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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六百九十六. 文 / 皇家爬蟲

    六百九十六.

    魚吃完了,原小生就端了吃剩下的殘羹冷炙到廚房洗涮去了。

    在廚房裡,原小生一邊收拾一邊想:如果自己就這樣冒冒失失地把想去參加幹部培訓班的想法告訴趙學東,說不定趙學東會馬上反感,還會說自己沒事不來看他,有事了才來,也顯得自己勢利眼。反正這個時候,恐怕連趙學東自己也還不清楚幹部培訓班的事情,索性什麼也不說。既然已經給趙學東留下了不錯的印象,就把這個好印象繼續保持下去。如果能通過像這樣的幾件事,讓趙學東覺得自己是他的人了,那麼何愁趙學東不主動推薦自己呢。看來這個「竊官」之道,除了要臉皮厚之外,謀略也是非常關鍵的。

    想通了這一層,原小生從廚房出來的時候就不再提幹部培訓班的事兒了,坐在那裡跟趙學東閒聊了一會,夾雜著把最近的工作情況盡量簡單地匯報了一遍。趙學東不時心不在焉地點點頭,似乎對原小生工作上的事情並不怎麼感興趣。

    就在這時,趙學東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原小生也覺得時間差不多了,趁機就起身道:「趙書記,時間不早了,就不打擾您了。」說著就要離開,同時趁趙學東不注意,眼睛迅速在趙學東的手機上瞥了一眼,發現竟是計生辦劉悅的電話號碼。劉悅因為是計生專幹,專搞農村婦女上環結紮的事兒,電話號碼到處貼的都是,所以原小生一眼就看了出來。

    趙學東虛意挽留了兩句,就把原小生送了出來。

    這時候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雖然有路燈,但非常的昏暗,走在路上如果不仔細看,五米以外就只能看見模模糊糊的人影了。

    劉悅?原小生的心中不免有些疑惑。劉悅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給趙學東打電話呢?劉悅是計生辦的計生專員,又不是計生辦主任,按理說跟趙學東不會有什麼交往,怎麼會平白無故給趙學東打電話呢?難道……劉悅跟趙學東有一tui?

    可是在尉南鄉政府,劉悅只是個並不起眼的女人,三十歲出頭,男人是個中學教師,除了皮膚還算白皙的能讓男人產生一些想法之外,幾乎一無是處,無論是身材還是臉蛋都不怎麼樣,特別是臉上,還隱約可見一些青春未退的痘痕,撐死也只能算是個中下等的女人。作為黨委書記的趙學東怎麼可能看上像劉悅這樣的女人呢。如果趙學東跟劉悅有一tui,唯一的解釋就是我們的趙學東同志已經到了飢不擇食的程度。

    或許是他們真有什麼工作上的事情需要談吧。原小生只能把問題往正面的方向考慮。不過馬上又覺得不對勁了。難道劉悅找趙學東也是想參加市裡舉辦的青年幹部培訓班?如果真是這樣的話,自己就又多了一個競爭對手,對自己而言可不是什麼好事。又一想,覺得劉悅雖然各方面的條件都基本都符合,但市裡要舉辦青年幹部培訓班的事兒是南素琴今天才給自己說的內部消息,就連趙學東也未必知曉,劉悅怎麼可能知道呢。

    原小生正想的出神,馬路對面一個身影,一閃就過去了,再回頭看已經進了胡同。不過那個身影真的很熟悉,好像是劉悅。既然劉悅給趙學東打電話,估計就跟自己一樣,也是去拜訪的,自然要進趙學東的家門,也沒什麼奇怪的。只是性別上的差異,容易讓人浮想聯翩而已。

