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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八百十二 文 / 皇家爬蟲

    八百十二

    竟然說他吃軟飯!這樣的侮辱讓申明理怒火萬丈。但他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反擊。惱羞成怒了張幾次嘴,還是沒有合適的話。也罷,和這種沒文化的女人吵,只能使他蒙受更多的羞辱。申明理嚴厲了說,有什麼話你就直說,我沒時間和你磨時間。

    吳芸芸說聲好,然後說,我要說的話你也早就明白,自己的老婆,幹什麼事丈夫不可能不知道。老婆偷情這種事,發現一點苗頭,就要立即加以制止,制止得越及時,制止得越堅決,效果也就越好。也就是說,要把事情扼殺在萌芽狀態。如果不及時制止,或者想靠老婆掙錢發財,那就大錯特錯了,因為老婆掙得錢越多,她就會越看不起你,她就會越依賴給她錢的人,到頭來,你不僅得不到錢,反而連老婆也沒了。不知你明白我的意思了沒有。

    簡直是狗屁,竟然說我是靠賣老婆來掙錢,簡直是欺人太甚。別說是我,就是曹小慧,也絕不會出賣自己,就是窮死餓死,她也不會。憤怒讓申明理拍案而起,情緒幾乎失控地指了吳芸芸說,你把話說清楚,誰靠老婆發財?我的老婆怎麼了?我告訴你,你別小看人,我們倆個人的工資都比你高。你以為你有錢,就你那兩個臭錢,我都看著可憐。

    吳芸芸並不害怕,甚至臉上沒有一點惱怒。吳芸芸仍然平靜了說,我還以為你是一個懦夫,想不到還有點男子漢的血性。有點血性就好。你剛才說你有錢,有錢就更好。其實,咱們兩個都是受害者,既然是受害者,我也就不和你兜圈子了。你知道不知道,我男人偷偷地把五萬多塊錢給你老婆了。僅僅是偷著送錢也罷,前幾天我丈夫不在家,你老婆當然也不在家,哪去了?如果你不清楚,我可以告訴你,他們倆個就在一起。

    吳芸芸明確地說門亮把五萬塊錢給了曹小慧,他不能接受,而且明確地說門亮和曹小慧就是那種關係,他也不能完全認同。申明理胸膛起伏半天,說,我也明確地告訴你,那五萬塊錢是借的,這事我一開始就知道,而且借錢時,曹小慧也和我商量過。至於和門亮外出,曹小慧走之前就明確地告訴我要去幹什麼,一起去的還有誰。如果你不相信,你可以去調查,等查清了,你再下結論也不遲。

    吳芸芸吃驚得睜大了眼睛。她不知申明理是真不清楚還是故意不想承認。如果是都清楚故意不制止,那就真的是拿老婆當雞,這樣的縮頭烏龜男人,世上也有一些。吳芸芸再也無法平靜。叫申明理來前,她是想好了心平氣和地談,但說起這些事,她就氣憤傷心無法心平氣和。吳芸芸憤怒了高聲說,既然你知道,為什麼不去管教。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一起跑出去,會幹什麼你比我清楚!以為你得了錢佔了便宜?其實你愚蠢到了家。老實告訴你,你老婆的事和那些賣肉的小姐不一樣,小姐只賣肉不賣感情,你老婆賣的是感情不是肉,他們倆個已經有了感情,已經發展到難捨難分,再發展下去,你就等著她一腳把你揣開吧,到那時,你想哭你都來不及了。

    如此難聽的話,也只有吳芸芸這樣的女人能說得出口。和這種女人也沒什麼可說的,如果再說下去,也只能自找其辱。申明理站起身說,如果她真是那樣的女人,如果她真的要離婚,我會二話不說,一腳先把她揣出門。

