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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七百零一 文 / 皇家爬蟲

    七百零一

    國人的官本位思想和政治情節是延續了數千年的一種特有文化,販夫走卒、村野黎民無不將政治和官場作為茶餘飯後的談資,就如同男人見面後,如果實在無話可說了就會不自覺地將話題轉移到女人的胸部和『臀』部一樣,總能從中得到心理的。而在我們這個國度,政治和官場,也恰如同女人的胸部和『臀』部一樣,神秘而又充滿誘惑,誰都知道會傷身體,可還是情不自禁地往面靠,甚至希望能撫摸、親吻或把玩一番才夠過癮。

    原小生點了點頭,道:「目前的情況,我個人倒是無所謂,大不了從頭再來。可是你也知道,我現在是趙學東的通訊員,萬一柴文山遷怒於趙學東,事情恐怕就沒那麼簡單了。何況現在趙學東還有個把柄握在柴文山手裡。說實在話,趙學東對我也確實不錯,我也是不想因為我,而毀了他的前途。」

    爺爺皺起眉頭,良久沒有說話,停頓了大約五六分鐘的樣子,忽然道:「既然馬天虎狀告趙學東的事情,你已經想好了解決辦法,那麼柴新民的事情也就不算什麼事兒了。你不妨這樣考慮一下,如果你真的不知道柴新民是柴文山的侄兒,你又把人家打了,而後柴文山還沒有遷怒於趙學東,你會怎麼做?」

    原小生馬豁然開朗道:「薑還是老的辣。如果這個時候,讓趙學東把這件事兒給作為人大主任的柴文山匯報一下,並請求柴文山以人大的名義敦促縣工商局撤銷柴新民的尉南鄉工商所所長的職務。這個時候,柴文山為了護犢子肯定會把柴新民的身份說出來,或者假借他人之口透露給趙學東。這樣趙學東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對柴文山進行一次拜訪,並告訴柴文山,只是一場誤會,同時撤掉請求撤銷柴新民工商所所長職務的請求,也就等於賣給了柴文山一個面子。同等情況下,柴文山為了不欠趙學東這個人情,肯定會用馬天虎狀告趙學東的事情作為一次交換。即便今後柴文山知道趙學東故意玩了這麼一手,也只能是啞巴吃黃連了。再加,在尉南鄉做一些動作,馬天虎這個口就會鬆動。趙學東的危機馬就會解除。」

    說到這裡,原小生馬高興的從炕跳了下來,道:「謝謝爺爺,我下午還要班,就不多待了。」說著下炕穿鞋,就往外跑。外公見外孫樂到這個份,又囑咐了一句:「凡事都要穩重一些,不要猴急的出了錯。」外婆卻手裡拿了兩個大蘋果追出來塞到原小生的口袋裡。

    原小生又一路考慮一下措辭,即讓趙學東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辦,又不至於傷了趙學東的面子。畢竟自己不過是一個鄉鎮通訊員,說的太露骨了,難免會表現的趙學東無能。儘管現在趙學東對自己言聽計從,但是越是這個時候就越要謹慎小心。這一點跟官場沒有關係,人性本來如此,門子的教訓一定要吸取到位。一旦今後趙學東翻身,自己這個曾經的謀士,極有可能會變成知道他不光彩歷史的一塊心病。

    到了鄉政府,已經是下午兩點多了,陸陸續續開始有人來班了。不過人也不是很多,鄉政府管理本來就沒有什麼章法,有事的時候,比如縣裡搞紀律作風整頓,大家可能會全部在崗,一般情況下,早能來的已經算是「優秀員工」了。能做到天天在崗的也就是民政辦、農委辦等一些天天有老百姓來找的部門,或者是縣紀委裝了遠程攝像頭,實時監控的單位。

