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公敵 第九章 巨蛟 文 / 君無忌
第九章巨蛟
只是一步，林無鋒就到了青裊身邊，站到飛劍上道：「咱們走……」
雙人一劍，破空而去……取出先天羅盤，繼續尋找監視那兩大真君，當然，後面那些傢伙也少不得還要繼續關注。
不過，先天羅盤還沒發現巨蛟蜘蛛精，林無鋒的神識便已經掃瞄到小妖牛馬二神君，微一沉思，心中便已瞭然。
四股力量中，他們本來就是最弱的一環，而且還是其中兩股力量的當然敵人，再分開就真是找死了。只有聚在一起，無論遇上誰，都還有一搏之力，雖然，依舊勝算不大。
只是片刻，兩人三妖，再次會合。
繼續前行……不過，是否真的要去巨蛟所在的大湖，卻需要重新考量一下了。當然，先將身後的那些元嬰神君拉開一段距離還是必要的。
先天羅盤中，婦人五毒真君還在數萬里外，慢悠悠地飛著……不過，林無鋒可以肯定，自己等人的行蹤也在婦人掌握中，只是出於利益最大化的考慮，現在才沒有露面將他們一股腦兒滅了。
巨蛟依然沒找到，當然，他們發現不了那玩意，卻不代表對方看不到他們。沒有哪個妖獸對自己地盤上發生的一切不瞭如指掌，他們的一舉一動，肯定也在那巨蛟眼中，說不定正在考慮什麼時候飛出來一口將他們全吞了。
身後，一干元嬰神君倒是停了下來，似乎在商討到底該繼續前進，還是識相點打道回府。如此，本來都用不到一個時辰就能追上來的眾人，轉眼間又被林無鋒他們拉下數千里。
這真是前有狼後有虎，天上還有一頭老鷹，而他們，就是最弱小的一群綿羊……
看到先天羅盤上後面那群元嬰神君忽然少了兩個，小妖不禁一怔：
「鋒少，至性四象被你一個招呼給打沒了？」
林無鋒點點頭：
「僥倖而已……其他元嬰修士還無所謂，就是仙秦三神君比較難弄啊……」
「那三個老不死當然非同小可，別說我們了，就是老傢伙碰上了，也不見得能怎樣，就是能怎樣，也未必敢下手了。仙秦啊，到底是修真第一宗門。」小妖搖搖頭，忽然笑道：
「不過鋒少你在這麼短時間內就以金丹修為一舉解決掉兩個神君，這已經是前所未有的壯舉了。嘿，我說他們怎麼不追了呢，原本被你嚇住了。」
不但是後面那群元嬰神君嚇住了，就是青裊牛馬二神君都被嚇了一跳。
元嬰神君，那不是說笑的，哪一個不是修煉千百年，哪一個不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卻在瞬間就隕落了兩個，而且，還是隕落在一個區區金丹修士手中……
此戰過後，林無鋒的大名必將響徹整個修真界。當然，再要圍剿他的話，大概就是前所未有的真君出動了……
金丹戰返虛，光是想想就讓人覺得不可思議。此事若真發生，無論勝敗生死，林無鋒都將是修真界有史以來最大的奇跡。
「只是出其不意罷了，再想得手，未必還這麼容易了。何況，我這身板，可受不了他們一下……」林無鋒不以為意道，便將注意力轉移到眼前：
「說說看，現在我們該怎麼辦？後面十個元嬰神君，前面一個五毒真君，還有一個無影無蹤的巨蛟虎視眈眈……」
兩人三妖，二金丹三元嬰，而且三個元嬰都還不是擅長戰鬥的那種……如此狀況，再跟上面的敵對勢力一比，任誰看了都不會認為他們還有活路……
現在，他們要做的，就是死中求活。
小妖心念電轉，雙眸一瞇，緩緩說道：
