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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六百三十六. 文 / 皇家爬蟲

    六百三十六.

    「好樣的,就這樣多漂幾回。」艾夢瑤說。丁小凡就退離池邊,兩腳輕輕一點,伸展兩手,慢慢地漂到池邊,如此反覆,離池邊一次比一次遠,漂得距離也一次比一次長。

    艾夢瑤說:「好了,我們可以練習蹬腿了。好,漂起來」

    丁小凡憋了一口氣,靠著池沿,將腳輕輕一點,伸展雙手,向前漂去。他企圖按艾夢瑤教的辦法蹬腿,但他不得要領,兩腿一動,連手也跟著胡抓亂扒拉起來,一時慌了手腳。艾夢瑤緊跟兩步,說:「手伸展,別動,別動。」說著,她用兩手捏住他的兩個腳趾頭,把腿拉直,抖動抖動,說,「好,放鬆,放鬆,收腿,好。翻腳,蹬夾這樣,直到他憋不住氣,才站起來換口氣,歇一歇再練。

    一會兒,宿善果游到他們身邊,問丁小凡:「怎樣,這教練?」

    「非常稱職。」丁小凡瞅一眼艾夢瑤,表揚道。

    「丁主任悟性很高,學得非常快。」艾夢瑤誇獎說。

    「行了,不要互相表揚了。」宿善果說。接著,三個人都笑了起來。他們在水中說笑了一會,宿善果問丁小凡:「是繼續學呢,還是留到下一次?」

    「今天就到這兒吧,」丁小凡說,「看來小艾也累了。」

    「也好,下次想學,直接找小艾,」他又對艾夢瑤說,「由你負責,直到把他教會為止。」

    「行,只要丁主任想學。」

    「那就太感謝了。」丁小凡說。

    「好吧,上水」宿善果說。

    上水以後,他們沖了一下身子,穿好衣服,出了游泳館,沿著一條曲曲折折的碎石子鋪成的小路,來到一棟二層小樓裡。這是餐廳,裝飾得清爽雅致,明亮寬暢。他們進了餐廳,有兩個年輕人候在那裡,向丁小凡問了好,宿善果介紹說,這是他的兩個部門經理,一位姓王,一位姓侯。丁小凡和他倆握過手,互相客氣了一番,就上餐桌了。不久,大家就推杯換盞,觥籌交錯,直至酒醉心迷,方才罷休。

    那次以後,丁小凡沒有和宿善果聯繫過,也沒有和艾夢瑤聯繫過,正當他為馬蓮溝的事左右為難時,艾夢瑤找上門來了,他想這不是緣分是什麼。他接起電話,和艾夢瑤聊了幾句,問道:「你們宿總在不在呀?哦在?好,我一會兒過去。」

    他放下電話,下了樓,叫上小胡,直奔善緣公司。

    他進了宿善果的辦公室,宿善果坐在老闆台後面的搖椅上,晃來晃去。見丁小凡進來,把身子向前傾了傾,瞇縫著眼,衝著他笑。他示意丁小凡坐下,丁小凡在沙發上坐下來,宿善果發話了:「像這樣,有空了過來走走,呆在機關上有什麼意思呀」

    丁小凡說:「這陣子有點忙,」他在想,如何向宿善果開這個口呢,是開門見山好,還是拐彎抹角好。想想還是開門見山好,於是就說:「那天我說過,如果有什麼善舉,我會來找你的。碰巧,有這樣一件事,想著可能和善緣公司有緣,就跑來找你,不知能不能給我這個面子。」

    「給不給面子,那得看是什麼事了。」

    「是善事。」

    「你直說好了。」

    丁小凡就說了資助馬蓮溝打井的事。

    宿善果收斂了臉上的笑,沉默了一會兒,問:「需要多少?」

    「打一口井二十多萬,至少需要打兩口井,少說也得四五十萬吧。」

    「你這就叫我為難了。」宿善果十分認真地說,「要是三萬五萬的,我連眼都不眨一下就給你了,可你獅子大張口,一下子咬住我的喉嚨,就要往死裡咬,我還怎麼還口呀」

    「我想不至於吧」丁小凡說。

    「你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我這可是私人企業,每一個子兒都是一把汗水一分心血掙來的,不像公共財政,花起來不心疼。」