    原小生先去辦公室轉了一圈,陳永年下午一般是不會過來的,劉紅梅倒是早早就來了,不過也沒什麼事兒可做,懷裡揣著一團毛線給孫子織毛衣,見了原小生就調侃一句道:「原秘來了?」原小生也不跟他計較,不軟不硬地來一句:「劉大姐班時間也不閒著,給孫子織毛衣啊。」說完呵呵笑兩聲。明顯是說劉紅梅班時間干i活。儘管這是誰也管不了的事兒,總比那些不班的強,但是說出來還是不大好聽。劉紅梅的臉就有些掛不住了,用眼睛挖原小生一眼,再不說什麼了。原小生當然不會真去惹這麼一位坐吃等死的主兒,前主動賠笑道:「劉大姐毛衣織的真漂亮。」劉紅梅就歎口氣,臉也活泛了道:「就這點手藝。」

    自從原小生幹這個通訊員之後,劉紅梅自然就使喚不了,別說劉紅梅了,就是陳永年輕易也不會讓原小生幹那些雜七雜八的事情了。對於趙學東現在的處境,機關裡除了原小生之外,幾乎無人能說出個具體實情來。畢竟尉永奎的話,大家只能把它當成是一種謠傳。大家對趙學東這個黨委記,自然還是非常忌憚的。只不過,如果趙學東再沒有一個行之有效的應對辦法,估計很快就會露餡了。

    嚼舌頭是女人的天性,在鄉政府工作了大半輩子,又沒有魂出個所以然的劉紅梅自然屬於一個典型,當然不會錯過打聽趙學東最近狀況的機會。她見原小生並沒有跟自己純心過不去的意思,馬一邊織著毛衣一邊騰出一隻手向面指了指低聲問道:「我聽說現在有狀況了,怎麼了樣呢,是不是要下來?」劉紅梅的手往指,自然就是指的趙學東了。趙學東的辦公室在二樓,這一指就具有雙重含義了,即指住在面的人,又指領導。

    原小生想了想,覺得如果給劉紅梅說趙學東沒有狀況,劉紅梅肯定不會相信,說不定還會因為在自己這裡打聽不到什麼狀況,而純心演繹出一些不利於趙學東的故事來,當然實情也絕對不能給她說,就故作神秘道:「狀況是有一些,不過問題應該不大。不就是尉那點事兒嗎。大家都是知道的。你想想,尉一個鄉鎮人大主席能把人家怎麼樣呢。向來都是黨委領導人大,哪兒有人大領導黨的。他這不是癡人做夢嗎。」尉自然指的是尉永奎,那點事就是尉永奎糾集一幫村幹部狀告趙學東的事兒。這件事在尉南鄉已經吵得沸沸揚揚了,沒有什麼好隱瞞的。只是大家表面都不說,顯得很神秘罷了。

    劉紅梅就撇著嘴噢噢噢地點了半天頭道:「你說的倒也是。我也覺得尉不可能把人家怎麼樣。」說著話聲音就馬提高了八度,接著道,「我覺得趙記這個人還是很有魄力的,自從他來了,給鄉里辦了多少好事啊。」這話明顯是不用隱瞞的,說出來讓領導聽見了,或許還能博得領導的歡心。不過像劉紅梅這種人,吃虧可能就吃虧在這面。你既然能在領導背後說好話,就能在領導背後說壞話。這是互通的道理。領導又不是傻子,怎麼會不明白。

    跟劉紅梅說了幾句閒話,原小生覺得時間也差不多了,轉身去了趙學東的辦公室。趙學東辦公室的門是敞開著的,說明趙學東心情已經有所好轉了。這也是趙學東的一個習慣,一般情況下都會把辦公室的門大敞開。

    「趙記。」原小生站在門口打了一聲招呼,意思是詢問趙學東自己能否進去。

    趙學東馬笑道:「是小生啊,進來,順便把門帶。」兩句話說的雖然很簡練,但也給原小生傳遞了一個信息,趙學東要給原小生說事。

    原小生腦子急轉,心中已經明白了分,大概自己早打人的事兒,已經有人給趙學東打過小報告了。常言道,好事不出門惡事行千里。在鄉鎮就更是這樣了,你做一百件好事,大家都會當沒看見,但只要做一件出格的事兒馬會給你傳的風風雨雨。

