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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 彩院法會 03 彩院來使 文 / 幽谷聽泉人

    03彩院來使

    這幾天儒聖宮很熱鬧。

    彩院的聽法柬是由儒聖教發出的,註明在壬午(2002)年二月初二,龍抬頭的日子,請執有聽法柬的人集中在儒聖宮,屆時,自有彩院使者,引導各位聽法者去往彩院。否則,光憑一枚聽法柬,累死天下的修行者也找不到彩院的所在。

    當然,聽法者不會等到二月初二才到,一些通過各種手段拿到聽法柬的人為了防止黃雀在後,立刻馬不停蹄地到了儒聖宮,手持聽法柬,在儒聖宮住了下來,享受儒聖教的保護。也有一些聽法者想給儒聖宮和彩院留下好印象,早早地到了儒聖宮,一面跟大家交流修行心得,一面等待彩院使者。

    這些能拿到聽法柬的,無一不是高手,而且以年輕高手居多。那些派出聽法弟子的門派也有考慮,不是說表現得好能成為彩院弟子嗎?你派一個七老八十的長老級人物去,誰願意收啊?所以,在研究再研究之下,這個機會往往落到派中的年輕俊彥身上。

    儒聖教負責接待的是朱垂范,在經過張子初事件後,他似乎變得十分成熟穩重,一言一笑,一舉一動間,無不中規中矩,充滿君子風範。加上他人長得就帥,功力好像也一日千里,居然已臻至元嬰中期,態度又平易近人,很快成了這一群聽法者中的核心。每每暢談之下,讓大家心悅誠服,漸漸樹立起新一代修行者中的領袖地位。

    在二月初一以前,彩院發出的十八枚聽法柬已有十六枚已聚集到了彩院之中,只剩下兩枚,讓那些早到的聽法者暗暗好奇,是誰這麼沉得住氣?

    就在二月初一的入夜時分,一個窈窕的身影出現在儒聖宮外,在她的身後,亦步亦趨地跟著一名老僕。她抬頭仰望著巍巍儒聖宮,有點淒然地說:「想當初,我是那麼地愛慕宮中的某個人,沒想到轉眼間,卻看到了他虛偽的本性。自己建造的美麗幻想世界就這樣毀在自己的慧眼之下,不知我該慶幸,還是該悲傷!」

    老僕顫巍巍地說:「世事無常,唯道不變,小姐又何必執著?」

    「執著?!」她點了點頭:「我是太過執著,但這世界上有的東西是需要執著的?我佛慈悲,勇猛精進,普通眾生。佛祖若不執著,何必屢屢發下宏願,不顧自己得失,也要救渡世人?」

    老僕慈祥地一笑:「好啦,從小到大,我都說不過你,這回兒也一樣。你想怎麼辦就怎麼辦吧,不過別忘了,你的後面還有佘爺爺在就行!」

    「我就知道佘爺爺對我最好!」說話間,她臉上的淒宛盡去,恢復了孩童般的純真笑容:「要是沒有佘爺爺出手,這彩院的聽法柬還真拿不到手呢!」

    老僕自然就是受張子初之命,守護蕭金鈴百年的佘老頭,另一個不用說,就是蕭金鈴了。自從跟張子初一別之後,她就從中原大學休學,跟虎慶生一樣,進行著瘋狂的修煉。在佘老頭的指點和千奇門丹藥的相助之下,短短的時間,居然也從金丹期修入了元嬰初期,創下千奇門和百怪門修煉最快的歷史紀錄。上次出關,無意中聽到彩院聽法這件事後,就死活磨著佘老頭給弄了一枚聽法柬。

    若能憑這枚聽法柬進入彩院,也許能化解那個死胖子的危機,免得他看不起人,口口聲聲說是朋友,一有什麼危險,首先就把自己排除在外。現在的張子初,在蕭金鈴心目中的定位,算是個朋友。既然是朋友,當初在三游洞天時,又有所虧欠,自然要盡力幫人家一把,先把自己心中的虧欠還了再說。

    只是一想到進儒聖宮,又要跟朱垂范見面,蕭金鈴心中暗暗生火!她一生中,最恨的就是惡意欺騙,沒想到卻被青梅竹馬的朱垂范騙得團團轉不算,還被他當槍使。這回,要不是為了彩院聽法,只怕見到人時就拉劍出來先砍幾下出出氣!

    她一在儒聖宮門前站定後,就聽宮中傳出一聲鐘響:「來者何事?」

    蕭金鈴一拱手:「百怪門弟子蕭金鈴,赴明天彩院聽法盛會,持聽法柬特來報到!」

    「是聽法者!」宮中聲音一斂,幾分鐘後,宮門大開,以朱垂范為首的接待人員笑容滿臉,迎出門來。見來者是蕭金鈴,他臉色微微一滯,又滿臉堆笑湊了過來:「原來是鈴兒到了。愚兄曾幾次到百怪門拜訪,不巧都遇上你閉關修煉,今日一見,果然修為大進,可喜可賀。」

