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公敵 第八章 斬殺 文 / 君無忌
第八章斬殺
真元波動，瞬間衝出六十四穴，組成十字相交的兩個真元管道，正正將林無鋒兩道劍氣套了進去，又在數丈外冒出來。
林無鋒眉頭一揚，果然有幾分門道，組成真元通道的穴位數量並不固定，只是遵循越多越結實效果也就越好的原則，而穴位的五行屬性倒是要兼顧，五行俱全，相生相剋，相輔相成，才能讓劍氣最終不衝破像劍鞘一樣的真元管道。
當然，此種功法，真元運行速度要奇快無比，至少，要比劍氣快，否則，哪有可能在劍氣臨體之際，絲毫無差地將其套入轉換……
既如此，那其缺陷也就明顯了……
「神君果然厲害，」林無鋒淡淡一笑：
「再試一下如何？」
閃忽之間，林無鋒身形卻在數丈外無聲無息地冒出來，天玄連震，接連四道亮白劍氣激射而出……
空溟神君依舊動也不動，一臉淡笑，輕而易舉便將四道劍氣轉到數丈之外。
不過，在林無鋒眼中，此次轉化，空溟已經在瞬間動用了一百一十三個穴位，若是再來四道，絕對會崩潰，至少有一道劍氣轉化不了。他身上真正打通的穴位還不到兩百，何況，瞬間操縱如此多的真元穴位，那負擔就是對一個元嬰來說，也不輕鬆。
當然了，就是如此，這《幻滅心經》之神妙，也足以讓人歎為觀止。畢竟，誰會老老實實任由對方連砍八劍？關鍵時刻動用一兩次，便足有扭轉局面，轉敗為勝。
這是真真正正的保命絕學，比烏龜殼一樣的靈甲神甲神妙多了。所以，林無鋒才會如此試探，一是為了找到極限，二來，也為了偷學……
接連四劍，雖然空溟漫不經心地接了下來，但其心中絕沒有那麼輕鬆，便是身後兩人同樣如此。
乍見林無鋒兩道十字劍氣，他們心中就有些震驚，現在劍氣又成幾何數量翻倍，身後洞元神君終忍不住傳音道：
「師兄，這小子是不是看出來了？」
空溟眉頭微皺：
「有可能……再看看。嗯，你們看這小子到底使得什麼神通？不在《幻滅心經》之下，想想辦法，限制不了他的身形，便是再多的人也只能任其來去，那就笑話了……」
「對於如此詭異的空間神通，只有高階法陣才能起作用……可惜，四象神君還在後面。」
「有辦法就行，不急於一時半刻。」
便在此時，一閃即逝的林無鋒又從另一個地方冒了出來，朗聲笑道：
「到不信神君如此奇妙的防禦之道沒有極限……」
「嗤嗤嗤嗤嗤嗤嗤嗤……」
一連八劍，破空而出，瞬間便至空溟神君面前。林無鋒總要將極限狀態的真元穴位運用之道掃瞄記憶下來，日後才還依葫蘆畫瓢，將這《幻滅心經》變成自己的功夫。
空溟神君再無法保持一臉微笑漫不經心的模樣，如同林無鋒的神足通一樣，幾乎看不到動作，人便忽然退開一丈，避開兩道劍氣，剩下的六道便已不足為慮。
還沒等空溟停下來，林無鋒又從另一個地方冒出來，然後便是無數道劍氣激射而出……多試幾下，多掃瞄一些資料，總不是壞事。
一時間，三大神君都手忙腳亂起來，真元大動，吸收轉化，躲閃騰挪。清楚魔劍的威名後，他們根本不敢以身試劍，縱使只是微不足道的輕傷……
於此同時，三大神君各自祭出一柄神劍，無數劍氣，也自激射而出，目標空中忽閃忽現的林無鋒，並鎖住其周邊空間。
打不還手可不是仙秦的作風，先前固然是林無鋒試探他們，何嘗又不是他們在試探林無鋒？找不到林某人的破綻，出手無功的話，未免有**份，但到了這地步，就算是無用功，也要反擊……總不能讓一個區區金丹在他們面前太過囂張。