    「中午吃飯的時候,有人說你把人家工商所的柴新民給打了,有沒有這麼一回事啊?」看來趙學東也不能確定。

    「沒錯,不過……」原小生想要把早的事情給趙學東解釋一下,不想馬被趙學東擺了擺手給打斷了。

    「你不用解釋了,這件事你做的沒錯。柴新民這個人,我早就聽說過了。他原來在西坡鄉當工商所所長的時候,就欺行霸市,敲詐勒索,搞的很不像樣子。不管我這個黨委記幹不幹,都不能讓這種敗類破壞了尉南鄉剛剛有所起e的市場環境。」趙學東語重心長道,「尉南鄉就是因為這些敗類,才把鄉里搞的烏煙瘴氣的,使外面的客商不敢到咱們這兒來投資。」

    趙學東依然對次招商引資的失敗耿耿於懷。為了盡快帶動尉南鄉的養殖業發展,趙學東想給鄉里引進一個屠宰企業。不想所有的事情都談妥了,就等簽合同的時候,投資方在鄉里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對鄉里的投資環境進行了一次暗訪。

    當然鄉里的整體民風還是非常樸實的,暗訪完之後,投資方也非常滿意。不想就在晚,人家到街理發的時候,卻出了岔子。

    當時還是夏秋交替的季節,天氣比較熱,理發的人特別多。正好那天鄉派出所的幾個民警也去那家理髮店理髮,不過去的要比人家投資方的人要晚。人家排了半天隊,好不容易排到自己了。派出所的人進來卻要讓理髮店老闆先給自己理。理髮店老闆當然知道派出所的人不是好惹的,只好讓投資方的人再等等。

    投資方的人心裡自然不舒服,拂袖而起,準備離開。卻被派出所的民警擋住了去路,說人家投資方的人耍派頭。雙方爭執了兩句,就動起了手。結果投資方的人就被派出所的人打了,還要硬說人家長的跟什麼逃犯非常相像,要把人家帶到派出所問話。

    這種事情,明白了是派出所的人打完了人,還想訛詐。那位投資方的人,也沒有要求趙學東出面解決,而是直接給派出所交了三千元「保釋金」離開了尉南鄉。從此以後也再沒有來過尉南鄉。屠宰場的事兒自然就這麼黃了。

    原小生本想給趙學東說一下柴新民和柴文山的關係,可想了想覺得趙學東作為一個鄉鎮黨委記,不可能連這層關係都不清楚,就把剛到嘴邊的話又嚥了回去道:「趙記,這件事情,我做的也有不對的地方,作為一名國家幹部,起碼不應該打人。」原小生的意思再明白不過了,想一個人把責任承擔下來,不想讓趙學東受牽連。

    趙學東點了點頭,似乎也聽出了原小生的意思,道:「沒關係的,如果柴文山興師問罪,我就說是我讓你打的。虱子多了不咬人嗎,也不在乎他多給我加這一條罪名。」看來趙學東現在的心態還是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原小生沉默了一下,道:「這件事情剛剛發生,現在柴新民應該還沒有告訴柴文山,如果我們能先動起來,或許能把壞事變好事。柴新民在鄉里欺行霸市是有目共睹的。長此以往,不僅會影響到鄉里的投資壞境,更會影響到政府的聲譽。這樣的工商所所長在尉南鄉本身就是個禍害。柴文山不可能不知道這一點。」

    說到這裡,原小生戛然而止,不再往下說了。其實話已經說的很明白了。

    趙學東目前的情況就是沒有一個去拜訪柴文山的理由,如果兩個人能坐在一起,或許矛盾很快就會化解。更何況現在趙學東的手裡又多了一張柴新民這張牌呢。柴文山要的是讓自己的兒子柴新田任河水鎮黨委記,本身也不想真得就把趙學東整垮。畢竟官場樹敵過多,就會危機四伏。柴文山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