    「我就知道會是這樣。」丁小凡說,「你不聽人說嗎,像你們這些暴發戶,都為富不仁,要你們出點血,無異於與虎謀皮。」

    宿善果沉默無語,丁小凡的目光從那一溜兒書架上掃過,落在那個偌大的地球儀上。他站起身,走過去,將地球儀輕輕地轉了一下,瞅一眼宿善果,說:「我聽說,在國外,企業家是把捐助弱者,回饋社會當作自己的義務的。捐與不捐,捐多捐少,成為一個企業有沒有社會責任,一個企業家有沒有文化的重要標誌。況且你和別的企業家不同,還是位善男信女之善男呢」

    宿善果抬眼看看丁小凡,說:「你這是激我呀?」

    「沒有那個意思。我看宿總也是位有思想,有文化品位的人,且又胸懷祖國放眼世界,有感而發而已。」丁小凡環顧四周,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宿善果歎口氣,對丁小凡說:「真拿你沒辦法。」說著,他拿起電話聽筒,撥了一個號,說:「嗯,是我,你過來一下。」少頃,艾夢瑤推門而入。她走過去和丁小凡握握手,互相說了幾句問候的話,就過去站在宿善果的對面,問宿善果有什麼吩咐。宿善果向丁小凡努努嘴說:「這裡來了位慈善家,你看怎麼打發呢?」

    艾夢瑤笑笑,什麼也沒說,他望著丁小凡,坐在他對面的沙發上,轉過頭,對宿善果說:「宿總的意思是……」

    「丁大主任要給馬蓮溝村打兩眼井,要我們掏腰包呢。」他一本正經地對艾夢瑤說,「你抽空和他到村裡去一下,看到底需要多少。」

    「是現在嗎?」

    「時間你們定。」

    丁小凡的臉上露出了微笑,他忙說:「就最近幾天,我把手頭緊迫的事處理一下,馬上就去,這樣好嗎?」

    艾夢瑤也笑笑,說:「悉聽尊便。」

    宿善果問丁小凡:「這樣如何?」

    「我替馬蓮溝的父老鄉親謝謝你了。」說著站起來,向宿善果深深地鞠了一躬。

    宿善果忙說:「行了行了,事情就這麼定下來了。」稍停他說,「那天以後,再也沒見過你的面。今天來了,就不要忙著走,我們找個地方放鬆放鬆,如何?」

    「這就夠感謝你了,怎麼還能讓你破費呢,這多不好意思呀」

    「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去哪裡呢?哎,小艾,丁主任的游泳學得怎麼樣了?」

    「那次以後再沒有見過面,丁大主任有沒有另請高明,我就不知道了。」艾夢瑤說。

    丁小凡忙說:「沒有沒有,以後有機會再向你請教吧。」

    「聽你的意思,今天沒有這個雅興?」宿善果問。

    丁小凡說:「還是以後吧。」

    「好吧,以後就以後。今天呢?」宿善果稍加思索,「我們去書靜園喝喝茶,如何?」

    「你執意要去,我也只好客。

    「好,」宿善果對艾夢瑤說,「你把車開過來,我們現在就走。」

    艾夢瑤出去以後,他倆又說了會閒話,估摸著車到樓下了,他們也往樓下走。他們剛到樓下,艾夢瑤開著車就到了。她在丁小凡面前停下來,下了車,趕忙開了後車門,把丁小凡讓上車,自己拉開前邊的門,坐到副駕駛的位子上去。宿善果坐上駕駛位,啟動車子,直奔書靜園。

    書靜園位於市區邊緣地帶的天龍潭景區內。

    天龍市南靠祁連山,北接騰格裡和巴丹吉林兩大沙漠,市區建在戈壁沙漠之中,天龍潭景區全部為人造景觀,是戈壁灘上一片人造綠洲和人造湖泊。中心地帶為數個曲曲彎彎的人工湖,用造型別緻的石拱橋連接起來,層層相疊,環環相扣,既有天然野趣,又是人文景觀。湖泊四周,綠樹成蔭,綠草茵茵,是天龍市民休閒娛樂的最佳去處。

