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公敵 第三十五章 分贓 文 / 君無忌
第三十五章分贓
沉浸在真言九印中的林無鋒終於被叫醒，神識一掃，不禁一驚，起身一步踏出，來到兩隻妖獸面前，訝然道：
「這是怎麼回事？連救命都叫出來了？」
這可是驕傲無比的元嬰妖獸，而且出於某種天性，除了萬不得已的戰鬥時間，基本都不會現出原形。現在倒好，面前躺了兩個，個個虛弱不堪難受無比的樣子。
雷婷終於穩住碩大的身子，卻不說話；渾身鬆軟的雷麗稍稍恢復了些力氣，哼了聲道：
「還不是你……」
林無鋒搜腸刮肚，都沒想到她們這幅樣子跟自己有什麼關係，皺眉道：
「我怎麼了？」
「你……你那個音攻……」雷婷都氣不打一處來，哪有剛做壞事不認賬的，哼哼道。
林無鋒怔住，有些難以置信道：
「你們是說真言九印？不至於吧？幾個聲音就讓你們這樣？能有這麼大的威力？你們可是元嬰神君……」
雷豹一抖厚實光滑的毛髮，就地打了個滾，便成了花容月貌火辣誘人的雷麗，一翻那雙大眼睛道：
「你的功法自己不清楚嗎？那聲音就跟我們的剋星一樣，一個音節下來，就渾身發軟，連續幾聲，就成了現在這樣，想飛遠點避開，都沒來得及……哼，婷姐，我們走，不理這傢伙。」
一不小心就吃了個大虧，雷婷倒是沒好意思在林無鋒面前再度變身，一振翅膀，便如穿雲之箭，激射而出。雷麗也便跟隨消失。
看著電光閃爍的半空，生生再受一道雷擊，但卻連一點電擊的感覺都沒有，那道閃電便被納入印堂松果腺，林無鋒摸摸下巴，若有所思。
是了是了，佛家功法，最擅長的就是斬妖伏魔，從西遊記到白蛇傳，一向都是如此。所以，真言九印對一般修士作用可能不那麼大，但對妖魔鬼怪嘛，那就是剋星了。這雷鷹雷豹，按老家的說法，可不就是妖怪成精？自然就克制無餘。
更關鍵的是，他經受雷劫，進階元嬰，無論心神修持，還是神識境界，都有了長足的長進，加上又是九印配合真言，全力施展，能將兩個元嬰妖獸整治成這樣，也並不奇怪。否則，這真言九印還能算佛家秘法，被無數人推崇嗎？
其實，除了有限的幾次對敵外，林無鋒一直都是在腦海中神識觀想修煉真言九印，而且大多未必配合一起施展，要不然，他早就發現現在的他施展起這套法訣來早就有了非常威力，尤其針對妖獸而言。
元嬰妖獸如此，想必一般的元嬰神君在真言九印下也不好過吧？說不定就是返虛真君，乍聞之下，都得僵直恍惚片刻……有了這片刻，勝敗生死，自然不言而喻。
也就是說，他又多了一項對付返虛真君的殺手鑭。
其實，想想也就清楚了。當初他築基，可以憑借此功法越級對付金丹妖獸，現在他元嬰境界，對付高一境界的返虛，也是理所當然，沒有半點勉強。
不過，真君已經斬了好幾個，還有沒人敢來找岔子，都不一定了。這玩意，只怕某種程度上也成了沒有市場的屠龍之術……
當然，無論是誰，多個底牌都是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微微一笑，林無鋒也沒回去，直接就地坐了下來，繼續吞噬雷電，繼續修煉真言九印，「臨兵斗者皆陣列在前」的聲音也便再度在雷池響起……
當林林無鋒分出一道神識關注體外狀況時，也就對如今真言九印的威力有了個直觀的瞭解。