    事情怎麼竟然向相反的方向發展。叫申明理來,就是要結成同盟,一起出力,一起使勁,把門亮和曹小慧的慾火撲滅,邪心拉正,把兩人各自拉回到自己的家裡。吳芸芸急忙讓申明理坐下。但傷心無奈更猛烈地湧上吳芸芸的心頭。想不到活到中年,竟活成了這個樣子。吳芸芸還是禁不住哭了。哭幾聲,吳芸芸又努力止住,掏出手絹將眼淚擦乾,說,我不知道你是真傻還是裝傻,夫妻間最怕的,就是老婆出軌。做為女人,我當然懂得女人。其實女人和男人一樣,夫妻間日子長了,也感到乏味,也想偷嘗一下禁果。但一般的女人考慮到家庭考慮到丈夫子女,就不敢輕舉妄動。如果丈夫軟弱或者對妻子照顧不到,妻子就會不顧及這些出軌。如果再有金錢的誘惑,那情況就會更糟。我今天請你來,不是和你吵架,是和你來商量辦法。你看這樣好不好,錢的事,你說是借的,咱們就當是借的,再不提。關鍵是他們倆個的偷偷摸摸,這件事情不能不管。我的意思是你當丈夫的,就應該拿出你當丈夫的權威,該管的,就要理直氣壯地管,一味地遷就,只能慣壞她的毛病,慣得她越不把你當人。當然,我也不是讓你回去就打她罵她,這樣的結果會把她推向反面。我的意思是要恩威並用。我的意思是你先要好好地哄她。夫妻間感情最重要,也是基礎,你動感情了,也讓她動感情了,事情也就好辦了。所以說你要好好努力,好好表現,用實際行動來感化她。如果感化不成,那就只有用武力。俗話說,打到的老婆揉到的面,老婆有時該打還得打。我們僱請的一個臨時工就給我說過,說他的老婆以前也不聽話,好吃懶做還偷野男人。他一管,她就跑回了娘家,而且跑回去就不回來。有次他火了,提了把殺羊刀來到丈母娘家,先照著老婆的屁股上捅了兩刀,然後將丈母娘全家逼到屋裡,然後告訴丈母娘一家,說如果明天不把女兒送回家,他就捅死丈母娘全家。第二天一早,丈母娘果然把女兒送了回來。老婆回來後,他就先跪了給老婆賠禮道歉,然後就拚命幹活兒拚命對老婆好,取得老婆的原諒後,他就把老婆帶了出來。現在怎麼樣,兩口子不僅感情很好,而且幹起活來,一個比一個賣力。

    玩你的蛋去吧,竟然給我講這些。申明理更感到面前的女人真是俗不可耐。不能再和這樣的女人扯這樣無聊的事情。申明理知道該走了。他認真了對她說,我老婆,我會管好的,但問題是你要管好你的丈夫。你說了這麼多,好像你很有辦法,但事情是你的丈夫引起,我不知你要用什麼辦法來管。

    這是她最束手無策的。沒有辦法,她才找來了他。但不能讓他看出無法。吳芸芸說,我的丈夫我自有辦法,最好的辦法就是用我的溫柔,他已經答應我回心轉意了。但關鍵是你的老婆,她如果再不勾引我丈夫,就什麼事都沒了,我丈夫也就死心了。

    申明理說,其實你搞錯了,如果他不勾引我的老婆,他不帶她跑來跑去,她絕不會主動去找他一次。所以說,你還是首先管好你的男人。

    說完,申明理拉開門大步走了出來。

    憤怒了大步前行一陣,又覺得事情確實是個嚴重的事情,曹小慧和門亮的事確實得管,再不管,不僅會鬧得全校都沸沸揚揚,也很有可能曹小慧和門亮產生真正的感情,從而真正的結合到一起。但怎麼管,確實得想一個科學的辦法,如果辦法不科學不合理,很可能弄巧成拙把事情徹底搞砸。

    雖然剛放假,但學校裡已經空曠得沒有了人影。往日熙熙攘攘慣了,猛然這樣安靜,倒讓申明理一下覺得有點心慌。想找個地方靜靜地想想,又覺得雙腿發軟渾身沒有一點無力。他想找個地方坐坐。但這樣的冬天一個人坐了,讓人看了也覺得古怪。他只能無力地邁動雙腿漫無目的地往前走。