    一路胡思亂想,很快就到了家門口。一進門,卻發現一向有早睡習慣的父親卻依然坐在院子裡抽煙,母親則在一旁洗衣服。

    見了原小生,父親就抬頭問道:「怎麼樣了?」父親的話很簡短,也沒有什麼感*彩,但是原小生能從中體味到那種父親特有的關心。

    「還行吧。」原小生也不知道如何跟父親交流,想把晚上見趙學東的事兒給父親說說,卻不知道如何開口,就站在那裡沒有動,等父親問自己。

    父親把手中的煙蒂在鞋底擰滅,問道:「是不是工作上遇到什麼為難的事兒了?說說吧。」

    父親的口氣並不像是給自己兒子說話,起碼原小生覺得這種口氣不像是父子間的交流,更像是生意合夥人之間的談判。不過跟父親多年的相處,也早已經習慣了,還是把參加市裡幹部培訓班的事兒給父親說了一下。

    「你有什麼打算呢?」父親聽完了原小生的話後,問道。

    「不管能不能成,我都想努力爭取一下。即便成不了,也沒有什麼後悔的。」原小生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其實對這次參加市裡舉辦的青年幹部培訓班,原小生本來就沒有抱多大的希望,只是想借此機會鍛煉一下自己處理人際關係,特別是處理跟領導關係的能力。順便也磨練一下自己竊官的臉皮。

    「嗯,」父親應了一聲,沉默了片刻,好像有什麼話要說,話都到嘴邊了還是嚥了回去,道:「那你就繼續努力吧。」

    這叫什麼話嗎。原小生多少有些崩潰,自己可不就得繼續努力嗎,也知道父親不大會說話,更不能跟父親計較去,轉身正欲回自己的屋裡,父親卻在身後突然道:「你起碼應該爭取到鄉黨委的推薦名額。」

    原小生也弄不明白父親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就應了一聲道:「我會盡量努力爭取的。你就放心吧。」

    父親點了點頭道:「那就好。」就不再說什麼了。

    回到自己屋裡,原小生馬上拿出外公給自己的那套《官場方程式》如饑似渴地翻讀了起來。雖然原小生的文言功底,要讀懂那些文言文根本不是什麼問題,但是如果想要徹底弄明白隱藏在這位文言背後的意思,也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一件事兒。古人的語言本來就很精煉,更何況寫在書本上的,就更加是精之又精了。

    原小生讀的很慢很仔細,實在不懂得地方就記在本子上,以備日後重新理解,或者去請教外公。

    當然書裡面也難免有一些牛鬼蛇神、因果報應的故事。比如有這麼一個故事,說有一個縣令正在當堂斷案,卻忽然昏厥過去。師爺、衙役門就著急忙活把縣令送到後堂,又是灌水、又是按人中,忙活了半天,縣令終於醒來了,師爺就斗膽問縣令怎麼了。

    縣令就對師爺說,他曾經在另外一個縣裡當縣令的時候,判了一宗案子,其中涉及到一個**。按理說不應該叫這個**當堂問話的。只因被告說那**長相極美。他正好有一個朋友在場,就給他說,既然**長相極美,何不傳來看看。縣令當時也是一時頭腦發熱,就發了簽。不想衙役到那**家中時,那**不知從哪兒已經得知了縣衙要拘捕她到縣衙問案的消息,惱羞難忍,懸樑自盡而死。

    那**到了地府之後,就把縣令告到了閻王面前。剛才就是閻王發來文書,讓他到地府跟那**對質。閻王念他之後再無過錯,且一心為民,也是無心之失,這才打了他四十大板放了回來。

    且不說故事講的老套,就是時間上的陰差陽錯也會讓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作者生編的。當然其中教人為善的初衷卻也無可厚非。

    中午下班,原小生跟往常一樣,在南素琴的招呼下,並肩向食堂走去。剛出機關大樓,卻見大門口亂惶惶的圍著一群人。要是在過去,原小生會盡量繞著走,他覺得那是最好的明哲保身的辦法,馮海山也這麼給他說過。但是他現在想明白了,那樣做雖然是明哲保身的最好辦法,但也永遠都別想進入領導的眼中。既然進不了領導的眼中,就妄想有陞遷的機會。

