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辣 第二百五十三章 保持通話(五) 文 / 純潔的雪
甦醒真的並不知道被劫持的女人為什麼會把電話打到他手機上來，更不知道如果這女人只是慌亂中隨便撥了個號碼之後過這麼長時間還會不會記得。可如果他在場，他也一定同意張久峰等人死馬當活馬醫的想法。畢竟，現在能和她取得聯繫的唯一方法也就僅限於此。
但同樣的道理，蘇凝站在自己的角度卻最終還是猶豫道「你們讓我考慮考慮！各個單位先去再向你們的人重新傳達一遍剛才的會議內容，十五分鐘之後，再回來這裡集合……」
這樣做，至少能讓事態的嚴重性暫時不再升級……
蘇凝出了門，正準備返回辦公室再找甦醒詳細問下是否有漏掉的情況，一出門，發現甦醒自己卻早已侯在了這裡。
「你跟我來！」蘇凝頓了下腳步，等身後跟著的人都站在了原地，才領著甦醒來到了角落裡問道「你再仔細回憶下你聽到的所有內容，還有什麼漏掉沒跟我們說的？剛才那女的和男的之間，從來都沒用姓名或綽號稱呼過對方嗎？」
「什麼？」甦醒聽說這麼半天連受害人的身份還沒確認，當即又急了「姐，你們半天幹什麼了？人命關天！」
「你喊什麼，我不知道人命關天？我這不正收集線索呢？」
「那就不能一邊兒行動一邊兒收集？技術呢？交警呢？最不濟，各個路口的監控錄像能看吧？」
「能看個屁！」蘇凝聽甦醒提到監控錄像，頓時又一陣火大。
她不是沒想過憑著監控尋找可疑車輛，也不是不想坐在指揮中心裡就能總攬全市局面。關鍵，江川市各個路口掛著的那些探頭，大部分都是面子工程，除了去年新裝的那幾個還能用，早先第一批裝上因為沒有資金維護，已經全部都成了瞎子。現在蘇凝跟前兒除了假裝忙碌的人和計算機，窮的也就剩下一張江川地圖。
「媽的！」
甦醒明白過來之後跟著爆了句粗口，又仔仔細細將事情的經過想了一遍，肯定道「姐，我確定，剛才那一男一女沒有說任何能表明身份的話。不過從數次劫持人與被劫持人之間的對話彼此不相互稱呼分析，事前兩者很有可能根本就不認識。這不正好印證了今晚發生的事情是個偶然的突發事件嗎？」
「這些我們都知道了！我派了兩路人出去，一路照著我們分析的情況去了江川電視台摸排，另一路正在技術等電話處理結果。除了這些……」蘇凝說到這裡停下盯著沉思的甦醒看了幾秒鐘，而後才下了多大決心似的問道「剛才，久峰說讓我通過電台點首歌，電話裡顯示那女的車上的收音機開著，午夜心情……」
「午夜心情」甦醒稍一疑惑，馬上就明白了張久峰的意思。於是連忙也催促蘇凝道「對，久峰的想法對！」
「我也知道對，可是風險呢？」
「風險不大。既然兩者不認識，就可以排除報復或是其他有主觀犯罪傾向的明確犯罪動機。而且劫持人到現在既不圖財也不圖色，更沒表現出有傷人或殺人傾向，那麼激情犯罪的可能性，也在逐漸減小。剩下的，除了惡作劇，就是……」
「他是因為拿不定主意，故意在磨蹭時間！」蘇凝替甦醒說出後半句話，頓時信心大增。再一扭頭，幾乎用喊的沖遠處那個正發呆的小女警命令道「你，馬上以我的名義聯繫江川電台，在午夜心情點《祝你平安》。要快！」
「啊？我啊？」一直偷眼在觀察蘇凝的小女警傻乎乎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尖，動也沒動。幸好，甦醒趕緊走過去將自己的電話號碼留給了她，這才讓她躲過了一次被罵到狗血的「機遇」……
7分鐘後，蘇凝再回到會議室，聽說午夜心情頻道孫悅正唱歌的眾人，積極性明顯又上了個台階。這從不但暢所欲言，一個個爭著要表現的傢伙們效率更是出奇的高，不一會兒，就拿出了「試探性選擇突破點，穩妥性構築搜索線，準備性覆蓋城市面」的搜捕加抓捕計劃。
而蘇凝剛在制定下的方案上簽完字，剛才那個呆呆的女警又推開了門「蘇局，有新情況。剛才廣播台播了我們點的歌之後，手機裡有女人的聲音！她說，謝謝。然後有個男人凶巴巴的問她謝什麼。她說，這條寶塔路的確很難走，人家祝福平安就應該說謝謝……」
「寶塔路？」會議室裡的眾人聽到這個名字，立刻不顧紀律的一陣騷動！