微微一笑，林無鋒便在空中失去了蹤影，無數劍氣全部走空。然後，林無鋒便在數十丈外冒了出來，拱手道：
「仙秦神君果然名不虛傳，領教了，小道先走一步。」
隨後徹底消失。
等了半天都沒等到林無鋒出現的三大神君，不由面面相覷，這小子，過來將他們隨意調戲了一番，就跑掉了？如此神出鬼沒的，真是難纏啊……
「啊……」
卻在此時，他們身後不遠處忽然傳來一聲慘叫。
神識一掃，三大神君臉色都是一變。
這小金丹竟然偷襲上了癮，跑到後面去了，而且一劍就徹底了結一個。
被林無鋒徹底了結的是器宗至性神君。
就在林無鋒跟仙秦三大神君糾纏的當兒，原先被他們拋到身後的九位元嬰神君都已經追了上來。
慧眼看到如此狀況，再衡量了一下與青裊之間的距離，林無鋒毫不猶豫便出動了。
總不能就出來閒逛了一圈，總要有點收穫才行，否則，這些元嬰神君追殺的未免也太輕鬆了，像逛街玩兒似的。總要告訴他們，殺人者，人恆殺之。
九大元嬰中，就器宗已經跟他不死不休，怎樣都抹不開這段仇恨，至德至性自然便成了最佳選擇。再說，他們的修為也不怎樣，也沒有天符宗八卦門那些稀奇古怪的手段，很容易一擊奏效。
要知道，他們當中，還沒誰知曉林無鋒的神足通，也就根本想不到居然有人能衝破他們的神識掃瞄，近在咫尺內暗算。
果然如是，只是一擊，至性便被他一劍從頭劈到腳，一分為二，非但如此，便是至性的元嬰，也被從上到下的天玄粘在劍鋒上，跑都跑不掉。
天玄對劍氣的加成，總還是不及本體來得厲害，而且，越接近也就越容易成功，對方也越難逃脫。如此，林無鋒就在背後一劍將至性斬了，天玄略長的劍鋒經過丹田元嬰所在之處，又往哪裡跑？
「啊，啊……放開我，救命……」
劍鋒上，至性元嬰死命掙扎嚎叫，然而，越是掙扎得厲害，元嬰中那龐大的元氣便流逝得越快。眨眼間，那修煉成百上千年好容易才成就的元嬰就此消散，不復存在。
這一切，就在眾人眼皮底下發生，林無鋒一點都沒有躲躲藏藏的，就這樣伸出天玄，讓他們看這劍到底是如何吞噬元嬰的……
鴉雀無聲的空中氣氛壓抑無比，曾經經歷過不止多少風霜雪雨的眾多元嬰神君甚至都不敢相信，前一刻還好好的元嬰神君，這會兒卻已經身死道消，而且連元嬰都被一把劍就這樣一口口吞了下去。
什麼時候，元嬰神君也這麼容易死了？
死死盯著看似低調無比的天玄劍鋒，一干元嬰心中都不由生出幾分恐懼。
萬萬不要被這玩意砍上一劍，否則，自己既有可能成為至性第二……
至性？有些傻呆的至德似乎這會兒才反應過來，死的人是他的師弟，而且是碩果僅存的一個師弟。
「師弟……你死得好慘！」至德一聲怒吼，目光轉向林無鋒，恨意沖天：
「姓林的，本君一定要將你碎屍萬段，讓你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林無鋒悠然歎了口氣：
「誰都會死的，至德，我只是過來跟你打個招呼吧了。不想器宗直接從一流掉到二流的話，你這碩果僅存的元嬰神君，最好現在就打道回府。還有諸位，嘿，除了浩然正氣宗的兩位曾經跟小道有點小齷齪外，本人跟諸位無冤無仇吧？又何必趕來送死呢？諸位可知，縱橫五毒真君朱啟真就在十萬里外，而諸位此刻所在空間，則是一頭返虛巨蛟的地盤……好了，言盡於此，各位何去何從，悉聽尊便。」