隨便一聲，碩大雷池都跟著微微顫動一下，山石震動，雷電移位，雲霧翻騰……只是一聲，便能在自然中形成如此共振狀態，也就難怪雷婷雷麗像兩隻弱不禁風的小妖獸了。
一遍又一遍，一次又一次……就算不為了真言九印的威力，光是印堂中的那個光繭，讓他也無法稍停。
現在，最緊要的就是孵化那個光繭。
一天，兩天；十天，半月……
不知過了多久，不知承受多少次真言九印的洗禮，不知吞噬多少道雷電，印堂松果腺中那個光繭終於從拳頭大小，長到了頂天立地。
當然，所謂的頂天立地，也不過是將松果腺的黑暗空間撐滿了而已。
現在，這光繭，已經不再需要真言九印的刺激才呼吸一次，響上那麼咚的一聲，而是隨著林無鋒的呼吸而跳動漲縮。每次呼吸，整個松果腺都是一震，林無鋒都懷疑，這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怪胎，或許有一天會直接撐破松果腺。
不過，當松果腺真被撐破的一天，估計也就是瓜熟蒂落的時候。
然後，林無鋒就感覺到了刺痛麻木，輕顫僵直……
這自然是雷擊的結果，既然已經有了感覺，估計印堂中的這娃，已經不再需要雷電的營養能量了。
只是，為何這雷擊的間隔時間變得這麼長？記得以前一個呼吸的當兒，就要挨上一次，現在卻是半晌才來一道。
當林無鋒從定中醒來，睜開眼睛，抬頭看天的當兒，便不由自主怔住了。
原本烏雲密佈，雷霆隱隱的雷池，現在竟然給了他雲淡風輕的感覺，透過雲霧，肉眼都能直接看到天空。
不是吧？莫非這怪胎都將池中雷電吞噬差不多了？
這個，雷婷在這裡修煉了不知多少年，都沒能到如此地步，他只是養了個怪胎，還沒孵化，就將資源耗光了？
林無鋒眉頭輕皺，忽然又鬆弛開來。
估計沒這個可能，雷擊都是自主出擊的，單位時間內就這麼多，不存在被動吞噬，過渡採掘。雷婷修煉多少年，他才多少時間，就是真光了，似乎也跟他沒多大關係……當然，沒了這個修煉寶地，大概那兩頭美女獸心情會有一段時間鬱悶的。
其實，因為雷電還沒及體，便已經全被松果腺吞噬進去，林無鋒自然不知道，這雷池雷擊開始倒是頻率挺均衡的，不緊不慢，但有一段時間，都連成了線，持續不斷轟擊他的松果腺。這個消耗那就不是一點半點了，一天都頂得上正常一年，他修煉了不知多少天，那吞噬了不知多少年……否則，那光繭怎可能在短短時間內壯大到如此地步。
當然，就算林無鋒知曉，也會毫不猶豫供應光繭。誰讓這怪胎太過重要，誰讓他是主人呢，犧牲一點手下的利益成全自己，也是理所當然，大不了回頭在別的地方補償一下就行了……
雷電已滿，真言九印不再需要，那這雷池已經沒必要再待下去了。至於松果腺怪胎的孵化，似乎已經沒他什麼事了，就看哪一天瓜熟蒂落，水到渠成，能冒出個什麼玩意出來。
長身而起，伸了個懶腰，渾身骨頭一陣爆響，林無鋒心道，辛苦這麼久，似乎也該放鬆休息一下了。以前危機意識慎重，在這個危險重重的陌生世界，保住性命才是第一要素，所以一直都拚命修煉，無暇他顧。但現在嘛，既然安全已經無憂，倒不必再那麼拚命。修煉這東西，還是按部就班，腳踏實地的好，老是這麼大躍進，他自己都覺得有些不靠譜……
當然，倒並不是說以後在修煉這件事上就可以懈怠了。就算他擁有比別人多成百上千年的壽元，那又怎樣？距離真正的巔峰還遠著呢，要知道，這個世界飛昇成仙，長生不老的故事，都已經是上萬年前的傳說了。他想突破這一點，成為另一個傳說，懈怠是永遠不成的。
