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辣 第二百五十二章 保持通話(四) 文 / 純潔的雪
「巡特警到位，待命！」
「交警路卡到位，待命！」
「治安機動中隊待命！」
隨著接線員一聲聲匯報，局勢第一次顯現出了可控性！
「所有單位注意！我是江川市公安局副局長蘇凝，根據線報，今晚十一時許，我市嫩江道江川廣播電視台附近發生一起惡性搶劫、劫持汽車車主案件，歹徒為一名青年男子，特徵暫無法確定！目前，該車女車主受該名青年男子劫持，正徘徊於青海路、武夷山大街、濱海大道和燕山大街區域……。根據市局馮衛東副局長指示、慈安分局邱正陽局長指示，各單位接到通知後，立即組織警力進行摸排，每隔十五分鐘，同頻報告情況！另外，在未能保證人質安全或未能保證本單位人員安全的情況下，不允許擅自實施抓捕……」
第一次指揮大兵團作戰的蘇凝林林總總的說了一大堆，實在想不起還有什麼紕漏了，才放下對講機依在了指揮中心的椅子上。不過，她還沒來得及喘息，去而復返的白琳就又打斷了她的思路「蘇主任，刑警和特警的人來了！調度會的召開地點放在了慈安分局刑警大隊的會議室裡……」
「你別去了，盯著這邊兒情況……」蘇凝起身吩咐了白琳一句，見她真的懂了自己的意思，才又疾步往刑警大隊辦公樓的會議室那邊趕過去。
慈安分局的刑警大隊在前樓，因為事先有人通氣，已然意識到什麼的「老兵」們在蘇凝沒到之前，就已經開始磨刀霍霍，所以很短的一段時間內，這個狹小的空間就跟著了火似的濃煙瀰漫。
蘇凝推門進去，不點名，簡單掃了一圈兒跟著自己站起來的人之後仍舊站著說道「各位，事發突然，敘舊的話稍後再說。現在先把已知的情況跟大家敘述下！在座的都是比我經驗豐富的老同志，群策群力，爭取盡早將事態控制在良性範圍之內……」
而後隨著通訊員將甦醒之前講述的情況和目前各個單位第一撥匯報山來的情況匯總、通報完畢，蘇凝這才坐下道「我需要一套大家都贊同的突擊方案和一套備選的預案……」
說完，蘇凝甚至都不給眾人思考的時間，直接點名慈安分局刑警大隊教導員張鐵強道「鐵強教導，先說說你的意見！」
雖然蘇凝是管著巡警的副局長，但張鐵強早些年和她的私交就不錯，因此一點兒也不意外蘇凝會先點自己的將。但同時又因為考慮到自己發言是在代表刑警大隊的態度，張鐵強卻又不得不慎重道「我個人認為，還是應該先確定被劫持人，以及她的身份和特徵！現在咱們連摸排什麼都不知道，做什麼不都等於浪費時間？」
張鐵強的話裡頭隱含的意思倒是提醒了蘇凝，江川電視台就在慈安分局刑警四中隊的管轄範圍之內，有時候，老刑警的腿和嘴或許比什麼高科技更迅捷可靠。
於是蘇凝馬上問道「今天四中隊誰值班？讓他帶上手底下的人到電視台去摸下情況，看他們那邊兒有多少人是開捷達或者富康之類的私家車，或者挨個對電話號碼……」
等蘇凝吩咐完了，張鐵強才又補充道「久峰你開上介紹信，拿著和他們一起去！」
「行！」張久峰先站起身，然後才說道「蘇局，江川電視台臨時工、合同制外加在編人員有兩千多人！電話號碼倒是好對，可一個不小心這些多手多嘴的『打草驚蛇』，那後果……」
號稱慈安分局第一神探的張久峰和甦醒剛才擔心的一樣，一旦大家只停留在猜測階段的分析捅到電視台，第一個後果肯定是打草驚蛇。」眾人正權衡利弊，角落裡忽然走出來個年輕人站到了蘇凝剛才塗鴉的那塊黑板邊上指著道「蘇局，或許咱們一開始就錯了呢？受害人或許不是電視台的人而是老師或者其它買的起車的女白領之類的呢？現在能圈定的區域內，除了江川電視台之外還有江川工業大學和江川師範大學，寫字樓和福利待遇較好的單位也有多家，所以我們不一定要把眼光局限於某一處，是不是應該多方面綜合考慮？或許，被劫持的人質是個學生，而劫持她的才是個電視台的員工呢……」
蘇凝、張鐵強等人都不認識這個年輕人，但他的話音落下，整個會議室裡，卻忽然變的鴉雀無聲！因為，所有人幾乎都被這個看上去只是剛剛從警校游進公安系統裡的年輕畢業生給「雷」焦了！