    書靜園是仿照江南私家園林建造的,就坐落在天龍潭人造樹林的一隅。時至初秋季節,秋風從湖面上掠過,丁小凡感到絲絲涼爽。低垂的柳枝,依然深綠。剛剛剪過的草坪,散發著一股濃濃的青草的味兒,大片的松柏,顯示著繁密茂盛的風采。

    他們進至園中,停了車,在服務小姐的引領下,走過一段曲曲折折的羊腸小道,來到一個四合院裡。這是一處幽靜的地方,小小的四合院,四面是一間一間的小屋子,整個院子頂端,被網狀紡織物罩著,既能透進淡淡的陽光和縷縷微風,又擋住了強光,感到特別舒適。

    院落中央放著一張精緻的桌子,早有一位姑娘侯在那兒,問他們是在院子裡坐呢,還是坐到房間裡去。宿善果徵求了一下丁小凡的意見,丁小凡說還是坐到院子裡涼快。於是他們圍著那張桌子坐下來。那姑娘沏上茶,又問,要點什麼。宿善果沒有直接回答,問那姑娘:「你們的江經理在嗎?」

    那姑娘回答說在。

    宿善果說:「那就麻煩你請一下她,就說有個姓宿的客人要見她。」

    那姑娘說聲好吧,就出去走了。

    不一會,江楠笑瞇瞇地來了。她和每一位客人握過手,說了一些歡迎之類的客套話,拉把椅子坐下來,問宿善果:「你說怎麼玩呀?」

    宿善果說:「你說說你有哪些節目,說出來讓我這位兄弟選定。」

    丁小凡說:「聽說你這裡的茶不錯,就喝喝茶,聊聊天吧」

    江楠把頭轉向宿善果,徵詢他的意見。宿善果就說:「那就依客人的意見,喝茶。讓他嘗嘗你的茶藝。」

    江楠說好的。稍後她又問,開不開房間了。宿善果向丁小凡使個眼色,丁小凡搖搖頭說:「再什麼也不要了。」

    宿善果說:「那好吧,再整幾個素菜,什麼清涼苦苦菜呀,迷你黃花菜呀,有什麼上什麼,反正是素菜,怎麼也不嫌多。」他又對丁小凡說,「你們政府的官員,平日裡大魚大肉的也吃膩了,今天就隨我這個su人,不上葷的了,我們都吃素,怎樣?」

    「好,好,這樣好。」丁小凡說。

    江楠走後,不一會兒,一位姑娘端著一個木質的方盤走過來,裡面放著一把紫砂茶壺,和三隻紫砂小碗。她穿一件藍底白花短杉,綠色褲子,扎一條短辮,端莊秀麗,溫文爾雅。她把木盤放在茶几上,揭開茶壺的蓋,用一個小勺把茶葉一勺一勺地放進去,然後倒了半壺水,她就走了。

    宿善果說:「這麼多年沒有見過,上次碰上,你又喝大了,聊了一些不著邊際的話題。今兒難得清靜,咱們好好聊聊。如何。」

    丁小凡說:「是呀是呀。」可要說時,又覺沒有什麼可說的了。半晌,他說,「中學時的同學,你聯繫的多不多呀?」

    宿善果扳著指頭說了幾個,他們中有在外地當了副市長的,有著書立說的,有在商場上大顯身手的。當然也有坐牢的,也有命喪黃泉的。丁小凡對他說的這幾個人也略有所聞。對此,兩人感慨了一陣,丁小凡說:「中學時讀曹操的《短歌行》,那『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當時不解其意,心想曹操貴為王侯,何故發此感慨。如今想來,心同此情。」

    宿善果說:「如此說來,你對自己頗多不滿喲不妨一說。」

    丁小凡說:「那時年輕氣盛,你我都曾立下鴻鵠之志。一晃二十年過去了,反而不知道自己要幹什麼了。」

    「是嗎?在同學中,如今在政府機關幹事的也沒有幾個,是不是有點身在福中不知福之嫌呀?」

    丁小凡說:「要說混口飯吃,沒有哪裡比機關上好混的了。但我想,人這一生,總得幹點什麼,為這個社會留下一點自己的什麼。可在機關上,你有力沒處使呀。若有機會,我還是想出來,找點正兒八經的事做。」