    趙學東沉思良久,臉漸漸露出了喜悅的笑容,不過也沒有再跟原小生繼續說這件事情,話鋒一轉,笑了笑道:「小生啊,前段時間我在街碰到你父親。你父親對你的婚姻大事可是非常牽掛啊。你可要抓緊時間,不要讓老人失望。爭取年底能把這個問題解決了。」

    原小生真想不到,連當過特種兵的父親都這麼沉不住氣了,竟然把自己的婚姻問題反映給了趙學東,足見二老對自己的婚姻大事也確實有些急了。

    原小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謝謝趙記關心,我盡量。」話雖是這麼說的,可是這種事情,怎麼盡量呢,總不能在街生拉硬拽一個就隨便入洞房。

    趙學東就故意繃起臉道:「不是盡量,是一定,這是一個政治任務。你要是在年底還找不下合適的對象,我可就沒辦法給你父親交差了。你可不能讓我犯錯誤啊。」略微沉默了一下,接著道:「我覺得南素琴就挺不錯嗎。你們兩個年齡相仿,又都在鄉里工作,今後也好有個照應。」

    趙學東這話藝術化的就有點太誇張了。男女結婚成為夫妻,無論天涯海角自然要互相照應,互相提攜,如果說還有什麼能照應的,那自然就是南素琴的父親南振海對原小生仕途的照應了。把這種照應說成夫妻間的照應,不僅不符合人情,邏輯也講不通。

    不過原小生也不好回絕趙學東的美意,只好笑笑道:「我再考慮考慮。即便省我同意,人家南素琴也未必同意。」

    原小生本是一句客套話,不想趙學東接下來的話,卻讓原小生感到異常崩潰。聽了原小生的話,趙學東馬哈哈笑道:「這個好辦,你要是同意話,南素琴的工作我來做。」

    原小生急忙道:「趙記工作這麼忙,就不麻煩您了。再說了,我們又不是陌生人,還是我自己給她說。」

    趙學東這才道:「好,你願意自己搞定,我就不參與了。」

    兩個人說著話,忽然聽到咚咚咚的一陣敲門聲。原小生看了一下趙學東,趙學東馬點了點頭,意思是讓原小生去開門。

    門開了,站在門口的竟是一臉微笑的馬天虎。原小生算定了馬天虎會來找趙學東,但想不到馬天虎會這麼猴急,可見,馬天虎也害怕趙學東狗急跳牆,真拿他在尉南鄉的幾個分廠的土地問題開刀。

    「馬叔好」原小生殷切地叫了一聲。馬天虎馬愣住了。高中的時候,馬天虎經常開車送馬悅學,原小生見過幾次,自然認識,不過卻因為性格的孤傲,從來沒有打過一聲招呼,就難怪馬天虎不認識原小生了。

    原小生急忙自我介紹道:「我是馬悅的同學,叫原小生,馬叔就叫我小生。」馬天虎這才噢噢噢地應了兩聲,又跟原小生握了握手,說了兩聲小生好、小生好之類的官話。

    馬悅給父親傳達原小生的意思的時候,不可能不提原小生的名字。但是他並不以為原小生讓女人給自己傳遞的信息,會是一個這麼年輕的鄉鎮幹部自己的意思。他覺得這只不過是趙學東借原小生之口,傳遞給自己的女兒罷了。所以對原小生顯得有些不以為然。

    趙學東也沒有想到,原小生的給自己出的主意這麼快就會帶來效果,當初原小生提出這個建議的時候,自己還以為只是小兒之見,不足為信,不想卻真的會有效果,心中對原小生年紀輕輕竟有如此見識,不由多了幾分佩服之情,看來今後還真不能小覷了這小子。穩定了一下情緒,從大班椅裡站起來,皮笑肉不笑地迎了過來,伸手跟馬天虎握了握道:「馬總駕臨,趙某人不勝榮幸啊。」口氣中明顯帶著一種不好的意思。