「論知根知底來說，我最瞭解的就是老傢伙，她哪怕距離我們只有十里，哪怕恨我恨到骨子裡，也不會先行出手的，肯定先等那些元嬰先動手，等到兩敗俱傷，或者都死了差不多的時候，才會出來撿便宜。而那十元嬰真要追上來的話，最危險的就是老牛老馬，還有裊裊。他們要勝，也是慘勝，我們也不可能敗到滅絕，若是他們知曉還有兩大真君虎視眈眈，是否還會出死力，將自己置於險地，還是未知數……」
「五毒真君還有巨蛟的存在，我都已經跟他們說過，信不信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不過，聽你這麼說，目前來看，他們都不是最危險的……」林無鋒道。
「不錯，其實真正危險的是那無影無蹤的巨蛟真君。都沒打過交道，誰知道那玩意兒是怎麼想的？何況，我們已經侵入他的地盤，這不是什麼好事……」
未知的敵人才是最可怕的……兩人三妖心中都有些打鼓。現在看來，闖入這巨蛟地盤，讓三股人馬發生衝突而從中撿便宜的想法，只是他們想當然罷了。
青裊忽然道：
「你們說，有沒有可能先跟後面那十個元嬰聯手，先化解兩大真君的威脅，然後再解決我們之間的事情……」
林無鋒眉頭一皺：
「這個可能性不大吧？我剛弄死兩個……」
「也未必，生死關頭，就是敵人也能變成朋友。何況，人類修士與縱橫妖獸之間，本來仇恨就深。」小妖搖頭道：
「我想，真到那地步，也就器宗那位至德反對罷了，不過，他又做不了主，還要看仙秦三神君……」
林無鋒下意識得微調先天羅盤，從五毒真君轉到十元嬰身上，卻見他們已經從原先那塊地方消失不見了。
追來了？林無鋒心中一怔，連忙將距離拉近，可惜，直到慧眼可以掃瞄的範疇，依舊沒發現那十個元嬰神君的蹤影。
這個……不可能跑了吧？
林無鋒大訝，趕緊有將距離調遠，找了半天，終於在萬里之外發現了十元嬰的蹤影。
我靠，還真跑了，十個元嬰神君啊，這麼不經嚇？林無鋒趕緊說道：
「別飛了，他們已經跑了。」
「往回走了？」小妖臉色一變：
「我們也走……能脫離這巨蛟地盤就盡量脫離，總感覺呆在這地方不是什麼好事。」
兩人三妖又便轉頭……林無鋒心中不免有些鬱悶，我靠，盡捉迷藏了，只是也沒辦法，誰讓他們最弱，只能想盡辦法，死中求活。
不過，感覺？再怎麼感覺，能有天眼通准嗎？可惜的是，這玩意似乎是被動的，無法主動運用……
林無鋒心中一動，一手環住青裊，讓她帶著自己飛行。隨後閉上雙眼，默念九字真言，將心沉入無悲無喜的狀態，達到空靈剔透的境界……
不知過了多久，漸漸的，原本漆黑一片的眼前，似乎閃現了一道微光。
光芒越來越盛，然後，一些急劇閃動的光影便閃現出來……
當一切逐漸清晰時，林無鋒看到了一條龍，一條似乎可以吞天滅日的巨龍……呃，錯了，無爪無尾，腦袋也不對，頭上倒是有角，這模樣熟悉得很，赫然便是先前驚鴻一瞥的巨蛟。
畫面中並非只有巨蛟，還有很多林無鋒熟悉的剛打交道的對象，便是那些從數十萬里外追殺過來的元嬰修士。
不過，從十二變成十的元嬰修士，現在卻只剩下六個，還在跟巨蛟苦苦鏖戰，剩下四位倒是沒看見，也不知哪兒去了……
林無鋒心中一動，便從畫面中驚醒過來，忽然笑道：
「放心，我們慢點飛，不會單獨對上巨蛟的，那些元嬰修士就算跑得再快也沒用，誰讓他們也跟著我們進入縱橫綠海的……」
「呃，你是說，那巨蛟不可能讓他們離去？」青裊怔道。
「這事小妖應該最清楚了，要是有個獵物鑽到你的地盤來打秋風，你會不會讓他跑了？」