    宿善果說:「人家進都進不去,你又呆著不耐煩了。該不是官當不大了,發牢騷吧。你說實話,要是有這心思,兄弟我別的幫不上你什麼,有用得著錢的地方,吱一聲就行。」

    「還是免了吧。」丁小凡說,「真要有這份心意,還不如多做一點善事吧。」

    「既然這樣,你又何必唉聲歎氣。官場上有官場上的規矩,你不按官場上的規矩來事,那就只能這樣心安理得地混著得了,有什麼想不通的」

    「你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你是宿總,這一片天地是你的,想怎麼著就怎麼著,多自在。而我呢,處處得看人家的眼色。並且都是些什麼人呀,輕裡說是些酒囊飯袋,說得不好聽點,是些阿貓阿狗。如果把你放那兒,恐怕你連一天都呆不下去,這會兒又來說我。」丁小凡平靜地說。

    宿善果微微一笑,說:「你說我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我說你是騎驢的不知道步行的。是,你說得對,在我的這片小天地裡是我說了算,但,出了這片小天地呢?我算什麼?我給你說,給人家當孫子,人家不一定領你的情呢你機關上混了這麼多年,又不是不知道,像我們這樣的,要想幹點事,熱臉對著冷屁股的事,還少嗎?」

    丁小凡點點頭,說:「真還這樣。」

    「所以,老兄,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還是那句老話,知足者常樂,你就知足吧」

    他們聊了一會兒,那姑娘提著一個暖壺來了,她把茶壺內的水倒到一個小盆裡,揭開暖壺蓋,倒進剛燒開的水,一股清香之氣頓時瀰漫開來。又過了一會兒,那姑娘把茶壺裡的茶倒進小碗裡,對他三個說:「請慢用。」他們說聲謝謝,就慢慢地品起茶來。品了一會茶,艾夢瑤見他們暫無話可說,說道:「你們男人家,到一塊兒,總要感歎這感歎那的,與其在這歎來歎去,不如到那湖邊轉轉。」

    宿善果看著丁小凡,對他說:「我懶得過去,你要想去,就和小艾過去轉轉,我在這裡閉目養神。」

    丁小凡說,好。說著他倆站起身,出了四合院,一同前往湖邊。到了湖邊。此處立著一塊大石,上書四個大字:漁舟唱晚。有一條曲曲折折的水泥小橋,一直通到湖中的一個小島,小島上立著幾個大小不等的亭子,亭子依小島地形而成,錯落有致,別具風格。艾夢瑤就邁步走過小橋,上了小島,在一個亭子裡站下來,左顧右盼,欣賞湖中美景。丁小凡卻在在漁舟唱晚這兒站下來,看著艾夢瑤,微風吹拂著她的秀髮,飄飄逸逸,和她那勻稱的身段、觀景的舉止,共同構成了一座藝術雕像,天然去雕飾,渾然天成。她向丁小凡招招手,示意他也過去,丁小凡給她打了一個手勢,就站在原地,注視著她,她的兩眼就像一泓清泉,清亮透徹,不見一點瑕疵。又像一輪明月,柔和流暢,不覺一點稜角。不禁在心中暗暗地讚歎了一番。

    過了一會兒,艾夢瑤從小橋上走過來,丁小凡不禁朝她看了一眼,心想這麼美麗漂亮,聰明伶俐的女性,但願在利慾橫流的商場上,她能獨善其身。想到這裡,他又看了一眼她,不料她也正在看他呢,兩人的目光正好對了個正著。他倆都有點不好意思,艾夢瑤燦然一笑,轉身向另外一個方向走去

    他倆沿著曲曲折折的湖邊,悠閒地踏著碎步,說著一些雙方都想說而平時不便說的話,說著說著,就海闊天空地聊了起來。話題從克隆羊多莉扯到未來的人類,從航天員楊利偉扯到太空探索,從海灣戰爭扯到印度洋海嘯,從天圓地方說扯到弦理論,從眼前的小院扯到浩渺的宇宙,你一言我一語,是那樣的超脫,那樣的投機,那樣的無拘無束。兩人都覺得非常愜意,不知不覺中,又環繞到書靜園門口,他倆相視一笑,便進了書靜園,宿善果正躺在躺椅上睡覺呢。