    原小生撇下南素琴一個人往大門口走去。南素琴對原小生的行為也感到非常意外,在後面哎了一聲,還是跟了過來。

    一個五十多歲的婦女擋在趙學東的車前面哭天喊地的胡鬧,身旁有些村裡的老百姓,有些機關裡的幹部。村裡的老百姓是為婦女撐腰的,機關幹部是看熱鬧的,雖然也在勸解,但沒有一個會真心實意地想解決問題。

    趙學東這個黨委書記,在鄉政府機關裡雖然還沒有到了趾高氣揚、飛揚跋扈的地步,但得罪人是在所難免的,那些圍觀的機關幹部有些別有用心的就想故意讓趙學東難看,明著是勸鬧事的群眾,暗地裡卻在煽陰風點鬼火,希望事態進一步擴大,最好能跟趙學東打起來,那才叫熱鬧。

    「我說你這婆娘到底是怎麼回事,趙書記出去有急事,你擋在車前面不讓走,像什麼話。你說你們村長欺負你,你到村長家去鬧,或者去找你們村長的婆娘談判,你跑到這裡來幹什麼。這裡是你胡鬧的地方嗎?」尉南鄉人大主席尉永奎雙手叉腰,兩眼圓瞪,挺著大肚子,站在那位婦女的面前,臉上平靜的跟訓自己的閨女一樣。他估計連這個婦女到底是哪個村的都還沒有問。不過他訓人的話倒是耐人尋味,讓一個婦女去找村長的婆娘談判是什麼意思,明白了是說人家跟村長有一tui。不過這種暗藏譏諷的話,對於一個農村婦女而言,是不可能聽懂的。尉永奎也就是心裡樂一樂罷了。

    「尉三民不是人,尉三民欺負老百姓,尉三民打井佔了我家的欲米地,不給我家賠錢,我要告尉三民……」那婦女一把鼻涕一把淚,根本也聽不進去尉永奎的話,更何況尉永奎說的根本就不是人話。

    「你說什麼?你剛才說誰佔了你的欲米地不給你賠錢?你是哪個村的?」尉永奎總算還有上心的時候,終於問了一個比較實際點的問題。

    「尉三民,大王莊的尉三民。」那婦女的聲音喊的震天響。

    尉永奎就愣住了,尉三民是尉永奎的親侄子。他即便是想護犢子,也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護,只好緩一步,沉吟片刻,道:「你說尉三民啊,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完了我找他談話。」尉永奎想用緩兵之計,先把那婦女穩住。

    原小生從側面看了一下趙學東,發現趙學東並不是不想說話,而是被尉永奎死死地「護在」身後,根本沒有說話的機會。作為黨委書記,他也不能在大廳公眾之下,太不給尉永奎這個人大主席面子。不過尉永奎做的也實在太過分了。

    尉永奎是尉南鄉人大主席,也是尉南鄉的土皇帝,拉攏一幫村裡的地痞流氓一樣的幹部,靠掌控選舉,長期霸佔著人大主席的位置,歷屆黨委書記、鄉長對他也是無可奈何,大多數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過去了,也不願跟他過份計較。大家可能都認同了一句俗話:好鞋不踩臭狗屎。一旦招惹了尉永奎,他所掌控的那些村裡的麻煩事情就會接踵而至,今天東家告狀,明天西家上訪,弄不好還會因為一些激mao蒜皮的事情,到縣裡告你黨委書記、鄉長,那又是何苦呢。常言道: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這些黨委書記、鄉長都是幾年一換屆,期滿就會走人,如果活動的好了,不用等換屆就要走了,心裡雖然對尉永奎恨得牙癢癢,卻也不能把他怎麼樣。