    天也有點陰沉。眼前突然出現了那棵老柳樹。申明理的心不禁猛然跳動一下。就是在這棵老柳樹下,他和曹小慧有了第一次擁抱,也有了第一次接吻。

    老柳樹本來是一棵,但從根部齊齊地長了七八棵一模一樣的樹幹,形成一簇樹林。那是一個暑假的夏夜,校園也像今天一樣空曠。那時他和她已經談了大概一年,關係已經發展到了談婚論嫁的程度。但之前他和她卻沒有過什麼實質性的親熱。原因說起來很多,一是他和她都住集體宿舍,一個宿舍住三個人,什麼時候都難有充裕的單獨相處的機會;另一個原因就是曹小慧特別保守,也特別傳統。早在這之前,他有次無法控制自己,拉了她的手又在她的臉上猛親了一口,她吃驚一下後,竟然哭了,而且哭得很傷心。他手足無措一陣後,問她為什麼要哭,她就是不說為什麼。結婚後,他又多次問她為什麼,有次她終於告訴他,說她也說不清,反正突然覺得事情不是一般,突然覺得她已經是他的人了,突然覺得自己一個人的生活就要結束了,突然覺得就要脫離父母跟一個男人生活了。總之,她也說不清,感覺到既傷感,又幸福,還有點恐慌。不管是什麼心情,有一點可以說清,那就是她是純情的,而且在他之前,她沒和任何一個人談過戀愛,更沒有哪一個男人染指過她。在這棵大樹下,他第一次緊緊地抱住她時,她緊張得渾身都在發抖,而且慌亂得不知該怎麼辦。他還是抱緊了她,也突破了她的掙扎徹底地撫摸了她,而且最後把她親吻撫摸得呻吟不止,喘息不止。

    老樹依然是原來的樣子。感覺老樹亙古都沒什麼變化,變化的,只有人的心。

    申明理想去再摸摸這棵老樹,摸摸他和她曾經靠著的那根樹幹。

    好像是北邊略帶彎曲的那一根。但也可能是旁邊的這一根。真的是記不清了,當時腦子裡只有她,樹幹只是身子的一個依靠。但現在,每棵樹幹上都刻寫了不少的字,有某某我愛你,有某某在此初吻。在此初吻的字依然清晰,而且可能要保持一二百年,可人呢?也許字跡未乾,人已分道揚鑣。即使真的結了婚,也說不定又和別人相吻,就像今天的他和曹小慧。

    連曹小慧這樣純情的女人都要出軌,又到哪裡尋找專一的愛情。

    突然發現另一根樹下一對情人正不顧寒冷摟在一起親熱。他一下覺得應該走了,或者根本就不應該來。找到了當年的那棵樹幹又能怎麼樣,你曾依靠過的,現在別人正在依靠,你曾經激動過的,現在別人正在激動。只有煩惱,你現在煩惱的,卻是別人歡樂的。

    問題是今天怎麼和曹小慧談。打罵,吵鬧,可能都是下策,只有到萬不得已時,才能使用。勸說,闡明利害,可能不會把事情鬧大,但收效肯定是甚微,甚至會被當成軟弱可欺黔驢技窮。也許就把剛才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訴曹小慧,讓她知道事情的嚴重性,讓她知道門亮的老婆絕對不會好惹,讓她知道名聲和尊嚴的重要,讓她好好地權衡一下利害。這樣也許效果會更好一些。

    拖著無力的身子回到家,曹小慧正在賣力地收拾捆綁東西。

    地上已經擺滿了包紮捆綁好的紙箱,上面都用筆寫上了標記:曹的東西,申的東西,女兒的東西,廚房的東西,衣櫃的東西,字台的東西。申明理止不住一陣感動。看來她還是要一心一意地過日子,也並沒有一絲半點的猶豫和三心二意。