    丁小凡叫醒宿善果,宿善果揉揉眼,問艾夢瑤幾點了。她說差不多六點了。宿善果於是叫來服務員,叫她上菜。

    菜都是素菜,其中野菜居多,色澤新鮮,做工精細,吃來別有一番風味。艾夢瑤頻頻從各盤子裡夾點菜,放到丁小凡面前的小盤裡,暗中瞅一眼宿善果,宿善果正抿嘴笑呢。丁小凡說聲謝謝。宿善果笑著說:「丁大主任你就知足吧,她跟我這麼些年,都沒有給我夾過菜的,而你……」

    「哎呀宿總,你這樣說,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做好了,」艾夢瑤夾了一筷子菜,放到宿善果的小盤子裡,說,「丁主任不是咱們的客人嗎,關照他吧,你說我偏著他;關照不周,你又要說我不會招待客人。我也不知道怎麼做才合宿總的意呀。」說著佯裝生氣,撅著嘴,把頭扭到一邊去了。

    宿善果哈哈地笑了,他說:「好了好了,跟你開玩笑呢,你怎麼就當真了。」邊說邊夾了菜,送到她的面前。

    艾夢瑤瞄一眼丁小凡,丁小凡有點不好意思的樣子,她便笑笑,說:「這還差不多。好吧,丁主任,將就著吃點。」

    丁小凡答應著,慢吞吞地吃起來。他不經意地看一眼艾夢瑤,兩人相視一笑,心頭萌生一絲蜜意。

    星期五下午是黨政機關的學習日,學習完之後就成了自由活動時間了。有權有勢的,多被別人早早地請去過週末。沒人請的,要麼乖乖地回家,要麼三五人湊湊份子,出去自娛自樂一番。呂四權在肖明軒那裡碰了一鼻子灰,就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霍海的身上,心想就是在這顆樹上吊死,也死得其所。一到週末,就想著法子請霍海去過週末。這天學習時,他就給市委組織部門工作的老鄉童湘仁發了個短信,要他看看霍海在不在辦公室。不一會兒,童湘仁來了短信,他一看,只一個字:在。

    學習還沒有結束,他就從會議室溜出來,給霍海打電話。寒暄兩句就問下午有沒有安排,霍海說沒有安排。

    「那就湊幾個人,出去放鬆放鬆?」呂四權小心地問。

    霍海倒也痛快:「行。」

    呂四權就給童湘仁打了電話,讓他在那邊等著,一會兒去接他。最後呂四權問:「你說放哪裡合適?」

    童湘仁說:「天龍潭風景區如何?」

    呂四權想想,說:「天龍潭就天龍潭吧。」

    呂四權放下電話,抽開抽屜,隨意拿出一沓子名片,從中找出天龍潭風景區一家名叫蕩春園的休閒娛樂中心的名片,撥了一個電話,定了座,叫上秦壽,一塊兒下了樓,攔了一輛出租車,到市委樓下,先給童湘仁打了一個電話,讓他往樓下走。之後呂四權下了車,上樓去請霍海。

    進了霍海的辦公室,見他也沒啥大不了有事,玩弄著手機,大概是在翻騰誰的電話號碼。他抬眼看看呂四權,說聲現在就走?呂四權說沒事了就走吧,早點兒過去娛樂。霍海說那就走吧。說著他收拾了手機,和呂四權一塊兒下樓來。童湘仁已經下來,坐在車上,見霍海下了樓,他和秦壽慌忙下車,迎上前去,笑嘻嘻地與霍海握手,霍海揮揮手,就和他們一起上了車,奔天龍潭風景區。

    進了書蕩春園,女老闆就迎了出來。臉上洋溢著職業型的微笑,她和他們一一握手後,就問霍海,怎麼個安排法。霍海就向呂四權努努嘴,說:「今天那位是主人,你問他。」

    老闆就轉向呂四權,呂四權說,你先拿玩的傢伙,他轉向霍海,問道:「打一會兒撲克呢還是搓兩把麻將?」霍海就說隨便玩會兒,什麼都行。呂四權就對老闆說說:「那就搓兩把麻將吧,後面的節目按你們的老規矩辦,吃的側重於野味,其他的,就按你們的程序走。這樣可以嗎?」老闆說一切都按你的吩咐辦。她往前走了走說,麻將在這兒,自動的,玩起來挺方便。