    馬天虎當然也能理解,自己要拆人家的台,人家怎麼可能對自己好呢。不過為了保住自己在尉南鄉地面的幾個分廠,也只能暫時忍讓了。

    既然馬天虎願意讓一步,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多了。原小生覺得自己再待在這裡也沒什麼意思了,對趙學東道:「趙記,沒什麼事兒,我就先出去了。」

    事情出現了轉機,趙學東自然對原小生心存感激,馬笑了笑道:「那好,別忘了我給你說的事兒,一定要好好考慮考慮,盡快定下來,我可還等著喝你的喜酒呢。」原小生應了一聲,又轉身對馬天虎笑了笑,退了出去,將門反鎖了起來。這個時候趙學東肯定是不希望有人打擾的。如果原小生所料不錯,馬天虎肯定是帶著誠意來的,要不然不會主動找到鄉政府。

    下樓的時候正好碰計生辦的劉悅,見原小生從樓下來,知道原小生剛從趙學東的房裡出來,就擋住原小生問:「趙記在辦公室嗎?」

    劉悅這個時候找趙學東幹什麼呢?如果劉悅也想到市裡參加干訓班,趙學東就沒有必要說打算讓自己去的話了啊。難道是趙學東覺得參加干訓班的事兒,他可能已經做不了主了,就賣給自己一個空人情?

    雖然這種可能性不是很大,但也並非完全沒有。劉悅雖然長的並不怎麼樣,但畢竟青春年少,比起趙學東的婆娘就要強多了。何況趙學東也是「久旱逢甘霖」,劉悅也僅僅提出個想要參加干訓班的條件,也不算過分。兩個人一拍即合,各取所需,走到一起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不過真要是這樣一來,自己替趙學東的苦心經營,就等於給別人做了嫁衣,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不行,必須馬想一個對策,萬一趙學東翻過身來,讓劉悅去參加市裡舉辦的干訓班,到時候再想什麼辦法也都遲了。最好是能想辦法讓趙學東把這件事情定下來。

    原小生稍微愣了一下神,腦子卻早就神思遊走了一圈,對劉悅笑了笑道:「在是在,不過……現在可能不方便見你。」

    原小生說完,也不給劉悅解釋,繼續往樓下走去。劉悅卻愣在了那裡。原小生知道劉悅這是考慮該不該去見趙學東。這段時間,隨著尉永奎帶著一幫村長在縣裡訪,關於趙學東的風言風語也是一浪高過一浪。如果劉悅真打算通過趙學東參加市裡的干訓班的話,現在也不得不重新考慮了。畢竟大多數的風言風語,對趙學東都是不利的。而且有些人甚至放出話來,說趙學東估計連這一屆都幹不完,就可能要下台了。

    當然其中的內情,原小生是不會起的,一來自己說了別人未必會相信,二來事實總是勝於雄辯,覺得沒有必要跟那些整天沒事幹嚼舌頭的人瞎參合。

    下了樓又想起趙學東給自己說的事兒,父親既然連趙學東都搬出來了,自己如果再要不有所行動,肯定是過不了關了,就折身進了南素琴的辦公室。南素琴正趴在電腦面玩斗地主的遊戲。

    原小生就自顧自地找了一張椅子坐了下,盡量用調侃的口氣道:「忙著呢?」不過話出來,還是覺得軟綿綿的,好像自己心裡有鬼一樣。

    因為次不經意間抓了南素琴那只細軟的小手的緣故,見了南素琴,原小生總感覺有些不大自在。好像兩個人之間真的有了什麼一樣。

    南素琴嗯了一聲,發了一個順子,結束了戰鬥,腳在地蹭了一下將轉椅轉了過來,面向原小生道:「怎麼,有事啊?是不是耍了威風,打了人,要讓我給你收拾殘局,向柴文山求情啊?我可告訴你,要是這件事兒的話,那就免談,你自認倒霉。我寧願給狗磕個頭,也不願意向柴文山低個頭。」