    屋子裡很冷。因為灰塵大,妻子打開了窗戶。但妻子卻只穿了線衣線褲,而且熱得滿頭大汗。申明理走上前,動情了說,你先歇一會兒,還是我來捆吧。

    曹小慧說,這個家指望你,黃瓜菜都涼了。平日你是閒人,但只要家裡有事,你就變成了外面的忙人。你也乾脆別幹了,你胡亂捆綁到一起,搬過去我怎麼能找得著,到頭來還是幫了倒忙。

    申明理無言地在凳子上坐下。曹小慧卻讓他把冰箱擦乾淨再包裹上。申明理站起身,又坐下。他覺得冰箱根本不用擦,也不用包裹。搬家公司來,人家自然知道怎麼裝運,如果碰壞,他得負責。再說擦乾淨搬過去,還得再擦。申明理陰沉著臉說了他的看法,曹小慧立即不高興了說,什麼事一讓你幹,你都能找出推脫的理由,難道這些活兒都應該我干?難道要把這麼髒的東西搬到新房?

    申明理沉重了說,你也過來休息一下,我有話要和你說。

    看申明理的臉色,陰沉灰暗得如同失去了鮮血。被魯應俊叫去這麼長時間,不知出了什麼事情。曹小慧猶豫擔心了問出什麼事了。半天,申明理低沉了說,剛才,門亮老婆打電話叫我去了。

    曹小慧本能地啊一聲,表情和臉色也急劇變化得像川劇變臉,顏色也由通紅到蒼白到發青。這樣看來,曹小慧和門亮確實已經有了那種關係。申明理的心一下下沉得探不到底。原來他還心存僥倖,希望她和門亮真的沒有那一回事,希望她真的清純保守清白如玉。看來,那個清純的曹小慧已經是十幾年前的事了。媽媽的,竟然讓她如此地捉弄了。一股巨大的仇恨又不由得湧上心頭。申明理兩眼死死地盯著她,看她如何解釋。但曹小慧很快恢復了常態,也死死地盯著他,等待著他的下文。

    我偏不往下說,讓你焦急讓你恐慌。申明理仍然兩眼死死地盯著她,眼裡幾乎要噴出火來。

    你不說也罷,我絕對不會問你,更不會那樣心虛。曹小慧使勁將手裡的抹布甩到地上,氣呼呼地轉身坐到了床上。

    還在裝模作樣,還在遮遮掩掩,還想和門亮把戲繼續演下去。簡直是白日做夢!她自釀的苦果,今天一定要讓她嘗嘗,而且不僅要讓她嘗夠,還要讓她嘗出滋味。申明理咬了牙說,你是不是還想讓我說出那個母老虎把我叫去說了些什麼?

    曹小慧憤怒了轉過身,說,她說啥和我有什麼關係。

    申明理仍然兩眼死死地盯著她,一字一頓說,她告訴我,說她的丈夫和你偷情,整天不回家,整天和你在一起鬼混,而且還偷家裡的錢,偷了錢供你吃喝玩樂。

    這些,門亮並沒告訴她,估計問題也不會太嚴重。再說,她和門亮本來就沒那些事。沒有的事,她又害怕什麼。沒有的事,門亮也不會承認,他老婆也不會憑猜測胡說。曹小慧裝出平靜說,這些話,我怎麼聽著像是從你的嘴裡說出來的。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除了你會瞎編,哪個有眼睛有良心的人,會閉著眼睛胡說八道。

    申明理繼續一字一頓說,母老虎說門亮已經招供了,說他已經後悔了,說他是被你勾引的,說他再也不上你的當了,還說你再勾引門亮,她就來撕破你的嘴。

    狗屁!曹小慧站起來大吼一聲,然後喊了說,你想侮辱我,你就直接自己來侮辱,用不著假借別人。

    曹小慧感覺還不夠,她接著氣極了說,我真後悔和他什麼也沒發生,現在,我真想和他發生點什麼。

    原以為她會服輸會害怕,沒想到如此抵賴,反倒說別人欺負了她。看來她還想矇混過關,還想和門亮保持那種偷偷摸摸的事情。簡直就是一個無賴。他不明白,一向誠實講理的妻子怎麼一下變成了這個樣子。難怪有人說女人一旦變了心,那就是一隻不顧一切凶狠無比的母老虎。不行,看來吳芸芸說的沒錯,必須要恩威並用,必要時也得學學那個用刀子管教老婆的漢子。申明理氣急敗壞了一把抓住曹小慧的胳膊,說,既然你死不認賬,那好,咱們一起到吳芸芸家,咱們當面鑼對面鼓把事情搞清楚。