「當然不可能……」小妖撇嘴回道。要是任由獵物來去自如，那還劃分地盤幹嘛？只要進來了，就等著送菜吧。
先天羅盤便在兩方人馬間來回切換，看會兒十元嬰的動靜，再看看五毒真君的動向……唔，那老傢伙似乎知道林無鋒等人已經掉頭，也將前進的方向作了微調，不過還在數萬里外，應該還沒進巨蛟所劃的地界——或許，她從來就沒想過進巨蛟的地盤，以免與巨蛟衝突……
羅盤中，十元嬰疾如閃電，以比來時更快的速度往綠海之外飛著。不過，有了林無鋒偷襲的前車之鑒，雖快卻也顯得很是小心，林無鋒都看到不少人將護身神甲祭了出來，五光十色，閃爍不定……
忽然間，一聲悶響從不知多遠的地方傳來，如微風閃過，眾人腳下的花草樹木都是一陣不由自主地搖曳。
林無鋒諸人正驚詫發生了什麼事時，便見羅盤中十元嬰像下餃子一樣，紛紛墜落，然後，就換了一樣東西出現在羅盤之中，赫然便是那巨蛟。
林無鋒恍然，那聲音應該是巨蛟的吼叫，一聲直接就將若干元嬰從空中打落，當然，打落歸打落，卻不代表弄死了……元嬰雖然遠不能跟返虛相比，卻也不是輕易一聲音攻就能殺死了。
恍然之後就是駭然，相隔萬里，一聲巨吼都能傳到這兒？那近在咫尺的眾元嬰所受到的音攻到底有多厲害？難怪就是仙秦三神君這樣的高手也紛紛墜落……
返虛真君，可望而不可及的絕頂高手，直接秒殺他們的無上存在……
羅盤中，眾元嬰紛紛升空，光芒閃爍，神器祭出，便與那巨蛟纏鬥到了一起……
林無鋒皺眉道：
「還要一個時辰，我們才能趕到現場，你們說，應該快點，還是慢點？」
「自然慢點，坐山觀虎鬥，我們也做一回螳螂。」青裊道。
林無鋒搖頭：
「關鍵還有黃雀啊，我估計那十大元嬰神君也未必是那巨蛟的對手。嘿，十個都玩不過巨蛟，我們五人，能玩過蜘蛛精嗎？」
就在兩人說話的當兒，羅盤中，那巨蛟已經一口吞掉兩個元嬰神君。
一個是三符神君符真，三符三符，對付一般修士三符或許可以奏效，甚至大勝，但對體長數百丈的巨蛟來說，那點符力，還不夠撓癢癢的。任憑那些靈符擊打在身上，巨蛟一探腦袋，神君符真身子就被巨刃一樣的信子穿透身子，帶入數十丈大小的巨口，成了口糧。
另一個則是書劍神君杜紫美。這個瀟灑不群的浩然正氣宗元嬰神君，先是被巨蛟一尾巴不知掃出多遠，吐血三升，無力翻滾中，適時巨蛟大嘴一吸，就此報銷……
可怕的體形，可怕的戰鬥力……
看著羅盤中，一群螞蟻與大象打架的場景，林無鋒等人心中都冷了下來。
這樣子，別說那十個元嬰了，就是他們趕了去，或許也只是送菜的命……
返虛真君，委實可怕，尤其這真君還是妖獸修煉而成。同階之下，妖獸本來就強出人類修士一籌。
小妖眉頭一緊，歎道：
「不管怎樣，先過去再說，巨蛟不死，我們誰都活不下去，不是說溜出它的地盤就行的。難道不會追殺？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它就從十數萬里外追到了前面，我們誰能跑過它的速度？」
其實，誰都知道，在這樣的強敵面前，跑是沒有用的，只能面對，只有拚命，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繼續飛行，速度還快了幾分，林無鋒心中一動，便傳音青裊道：
「我剛收穫了一招保命絕學，或許對你還有點作用……」
便將先前掃瞄的《幻滅心經》真元穴位運行法門通過神魂聯繫傳到青裊腦中。