    南素琴的話說的很決絕,這讓原小生也感到有些意外。南振海和柴文山是兒女親家,可為什麼南素琴對柴文山會有這麼大的成見呢,不過這種事情畢竟是人家的家事,也不好隨便問,就玩笑道:「是不是柴文山踩了我們南大小姐的尾巴了,怎麼會對人家有那麼大的成見呢?」

    南素琴鼻子冷哼了一聲道:「他敢」說著重新面向電腦,一按鼠標,又開了一局。可能是原小生在場的原因,打牌就有些心不在焉了,好幾次都把牌出錯了,也不在乎,惹來對家的一陣狂罵。一把沒玩完,又覺得沒什麼意思了,就強退了出來。

    「跟你商量個事兒。」原小生見南素琴把電腦關了,試探著說道。不過心裡還是感覺怪怪的。如果換做別人,原小生會毫不客氣地講出來,但是南素琴自己就不能說的那麼隨便了。畢竟自己和南素琴的關係一直有些不明不白的意思。萬一南素琴假戲真做了,自己可就慘了。

    「說,只要不讓我去給你求柴文山,什麼事兒我都可以考慮。」南素琴爽快道。

    原小生低頭想了想,也想不出個好的措辭,只好直截了當道:「給我做一段時間女朋。」說完又怕南素琴誤會,跟著解釋道:「你也知道,我這個年齡,要是在農村再不找對方,父母就要逼宮了。我也是……沒辦法了。」

    南素琴楞了一下,臉略顯幾分窘態,馬哈哈冷笑了兩聲遮蓋了過去道:「我說原小生,你這腦子是那根弦搭錯了啊?女朋還有一段時間一段時間做的,你以為自己是在大街雇零工啊。切——」

    南素琴的話說的雖然不是很好聽,但也並沒有說不同意,原小生就知道這事估計有門。然而讓南素琴給自己做臨時女朋,總多多少少讓原小生感到不放心。他倒不是怕南素琴死纏著自己不放,而是萬一今後風言風語傳出去了,就難免會傳到南振海的耳朵裡。按照南振海的性格,讓自己的閨女嫁給一無背景二無錢勢的小鄉鎮公務員,那是絕對不可能的。而且南振海家長作風也是出了名的,自己倒無所謂,南振海不讓女兒嫁給自己,也正和自己的意。可南素琴恐怕就慘了。

    這兩年南素琴一直沒有出嫁,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南素琴不願意服從父親的安排,按照父親的意願出嫁。南素琴要是真給南振海領回去一個像原小生這樣的門不當戶不對的窮酸小子回去,南振海肯定會大發雷霆,強行將女兒嫁給某某領導的兒子。到時候毀了的可就是南素琴的一生。

    「咱們可商量好了,你給我做臨時女朋的事兒,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在鄉政府裡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了。」原小生也不管南素琴同不同意就提出了一個條件。

    南素琴馬道:「我說你這人臉皮怎麼……怎麼這麼厚啊。我同意給你做臨時女朋了嗎?」說著臉又是一陣的緋紅。

    過去原小生還真不知道,南素琴竟然會這麼愛臉紅。只覺得,這麼一個具有絕對型身材的女孩子,應該是潑辣而且大方的,事實,南素琴在鄉政府裡的表現也確實如此,想不到還有如此不為人知的一面。

    原小生促狹地笑了一下,沒有再說什麼。這個時候已經什麼也不能再說了,再說下去,自己萬一把持不住,假戲真做了,就麻煩了。自己並非不喜歡南素琴,而是覺得兩個人本來就屬於兩個不同的世界,硬走到一起,也沒什麼意思。

    趙學東的死局出現了轉機,讓南素琴做臨時女朋的事情也基本算定了下來,可以說是雙喜臨門,原小生的心情自然好了許多。

    中午回到家中,母親已經把飯做好了,放在廚房,見原小生進門就端了進來,道:「隔壁劉嬸今天早又來了,說她好說歹說才把人家姑娘說服了,人家姑娘不再計較你次失約的事兒,答應再和你見一面。你可要珍惜機會,不能再放人家的鴿子了。時間就定在這個禮拜天早。」