    想不到申明理會這樣。曹小慧吃驚過後,就是無緣的憤怒。她立即用力甩開申明理,哭喊了說,流氓!你不要臉,我還沒臉去和人家鬧!那好,既然你不相信我,你也不用侮辱我,咱們各走各的,井水不犯河水。

    曹小慧立即胡亂找自己的東西。申明理一下覺得事情鬧大了,也鬧麻煩了。已經放假了,如果她真的賭氣回娘家去,新屋還怎麼搬遷,別說喬遷之喜,說不定還要鬧出什麼麻煩。申明理急忙上前阻止曹小慧。剛抓住曹小慧的手,就感覺曹小慧要暈倒。申明理急忙將她抱住,然後將軟綿綿的她抱上床。

    曹小慧一動不動躺著。申明理知道曹小慧不會出大事,但確實氣得不輕,更不是故意裝暈。今天這事鬧的。申明理煩惱了在床前默站一陣,剛想開口解釋幾句,曹小慧卻慢慢翻身坐了起來。她也不哭,也不罵,慢慢下床,然後慢慢打開捆綁好的紙箱,取出她的東西。申明理急忙說,你不用走,這個家是你的,你如果恨我,我走,剛才魯應俊叫我去,要我到鄉下去調查,可能要走十幾天。如果你煩我,正好我走。

    曹小慧只停頓一下,又收拾她的東西。申明理說,你不用收拾,我現在就走。然後真的急忙出了門。

    他不知該去哪裡。事情竟然會鬧成這樣,以後會向什麼方向發展,真的是難以預料。

    來到實驗室,朱雪梅反覆打量申明理幾次,問他怎麼了。他一下明白,雖然他在門外努力調整過情緒,但他的臉色肯定還很難看,或者還有什麼明顯的特徵。申明理只好轉移話題,問調查表設計完了沒有。朱雪梅說,基本設計完了,你看一下修改一下,我先回去了,明天什麼時候走,你給我打電話。

    設計表拿在手裡,申明理卻一個字也看不進去。今天的事,都是沒考慮周到弄成了這個樣子,不但沒能讓她認錯,沒能讓她認輸,反而讓她得了勝利,長了志氣。而他,卻威風徹底掃地,尊嚴也進一步喪盡。

    結婚以來,吵架雖然不是第一次,但這回最為厲害,曹小慧的反應也最為激烈。這一回,估計曹小慧不會善罷甘休,事情也不會輕易了結。目前這種情況,說不定她正處在一個十字路口,正處在選擇他還是選擇門亮的搖擺時期。今天這樣一鬧,說不定正中下懷,正好給了她一個選擇的答案,讓她輕鬆地義無反顧地去選擇門亮。

    如果曹小慧提出離婚怎麼辦。這個念頭像磁鐵一樣緊緊地吸住了他的心,讓他的心縮成了一團。他想不出答案,也不想去想答案,因為答案不在他的身上。如果她真的喜歡門亮,那也沒有辦法。天要下娘要嫁,由她去吧。反正自己目前也無法改變目前的處境,誰讓你自己沒有能力,誰讓你自己沒有金錢,誰讓你自己沒有地位。

    他突然有點痛恨自己。他狠狠地在自己的頭上砸一拳,咬了牙想,既然自己沒有本事,那就讓所有的災難都降臨到自己的頭上來吧。

    調查表在面前擺著默默無言,時間卻又過去了一個小時。該死的命運。天命不可違,該怎麼發展就怎麼發展去吧。

    申明理強迫自己看一遍調查表,感覺還有許多該寫的沒寫,該設的項目沒設。這個朱雪梅,辦事從來都是馬馬虎虎得過且過,如此不認真不嚴謹的人,卻混得如魚得水無憂無慮,不信天命也無法解釋。