    麻將桌就擺在四合院裡,自動的,看上去十分精緻。呂四權把霍海讓到上座,其他人都依次坐下來。呂四權熟練地按動牌桌的電鈕,自動洗好的牌從四個長孔中升上來,桌面上打過的牌從中間的圓孔中沉下去,不用費時費力地碼牌,也免得一些不規矩的人作弊。牌升上來後,霍海問大家:「怎麼玩?」大家就說,還是書記定吧,書記怎麼定怎麼玩。霍海說那怎麼行呢。呂四權心知肚明,就說:「三報包,臨門一腳,碼子嘛,還是一二三吧。」

    童湘仁問:「你的一二三是怎麼價的一二三?」

    呂四權回答:「就是平胡一百,自*二百,包莊三百。」

    「是不是有點大了?」霍海說,「我們這是娛樂,可不能搞成賭博啊」

    呂四權就說:「玩的小了大家不操心,就這打一會兒,輸贏也不大,弄得好些,就平了。」他說著,給每人數了十張撲克牌,放在各人的面前,當作籌碼,於是每人掏出十張百元大鈔,湊到一塊兒,叫做鍋底,放在一個地方,好最後結賬。

    霍海對呂四權說,你給咱們找個莊吧。大家都說還是書記先坐莊,霍海推讓了一番,說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說著摁了色子按鈕,牌局開始了。

    上手不久,霍海就和了,別人就給霍海撲克牌,他邊收邊說:「俗話說打死不和頭一把,看來今天的輸家就是我了。」別人就笑而不答。

    打了兩圈,霍海自*兩把,呂四權給包了兩庄,自*一把每人兩百,三人六百,包一庄三百,霍海一共進了十二張撲克牌,換算成人民的幣,就是一千二。呂四權剛好輸了一鍋,就掏出十張人民的幣,從霍海手裡買過來十張撲克牌,繼續打下去。

    打牌打到開飯時候,戰爭結束了,他們結了賬,一清點,自然霍海是大贏家,進項三萬有餘,大家都說霍書記福大造化大。呂四權輸了兩萬多。但不管贏家還是輸家,都達到了目的,大家彼此心照不宣,玩得都很高興。

    大家依次上過衛生間,洗了手,回到餐桌旁,菜已上桌了。第一道是紅燒嘎啦雞,此為野生雞,叫起來嘎啦嘎啦的,故而得名,它紅燒出來,比拳頭大點,吃起來有滋有味,實為不可多得的美味佳餚。第二道是野蘑菇燉狗肉,第三道,第四道,均為野生動植物,別具一格。主菜完了,上了一些精緻的素菜,為下酒菜。接著就推杯換盞,敬起酒來。呂四權坐東,自然是他先敬酒。他端起酒盤,讓姑娘把裡面的酒杯斟滿酒,先給霍海敬:「這杯酒,敬祝你官運亨通,步步高陞。」霍海推讓了一番,就喝了一杯,又和呂四權碰了一杯。接著大家起而互敬,在觥籌交錯中,不知不覺都有了幾分酒意,呂四權給那姑娘遞了個眼色,姑娘就出去了,不一會兒,進來四位濃妝艷抹的小姐,按呂四權的安排,每人拽一位先生出去,進入下一道程序。

    到了歌廳裡,一對對臨時鴛鴦勾肩搭背進了包廂。呂四權先點了一首秦腔,說是給霍老闆點的,霍老闆就和那個小姐上台來,挺著那個大肚皮,放開噪子吼了一首秦腔,接著吼了一首京劇,大家就在各自的包廂裡拍手叫好。

    唱了一會兒歌,就沒人唱了,音箱裡傳出流行的歌,瀰漫在歌廳中,掩蓋了包廂裡的歡聲笑語。

    第二天是週六,公僕們休息。呂四權打電話找來了秦壽,對他說:「你聽沒聽說過,天龍市境內有一種什麼**石頭,比他**玉石都貴重?」

    秦壽想想,搖搖頭:「沒有,沒有聽說過。哎,你是從哪兒聽說的?」

    「霍書記說的。昨晚我送他回家,他家擺著一些花花』市內什麼地方有一種石頭,比玉石還貴重呢。問我今天有沒有空。我當然不能說沒有空。他就說到那個地方找找,興許能真的找出什麼寶貝呢。可我不知道那個地方,叫你來,你也不知道,那怎麼辦呢?」