    長此以往,尉永奎就更加變本加厲,越來越目中無人了。在尉南鄉,天是老大,地是老2,他尉永奎就敢稱老三。

    既然有尉永奎在這裡插手,事情就比較難辦了。原小生也不想得罪尉永奎,得罪了尉永奎自己今後在鄉里也不好混。但現在明顯是自己在趙學東面前最好的一次表現的機會,而且已經來到了現場,剛才原小生發現趙學東還看了自己一眼。一旦自己袖手旁觀,別說下次再表現了,就這一次恐怕就會給趙學東留下一個膽小懦弱,非常不好的印象。

    而目前的情況正好是自己站隊的最佳時機,如果自己跟別人一樣視而不見,顯然會被排斥在局外,失去一次跟趙學東拉近關係的機會。何況趙學東今年也就四十歲不到的樣子,作為鄉鎮黨委書記以後肯定還會有陞遷的機會,依附趙學東顯然對自己今後的仕途會產生很大的影響。原小生左右權衡,還是選擇了管一管這個事兒,給趙學東掙回一點面子。

    原小生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氣,撥開人群走了進去,「這位大媽,你是大王莊的吧?」原小生進去之後並沒有跟尉永奎囉嗦,就直奔那位鬧事的婦女。

    那婦女看著原小生,可能是想不到會突然冒出這麼一個年輕人來,就點頭道:「我是大王莊的,怎麼了?」雖止住了哭聲,口氣還十分生硬。

    原小生這才轉身對尉永奎笑了笑道:「尉叔,我是大王莊的包村幹部,這件事就交給我處理吧。」尉永奎就住在尉南街村,跟原小生的父親有些交情,不過也沒少從原小生家的水產店白拿東西。

    在場的機關幹部沒有一個不是明白人,大家都知道尉永奎明著是調節,暗地裡卻是要要趙學東難看。這個婦女吵的越厲害,就說明趙學東的這個黨委書記當的越不怎麼樣。誰讓你趙學東是一方父母官呢。

    「這可不是一般事件,這是群眾上訪,你一年輕小娃娃管得了嗎?」尉永奎看著原小生,也不好當面說出什麼難聽話,表現的是一個長輩的擔憂和關心。原小生的父親雖然不善言談,凡事也是能忍則忍,能讓則讓,但尉永奎最清楚,原小生的父親是部隊上下來的特種兵,為人忠厚老實,這些年在尉南街也落得一個非常好的口碑,一旦鬧起來,他尉永奎也未必能佔到什麼便宜。

    「尉叔,你就放心吧。不是還有我三民哥嗎。」原小生盡量把聲音放的很低,不讓別人聽見,其實也是在用軟話警告尉永奎,尉三民可是你親侄子,你在這裡人模狗樣地調節,就不怕別人說你包庇你侄子嗎。

    圍觀的機關幹部本來還想看好戲,想不到半路殺出個原小生,知道也沒什麼戲可看了,就各自搖頭晃腦地說上幾句便宜話。

    尉永奎也不好再說什麼了,也不得不用兩句冠冕堂皇的話來結束這場鬧劇:「那好吧,這件事兒就交給你了。這也是你們年輕人一次很好的鍛煉機會。不過你一定要記住一點,必須從老百姓的切身利益出發,明白了嗎?」

    原小生真想在尉永奎的臉上吐一口,見過無恥的,沒有見過這麼無恥的,還是只能裝作一臉笑容道:「尉叔放心吧。我會盡力處理好的。處理完了我給你和趙書記匯報。」說著往尉永奎身後看了一眼站在車旁的趙學東,以請示的口w吻道:「趙書記,您還有什麼指示嗎?」