    將調查表修改完,不由得又想今天的事。突然想到曹小慧會不會真的走掉,會不會真的離家出走,會不會想不開輕生。如果擔心門亮老婆鬧起來丟臉,很可能選擇輕生。申明理嚇一大跳。急忙扔下手裡的東西,拚命往家裡跑。

    曹小慧竟然在家裡坐著,就那樣呆呆地坐在床上,但樣子悲傷得可憐。

    真的是謝天謝地。申明理真想立即跪在地上給她認錯,求得她的原諒。但他卻衝動了一把將她抱住,緊緊地抱在了懷裡。見她並沒激烈的反抗,他一下動情了將頭埋到她的胸前,哽咽了說,是我錯了,是我不好,是我冤枉了你。

    曹小慧的眼裡一下有了一絲亮光,她急忙說,你搞清楚了?是怎麼搞清楚的?你是不是去找門亮去了。

    申明理沒想到會出現這種效果。他哪裡就那麼愚蠢,愚蠢到去找門亮求證。但看她急於洗清罪名的表情,感覺是冤枉了她,她確實想證明自己的清白,她確實是沒辦法證明自己的清白。申明理不知該怎麼回答她。見她期待著他的回答,他只好說,我誰也沒去見,我就是相信你,相信你不會背叛我,更不會拋棄我。

    曹小慧眼裡的那點亮色消失了。他的回答無疑讓她很是失望。她明白,他並不是真的想通了,真的覺得冤枉了她,而是不想再鬧下去,想息事寧人,想讓她好好過日子。這不行,必須得說清楚,背了這樣的黑鍋,夫妻感情怎麼能夠維持,日子如何能過得下去。曹小慧說,你怎麼能相信我,你不是說我整天和門亮鬼混嗎?你不是說我出賣**嗎?我這麼骯髒,我這麼無恥,你還和我過什麼日子,日子還怎麼能過下去。

    申明理為她擦淨眼淚,再親吻一陣她的眼睛,說,我真的相信你,你是那麼純情,那麼高傲,記得咱們的第一次嗎,第一次我摸了摸你的手,你都哭得那麼傷心。第一晚我先脫了褲子,但你卻羞得不敢看一眼,偷掃一眼,你又驚得大叫一聲,說這麼大,我有疝氣。這麼傳統的你,怎麼會不顧臉皮幹那種事。

    她不由得有點臉紅慚愧,也覺得有點對不住他。其實他出門後,她就一直在想怎麼辦。如果離婚,是不是合適,門亮能不能同意。仔細回憶,門亮並沒說過要娶她,也沒說過要離婚。根據門亮和老婆的感情,根據門亮老婆的地位,根據門亮的性格,都不大可能離婚再婚。同時,想想離婚,她心裡就痛。建立這個家不容易,能走到今天更不容易,雖然窮,但也買了新房,已經準備過寬敞的好日子。再說還有女兒。給女兒找一個後爹,影響女兒的一生不說,女兒也不一定能夠接受。更何況申明理特別的疼愛女兒,女兒也特別地親她的爸爸。也讓她擔心害怕的還有門亮的老婆。不知門亮和老婆鬧沒鬧過。既然門亮老婆找申明理鬧,就肯定和門亮鬧過了。不知鬧到了什麼程度,如果他們鬧得滿城風雨,鬧得人人都知道她當了第三者,那她就再沒臉在學校呆下去,即使她不想離婚,可能也不由得她。本來想給門亮打個電話問問,又覺得不行。一是確實和門亮沒那種事,沒有必要驚惶失措此地無銀三百兩;二是不知門亮現在在哪裡。如果老婆就在身邊,這無疑又是一大證據,一根導火索。如果門亮根本不知老婆找了申明理,老婆也沒和門亮鬧,冒然問人家,事情就會更加糟糕,更加可笑。現在,曹小慧更想知道門亮老婆叫申明理去說了些什麼,弄清了,就可以據此來判斷目前的局面,判斷門亮和老婆鬧沒鬧事,鬧到了什麼程度。曹小慧仍然讓他靜靜地抱在懷裡,她閉了眼半天,說,你今天突然來鬧騰,究竟是不是門亮老婆真的找了你,真的找你胡說了什麼。我再說一遍,我們根本沒那些事,我相信她也不會胡編出什麼來。