林無鋒現在才打通三十幾個穴位，想學這東西還不夠格，學了也不堪大用。青裊卻不一樣，她身上打通的穴位比仙秦三神君少不幾個，說不定轉眼之間就能學個一兩成。
雖然肯定不能精通，但在關鍵時刻能使出一點效果，可以保命，那就足夠了。
林無鋒也給小妖牛馬二神君複製了一份，他們跟林無鋒可沒有神魂聯繫，需用玉簡轉化才行。好好無論印刻還是查看玉簡，對於修士來說都是一轉念的事情，倒也不耽誤時間。
東西給了他們，至於能否學會，能否應用，就跟林無鋒沒關係了。他連自己都不會，除了將法門告訴他們，還能幹什麼？
當然，可以肯定的是，就是學會了，在對付巨蛟的時候也用不上，那玩意一口下來，遮天蔽日，如山如岳，想轉化力道？別做夢了，別說他們，就是仙秦返虛真君來了，也只能硬碰硬。所以，《幻滅心經》最多也就是跟普通修士相爭時，多條保命之道。
嫵媚的蜘蛛精依舊徘徊中數萬里外，十大元嬰卻對應上了林無鋒先前天眼通看到的畫面，只剩下六位，還在與巨蛟痛苦的纏鬥中，死中求活……仙秦三神君，五行門水火二君，貌似最弱的丹宗慈航神君沈青衣，到現在居然也還活著。不知是那巨蛟有點憐香惜玉的心思，還是說想將最嫩最可口的美味留到最後……
至於丹青神君萬紫丹，器宗至德神君，則已經灰飛煙滅，徹底消亡。如此，曾經跟林無鋒過不去的浩然正氣宗兩位神君就此隕落，而器宗也終究從一流宗派落到二流……
隕落巨蛟腹中的四人，在羅盤中似乎一個元嬰也沒能跑出來，也不知是這羅盤掃瞄不到元嬰的存在，還是說那巨蛟也如同天玄一樣，也可吞噬元嬰。
不過也是，真正對巨蛟大補的東西，也就是蘊含無盡元力的元嬰，至於修士身子，未必比一頭金丹妖獸強多少。若是不能吞噬元嬰，巨蛟又何苦苦苦追殺，一個都不放過？往外飛上幾萬里，有的是可以滿足口腹之慾的各種妖獸，想要什麼口感的就有什麼口感的，絕對好味道……
林無鋒兩人三妖，也終於到了戰場五百里內。
千里之內，眾人已經感覺到一股莫大的壓力從心頭泛起，沉甸甸的，心神都有些不寧，似乎死亡就要臨近。其中又以牛馬二神君最是難受，像是碰上了一口就能將他們吞下的天敵，老牛連打幾個響鼻，心神還是靜不下來。當然，他真要飛到巨蛟面前的話，那玩意真能將他一口吞下，永不復生。
這就是真君自然而然形成的威壓，對於處於食物鏈下層的妖獸來說，只此威壓，便足以讓他們乖乖的束手就擒，老老實實做口糧。對林無鋒來說，則如同當初天殺真人自爆時忽然冒出的女修士給他的感覺，倒是從側面驗證了那位女修的境界修為。
林無鋒默念九字真言，片刻工夫，心靜如水，便傳音空溟神君：
「空溟神君，我是林無鋒，怎麼樣，沒騙你吧？這巨蛟很給力吧？」
空溟神君身子一震，掙命的百忙之中神識亂掃，卻沒發現林無鋒的蹤跡。
沒辦法，林無鋒之所以能相隔五百里傳音，那是因為慧眼神識的作用，才只是元嬰六品境界的空溟神君還掃瞄不到這麼遠的地方，發現不了也是理所當然。
「林無鋒，你出來，不弄死這巨蛟，我們死了，你也要死。你以為，他會放過闖入他地盤的你？」空溟神君對空大吼，只有一個目的，將林無鋒拉進來分擔壓力，就算不能解決巨蛟，也能拉個墊背。
林無鋒還未來得及回應，轟隆隆的聲音便傳了過來，卻是那巨蛟張開巨口說道：
「你叫林無鋒？不錯，小小金丹，居然連斬兩個元嬰修士。嘿嘿……你也想過來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