃視了在場的海盜們一周，他從他們沉默而又認真的臉上，看出來，他們對他的話題絕對非常之感興趣。
海盜是最貪婪，同時又最為現實的動物。厚利雖然可以打動他們，但是真正要讓他們拿出命來品，則不但要給許諾，還要給他們充分的理由，為什麼這樣的厚利會落到他們的頭上。海盜可從來不相信世上有免費的午餐。
而最後，你還要告訴他們，他們可以活著享受到這份厚利。又或者，最起碼有很大機會活著享受到這份厚利。海盜可不是軍隊，自己送死，別人享福這種高尚情操，他們可是沒有的。
「原因很簡單，多年以來，無論是我，還是我的父親，都對我的老師翰天行極為信任。但是，在我父親晚年的時候，我的老師開始赤裸裸地大抓軍權。那時候我年紀尚小，其他的兄弟不得力，而我父親身體也不佳。如果貿然控制翰天行的話，則有可能引起我們的家族內戰，甚至於威脅到我的生命。為了制約我的老師，我的父親埋下了兩手棋。一個是以伯倫斯校長為首的秘密軍校。在這個學校裡，我們培養了十萬優秀軍官。這將是我們未來軍隊的支柱。而最重要的是，我父親特地尋找到了一位當今世上最為年輕的『破天者』來輔佐我。至於這個人是誰，我想我不說，諸位也已經知道了。」
尤里斯說到這裡，所有的人都把目光看向默城，沒有人顯得太驚訝。
在現實的交往或者交戰中，默城已經展露了太多讓他們覺得非正常人類所可以達到的境界。就算尤里斯說他是電腦，他們想必也不會驚訝的。
「現在，我的老師翰天行控制了大部分定南王的軍隊。這些人並不是全部聽命於他，有很多人是被他的威勢所迫，不得不屈從而已。在過去的兩年內，我最得力的助手，默城提督用快得讓人無法相信的速度，建立起了黑天使軍，並且團結了在座的諸位。而在今天，宇宙送給我了我們一個天大的機會。那就是『剎那黃昏』。」
「『剎那黃昏』是帕帕菲林最重要的後勤基地之一，帕帕菲林只要失去它，那麼他的整個戰略佈局就將出現巨大漏洞。在這種情況下，余明然將毫無疑問的，提前發動全面進攻。而翰天行的部隊所居的位置，正是最容易受到翰天行進攻的位置。一旦兩邊提前發動戰爭，那麼忙於前線的翰天行必將削弱對後方的控制。在那時候，我們聯合那些早已對翰天行不滿的將士，奪取他的老巢。到那時候，得知老巢失守的消息之後，前線崩潰的翰天行部隊必將崩潰。而那時候，我們就可以徹底收拾翰天行，全面接收定南王的權益，並且宣佈中立，坐觀天下之變。」
尤里斯說到這裡，默城緩緩插了一句，「到那時，諸位的富貴，就也有著落了。」
兩人的話說完，便一起沉默起來，整個會議室裡頓時一片沉寂，只聽到一陣陣略微有些沉重的呼吸聲。
從一個被人看不起，四處逃亡的海盜，一夜之間便可以成為登堂入室，掌握宇宙大權的議員。這看起來簡直像是童話一樣不可信的東西，在經過尤里斯和默城的解說之後，顯得那樣合情合理，那樣觸手可及。
這樣可怕的誘惑，又怎麼能不讓這群從未見過什麼大世面的海盜們，被壓得都有些喘粗氣？
「要麼向前衝，在向前衝的過程中，我們有些人會死，但是有更多人，將會得到他做夢也不曾想過的榮華富貴。要麼向後退，捲起鋪蓋，做個整容，逃到宇宙的某個角落，默默無聞的渡過一生。現在，我們只有這兩條路要走。是放手一博，還是轉身而去，一切都由諸君自行抉擇。」
默城伸出手，大聲說道。
良久，宗達第一個用力一拍桌子，「操，怕死的誰來做海盜？一輩子只有一次的大買賣，幹你娘！」