兩大真君妖獸？真的假的，那巨蛟真君，聽都沒聽過。不過，這是縱橫綠海，什麼事情不會發生呢？何況眼前這小子的蹤跡本來就是從縱橫中傳出來的，本來就懷疑是縱橫打擊修真界元嬰神君的詭計……
沒有切膚之痛的幾個神君眉頭緊鎖，悚然而驚，漸漸感覺這一趟來的是不是有些輕率了。眼前這下子，來無影去無蹤的，且不說還有動不動就吞噬元嬰的魔劍，便是沒有，就那一手神通，就足以讓他們所有元嬰都做了無用功。而返虛真君的存在，直如懸在頭上的利劍，不知什麼時候就會掉下來……
能少一個敵人就能少一分危險，哪怕便是少不了，一番話能換幾個元嬰磨洋工不出死力，那也是好事……林無鋒微微一笑，便待遁走，卻在此時，身後忽然傳來一個聲音：
「姓林的小子，殺了人還想跑？」
卻是仙秦三神君終於有從前面折了回來，心裡那叫一個怒啊。
這小子將他們調戲了一番，又在他們面前跑掉，轉回來殺人，這不是直接地打臉嗎？
林無鋒淡淡一笑：
「殺人者，人恆殺之……嗯，諸位好自為之，再見。」
一步跨出……就在忽隱忽現的當兒，四象神君陳國華身上忽然飄出六道陣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林無鋒周圍數十丈空間全部包圍住。上下左右前後，無一遺漏。
六道旗陣剛一布好，便光芒大盛，一陣陣莫名波動傳來。別人或許還不清楚這波動代表著什麼意思，仙秦三神君自然一清二楚，這是空間波動，不由一喜，或許這法陣果然有點作用，只要困住那小子片刻時間，絕對死定了……
只是眨眼間，林無鋒便再次出現，當他看清楚四周景象時，不由怔住。
先前他忽然感覺自己跟青裊之間的定位聯繫出現了一道古怪的恍惚，還以為是錯覺了，原來如此，自己竟然陷入了陣勢之中。要知道，慧眼雖然可以破盡法陣，但他之前正準備回去，慧眼根本就沒察覺到法陣的存在，又怎能發揮作用？
「哈哈，林無鋒，看你還往哪兒跑？」至德大喜，心念動間，便是五柄神劍齊齊出動，飛斬林無鋒……
祭出法陣的四象神君陳國華見此情景不由皺了皺眉頭，不過卻什麼也沒說。
至於其他元嬰神君，包括仙秦三人在內，也只是將林無鋒所在法陣圍了起來，並沒動手。在他們想來，既然器宗至德跟這小子有不共戴天之仇，他要出手也就算了。何況，這小子不過區區金丹，除開那神出鬼沒的瞬移神通外，別的地方大概也就不足為慮了，元嬰神君五柄神劍攻擊下，他還能活不成？不死又如何？也就是多受點痛楚的命。
慧眼之下，一切皆空，一切都是虛妄。不要說這才只是區區元嬰神君隨手布下的法陣，便是器宗靈脈之下，動用無數材料人力布下的神木纏天大陣，對林無鋒來說也就是一眼即破的命，隨後出入自如，無可抵擋。
如此，林無鋒也只是慧眼瞅了一下，卻是看也不看那寒光四射凌空飛來的五柄神劍。
神劍在繞圈……一進入法陣之內，那五劍就跟沒頭蒼蠅一樣，任憑至德怎麼操控指揮，卻都在林無鋒周邊打轉，根本接近不了，更不要說傷人斬敵了。
怎麼回事？
眾人愕然，俱都看著四象神君。
這當兒，四象神君陳國華才慢條斯理地道：
「六乂大陣下，連這小子的空間神通都封住了，區區五劍，又如何能突破法陣的封鎖？」
眾人恍然，呃，難道這小子也早就知道了，才躲也不躲？
看著貌似有些無動於衷的四象神君，至德心中一動，便道：
「陳兄，你只要你幫我解決這小子，器宗武庫任憑陳兄挑選五件神器如何？」