    秦壽歪著頭想了想,說:「有一個人知道。」

    「誰?」

    「丁小凡。」

    「有道理,都說他是天龍市的才子,又是本地人。」

    「但不一定能請得動。」

    「說是霍書記的主意,他敢不去?」呂四權說著就打了丁小凡的手機。不一會兒,丁小凡就來到了局裡。

    呂四權說明他的意圖,丁小凡說:「哦,你說的是一種化石。顏色如胭脂紅,質地精細,色澤鮮艷光亮。不僅有科研價值,而且收藏價值極高。我只聽說過,但沒有見過。」

    「大概位置你能不能找到?」

    「大概在焉支山裡的佛石崖一帶。怎麼,你對它有興趣?」

    呂四權笑笑,故作神秘地說:「不是我有興趣,是有個人有興趣。」

    丁小凡說:「大概是位玉石愛好者吧?」

    呂四權輕輕地搖搖頭。俄頃他說:「這也沒有什麼可隱瞞的,是市委的霍書記?」

    丁小凡說:「哦,霍書記還愛好這個?」

    「是呀,他現在正等著我的回話呢那就只好由你帶路,跑一趟你說的這個佛石崖了。」

    「我也是聽說,誰知到底能不能找得到呢。」

    「這就只有碰運氣了。運氣好,自然就能找到。」

    「要是運氣不好呢?」

    「那就盡人力吧」呂四權有點不好氣地說。說完,他撥了一個電話,說我們局裡丁小凡知道那個地方,什麼時候走,聽你吩咐。那頭說現在就可以去了。他打完電話,對丁小凡說,「那就煩勞你,陪霍書記進一趟焉支山了。」

    於是丁小凡打了小胡的手機,小胡趕到局裡,開出越野車,拉上丁小凡、呂四權一起趕到霍海的樓門口,拉上霍海,一同前往焉支山佛石崖一帶。

    這是一條峽谷,兩邊是高高的土石山,兩岸峭壁上長有稀疏的灌木和青草,被雨水沖掉植被的地方,露出一層一層的岩石。他們下了車,霍海觀看了一下周圍的環境,看著嶙峋的峭壁,顯出一種神秘的神色。呂四權左右看看,問丁小凡:「這就是佛石崖?」

    丁小凡環顧四周,點點頭:「是的,是這裡。」他說著,上去摸摸那些岩石,看上去連普通的石頭沒有什麼兩樣。他就從車裡拿出鋼釬、鐵錘什麼的,用鐵釬撬了幾下,那石頭就嘩啦嘩啦往下掉,他彎腰撿了幾塊,也沒有發現哪怕有點兒異樣的石頭來。霍海也拿起錘子之類,在崖壁上敲打了一陣子,又在敲下來的石頭中找了一陣子,怎麼也沒有找到那比玉還值錢的石頭。他們又換了一個地方,敲敲打打,拾拾撿撿,不覺已過中午,什麼收穫也沒有。他們互相通通氣,就地吃午飯。

    小胡從車上取下吃的喝的鋪的,找了塊較為平坦的地方,打開塑料布鋪上。呂四權打開一瓶水,給霍海澆著洗了手,然後和丁小凡互相澆著洗洗手,都在塑料布上坐下,小胡打開吃的,有涼拌豬肘子、干炸鯽魚、牛肉罐頭、黃瓜西紅柿、餅子饅頭、啤酒飲料。他們吃了一陣子,霍海看上去有點累了,呂四權有點討好地說:「霍書記是午睡慣了的,要不在車上迷糊一會兒吧?」霍海點頭表示同意。小胡開了車門,霍海上了車,他重回到塑料布上,搖搖頭笑笑。丁小凡說:「你笑什麼呀?」

    小胡說:「我怎麼想怎麼可笑,你說這荒山野嶺的,哪裡來的什麼貴重石頭,你們這純粹欺負人家書記嘛。」

    呂四權不好氣地向小胡使了個眼色,示意他說話聲音小點,說不定霍書記聽著了呢。然後小聲對他說:「書記平時工作忙,這也就是讓書記出來散散心,放鬆放鬆,找不找得著石頭倒是其次。你明白嗎?」

