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二十一回 最後的時光 文 / 北然卜
周圍的飛鳥驚呼一片。
流落了安靜的時光。
司空牧就仰著頭,看著那林子的枝椏所裸露出來的那天空的縫隙,只是那麼一點點的縫隙,如果那天空能看見司空的話,就會看見他血紅的眼,看見他佈滿淚花的臉頰,那充盈著晶瑩的淚光在那眼眶之中。
司空的兩臂就張開著,似乎是要釋放那許久的悲傷。
而就是那一旁,就是那安睡的宛箋,就是那抱著那一柄朴刀在安睡的宛箋。似乎就在那一聲吼聲之中,天空也隨之就靜寂了。
這裡,是那淺淺的夕陽。可惜,那再怎麼濃艷的霞光,也遮掩不住,此時那司空的眼淚,那嘴角的血跡。司空看著那天,隨後就跌在一旁,就仰面著,看著天空,時而就從那枝椏的縫隙飛過的飛鳥。
「司空摘星。」此時的司空呢喃著那個曾經根本就沒有聽說過的名字,」司空摘星司空司空摘星司空牧牧。」此時的司空就或許是忘記這旁邊那安睡的宛箋。只是自己在那裡喃喃著想著。
眉頭就緊緊顰蹙著,那之中是透露著一種仇恨,一種無奈,還有那濃濃的悲傷在裡面。那司空就躺著,手不由得動了一下,而恰好就摸到了那冰涼的蔥指。
「娘,」司空豁然就坐了起來,就是神情恍惚之間,似乎是感覺母親在喊他,而且那母親的手動了。
但是他失望了。只是他自己的手指在動罷了。
已經是黃昏了。司空就看著那即將來臨那暮色的時光,但是此時他並沒有什麼害怕什麼的,因為那旁邊的是他的娘。
「司空」一聲醇厚的聲音傳來,正是那順子和村民們收拾完這被消失的一切,簡陋的搭建起幾個帳篷起來。就死那順子聽到了那司空的一陣聲音,此時也是急匆匆地就過來了。
「師兄,我沒事,呵呵」早在那順子奔過來的時候,那司空就緊緊地把自己的臉上的淚水什麼的都抹去,胡亂地抹一氣。
「哦,我是說,我們師傅」此時的順子也是擔心那還在孔雀海的師傅,他老人家就對著他們說過,說今天是他的大限之日。
「我該死,」此時的司空也是幡然醒悟過來,一拍自己的臉,「走」直接就想跨步。
但是就是那一步的時候,司空就停滯了。他從那另一面,看見了自己母親的眼瞼。依舊是那風韻猶在的宛箋,那安詳的臉龐,似乎是在為了保護自己的兒子到最後而微笑。
「師兄,」此時的司空聲音又開始發顫,就努力著讓自己不想,努力著讓自己不流淚,他知道,自己不流淚才是一個堅強的孩子。才是自己娘的好兒子,司空就穩了穩自己的情緒而後道,「師兄,我想你背著我娘去孔雀海,行麼?」此時的司空看著自己的娘,也根本就沒有去看那順子。
「嗯,好。」此時的順子也是乾脆的答應了。
司空就安靜的蹲下身子,看著那自己的娘一手就把那朴刀抱在懷裡,領一隻手是被壓在那身下,於是那剛剛自己的手才能觸摸到,那司空就努力屏息,不讓自己哽咽。而此時那順子就在那司空的背後,也並不上去幫忙,因為那是自己師弟的母親,理應就是師弟自己處理的。
而那司空就咬著牙,輕輕把那宛箋手中的朴刀,靜靜抽出來,但是看著那滿目瘡痍的宛箋,衣服上滿是血跡,此時的司空才看見那宛箋胸下的一個黑色的掌印,而且那黑血已經都凝固了。
司空牧就再也忍不住,就看著那自己的娘,就靜靜地「吧嗒吧嗒吧嗒『的淚水就滴落在那宛箋的身邊,有一些就滴落在那宛箋冰涼的臉上,而那宛箋雖然是三天了,但是那身子也並不是很僵硬的,只是週身沒有那麼一點的熱度,司空就不管那宛箋身上的血,直接就半抱起自己的娘,讓那宛箋就半坐在那地上。
