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集 第一章 除了前進，別無他路 文 / 撒冷
第一章除了前進，別無他路
「報告，我們散發出去的五十顆探測衛星，只有一顆還能夠進行聯絡。」
當聽到情報官這樣的報告的時候，默城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這麼快？」
此時，距離默城脫離戰場已經一個小時了。
脫離戰場之後，默城就馬上率領他的艦隊，來到了「卡拉地昂」海島要塞的左上方約十五光分的星域。
默城將自己所有艦隊的信號聯絡全部降到最低，同時將各艦的引擎功率也降到最低，以避免自己被發現。
事實上，因為默城做的這些工作，再加上尤里斯留給他的艦隊隱蔽技術，他的艦隊隱藏得非常之好。
隱藏好自身之後，默城馬上將所戰艦上所攜帶的七十顆探測衛星中的五十顆散發了出去，以對整個「卡拉地昂」海盜要塞進行探測。
因為「卡拉地昂」是一個大型要塞的關係，所以裝有許多干涉塔以及欺騙性的技術設施。因此，探測衛星就算接近了要塞，也必須要一段時間，它才能開始產生有效的資訊。
然而，讓默城沒有想到的是，僅僅不到半個小時，對方竟然就已經將他的探測衛星打得只剩下一顆。僅僅靠一顆探測衛星是無法完成對「卡拉地昂」海盜要塞的情報搜集的。
「這種程度的情報遮蔽，不像是只有三個主力編隊就可以達到的效果。」因為身邊並沒有什麼人可以商量，因此默城只能在心裡暗自思量，「難道說是我前面的情報收集有錯？還是說，又突然有艦隊回來了？」
默城想到這裡，看了看指揮室牆上的光子表。
距離脫離戰場已經整整一個小時了，雖說輕型巡洋艦的速度，比一般艦船都要快上很多。但是，就論地形的熟悉來說，黑鬍子海盜團比托牢要強得多。
這樣一來，輕巡的速度優勢便被抵消了大半。
而更可怕的是，托牢艦隊根本就是指完全沒有作戰能力的艦隊。而且，那些飛船上的船員，全部都是新招來的海盜船員。因為時間太緊迫，根本就沒有時間對他們進行強力的訓練和思想洗腦。他前的忠誠度本來就不那麼值得依靠，如果讓他們長期處於逃亡狀態的話，艦隊隨時可能出現嘩變，各自逃跑的現象。如果是那樣的話，托牢就完了。
必須盡快做出決斷，不然情況就會變得不可收拾。
「總裁，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默城正在思考著的時候，一直默默地站在他旁邊的克隆人副官問道。
看著這位由白塵和本茲聯合為他挑選的克隆人副官，默城問道：「你多大了？」
「四十二歲，總裁。」克隆人副官答道。
「可以告訴我，為什麼不會被選為副官嗎？」
克隆人副官無法理解他的上司，為什麼在這個時候會突然有心情問這種問題，不過他還是如實答道：「因為我被白塵大人認為足夠聰明，被本茲大人認為足夠忠誠。」
「忠誠？」默城眨了眨眼睛，「你為什麼要對我忠誠？」
「總裁，我可以說實話嗎？」克隆人副官看著默城，問道。
默城點點頭，說道：「當然。」
「即使是以克隆人的目光來說，總裁的年紀也顯得太年輕了。雖然本茲大人和白塵大人都將你形容得就像天神一樣無所不能，但是我內心深處並不完全相信這一點。不過，就算如此，我依然會一直對總裁保持忠誠的。原因很簡單，在所有的原生人裡，只有總裁會讓我們克隆人和原生人住在一起，食用同樣的食物，並且懲罰那些對我們出言不遜的人。也只有總裁敢於用我們做士兵，讓我們掌握武器。我知道，有很多克隆人都相信原生人和克隆人之間的矛盾不可調和，我們之間終究還是要用鮮血來解決問題。然而，也有很多克隆人和我一樣，相信不管是克隆人和原生人，畢竟都是人。我們之間完全可以和平地解決我們之間的不平等。」
副官說到這裡，笑了笑，「在我們族群裡，我這樣的人是少數。大多數克隆人都視我們為可憐的幻想派。但是，我依然堅持我的想法。而我看到，在這隊伍裡，我大部分的同伴們都漸漸開始趨向於我的想法。就算是那些最激進的原教旨主義者，在談到我們黑天使軍和總裁的時候，也會保持起碼的禮貌。」
「只不過是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足以使得你們產生這樣的變化嗎？」默城有些迷惑地問道。
「一個每天吃山珍海味的人，即使給他一個餐廳，他也不會滿意的。但是對於長期挨餓的人來說，只是半個餅，便足以感動他的心。」
副官說著，直視著默城，「總裁，我知道你其實一直都在擔心我們克隆人的戰鬥意志。」
默城有些尷尬地笑了笑。
這時候，副官繼續說道：「即使你是我們的尊上，但是在我們看來，我們和你依然是平等的契約關係。你發佈了自己的想法，並且用行動去貫徹，那麼我們就一直支持你。在你背叛之前，我們克隆人決不會首先背叛你。」
「失敗的話，會戰死的。」默城眨了眨眼睛，說道。
副官笑了笑，「我們克隆人的年齡最多不過百歲，但是原生人最高卻可以到兩千歲。如果總裁你不首先敗退的話，我敢說，我們克隆人沒有一個人會敗退的。原因很簡單，不是不想，而是不敢。我們克隆人重視我們的尊嚴勝過我們的生病，我們如果無法忍受自己做出這樣的行為。」