只不過，凡事過猶不及，一味苦修只能陷入癡途，同樣難以成事，這玩意同樣講究效率，講究勞逸結合，講究心境提升，那才是正道……
一張辟塵符，渾身上下便收拾一新，換上一身衣服，林無鋒神識一掃，便已發現青裊雷麗以及石通的蹤跡。至於雷婷小妖，自然不可能在貧瘠的五品靈脈上修煉。
一步踏出，來到兩女面前，便已將她們驚醒。
青裊睜開眼睛，露出一絲笑容：
「鋒少，閉關出來了？」
林無鋒點頭道：「這地方不用再呆了，我們回靈脈……」
沒人有意見，有七品靈脈在，沒人喜歡五品的。
往雷婷老巢飛行中，青裊忍不住問道：
「鋒少，剛成元嬰就閉關，是不是想重新修回神識？」
「當然，用慣了強大神識，現在真不習慣。」
「效果如何？」
林無鋒輕輕一笑：
「還不知道，只是有了點頭緒而已。」
「這樣就好……」青裊眉開眼笑，誰不希望自己的同伴越來越強大，何況還是主人。
片刻後，便已回到七品靈脈。
見到雷婷，林無鋒摸摸鼻子，說道：
「對了雷婷，你在雷池修煉這麼長時間，有沒碰到雷電乾涸耗光的時候？」
「這倒沒有，每年夏季都會從天上落下大量雷電，對雷池進行補充……」瞅了林無鋒一眼，雷婷詫異道：
「怎麼，雷池干了？不可能吧？你才修煉幾個月？」
「我也這樣想來著……」林無鋒雙手一攤：
「可惜的是，現在看樣子，那雷池真沒多少雷電了，半天才落下一道。我看，你們要進去修煉的話，得等明天雷電補充了再說。再說了，以我現在的神識，也就你能進去修煉，雷麗可不行。」
雷婷眉頭皺了皺，便道：
「這種情況從來沒出現過，不過沒關係，靈脈修煉也一樣。」
就是有關係又能如何，反正都已經沒了，林無鋒也沒辦法再補充回去。
笑了笑，林無鋒忽然取出幾個百寶囊儲物戒道：
「現在分贓時間，這裡面的東西都來自那些元嬰返虛，你們看看，有什麼自己需要的，儘管拿……」
無論雷婷雷麗，都只是憑借身子天賦作戰，自然需要武裝一下，增添一下戰鬥力。
只不過，兩女包括青裊在內，看過幾個百寶囊儲物戒，卻都搖了搖頭，什麼也沒取。
林無鋒詫異道：
「不是吧，這麼多元嬰返虛的東西，你們一個也看不上？」
雷麗撇撇嘴道：
「我跟婷姐都是稀有的雷屬性，就攻擊性法寶來說，這些大路貨有什麼用？反而影響我們的靈活性。何況，還沒有哪一樣的攻擊力能超越我的爪子，超越婷姐的……呃。至於這些護身神甲，就沒一個好的，全都被你那劍捅了個洞。法寶沒用，那些丹草靈材，靈符靈石，哪怕就是靈丹妙藥，對我們有意義嗎？」
這倒是，一般神器，誰頂得上雷婷的鷹喙，更不要說她還有鷹爪了。至於雷麗，那雙爪子也絲毫不遜色。攻擊性法寶沒用，護身神甲又都是壞的。至於靈符靈石，對妖獸來說根本沒意義，何況，放在他身邊，跟在她們手中，有什麼兩樣？而丹藥嘛，元嬰後，無論什麼靈丹妙藥，尤其是增進修為的，最好不要吃，否則，就等著雷劈成飛灰吧……別說她們，就是林無鋒，自修煉起，就沒吃過任何丹藥。
神識掃過幾個百寶囊儲物戒，林無鋒不禁搖頭，自己還真撿回了一堆垃圾。說起來，這幾個元嬰返虛的儲物戒，價值上來說，加起來都比不上區區一個蜘蛛精的屍首……