    趙學東也是被尉永奎擠兌的夠戧,半天竟然沒有自己一句說話的份兒。見原小生解了圍,就點了點頭,往前走了兩步道:「干群關係一直是我黨在農村工作中的重點和難點工作,儘管我們一直在搞鄉鎮幹部包村工作,但效果一直不明顯。為什麼呢?問題關鍵就是我們的一些包村幹部不作為、亂作為,甚至跟農村幹部穿一條褲子,任由村幹部在下面胡搞、亂搞,鬧出事情來,就往鄉里面推。在今後的工作中,我們一定要加大這方面的工作力度……」趙學東終於有了講話的機會,自然不能錯過,有針對性地講了幾點,講完就鑽進車裡揚長而去,也沒有跟原小生說什麼。不過話裡話外,好像似有對原小生不滿的意思,好像是懷疑尉永奎和原小生串通好了,故意整他一樣。

    看著趙學東的車離開,尉永奎也去食堂吃飯去了。說實在話,要不是為了給趙學東難看,尉永奎還真不會上趕著管這種閒事。

    然而原小生的心裡卻很不是滋味,趙學東有可能是誤會自己了。自己剛才給尉永奎和那位大王莊婦女的對話,極有可能讓趙學東認為今天這次上訪事件,是自己提前就知道的。之所以會造成上訪的局面,是這個包村幹部不作為造成的。看來必須湊機會好好給趙學東解釋一下,要不然自己不僅白忙活了,而且是給自己忙活了一身騷。這又是何苦呢。看來還真不能小覷了鄉鎮政府。

    當然對於原小生而言,既然攔下了瓷器活,就必須拿出金剛鑽,一定要把這件自己硬搶過來的調節工作做好,這樣做,一來可以向趙學東證明一下自己的工作能力,二來也避免趙學東的誤會。一個小職員想要接近黨委書記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如果沒有一定的工作能力,想要進入黨委書記的法眼,那幾乎是不可能的,再要讓黨委書記誤會了,那以後別想有抬頭的機會了。

    鬱悶原小生想不到首次出師就如此不利。

    南素琴在身後輕輕拉了下原小生的衣角,似笑非笑問道:「你真打算管啊?」看來南素琴也看出來趙學東對自己產生誤會了,有點幸災樂禍的味道。原小生振作了一下精神,故意裝作沒有聽出南素琴的意思,笑了笑道:「現在就是想不管也沒有辦法了,你先去吃飯吧。順便給我捎兩個饃夾菜回來。」

    把那個上訪的婦女叫到辦公室,原小生並沒有急著問話,先倒了一杯水,放在那婦女的面前,道:「大媽,你喝口水吧。」那婦女哭喊了半早上了,估計嗓子眼都要冒煙了,端起水杯咕嘟咕嘟一氣就喝完了。原小生又給那婦女倒了一杯。

    「說說吧,到底怎麼回事?」原小生坐在婦女的對面面帶微笑問道。

    那婦女嘴張了幾次,臉上沾著淚痕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道:「我活這把年紀了,還很少見過像你這麼客氣的幹部。其實也沒啥大事,就是尉三民給村裡打井,佔了我家的欲米地,說好了給我家重新分一塊同樣大小的地,再給補貼五百元,可現在井打好了,尉三民只給我家補了地,卻不給我家補錢。你說這不是欺負人嗎。他打井的時候,我家的欲米已經長半人高了。前兩天,我見了會計,會計說村裡已經走了帳了,尉三民也把錢支走了。你說這不是尉三民把我的錢貪污了又是什麼。」

    原來是這麼回事,原小生心裡就有了底兒,想了想,接著問道:「尉三民跟你簽協議了嗎?」怕婦女聽不懂,又補充一句,「就是有沒有給你打欠條。」

    不想婦女馬上又來勁了,道:「打他**x哩,我把他尉三民當人看,誰知道他連畜生都不如啊。」

    顯然尉三民早有預謀,壓根沒有簽什麼協議。既然沒有協議,也沒有欠條,事情就難辦了。如果自己問尉三民,尉三民肯定會矢口否認,絕不會認賬。估計尉三民在會計那裡走的帳也是別的形式,不可能留下三堂對面的證據來。村裡的幹部都猴精猴精的,什麼事情都會幹的天衣無縫,別說是原小生一個外行了,就是審計局來了,他們也有辦法應付。

