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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 彩院法會 04 明德之眼 文 / 幽谷聽泉人

    04明德之眼

    身為神獸,鳳凰敏銳的感覺到了張子初身上的龍氣。龍鳳兩族自遠古洪荒以來,就是世代交好,才有了世人所謂「龍鳳呈祥」、「龍飛鳳舞」的說法。眼前的這隻鳳凰血統並不純正,而是錦毛角雉和鳳凰混血的「錦鳳」,面對張子初來自龍髓金珠的天龍之氣和客氣的表示,除了還以友好的鳴叫外,更多地是表示尊敬和服從。

    座下錦鳳清鳴嗚咽,甚至還帶著討好似地將大腦袋貼到張子初身邊,差點讓彩院使者氣歪了鼻子。對這只錦鳳,他是沒轍,畢竟人家還沾上鳳凰血統,在浩然宗也算是老前輩了,這次來載人,不過是因為受了宗主之命,並不是他這個小角色能頤指氣使的。

    可是對張子初,他卻至少能發發威!手中的青玉如意一指,聲如炸雷:「大膽!何方無知小兒,居然跟攔在本使前面,欺負我浩然宗沒人嗎?」

    張子初一雙死魚眼一翻:「什麼本使本使的,我看你倒像是帽子鋪的掌櫃!」

    「什麼掌櫃?」彩院使者冷不防張子初冒出這麼一句怪話,不由一愣!

    「不是帽子鋪的掌櫃,怎麼拿著帽子亂蓋?拜託,動不動就拿浩然宗的名頭來壓別人,難道你就是浩然宗宗主?再說了,今天在此的這些人全是修行界未來的領袖,是持聽法柬到浩然宗聽法賀喜的,就算稱不上貴賓,但好歹也算是個客人吧!憑什麼跟一個奴才一樣,由你呼來喝去?難道說,浩然宗根本就沒把修行界放在眼裡?那又何必傳什麼聽法柬?或者說,這裡面還另有不可告人的陰謀?」張子初口口聲聲說別人蓋帽子,可他蓋起大帽子來,也毫不含糊。

    彩院使者嚇了一跳,這些話要是給他坐實了,回去可沒法跟彩院院主和浩然宗宗主交代!但讓他馬上改變態度,又一下子拉不下臉來,只好板著臉,將手中的青玉如意一揮。見張子初身上的聽法柬化氣上升,就仰天冷聲說:「時辰已到,諸位啟程吧!」

    這就算是跟大家打過招呼了?在場的幾名聽法者全都心裡一陣不爽,對彩院聖地的看法頓時惡劣了三分。彩院使者轉臉對著錦鳳說:「前輩,有勞了!」

    就聽張子初「咕」地一聲冷笑:「鬧了半天,你還得稱我鳳兄一聲前輩,說起來豈不是比我還矮一輩,居然這麼狂傲,難道這就是浩然宗的禮?」

    即使他說得再低聲,彩院使者又怎麼可能沒聽到?但聽到了又怎麼樣?那傢伙只氣得臉紅鼻子歪,乾脆往錦鳳背上一縮,不再開口。錦鳳雙翼一振,一圈圈彩色的光環從它的頭部溢出,悠悠地飄落下來,罩住每一名頭頂白氣的聽法者。

    「佘爺爺,我聽法去了!你回千奇門等我好了,別憋屈自己在這儒聖宮呆著!」蕭金鈴低聲叮囑了一聲佘老頭:「我得看著那個胖子,明知道跟彩院有仇,還送貨上門,這個豬頭!」

    佘老頭看了一眼空中的張子初,憑著體內日漸精純的龍氣天然感應,比蕭金鈴知道的東西更多。他笑呵呵地說:「藝高人膽大,那小伙子也不是盞省油的燈。你在彩院要是遇到了什麼困難,不妨找他幫忙。」

    「找他幫忙?」蕭金鈴搖搖頭:「要不是想幫他的忙,我才不會趟這淌混水。再說了,我去彩院聽個法,哪會有什麼困難?」

    佘老頭慈愛地說:「你這丫頭的脾氣我還不知道嗎?旁邊有人看著還好,有時為了照顧別人,有什麼氣也忍了!可如果能孤身一人承擔的話,只怕你就會由著性子亂來,就算把天捅個窟窿也沒什麼奇怪的。不過,答應佘爺爺,這回去彩院不由亂來,聖地修行的奧秘絕對不是我們眼中的修行界能比擬的。」

    「知道了!」蕭金鈴一跺腳,這時,她身周的彩光升起,已將她帶到錦鳳背上。她的眼角儘是笑意:「佘爺爺,我只說知道了,可沒說一定遵照執行,到時候,出了什麼問題,你可不能怪我說話不算數,呵呵。」

    十七人都落到錦鳳背上時,錦鳳朝著張子初輕鳴一聲,似是徵求他的意見。張子初笑笑:「既然大家都是這麼去的,我也不例外,鳳兄不用為難了!」

    錦鳳一偏腦袋,口中吐出一圈彩光,捲著張子初落到它的背勁交接處,儼然坐在彩院使者的上首,讓他又是一陣鬱悶。就在張子初手觸及錦鳳的身子時,一個中正平和地聲音傳到他的心中:「小鳳身負使命,不能與龍君見禮,還請見諒。等龍君到了彩院後,如有空,還請到小鳳蝸居一坐,讓小鳳盡盡地主之禮。」