眾人倒不是反感他這種急於表現的心態，只是他那種急於表現的心態帶出來的目中無人，甚至都讓把他帶來參加會議的分局巡警大隊副大隊長王順山都按捺不住想現在就把他給踹出去。
最可氣的，是某人見沒有站出來反駁自己的，猶不知恥的還問蘇凝「蘇局，您覺得呢？」
「久峰，你去開手續吧！有責任我承擔！」被刺激到的蘇凝做了個深呼吸之後，盡量壓抑著自己的聲調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哪個單位，今天誰讓你列席這個會議的？」
「報告蘇局，我叫聶大海，巡警大隊機動中隊實習民警……」在某人想來，能讓年輕有為的局黨委成員蘇凝主任記住自己，飛黃騰達應該就在眼前了。
可是，他避重就輕的回答不但沒保護了某人，反而最終還是撩撥出了蘇凝壓抑很久的火氣。下一秒，蘇凝幾乎是拍著桌子站起來咆哮道「你覺得剛才我們大家的分析有問題？那麼我問你，你剛才所謂的『圈定區域』是由什麼的來的？你要推倒結論，別用別人的假設啊！現在，你現在告訴我，你的假設是什麼？不要以為自己是科班出身就了不起，在座的科班不多，但哪一個不是你祖師爺？在他們面前班門弄斧，表現過頭了你……」
「還有你們！」給某人教育到痛哭流涕，蘇凝猛然回過頭警告眾人道「別的局長我不管，但我告訴你們，在我面前你們必須收起那一套。以後再在這種生死攸關場合裡，誰要敢再帶個什麼親戚朋友之類的愣頭青來害我的眼，我保證讓他一輩子蹲在滄河縣的地頭上當個平頭老民警……」
蘇凝年紀不大，但這個有著傳奇經歷的局黨委成員脾氣不好卻是江川公安局所公認的！別說剛才那個喝了酒的白琳受到她訓斥之後得夾緊尾巴，就是現在在場的這些個老油條們也很懼怕她忽然而至的咆哮，連忙一個個同時掐滅了煙之後耷拉下腦袋裝鴕鳥。
一時間，因為一段意外的小插曲大家僵持在這裡倒不好往下繼續了。
正僵持著，一名同樣很年輕的小女警輕輕敲開會議室的們後看見滿屋子的鴕鳥，忽然怕怕的吐了吐小舌頭「蘇局長……」
「什麼事？」找到台階下的蘇凝給自己的脾氣剎了剎，但沒來的及收攏的聲調仍舊把女警嚇的條件反射似的立正後哆嗦道「報告蘇主任！交警值班室報告：二大隊報告，未發現異常情況；五大隊報告，未發現異常情況；六大隊報告，未發現異常情況；七大隊報告，未發現異常情況；八大隊報告，未發現異常情況……」
「技術呢？」
「暫時沒消息……，不過，不過錄音室那邊到有點……，電話裡剛才一直播放著音樂，應該是車載廣播，調頻113.7兆赫午夜心情……」
「『午夜心情』？」蘇凝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順勢，又看了眼站在自己不遠處的張久峰。
張久峰馬上道「蘇局，我的意思，您能不能出面跟這個廣播節目溝通下，然後點首歌？！」
「點歌？」
「對，點歌！」進入狀態的張久峰也走蘇凝身後的黑板前寫道「蘇局，剛才我們都忽視了一個細節。從受害人被劫持後偷偷撥打電話，但是又不撥打報警電話分析，她應該是個智商或是反應能力都很出色人。換而言之，她在被劫持的這段時間裡，一舉一動都是有的放矢的。那麼，她為什麼剛才非要冒險拒絕犯罪分子聽車載音樂，而選擇廣播？她一開始就知道犯罪分子不喜歡聽英文歌嗎？」
「你是說，她想通過電台試探自己撥出去的電話是不是有人接聽？」蘇凝下意識的看了眼張鐵強。
經驗豐富的張鐵強馬上也反應過來道「蘇局，久峰的意思，電話裡之所以這麼長時間裡沒再次傳來女人暗示性的訊息，是因為剛才想通過廣播台求救的她得不到回應之後，已然決定放棄了。」
「所以我們點歌，告訴她有人知道她被劫持的事情，可以的話，還能指揮她往咱們的預定地點去？」蘇凝並不覺得這個辦法有多穩妥，具體操作起來，也不能直接通過廣播告訴那女人「公安局正在設埋伏圈救你」！
張久峰卻篤定道「蘇局，下決心吧，現在沒有更好辦法。你和電台聯繫請求他們協助，一定要讓現在播的這個頻道播咱們點的歌！就是那首《祝你平安》，祝福詞就用甦醒的手機號發，說希望夜晚開車出行的朋友一路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