林無鋒啞然一笑，神識一掃，便將這些百寶囊儲物戒再度收入紫金葫蘆。這裡面的東西，對他們來說是垃圾，但只要回到修真界，依然是有靈石也買不到的好東西。尤其是那些攻擊性神器法寶，現在整個器宗都沒一個元嬰神君了，這個世界還有沒人能煉製神器還難說，他們看不上，別人想搶還搶不到呢。
「這些東西沒用，那修行功法心訣呢？有誰需要？」林無鋒倒不信，自己就拿不出一樣來打賞手下的。
包括小妖在內，四女齊齊一怔，小妖道：
「你有傳承玉簡？好像就器宗的吧？咱們可都是美女，沒人想煙熏火燎得煉器……」
林無鋒微微一笑：
「若是只有那東西，我有必要開口嗎？別的功法不說，我想那個《幻滅心經》，你們應該還是很感興趣的吧？之前我就憑此功法，逃過烈陽神君一擊，效果如何，就不必我說了。」
一直都裝冰山玉女的雷婷神色不變，搖頭道：
「逃命的功夫，我不要，影響心境，人都變得懦弱……」嗯，有進步，這鷹都以人自居了……
雷麗嘻嘻一笑，撇嘴道：
「我也是，有這雙爪子，什麼獵物不能撕碎？還要逃嗎？」
「別總想著打獵，都已經是元嬰神君了……」雷婷教訓道。雷麗一伸舌頭，便不言語。
這套心法，青裊小妖已經有了，自不需要……林無鋒只能無語，莫非仙秦四大功法之一的《幻滅空間》竟然白送都沒人要？這事要是傳出去，打破頭都沒人信。
便在此時，石通忽然舉手發言，吶吶道：
「鋒少，我要一套行不行？」
倒好，如此可以進階返虛的功法心訣，最後居然便宜了一個金丹小妖獸。不過，誰讓現在他是自己的契約獸呢，雖然實力不起眼，但怎麼也是自己人……
搖搖頭，便通過神魂聯繫，將《幻滅心經》傳給石通。
不過，《幻滅心經》沒人要，不代表別的東西也不行。這一鷹一豹，不是喜歡主動進攻，直接的攻擊嗎，那這東西應該有吸引力吧？微微一笑，林無鋒繼續說道：
「那《碧血笈》怎樣？你們都看到那碧血真君的氣勢實力了，一往無前，百死不悔，與敵相爭時，弱一點的，直接嚇就嚇到半死。而且，這套心**訣，同樣可到返虛。」
雷婷眼睛亮了起來：
「你有那東西？」
「當然。」
「我要……」可以修到返虛，而且符合她的攻擊天性。這東西若是錯過了，她自己都不能原諒自己。能不能突破老天施加在雷鷹身上的先天禁錮，或許就要靠這東西了……
金翅雷鷹之上，還有境界嗎？有的話又是什麼？這一刻，雷婷都忍不住憧憬起來。
「我也要……」雷豹自是蕭規曹她是林無鋒的契約靈獸，倒不如說她是雷婷的跟班……
一個清冷，一個火辣，尤其說的這幾個字，遐想無限啊……林無鋒神色不動，淡然說道：
「再說一遍，真的要？」
「當然！」
「到底有沒有啊？有的話就拿出來……別磨磨唧唧的。」
林無鋒臉上閃過一絲失望……青裊瞥見，心念閃過，頓時了然某人有些見不得人的心思，不禁吃吃一笑——貌似某人，最喜歡聽她在某些時刻說的那幾個字了。
神魂一動，便將《碧血笈》所有修煉圖譜功法傳入雷婷雷麗腦海中。
慧眼損毀前，最大的貢獻便是從那些元嬰神君返虛真君身上掃瞄記錄下了他們所修行的功法心訣。林無鋒還以為隨著慧眼的消失，這些功法心訣的掃瞄圖譜也將不在呢，卻不料依然刻在腦海中，自然不能浪費了。
「嗯，我這兒還有仙秦的《長生心經》，五行門的《丙火真訣》《癸水真訣》，浩然正氣宗的《丹青書》《逍遙游》，八卦門的《九章心經》，天符宗的《十萬真符經》……都還有誰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