他這話一說完，全場一陣大笑，緊繃的氣氛頓時鬆弛了下來，其他海盜們也紛紛大聲叫嚷著類似的話。
看到這情形，默城斜過眼睛，微微看了托牢一眼，那言下之意是，「怎麼樣，兄弟我這戰前動員做得還不錯吧？」
而托牢則是目不斜視，假裝完全沒有看到默城的眼神，臉上一片肅然。
此時此刻，托牢的心裡只想著四個字，「大戰在即！」
半個月之後，千年隼如約的率領著十艘重型巡洋艦出現在五十四星際旋轉之門gf3454星附近。
在前來之前，千年隼的副官問千年隼，「提督，我們是不是應該先派一點偵察衛星去偵察一下？提督你也知道，破天王已經清楚明白的說了，把余明然收拾了之後，下一個目標，就是解決已經有些尾大不掉的克隆人問題。以元帥的聰明，未必看不出這一點。所以，難保他們不對提督耍詐啊。」
說到這裡，副官頓了頓，然後繼續說道：「如果能夠用這種簡單的方法，伏擊掉破天王麾下最能打的戰將，這種誘惑，實在是太大了。換做是我，說不定我也會這麼做的。」
聽到副官這麼說，千年隼笑著搖了搖頭，「換做是任何人，我都同意你的說法。但是對於元帥，我們要是這樣做，就太失禮了。縱觀元帥出道以來的每一次戰爭，從來都是以真正面作戰，堂堂正正地戰勝敵人，從不耍詐。這樣的人，內心深處一定是無比驕傲的。就算是真的戰場相見，我想他出這種下流招數的可能性也很低。更何況，我們這次是真正的君子之戰，自尊心不會允許他這麼做的。」
「但是……」
副官還想說些什麼，但是卻被千年隼笑著打住了他的話頭，「行了，出發吧。」
當看到千年隼的艦隊，出現在指定區域的時候，殺破郎有些痛苦地皺起眉頭，長歎一口氣，他輕聲對身邊的芮妮說道：「千年隼連偵察艦隊都沒有派。」
千年隼是何等名將，戰爭之前，做好情報搜集，這種連時尚編輯都知道的最基本的常識。芮妮不會愚蠢到認為，千年隼竟然會連這點都不知道。因此，當她聽到殺破郎這樣感歎的時候，她清晰的感受到了殺破郎內心的痛苦——千年隼並沒有抱著作戰的心態，而是抱著堂堂一戰的決鬥心態而來。
從殺破郎的本心來說，他也無比想跟這個人類中最為卓越的將領做生死一搏。
然而，他沒有這個機會，而剝奪這個機會的，正是他自己。
終於，千年隼的十艘重巡，徹底到達了殺破郎預先設定的戰場。
也正是在這個時候，他的重巡所裝有的艦載雷達，終於開始查看到殺破郎的艦隊消息了。
剛開始是十個亮點，再然後是二十個，再過了一會是一百個，再之後，前後左右無數的亮點冒了出來。
整整五個編隊，各中大小艦船加起來，整整上萬艘。
前後左右上下，每一個方向，都有著百倍於千年隼艦隊規模的艦隊存在著。
當看到這一切的時候，千年隼一直淡淡笑著的表情，緩緩拉了下來，他的臉上所呈現出的，並不是痛苦和恐懼。
而是深深的落寞。
千年隼打開通訊器，發出信號，要求跟千年隼通話。
略微猶豫了一陣之後，殺破郎終究還是接通了信號。
當看到千年隼出現在螢幕上的時候，殺破郎的第一句話就是，「對不起，千年。」
而千年隼的第一句話卻是，「等會開火的時候，請你一定要親自下令。」
殺破郎無語。
千年隼繼續說道：「我這一生最大的心願，就是能夠跟你這樣的強者一戰。拜託你，完成我這最後一個心願。」
殺破郎閉上眼睛，張開嘴巴正想說話的時候，突然聽到芮妮說道：「元帥，有一艘基地艦向這邊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