    聽了母親的話,原小生又是一陣鬱悶,嘟囔道:「不是已經說好了,你們不再管我的事兒了嗎,怎麼又反悔了呢?」

    母親馬數落道:「婚姻大事,我這個當不管誰管。再說了,那是你和你爸說好了,我又沒有答應你。這個禮拜天,你哪兒也不准去,乖乖給我去縣城見面去。」

    「什麼,去縣城見面,不至於。」原小生不滿道,「次不是說在劉嬸家見面嗎,這次怎麼挪到縣城裡面了呢?」

    母親不高興地解釋道:「次劉嬸說你在鄉政府工作,是個大忙人,人家才願意遷就你,冒雪來咱們村和你見面。這次你還想讓人家遷就你啊。」

    說到這裡,原小生心裡就猜出了七八分,這個姑娘估計也是看中了自己的「鐵飯碗」才願意和自己見面的,並非劉嬸好說歹說才答應再跟自己見一次面的,明顯是一個俗品、勢利眼。雖然沒有見面,原小生的心中不免把這個姑娘看輕了,下定決心,就算是這姑娘長的跟七仙女下凡一樣,也絕不答應這門婚事。

    吃過飯,原小生幫著母親把碗筷收拾了,就躲在自己的屋裡看了一會《官場方程式》。《官場方程式》雖然有五本之多,但印刷的全是粗大的黑體字,一頁只有百八十個字,整套頂多十二三萬字,這段時間原小生早已經全部翻看了一遍,再看也不過是揀一些以前看的不夠透徹,或者看不大明白的,重新翻看。

    比如最後一卷《累神》中這樣寫道:神者,萬物之主,造化之才,蓋諸事之能,集於一身,能呼風喚雨、無中生有,變化莫測,凡為官者不可等閒視之,應謹奉慎恭,銘記五內。累神於累中之累,暗中之暗,方能處不累而自明。若處神於不累之累,則必遭不明之累,身心疲而無所作為,輕者身陷囹圄之中,丟官棄爵,受不世之苦;重者身首異處,殃及後世,永不超生。故累神而不累者,方能化險為夷、平步險境。

    這一卷單從卷名看,就讓原小生覺得有些匪夷所思。起初看的時候,原小生只當是一篇關於牛鬼蛇神的封建糟粕,直接略過。可是後來看著看著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感覺講的並非是牛鬼蛇神,似乎「累神」有利用神的意思。可是神本來就是虛幻的東西,又怎麼利用呢。再看內容都是一些像禪語一樣的話,越看越看不明白。越不明白,就越覺得其中肯定蘊含著很深的為官之道。

    原小生想了很多關於歷史利用神鬼的事情,可是跟這一篇《累神》似乎都不搭調。陳勝起義,用天意迷惑人心,算是用神的一個例子,封建皇帝說自己是天子,當然也是用神的例子。可這些做法無疑都是利用神,統治和愚弄百姓的手段。而作為一個官員,對老百姓而言,更多的只是一種管理與被管理的關係,只要把面的意思傳達下來就可以了,而要保住官位,最關鍵的還是要處理好與、下級,特別是與級的關係,如何管理百姓關鍵還是要看你管理的讓級高興不高興,會不會給級帶來政績。在這個層面,講究的是實惠,比如裙帶、姻親、利益等等,跟神幾乎是沒有什麼關係。那麼作者寫這個累神又是什麼用意呢。

    中午原小生又將這一卷的一些句段細細研讀了一遍,也沒有找到一個正確的解釋,只好先放在一邊,等以後抽機會請教一下爺爺了。

    下午班後,原小生在辦公室待了一會,跟劉紅梅閒侃了幾句,就往趙學東的辦公室走去。如果趙學東和馬天虎早的談判進行的還算順利的話,現在趙學東應該有一個不錯的心情。這個時候去見見趙學東,說不定趙學東頭腦一熱,自己去市裡參加干訓班的事兒就能定下來。