    小胡就又笑笑,什麼話也不說了。他收拾了一下杯盤狼藉的塑料布,自己先躺下來。呂四權有點焦急地轉悠來轉悠去,轉悠了一陣子,他問丁小凡:「你說這種石頭到底有沒有呀,不會是傳說吧?」

    丁小凡說:「書記這麼上心,想必是做過一番考證的,就耐心地找吧,也許真的能找到呢。」

    呂四權又問:「你說書記找這個東西能幹什麼呀?」

    「你都不知道,我怎麼知道呢」丁小凡說著,也躺下來,兩手枕在頭下,長長地打了一個哈欠,閒了眼不說話了。呂四權搖搖頭,也倒頭睡了。

    到平時上班時分,霍海從車裡出來,呂四權他們也翻起身,站了起來。呂四權問道:「霍書記,就這樣找呀?」

    「再找找看吧,既然來了,就堅持到底吧」

    於是,他們又敲敲打打起來。敲打了兩個多小時,仍然什麼也沒找到,誰也露出疲憊之狀,手上也打起了水泡。於是就失望地往回趕。回來的路上,他們就這天的行為議論開了,呂四權問霍海,這到底是一種什麼石頭,它有什麼用呀?霍海笑而不答。過了一會兒,他湊到呂四權的耳邊說:「你要是能找到它,拿到省城和北京,都是極好的禮品。」

    此後的路途中,呂四權一直琢磨著霍海的這句話,琢磨著這次行動。不知霍書記的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他想起來,霍海曾經對他說過,他的事,需要在省上找人,攀不上主要領導,只少也要在要害部門找個要害人給市上的主要領導施加壓力,否則,光靠霍海一夥,後果難料。他看一眼霍海,霍海閉了眼假寐,腦袋在車後座上滾來滾去,好像向他暗示著什麼。

    車子一路顛簸著,他一路琢磨著,趕到家,他也琢磨出了一條明晰的思路,接下來就是付諸實踐了。

    第二天,呂四權跑了幾家銀行,把幾個存折上的錢取出來,集中到一個銀行卡上,就乘班車進了省城。他在省城跑了幾家大型的珠寶店,買了幾塊紅寶石原料,興沖沖帶回天龍。

    他在興奮與焦急的等待中又琢磨了一個禮拜,琢磨著怎麼去見霍海。下班以後,他找來一個破紙盒子,裝上那些寶貝,鎮定一下,撥通了霍海的電話。客套兩句,他說:「哦,是這樣,霍書記,前幾天我們進了趟焉支山,順便到佛石崖去了去,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托你的福,我們剛到那兒,就碰到了幾塊石頭,正如你說的,不同尋常,就把它帶回來了,不敢肯定,是不是就是你說的那種石頭。這會子你出去不出去?哦,不出去,那我給你送過去你看看,如果就是你說的那種,就放下,如果不是,以後再找,只要這地方真有這種石頭,我想總會找到的。」

    霍海說,那你就來吧。呂四權就去了霍海的家,進了門他把裝著寶貝的紙盒子往茶几上一放,從中掏出一塊,遞到霍海的手上,說:「就這,你看看,是也不是。」

    霍海接過石頭,拿在手上掂量掂量,舉到眼前,轉身朝著窗戶,透著陽光,裝模作樣地看了一會兒。他懂得珠寶常識,一看就知道是從市場上買來的珠寶原料,並且價錢不菲。心想這個呂四權,還挺有心機。但不管怎麼樣,也是人家的一片心意,如果一語道破天機,不說無情無義,人家臉上也掛不住呀於是,他說:「嗯,就是就是,就是這種,你們是怎麼找到的?」

    呂四權就加油添醋、繪聲繪色地說了一陣「發現」寶石的「經過」。霍海也就相當認真地聽著,不時地點點頭,表示認同或肯定。他說了一些客氣話,就把寶石收起來。笑瞇瞇地對呂四權說:「這可都是為了你,也是取之於民,用之於民嘛。」

    「書記說哪裡話。」他的臉稍稍有點發熱,「我那事兒,讓你操勞了。」

    「客氣話就不說了,最近我抽空去趟省上。你也注意點自己的行為,不要被他們抓住什麼把柄,從中作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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