    那該怎麼辦呢?只好緩一步再說。再不行就給尉三民來點橫的,照樣能把問題解決,不過還是要講究策略的,萬一把尉三民逼急了,也不是什麼好事。想到這裡,原小生對那婦女道:「這樣吧。大媽,你先回去,三天之內我保證讓尉三民把錢送到你家裡去。你看行嗎?」

    說實在話,原小生現在並沒有一個萬全之策,也只能先把這個中年婦女穩住了再跟尉三民計較。

    婦女一臉疑惑,不肯輕易相信原小生的話,瞥了瞥嘴道:「你說的輕巧,尉三民又不是你孫子、兒子,你說讓他送錢他就送啊。我不信。」

    原小生只好道:「如果你不相信我,那就沒辦法了,要不你就再找找別人吧。不過我也告訴你,鄉里的人大主席可是尉三民的親二叔。到時候不僅要不到一分錢,還讓派出所把你關起來,就有你的苦吃了。」原小生本不想嚇唬一個老百姓,可又怕婦女一直胡攪蠻纏,只好出此下策。

    那婦女果然怕了,低頭思索了半天道:「好吧,那我就回去了。要是三天之後,尉三民把錢給不了我,我還來找你。」

    當天回到家中,原小生就去了一趟外公的家中,把事情的原委給外公說了一遍。

    外公聽完呵呵笑道:「你還不好解決,我給你的書裡面好像就有現成的例子,你回去照搬就是了。」又告訴原小生在第幾本第幾卷第幾頁。

    原小生急忙回到家中,翻開書,卻是這麼一個故事:說一個地主見鄰居家新娶的媳婦長的漂亮,就動了邪念,仗著財大氣粗,想對人家媳婦行不軌之事,卻正好讓新媳婦的丈夫碰見了。地主見情形不妙,只好承諾給新媳婦丈夫五兩白銀了結此事,讓新媳婦的丈夫不要到縣衙告狀。新媳婦的丈夫也知道自己惹不起地主,一旦打起官司來,肯定會費錢費力,何況新媳婦並未真的被玷污了,就答應了。不想那地主事後卻再不提此事。新媳婦的丈夫就把那地主告到了縣衙。縣太爺聽完新媳婦丈夫的申訴就靈機一動,心生一計。天天上堂審理,卻並不拘押地主。為什麼呢?因為當時新媳婦的丈夫並沒有問地主要字據,無憑無據根本無法索要。那縣太爺接連審理的兩天,那地主畢竟做賊心虛,就在家裡坐不住了,主動將五兩銀子送到鄰居家中,說願意si了。

    看到此處,原小生不由豁然開朗。也不急著給尉三民打電話。原小生知道尉三民現在肯定已經知道他們村的婦女到鄉里告他的事兒了,只是想把事情扛過去,不願意露面罷了。

    第二天,原小生依然沒有給尉三民打電話,倒是尉永奎問了一次。原小生就笑了笑說道:「尉叔,你放心吧,正在調查呢,沒事。」略微沉默了一會皺了一下眉頭故意壓低聲音接著道:「不過……三民哥好像並不是就這麼一件事,昨天我到大王莊走訪了一圈,群眾對三民哥的意見很大哩。有群眾甚至說我三民哥當村長的時候就搞過賄選。」說完睨了尉永奎一眼。就再也不說什麼了。尉永奎眉頭一皺,哈哈了兩句,也沒有再說什麼。

    原小生本以為趙學東也會過問一下,不想趙學東卻隻字不提,好像壓根就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一樣。這讓原小生多少有些失望。看來趙學東對這次事件還在持觀望態度。