    同樣的那張笑臉,原來看起來那麼和藹可親,風度翩翩,可現在落在蕭金鈴的眼中,卻怎麼看都覺得是那麼地虛偽,不由冷哼一聲:「朱道兄,你我關係很親密嗎?鈴兒這個名字不是外人能亂叫的,還請自重。」

    「儒聖教講究的知禮而止,朱兄不過是一時口誤,想來馬上會更正的!」跟出來看熱鬧的聽法者中,沈無禁似笑非笑,看似幫人,實質損人的接話。

    「那是!那是!」朱垂范臉上微微抽動一下,又恢復了原來的風度翩翩:「愚兄一時口誤,還請蕭姑娘見諒。想不到這第十七位聽法者居然是蕭姑娘,聽法柬也算是用得其所了。」

    「是嗎?既然姑娘我拿到聽法柬是用得其所,那儒聖教一開始卻把聽法柬分給別人,豈不是所遇非人了?」蕭金鈴冷冷地諷刺了一句,咆哮獅王的本性流露,讓朱垂范虛偽的客套一陣尷尬。

    「這位是蕭姐姐吧,歡迎來到儒聖宮。朱師弟如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小妹在這裡給你賠禮了!」從朱垂范的身後閃出一名少女,一身淡藍裝,嬌小可愛,拉著蕭金鈴的手說:「蕭姐姐,難得來儒聖宮一趟,今天就跟小妹住在一起,說說體己的話,每天一起去彩院聽法好不好!」

    說話的是儒聖教教主孔令森的女兒孔冰藍,年級比朱垂范小,但入門比朱垂范早,是他二師姐。見蕭金鈴和朱垂范鬧翻了,心中暗暗高興之餘,忙出來打個圓場。

    「我累了!想一個人休息一個晚上!」伸手不打笑臉人,但蕭金鈴對儒聖教慣常的微笑實在提不起興趣,冷冷地應了一聲:「明天,彩院使者到時,讓人通知我一聲就行了!」

    「好的!小妹這就著人安排住宿!」暗暗推了朱垂范一把,孔冰藍熟練地讓教中弟子領著蕭金鈴去早已為聽法者準備好的靜室,吩咐別人不要打擾她。蕭金鈴真要發飆,儒聖教也不怕,只是這樣一來,只怕會大損形象風度,能忍就忍了吧!

    有了蕭金鈴這一鬧,大家倒對第十八枚聽法柬的持有者更感興趣了。到底是何方神聖,能如此沉得住氣?各種猜測聲都有,一直等到深夜,讓他們失望的是,這第十八枚聽法柬就是沒到。

    二月初二,辰時,當十七名聽法者用過簡單的早餐,各自在庭院中或散步,或采朝陽之氣時,空中一聲清唳,一團五彩霞光飛速向儒聖宮飛來。轉眼,已到眼前,那團五彩是一隻大鳥,長約百米,翼如雲垂,五色斑斕,冠髻生輝,五根長尾自然舞動,生出圈圈光暈,像極了傳說中的鳳凰。

    神獸鳳凰?除了四大聖地,哪個門派會有這麼彪悍的實力,派出的使者居然是騎著鳳凰來的?鳳凰到了儒聖宮上方後,就懸停其上。眼力好的人,已經可以看到,在鳳凰的背上,坐著一名青袍長衫,氣度儒雅的年輕人,手中抬著一支青玉如意。

    目光微低,見到儒聖宮前跪拜的諸人後,傲然一笑,青玉如意一揮,聽法者只覺得身子一振,聽法柬從各自收藏的地方自動飛出,化為一團團白氣懸在聽法者頭頂,直上青天。

    彩院使者眉頭一皺:「怎麼只有十七個人?」

    「稟使者!」朱垂范出列,拱手說:「彩院共計發出聽法柬一十八枚,其中特許儒聖教留四枚。剩下的十四枚分送各門各派,以怡有緣者。到現在為止,已回來十七枚,但由於聽法柬相互之間並無區別,各派拿到聽法柬時又幾經轉手,是以不知道哪一枚聽法柬沒有回來。」

    「豈有此理,若是不想聽法,不拿聽法柬也就罷了!如今,拿了聽法柬,卻不來報動,分明是對我彩院的挑釁!」彩院使者聲如沉雷,一聽就知道他的心情很不爽。

    朱垂范不敢接口,這時說話,無論是幫哪一邊,都吃力不討好,聰明人全知道什麼叫「沉默是金」。

    「別價!別上綱上線好別好,哥哥我別的缺點沒有,就是長得太胖,趕起路來比人家吃力一點,遲了一步也是有的,至於用上這麼大一頂帽子嗎?」遠遠地,一個黑點飛來,想是聽到了彩院使者的話,人沒到,聲音已先到了!

    彩院使者對這麼沒禮貌的人顯然沒什麼好感,手中青玉如意一壓:「給本使落下見禮!」半空中,一股壓力向來人當頭落下!

    「使者都這麼辛苦站在空中,我哪敢隨便落地!」來人居然視壓力於無物,一張胖臉笑得極其噁心,轉眼間已到了鳳凰跟前,不跟使者見禮,倒是對著鳳凰拱手說:「此次彩院聽法之行,有勞鳳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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