    「一定!」張子初拍了拍錦鳳的頸部:「你做你的事吧!你就當我是個平常的聽法者,太過特別了,惹人注目反而不好!」

    錦鳳想了想,覺得張子初既然以人族身份出現,自然有他的道理,拆穿了反而不好,它大首一點:「那請龍君坐穩了!」

    話音剛落,其他十七名聽法者也都身子一挺,看樣子是收到錦鳳起程的信號了。錦鳳雙翼一張,無數的光團在兩翼間忽生忽滅,四周的景色倏然化為彩色流光,一閃而沒。

    「好一式鳳翔九天!」一名識貨的聽法者驚歎了一聲,錦鳳之飛,急如流光,但背上卻平穩得很,看來那一聲坐穩了,也只是錦鳳的謙虛之詞而已。

    不到一分鐘,已到了一處莫名的空間,四處湛藍一片,上下一色,清清澈澈,空空蕩蕩,透亮無比。彩院使者從鳳背上站了起來,手中的青玉如意在身前劃出一團團青色的雲氣,結成一個巨大的符咒:「世有崑崙,巍巍無垠,根系千世,枝分萬界,開!」宛如一層藍色被人輕輕撕去,一個轉眼間,讓人從未想像到的世界展現在大家的眼前。

    一座山,下不見底部,上不知頂部,錦鳳所翔的地方,只在山腰。除了中央方圓不知幾千幾萬里的主峰直上天際,無從捉摸之外,山腰處卻有不少折皺起伏的地方。這些地方或生奇花異草,或住仙獸異禽,稍稍平整的地方,就會出現一小幢一小幢的人工建築,和諧地錯落其間,與山勢、花草融為一體。

    無日無月,卻通體光明,無風無雨,唯有比外界濃郁了百倍的靈氣緩緩流動,在受到山體的影響時,在一些地方凝成靈露,滋養著山中與外界迥異的花花草草。

    錦鳳雙翼一振,彩光一現即隱,帶著大家到了北坡。在一處罕見的大山凹裡,五宮、十二殿、三百六十六院,錯落有致,黃、白、青三色玉石為階,聯在一起。看似不大,但當錦鳳落到中央一處廣場時,發現從空中看來只是百來平方米的小廣場,卻足足能歇同樣大小的錦鳳十幾隻。

    「歡迎來到彩院做客,我是浩然宗五長老秦芒,具體負責你們的聽法事宜!」就在錦鳳落下的瞬間,廣場中央,一團三色火焰燃起,秦芒從三色火焰中緩步而出,向來客致歡迎詞。

    「三昧真火!」能拿到聽法柬的,哪一個不是修行界的佼佼者?自然認得那團看似平常的火焰正是能號稱燒盡一切的三昧真火,就連天界低等的仙佛聖神都不敢輕惹,可在秦芒身邊,去溫馴得像只小貓。這一個下馬威,就讓人立馬把秦芒放到一個至高的境界。

    聽法者紛紛向他行了跪禮,唯獨兩人格格不入,一個是蕭金鈴,她鞠了一躬,就挺直了腰板,沒有進一步的動作,另一個是張子初,更過分的是連鞠躬都懶得表示,雙手抱拳,行了個平輩禮。

    秦芒目光在蕭金鈴身上一停即過,轉落在張子初的身上!伏老的卦象果然天下奇絕,自己算了半天,硬是算不出這小子的生命軌跡,沒想到伏老一卦就能確定,十八聽法柬能引來這個小子!

    有金寺撐腰又能怎麼樣?只要你是自己走到我彩院地盤上來的,捏癟搓圓就由我浩然宗說了算,難道金寺還能殺上彩院救人不成?想到這裡,他雙目微瞇,目光如劍,帶著儒家秘法「明德之眼」,硬是將張子初看了個通透。

    不看還不打緊,這一眼之下,卻讓秦芒嚇得差點失態。這個看似癡肥的胖子居然身懷修行極品脈像混沌天脈,能有這種脈像的,放在四大聖地都是屈指可數,而且無一例外地成就驚人,若不是跟他結怨在前,說不定他還會愛才心切,將他收在門下。

    光混沌天脈還不至於讓秦芒吃驚,甚至於他體內的那三條怪異的龍脈也沒能驚得他要失態。真正讓他吃驚的是張子初的命宮所在,一個紫金色印記隱顯著重重符咒,將他的命宮牢牢封住,使人看不穿他的過去未來。

    在修行界,絕對沒有哪種法訣或法寶所製造出的命宮封印能抗得住他的「明德之眼」。除非是天界佛祖神王三清四御之流的頂級人物下手,才有這種可能。當然,他還知道有一件法寶能製造出這種命宮封印,那就是同列四大聖地之一,紫谷的鎮宮之寶戊土印。無論是哪一種可能,都說明張子初絕不是金寺放在塵世的一隻普通棋子。在他的身後,是大神通者。神通越大,只怕今後的麻煩也就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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