因為從電話那頭的女聲再次給出的這個提示來看，蘇凝他們目前織好的口袋，是空的！寶塔路雖然是條小路，但卻是跟青海路平行的南北走向，而且這條路根本就不在慈安分局現在重點布控的範圍之內，而是向西距離慈安區和嶺南區交界處僅僅一公里之遙。
如果讓她們竄進嶺南區，事情就大條了！
馬上，顧不上追究路上行動的那些人剛才貫徹自己的命令不利的責任的蘇凝，拍著桌子命令道「鐵強教導，馬上重新布控。同時通知指揮中心，讓他們向市局、嶺南分局通報情況，請求他們協助……」
「行！」張鐵強利索的站起身要往外走，一開門，卻被另外一個年輕人堵在了門口。
張鐵強正要張嘴開罵，年輕人卻先擠進門沖蘇凝說道「蘇局，技術那邊傳真說，他們把號碼處理出來了！機主名叫柴縈，女，現年二十一歲，香港人，現在江川市章巖區碧水金沙小區六棟二十二號居住……」
「柴縈？」蘇凝跟著念了一遍這個名字，但一下子卻想不明白為什麼對它這麼熟悉。
屋子裡的眾人還以為蘇凝是因為「香港人」這三個字發愣，等了一會兒見她還沒下文，另一邊的王順山才輕聲提醒道「蘇局，是不是向市局匯報一下？」
「對！」蘇凝回過神，不點名吩咐道「聯繫久峰，讓他馬上去市局出入境，我要柴縈的照片和她的詳細資料！另外通知技術，讓他們繼續查，我要知道柴縈的具體情況，她駕駛的是什麼車，車牌號多少，為什麼一個居住地都不在咱們慈安區的香港人，會半夜跑到咱們轄區……」
「另外，通知機動大隊全體整裝，五分鐘之後樓下集結待命……」
「通知巡特警設卡的四個中隊，馬上向寶塔路、嶺南路、淮北大街和五岔路口移動……」
「通知各個科室所隊值班人員，準備實施人質解救一號預案……」
「通知團結裡派出所和嶺南路派出所，讓他們分別沿南北兩路搜尋，隨時保持聯絡……」
蘇凝一道道的命令念出去並沒浪費多少時間，但就在通訊員做完記錄準備離開時，會議室的門，再次被堵住了。
這次進來的是個中年人，但他的情緒卻比之前任何一個進來匯報的小年輕都激動「蘇局，車牌號摟出來了，江b69233，黑色進口捷豹，車主柴縈。根據登記時的照片，柴縈無明顯體貌特徵，偏瘦，齊耳短髮……」
「媽的！」忙碌上一晚上的蘇凝聽見答案揭曉，不禁帶頭罵了句娘。
而後，終於不再用眾人出主意的她不等會議室安靜下來，拿起對講機便吩咐道「各單位注意，我是慈安分局蘇凝，現在通報嫌疑車輛！」
「嫌疑車輛為黑色捷豹小轎車，車牌號：江b69233……，嫌疑車輛為黑色捷豹小轎車，車牌號：江b39233。」
「駕駛員為一名名叫柴縈的中國籍香港女子，二十一歲，偏瘦，齊耳短髮！駕駛員為一名名叫柴縈的中國籍香港女子，二十一歲，偏瘦，齊耳短髮……」
「注意，該車輛現被一名男子劫持，據分析該名危險男子持有武器，各單位務必謹慎……」
蘇凝一氣呵成的同時，會議室裡如同見到第一縷曙光的眾人也跟著在不停的忙碌。誰也沒注意，樓下院子裡屬於蘇凝的那輛江o60012的巡洋艦悄然從慈安分局出來後，也一路朝著淮北大街和寶塔路相交的立交橋呼嘯而去。
開車的是甦醒，因為，對講機裡傳出的名字是柴縈。
原本，甦醒留在慈安分局只是為了要知道電話那頭那個似曾相識的女聲是誰，為什麼要打電話給自己。可是當柴縈的名字從蘇凝的那部對講機裡又由蘇凝念出來，他卻不得不也變成了這幕鬧劇中的一個臨時演員。
在此之前，甦醒曾想像過不下數十種與柴縈見與不見的相遇情形，但沒有一種，是像今天這樣的。與公與私，甦醒這個時候都必須站出來……
警燈、警報、警笛！
甦醒沒那些不時從他身邊呼嘯而過的警車和開車的傻x們那麼張狂，選擇靜默的他沒有沿著大路往寶塔路上去，而是通過歪歪斜斜的小路將車子停在了寶塔路和護城河相交的一座石拱橋邊上。
臨出門前，甦醒曾囑咐那個專門負責點歌的小呆瓜點首《路燈下的小女孩兒》給午夜心情放，另外，還加了一首《橋》。以甦醒對柴縈的瞭解，只要她還能聽到這首歌，就一定會讓自己的車子經過甦醒眼前這座寶塔路上唯一的一座「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