    如果實話實說,肯定又是爭吵,肯定又要生氣。如果她再找門亮老婆鬧,事情就更加麻煩。既然已經決定和好,那就徹底和好算了。申明理說,其實門亮老婆也沒說什麼,她只是懷疑,要我多留心,多管管你。

    曹小慧判斷不清申明理說的是不是真話,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事情確實不大,鬧得也不很厲害,門亮還能夠控制住老婆,如果控制不住,門亮老婆就會打上門來,直接和她面對面地鬧,用不著偷偷地和申明理商量什麼。當然,也有可能是門亮老婆也想悄悄把事情扼殺在萌芽狀態。曹小慧的心裡一下輕鬆了許多。但曹小慧從申明理懷裡掙脫出來,又默默地坐在了床上。

    看著滿地的紙箱,申明理覺得明天走後把這麼多的活扔給妻子很不合適。他決定給魯應俊打個電話,建議推遲到後天走。但拿起電話,又有點猶豫。魯應俊已經說了,要他明天就去,如果拖下去,春節前就完不成任務。再說,明天不去,魯應俊會不會不高興,誤以為他副教授評上了,就不再積極,不再把他的話當成話,把他的事當成事。申明理決定和妻子商量,如果說她一個人有困難,那他就留下來搬完家再走。

    申明理開始細說去鄉下調研的事,還沒說完,曹小慧說,你走你的,我前天就給我父母打電話了,他們今天就來,來了幫我收拾東西。搬家公司我也聯繫過了,他們明天九點就過來。你走你的,反正是搬家公司的人搬,有我爸媽看著點就行了,人多了也沒什麼事。

    沒想到妻子已經做了這麼多的工作,而且把什麼都想到了,做好了。真的是辛苦了。其實平日妻子也很辛苦,今天真的不應該瞎鬧騰。申明理高興了說,爸媽什麼時候到,我去接。

    曹小慧說,不用接,他們自己會來,估計也快到了。

    按計劃,要先到四山縣。縣裡有個良種場,主要任務就是黑香豬的保種繁育,而且現在當地飼養的純種黑香豬,大多出自這個良種繁育場。申明理和朱雪梅要先到那裡瞭解一下繁育情況,然後再到各鄉跑跑,實際考察一下原始黑香豬的分佈情況,種質保純情況以及養殖規模和銷售情況。

    來時魯應俊給他倆帶了一張聯絡圖,詳細寫了到哪個縣要找哪些領導。到四山縣可找的領導有三位,職務最高的是縣委高副書記。在高副書記名字後面的括號裡,魯應俊做了這樣的介紹:此人和我同團到香港考察過,後因小孩上大學他找過我,到縣裡可先找此人,讓他和各方面打個招呼。

    不巧的是高副書記到市裡開會去了。不在就不在吧。其實申明理和朱雪梅之所以要按圖索驥,主要是想找到後看能不能給安排一下吃飯和住宿。如果能安排,光這兩項就能省下不少的錢。現在只好自己找地方住了。