「師師哥」那司空的口中不由得就帶著顫音,鼻息就不停地抽噎著,但是他忍住了,「師哥,來,搭把手」
而那順子並不說什麼,只是看著那自己師弟的架勢,盡量把自己的後背靠在近前,而後那司空就把宛箋輕輕地放在那順子的背上,司空就眷戀那只冰涼的手,久久都不想放開,這是自己的娘啊。
「好了罷,我們走罷,師傅」此時的順子確實是也焦急,自己的師傅還不知道是個什麼情況呢。
「嗯,我知道,師哥,我們走」司空就努力鎮定下來,他自己知道,他不再是一個十歲的孩子,他是一個復仇者。
順子就按著那林子周圍的環境騰挪不斷,而那司空就在後面跟著奔跑著,生怕那自己的娘掉了下來,但是那順子也就很平穩,直接就奔著那林子外面而去。
之後見那夜色來臨那山谷中的火堆子,而那些村人見那順子一行人出來,也都不由得就站起來,就都看著那一行人。
而此時那司空就看見那李嬸子的手裡拿著件似乎是很乾淨也很新的衣服,他也猶豫了一會,但是還是張口道:「嬸子,能把你那手裡的衣服送我麼?我要我娘走得時候穿件好的就是借給我我會還的」之後的聲音就細不可聞。
那正望著這邊的李嬸,直接就走過來,拍著那十歲的司空的肩膀道,「孩子,拿去罷唉」那嬸子身後那村人們也是一片的落寞,他們也並不知道要怎樣去安慰這個十歲喪母的孩子。
只是那司空並不多說什麼,接過那李嬸的衣服,對著那李嬸就要叩拜下去,但是那李嬸直接就扶住了。「孩子,不要這樣,去罷」
那司空也並不再說什麼,屏著呼吸,他害怕自己哽咽了,之後道,「師哥,走」那順子本來還想打個招呼,而後也就隨著那司空而去了
夜色初上,黃昏已過。
孔雀海上平靜的根本就沒有哪怕是意思的波瀾。那月色就倒影在那湖面上,那湖面的月就更加皎潔了。
「好久都沒有看這月了。」一聲長歎,那一身麻衣的老丈,迎著那月,「君子於役,不日不月,曷其有歸,呵呵,真是諷刺啊。」那老丈就自己呢喃著。
「桂魄飛來雙射出,冷侵一天秋碧。想我李健終其一生,竟然是如此入土之人。」那老丈就看著那皎潔的月光。此時那陰影顯得愈來愈佝僂,似乎就要被那滿滿的夜色吞噬掉一般
遠方就速來了倆道人影,似乎那後一人還帶著什麼東西而來。
這來人正是那順子還有那司空牧,還有那順子背上的宛箋。
「師傅,師傅」悠長的聲音就蕩漾在這寂靜的月色裡面,似乎是悠悠清揚。
「呵呵,都來了啊,」此時那老丈的臉上顯出了那滄桑的微笑,「哦,司空,你也帶著她來了?不是要葬在這裡罷。」此時的老丈也猶豫道。
「娘喜歡乾淨的地方。」司空就看著那順子背上的宛箋道,而後又停下來,輕輕把那宛箋輕輕放下來,就放在那地上,不過那宛箋的衣服還是沾滿著那血漬,那手指上什麼的也都沾染著血。
「咳咳,應該的我老頭子也想往這裡呢,呵呵,小子,你不介意吧。」那老丈就看著這孔雀海,風聲飄過,帶著美麗的回音。
「嗯。」司空只是暗嗯了一聲,然後就小心翼翼地一手握那朴刀,一手就托著那自己的母親。
「咳咳咳咳」此時的老丈就不停地咳嗽,似乎就要把那心肺都要咳出來一樣。那老丈一聲重重的咳嗽,恍然就要跌倒,正好被那順子扶住,而就是此時,他咳出的事物就吐到他的麻衣上,那是好大的一灘血。
月色如墨,而此時這周圍,卻是寂寞若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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