    到第三天下午,尉三民終於沉不住氣了,主動到鄉政府找原小生。

    大王莊是原小生所包干的村子,原小生和尉三民還算熟悉。見了面,尉三民只是嘿嘿地笑,什麼也不說。原小生也裝糊塗,問:「尉村長有事嗎?」倒把尉三民問住了,半天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原主任,就是我們村那婆娘……」尉三民還是沉不住氣了。

    「什麼婆娘……」尉三民的話還沒有說話,原小生就插嘴問了一句,接著哦了一聲道:「你是不是說給那婦女補貼錢的事兒啊,我以為你早就給人家送去了,怎麼你還沒有給人家啊。」

    原小生一下子把一個尉三民想要賴掉的事情說成了既成事實。尉三民心中一凜,暗叫不好,不過也已經沒有退路了,只好打掉門牙往肚裡咽,又嘿嘿乾笑兩聲道:「我晚上回去就給他們家送過去。前兩天不是有點急事嘛,就把錢從會計那裡取出來先用了一下,想不到那婆娘竟然到鄉里告狀,真是太不像話了。就是我借他五百元,她難道還能不借給我啊。」尉三民也想為自己找回點面子。

    「我就知道尉村長不是那種人,前兩天還有人給我提建議,讓我把事情交到馬書記那裡算了。我想尉村長這兩天肯定就給送過去了,哪兒有那麼嚴重呢。你說是不是?」原小生又加了兩句不軟不硬的話。馬書記叫馬雲貴,是尉南鄉紀檢書記,一向鐵面無私,就連尉永奎也不得不讓他三分,當然就讓尉三民更加坐立不安了道:「原主任說的對,那兒有那麼嚴重呢。我這就回去把錢給那婆娘送去。以後再也不借她錢了。」說著轉身走了。

    尉三民前兩天聽自己的二叔尉永奎說,已經把事情交給原小生處理了,還以為大可放心了,一個小娃娃能查處個什麼來呢。不想今天見了原小生卻讓自己大為震驚。他幾乎不敢相信今天跟自己談話的人就是曾經跟在自己屁股後面在村裡轉悠的一副懵懂的年輕人。特別是原小生說的那幾句話,雖斯斯文文、客客氣氣,卻柔中有剛,充滿殺氣,讓自己這個在鄉里上混了多年的村長都感到壓力重重。看來今後還真不能小瞧了這小子。

    不過也就是五百元的事兒,事兒再大了,恐怕原小生的辦法也不一定能拿尉三民怎麼樣。

    原小生看著尉三民的離去的背影,心中不禁一陣得意,想不到一點小小的計謀就能讓一個村長服服帖帖的主動找上門來。

    坐在辦公室,原小生恍恍惚惚聽見外面一片吵吵鬧鬧的聲音,爬在窗戶上一看,竟然是大王莊的老百姓舉著一塊大牌匾,上面寫著四個大字「為民做主」,正敲鑼打鼓、浩浩蕩蕩地走進了政府大院。趙學東也一臉興奮的迎了出去,叫人接過那塊牌匾,興沖沖地和前來送牌匾的來百姓一一握手。不過從趙學東的和老百姓握手的情景分析,他好像也有些懵懂,並不知道老百姓為什麼要送這塊牌匾,就站在機關大廳前面的石階上要講話。這時一個中年男人卻在下面喊道:「你是誰啊?我們要見原小生原主人。我們是來給原主人送匾的,又不是給你送匾的,你講什麼話啊。」趙學東就一臉的尷尬愣在了那裡,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

    老百姓淳樸可愛,卻在瞬間給自己捅了個簍子,原小生一骨碌坐了起來,在額頭上摸了一把,竟然冒出了一層細汗,長出一口氣,看了一下時間,已經是凌晨兩點多鐘了。原來只是一場秋夢。