    縣城基本還是平房,感覺就是東西一條主街。東西張望一陣,縣委斜對面一個三層樓的賓館感覺不錯。朱雪梅說,就到那裡看看,先住下把行李放下再說。

    按申明理的想法,住宿可以簡單一點,再豪華的房間,也就是使用一張床。但錢在朱雪梅身上,來時魯應俊明確說了要朱雪梅來管理經費開支。申明理便什麼也沒說。

    也許小城市的特點就是地方寬敞。賓館的大廳像一個球場,裡面也擺了不少的沙發。申明理在沙發上坐下,但看到朱雪梅去接待台前詢問,也只好跟了過來。

    服務員是個半老的女人,懶洋洋地坐在那裡仍然一副國營幹部的架勢。朱雪梅連問兩聲怎麼住宿,服務員才指指牆上的價目表。朱雪梅提高聲音問住宿發不發餐飲票。得知住二百塊以上的房間才發時,朱雪梅毫不猶豫地登記了二百塊一晚的兩個房間。

    申明理看價目表,普通標準間只要六十元。這樣胡搞浪費,不說兩句也讓人憋得難受。申明理小聲說,魯處長肯定知道小縣城住宿便宜,你選這麼貴的,回去怎麼交待,魯處長會不會不高興。再說,為住宿讓魯處長對咱們有看法,覺得咱們人品不太高尚,這是不是有點得不償失。

    朱雪梅說,你也太小看我的智慧了,你以為我就那麼傻呀。然後朱雪梅得意又撒嬌了說,我告訴你,我朱雪梅可不是等閒之輩,雖然沒有久經沙場,但也有點老謀深算,我如果沒有想好,沒有高明的對策,我會住這麼貴嗎?所以說,你以後可得高看我一眼噢。

    申明理定定地看著她,想半天,也想不透她有什麼對策。難道她和魯應俊關係愛昧?難道她要把責任推到別人的身上?申明理還是憋不住,問到底是什麼錦囊妙計。朱雪梅笑了說,我看你像個哲學家似的憋了思考半天,還以為你把世界的起源都想清楚了,結果還沒想清一個簡單的問題。那我告訴你,很簡單,我就說是縣委高書記安排的,結果住宿後人家沒來結賬,只好由我來付款。這樣一來,住宿費全報銷了,飯費卻一分不掏。

    這傢伙,處處都要算計,這樣了得,以後誰還敢娶她。申明理明白,朱雪梅之所以這樣老到,還是受了她的導師魯應俊的影響。朱雪梅和魯應俊一起出來時,肯定是這麼做的。而且,朱雪梅從魯應俊那裡學到的,遠遠不止這些。上樑不正下樑歪,以後自己當了導師,一定要以身作則,絕不能帶出這樣的學生。想過,又不免在心裡自嘲:自己無職無權無錢,想帶出這樣的學生,也沒有一點可能。難怪現在的學生考研,首選的不是專業,而是導師,而是那些有權有勢的導師。申明理突然對自己有點擔心。自己已經是副教授了,明年就可能成為碩士研究生導師,但無權無勢,有沒有學生選擇他,真的難說。再說,即使有人選他當導師,沒有錢沒有課題,又怎麼來帶,而且學生畢業了,又到哪裡去給人家找個工作。

    吃飯時,才真實地感覺出了住宿包吃飯的好處。都說沒有免費的午餐,真的有免費的三餐時,還是讓人感覺高興。申明理愉快了想,能省就省吧,現在口袋裡缺錢,省下的也是掙下的,能省一點就省一點吧。

    吃過飯,還不到下午四點。兩人決定先到良種繁育場看看。

    良種繁育場離縣城不太遠。服務員說打個三輪摩托車,五塊錢,二十分鐘就到。但朱雪梅卻不打摩的,她說要包車。朱雪梅說,這要來來回回跑十幾天,每天都打車,麻煩不說,花的錢也多。如果包車,價錢可以談,讓車跟著咱們就像專車,方便不說,也節省時間。

    朱雪梅說不要小看她,申明理真的不再敢小看,在他眼裡,她已經是一位老練的領導了。申明理什麼也不再說。

    賓館前面就停了幾輛出租車。朱雪梅掃視一遍,來到一輛新一點的夏利車前,問司機如果包車,而且是包十幾天,最低能給什麼價。

    司機說,最好是按公里計價,一公里一塊錢,停車等待不算錢,但每天最少得跑八十公里,不夠八十公里,按八十收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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