    想到這裡原小生也有點小興奮,不想剛到樓梯中間,又碰了一臉凝重的劉悅,兩個人對視一眼,劉悅似乎並沒有跟原小生說話的意思。原小生就點頭笑了笑,也沒有說什麼。劉悅一臉的凝重反而讓原小生感到特別輕鬆。

    了二樓,趙學東辦公室的房門卻是關著的。原小生就以為趙學東肯定出去跟馬天虎吃飯還沒有回來,心想,反正來也已經來了,這兩個大煙筒在辦公室待了一早,肯定把辦公室弄的烏煙瘴氣的,不如進去打開窗戶換換空氣,順便把衛生打掃一下,就用自己的鑰匙捅開了房門。

    不想推門而入,卻看見趙學東正坐在大班椅裡神情沮喪地抽煙。煙霧已經把趙學東整個人都包圍了起來,辦公室內更是嗆的幾乎到了無法待人地步。地有一堆被摔碎的玻璃碎末,應該是趙學東剛才摔的。不過到底是趙學東在馬天虎在場的時候摔的,還是馬天虎走了之後摔的就不可而知了。

    原小生馬感覺到,早的談話並沒有給趙學東帶來什麼喜訊,摀住嘴咳嗽了兩聲,前叫了一聲趙記,趙學東嗯了一聲並沒有跟原小生說話的意思。原小生就將窗戶拉開了一道縫隙。一股冷風吹進,辦公室裡的空氣也變得清新了不少,從門後面拿出笤帚開始清理地的玻璃碎末。

    原小生一邊打掃衛生,一邊腦子急轉,將剛才的情形在腦子裡大致還原了一下,不由暗暗倒吸一口涼氣。馬天虎雖然到鄉政府找趙學東了,但其目的估計不是跟趙學東和談,說不定是給趙學東帶來了柴文山或者南振海的什麼意思,而且這個意思在讓趙學東極不情願的同時,又不敢輕舉妄動,這才致使趙學東覺得連破罐子破摔的機會都沒有了,神情自然一下就沮喪了起來。

    南振海是分管工業經濟的副縣長,而且是縣委常委,在人事任免還是說得話的,再加一個幾乎能左右河灣縣局勢的柴文山,想要讓趙學東難看也不是一件多麼複雜的事情。只要先給趙學東開個條件,承諾讓趙學東去一個鄉鎮繼續擔任他的黨委記,而這個鄉對趙學東而言肯定是極不願意去的地方。趙學東為了保住自己頭的烏紗,必然要對南振海和柴文山做出讓步。

    而西坡鄉作為河灣縣最為貧困偏遠的地方,就成了這二位領導的首選。如果南振海和柴文山真要讓趙學東去西坡鄉擔任黨委記,就有點太陰損了。過去西坡鄉的黨委記和鄉長,還從來沒有讓年齡超過四十歲的人去過,一般都是讓一些想要進步,有一定背景,但有因為年齡偏小,沒有合適地方安排的年輕幹部去待一段時間。當然這些人也僅僅把西坡鄉作為一個跳板,稍微幹出點政績,馬開始在縣裡活動。大多數在那裡幹不完一屆,也就調出來了。柴文山的公子柴新田就走的這個路子。

    如果南振海和柴文山讓趙學東去西坡鄉的話,必然是想把趙學東扔在那裡終老一生。那麼趙學東後半生的政治生涯也就基本可以畫句號了。

    然而事情並非完全沒有轉機。南振海、柴文山和馬天虎不可能不擔心趙學東根本不接受這樣的現實,真的來個破罐子破摔,把馬天虎佔用耕地的事情捅到面去。

    這樣一來,南柴馬三人估計也是想試探一下趙學東,如果趙學東就此默認了這樣的結局,那麼他們的目的就達到了。

    欺軟怕硬是官場的通病,因為誰都不敢大呼一聲說自己的屁股是乾淨的。@w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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