    坐在被窩裡點了一支煙,原小生就想起這兩天由於陳永年安排的工作比較緊張,自己還沒有給趙學東匯報大王莊的事情。再加上,處理完大王莊的上訪事件後,自己也的確飄飄然了幾天,就有點想要等趙學東主動問自己的意思。現在想想,自己的做法實在是太幼稚了,處理大王莊的上訪事件,只能證明一下自己的工作能力,卻完全無法消除趙學東心中的對自己的誤會,自己這種做法無疑會讓趙學東更加確信自己的錯誤判斷。要想讓趙學東徹底打消對自己的誤會,唯一的辦法就是盡快給趙學東匯報一下事情的始末。最好是再誠懇請示一下,自己處理的是否妥當。

    第二天一上班,處理完辦公室的事情,原小生就對陳永年道:「陳主任,趙書記叫我去一趟。讓我給他匯報一下前幾天處理的大王莊群眾上訪事件的結果,你看……」

    陳永年的表情馬上有些不大自然了,眼睛裡充滿了妒忌,不過也沒有說什麼,畢竟原小生跟書記見面並沒有繞過他這個辦公室主任兼財政所所長,他對原小生的這種做法還是比較滿意的。不過一時半會也不太好接受。

    「去吧。到了趙書記那裡,說話的時候一定要注意。該說的話一定要說清楚,不該說的話,一句也不能說。趙書記畢竟不同於我們這些下面的人。」陳永年沒忘記叮囑原小生兩句,表示一下對下屬的關心。當然他也知道在鄉鎮上要想阻止一個人進步也是不明智且不可能的。鄉鎮上畢竟不同於縣裡,整天就是那麼幾個人,級別都不是很高,人家要找黨委書記,就是你辦公室主任不同意又能怎麼樣。與其做無謂的阻撓,還不如賣個人情。

    「謝謝陳主任,我會注意的。」

    原小生說完就往二樓趙學東的辦公室走去。其實他剛才已經欺騙了陳永年。趙學東並沒有主動叫他去,而是他自己要去找趙學東。他這樣說的目的就是想讓陳永年知道,自己並沒有主動找趙學東,而是趙學東器重自己。這樣以來,即便是陳永年想從中作梗,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

    趙學東的辦公室門是虛掩的,由於早上剛剛上班沒有多長時間,那些來找趙學東的人都還沒有來。這個時候找趙學東也是最佳時機。要是再過一會,那些村幹部、企業老闆、上訪群眾就會一撥接一撥地往趙學東的辦公室鑽,自己想要匯報,根本就沒有機會了。

    「趙書記好」原小生敲了敲門,聽到裡面傳出一聲進來,推門而入,端端正正、不亢不卑站在門口問候了一聲,同時用柔和的的目光平視趙學東。

    趙學東抬頭往門口看了一眼,見是原小生,就呵呵笑道:「是小生啊。有事嗎?進來坐吧。」趙學東還算客氣,不過誰能知道趙學東這種客氣是不是表面上的客氣呢。不過有一點是完全可以肯定的,趙學東顯然知道原小生此來的目的就是給他匯報大王莊群眾上訪的事情。

    原小生往前走了幾步,在一個單人沙發上坐了下去。原小生雖然很少進趙學東的辦公室,以前來都是給趙學東送稿子,待不了二分鐘就走了。但是他早就對趙學東的辦公室做過一番研究,通過他的仔細觀察,發現坐在這張單人沙發上正好跟趙學東坐的位置成三十度角,自己坐在這個位置上,如果趙學東想看自己,只要稍微轉一下腦袋,就能看見自己。而且自己也可以避免和趙學東的正面對視,不至於讓自己產生壓抑的感覺。再就是這張沙發離趙學東的距離也正好合適,坐在這個位置上,也不至於聽不清趙學東說話的聲音。

    「趙書記,我想把這次大王莊群眾上訪的事情給您做個匯報,不知道您現在有沒有時間?」原小生坐下來後,依然非常的禮貌問道。@w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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