神器這玩意，也不是量產的，尤其是如今的修真界，各種煉材逐漸枯竭，而煉器好手也越來越少，至少號稱以器入道的器宗，以後也就剩下至德一人可以煉製神器而已，而且，還要有好的煉材，否則，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所以，五件神器，其價值已經難以估量，何況，還只是解決個困在陣中的小小金丹。
陳國華臉上露出一絲笑意，點頭道：
「好說好說，小弟承情了。」
「哈哈，陳兄好手段，此次事件陳兄竟然能以一己之力解決，佩服佩服。」卻是丹青神君萬紫丹笑道。
然後，各個元嬰俱都表達了一番心意，當然，倒不是像至德那樣送東西了，便是送了，陳國華也未必敢收。他只是以此手段，來提升一下八卦門的名聲地位。
可以肯定的是，以前一流上門中排行老二的器宗，現在已經徹底萎了，那原本排行第三的八卦門自然要進一位。怎麼進呢？當然是靠此次事件圓滿解決的功績，以及各大門派的幫襯。
也不用多，三大上門幾位元嬰神君表示一下意思就足夠了，誰還敢反對？
林無鋒冷眼旁觀，眼神瞟過滿臉失落卻又不得不恭喜四象神君的至德，瞟過志得意滿的陳國華，瞟過都鬆了一口氣的眾多元嬰神君，忽然淡淡一笑：
「諸位，好像還沒都分贓的時候吧？小道還活著呢。還有，就不商討一下，小道死後，這手中魔劍該怎麼辦？」
被打擾好心情的陳國華冷然笑道：
「本想讓你多活一會兒的，竟然活得不耐煩了？既然這樣，那就先解決你，也好讓至德兄了卻一番心思……」
話音未落，原本像無頭蒼蠅一樣的五柄神劍忽然就找到了方向，轉著圈向林無鋒接近……
眼看著就要將李無鋒斬成一堆碎肉，忽然間，林無鋒輕飄飄地後退一步，那相繼而來的五柄神劍，就跟之前林無鋒對付仙秦三神君的劍氣一樣，全都落了空。
怎麼回事？
眾人俱都怔然，四象神君一臉震撼，難以置信。
看著四象神君，林無鋒有些惋惜地搖搖頭：
「真是何苦來由？好好的逍遙日子不過，非要摻和這趟渾水。我想，擁有三大神君的八卦門，從今以後，大概只有兩位了……」
話未說完，林無鋒一步跨出，瞬間便到了陳國華身前不及一尺之處，四眼相對，連彼此的呼吸都聽得清清楚楚……四象神君還在似乎無法想像的呆滯中，而林無鋒手中一劍已經捅向陳某人的丹田……
近在咫尺的暗算，才是最有把握的，毫無準備的震驚之下，又怎能躲過早有準備的林無鋒手中長劍……
「啊……」
一劍奏功，林無鋒一步後跨，再出現時，已在百丈之外，天玄依舊捏在手中，劍尖依舊掛著一個正在絕望中努力掙扎的小小人兒……
直接將至性劈成兩半，勾出元嬰後，林無鋒已經決定，以後想殺誰，絕對都在一尺之內直接捅丹田，身前背後都行。
不說元嬰神君，便是普通人，乍見這麼近的地方冒出一個人來，都會大吃一驚，都會有那麼一愣神的空間。而這一愣神，對林無鋒來說已經足夠了，殺死對手，吞噬元嬰，都在這瞬間……
眨眼間，那掛在劍尖的小小人兒便自消散不見，林無鋒神識一掃至性以及陳國華的屍體，將兩個儲物戒全都收進紫金葫蘆，然後瞟了眾人一眼，淡淡一笑：
「諸位好自為之，後會有期！」
輕輕一步，便在一干跺跺腳都能惹得修真界地震的元嬰神君面前不見了蹤影，留下似乎還在驚詫震撼中未曾醒過來的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