默城凝視著克隆人副官好久，然後，開始低聲喃喃自語了起來——「創造一種自己真心信奉的理念，然後糾集信奉這種理念的人，再然後用這筆人去征服，同化，使得所有的人都信奉這種理念，從而達到一統全宇宙的目的。」
念完自己曾說的這段話之後，默城突然仰頭大笑了起來。
看到自己的上司先是跟唸咒一般自言自語，然後又好像發狂了一般大笑了起來，克隆人副官都給弄得有點傻了，「總裁，你怎麼了？」
「我沒事。」默城笑著搖頭，「你的話解了我很大的困惑。上古的中國人說知行和一，嘴巴上說的，和實際行動完全合二為一，原來是這麼難的事。」
說到這裡，默城突然把身子挺直，用發佈命令的語氣說道：「從現在開始，艦隊分成兩支，第一分艦隊為兩百艘重型戰列艦，指揮官是我。第二分艦隊為剩下所有的戰艦，指揮官就是……你。」
看著默城指著自己的手指頭，副官整個人都傻住了，「我？總裁，我根本……我的戰略指數……」
「不，事情沒你想像的那麼複雜，你只需要做三件事，第一，確保艦隊的信心和存在。第二……」默城調出星圖，指著星圖上一個位置，「我會在這裡安排五顆探測衛星。當我的艦隊出現在這裡的時候，你將會第一時間看到。之後，你便下令艦隊全部按照即成編隊前往這一地區。一旦抵達這一星域之後，我將會恢復指揮。第三，對我已經離開的事實，絕對保密。」
一個小時之後，默城所率領的兩百艘重型戰列艦分艦隊，轉向到了右下角方向，距離「卡拉地昂」海盜要塞十五分鐘的地方。
在這裡，黑天使軍遭遇了黑鬍子海盜團第十四編隊。
實際上，默城所猜測的並不差，就在黑天使軍襲擊二十六編隊，吸引七個編隊前去援救的時候，剛好又有五個編隊因為聯合幹了一票大的，心滿意足的回家。
這些編隊剛剛抵達太空港，東西都還沒有來得及卸下，飛天狼便馬上命令他們擴大搜索範圍，對「卡拉地昂」進行全面警戒。
飛天狼之所以會作出這樣的決定，是因為他收到前方的情報說，被追擊的襲擊艦隊只有三千艘輕巡。
就數字上來說，跟二十六編隊報告的五千艘相差兩千艘。
從戰力上來說，三千艘輕巡，不大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全殲二十六編隊。
因此，根據這些情報，飛天狼做出了合理懷疑，那就是很可能還有兩千艘強力戰艦正在接近「卡拉地昂」，並且準備發動襲擊。
應該說，能夠這麼快的做出這種判斷，可以證明飛天狼並不是無能之輩。
飛天狼自己已經擁有三個主力編隊，再加上又有五個編隊回防，因此他擁有足夠的自信，即使那支神秘的兩千艘戰艦的艦隊來襲擊「卡拉地昂」，他也能夠防得住。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飛天狼甚至有些渴望那支艦隊的出現。
八個編隊的防守，外面還有七個編隊隨時可以召回來，這樣的戰鬥力足以吞沒任何一支兩千艘戰艦組成的艦隊，除非兩千艘都是基地艦，而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二十六編隊在家們就這麼給人滅了，除了將這支肇事艦隊全滅之外，難道還有其他任何方法可以挽回黑鬍子海盜團的名聲嗎？
而現在，默城分艦隊遭遇到的這支艦隊，正是那五個編隊之一。
因為技術上的差異，默城比對方先發現對方，略加思考之後，默城便馬上命令所有艦船全力開火。
當兩百艘重型戰列艦的炮火怒吼而至的時候，黑鬍子海盜團第十四編隊的情報官才發出了遲來的警告——「發現敵襲。」
世上沒有任何指揮官的反應速度，快得過能量炮。
從情報官發出警告，到能量炮的能量源扎進第十四編隊的時候，第十四編隊的海盜頭目什麼都來不及做，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接近六分之一的戰鬥力喪失。
在承受猛烈炮擊之後的第一時間，海盜的固有性格和行為方式，促使這位海盜頭目根本就不經任何思考，馬上掉頭就跑。
與此同時，他馬上給要塞發了求救信號，讓其他艦隊馬上前來救援。
因為重型戰列艦的速度並不大快，而且這次屬於遭遇戰，事先一直在航行，並沒有充分的準備。因此，在第十四編隊進行逃竄的時候，默城分艦隊來不及進行第二輪炮擊。
幾乎是毫無遲疑的，默城馬上追擊了過去。
在發出追擊命令的時候，默城非常清楚的知道，追下去的結果，一定是被圍剿。
從一開始的時候，默城就是打算自己親自擔當誘餌，引誘「卡拉地昂」的艦隊進入自己預設的埋伏圈。
不過，默城並不知道圍剿他的兵力，到底有多少。
到底是自己這個誘餌被毛都不剩一根的吞下去，還是自己成功實現自己的戰略，調動對方進入自己的預設戰場，默城自己心裡也沒底。
說實話，在跟副官談完那場話之後，默城就隱約有些後悔自己的決策。因為他這場戰爭最重要的目的，還是樹立克隆人的戰鬥意志。
但是從那場談話看來，這種行為並沒有多大意義。
不過，事情已經進行到這一步，已經由不得默城了。
除了前進，他別無他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