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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三百六十章 股票 文 / 皇家爬蟲

    第三百六十章股票

    錢衛紅對何渙格外器重,知道此人為人謹慎,處事穩妥,多次委以重任。上證指數突破5000大關之際,場內熱情高漲,一片高看8000之聲。冷清時賣是錯,熱鬧時買是錯。何渙並沒頭腦發熱隨之起舞,而是小心翼翼調整倉位,時刻提防歌舞昇平之時突遭不測劇變。

    深吸一口氣後,何渙打開電腦,啟動行情軟件。近來上證指數漲多跌少,中河煤業卻是漲少跌多,指數大漲,它漲不過指數,指數回調,它總跌在前頭。就在當天臨近收盤,還有數萬手的拋單挑釁似的列滿盤面,囂張之極。而下面的承接買單則是稀稀落落,潰不成軍。何渙煩躁而漫無目標地敲擊幾下鍵盤,恨不得將按鍵擊碎,隨即摘下那副深度近視眼鏡,不禁咬牙切齒:「媽的!真是個稀奇玩意兒!」

    近些時日,成長先鋒基金當中,中河煤業倉位不斷攀升,已佔了近5的倉位。縱使持續陰跌,何渙仍指示交易員加倉買入,而且越跌越買。為了防備變盤風險,何渙不斷拋售股票,降低倉位。唯獨中河煤業,由於得到老闆錢衛紅的暗示,加上基於專業判斷,何渙連續加倉買入。可是空方明顯有備而來,幾個千手大單都被空方輕鬆吃掉,這使何渙吃驚不小。

    中河煤業逆勢下跌,其中定有玄機,只是自己暫時還不清楚。不明真相之前,貿然繼續大幅增倉將會觸及法定上限,到那時恐將喪失迴旋的餘地。

    基金投資運作有個「雙十協定」,一隻基金持有一家上市公司股票,其市值不能超過基金資產淨值的百分之十,同一基金管理人管理的全部基金持有一家公司股票,持股份額不得超過公司總股本的百分之十。法規條文上講,這樣規定目的在於控制基金投資風險,而事實上是要防範基金坐莊操弄股價。

    為了不至徹底陷入被動,何渙只能止步於此,停止反抗,靜觀其變。因為倉位一旦觸及法定上限,而又無法扭轉中河煤業當前這種下滑趨勢,何渙管理的成長先鋒基金將會陷入無處施展、聽天由命的境地。

    沒有出現什麼意外,失去抵抗的中河煤業義無反顧地連續陰跌,直至今日,還沒有見底的跡象。

    中河煤業盤子並不算大,股權分置改革之後的市值也不過十來個億。公司隸屬資源開採行業,有幾個頗具規模的礦山,而且近期所屬礦區發現新的礦山,據說儲量可觀。當然這還不是一個已公開的消息,換句話說,公司對外宣稱目前沒有應披露而未披露的事項。國外資源類的上市公司,如果發現新的礦山,股價必定有超凡的表現。國內股市反應會平淡些,但至少漲二三十個點也理所應當,況且當下還是牛市,場內氣氛很是熱絡。何渙知道這個內幕消息,自然不肯錯過。況且去年公司盈利一個多億,50倍的市盈率若在平時確實不低,不過跟現今市場平均市盈率相比,並不過分。最吸引何渙的地方在於其他基金並沒太多關注這家公司,前十大股東中基金僅有一席,籌碼比較分散。

    三個月前,何渙趁引發的震盪大膽介入,經過多日建倉,中河煤業已成為何渙的第一大重倉股。可是該股走勢一直處於失控狀態,不論何渙如何大單買進,它總上躥下跳,完全沒有章法,趨勢很不明朗。最近中河煤業居然破位下跌,而且下跌堅決果斷,大額拋單不斷,何渙著實感到奇怪。怎麼會有這麼大的拋盤?拋壓究竟來自何處?是主力出貨嗎?倘若果真如此,這種手法顯然不像公募基金,因為太不「藝術」,要是悠著點應會賣個更好的價錢。莫非是私募基金在洗盤?也不太像,洗盤怎麼會連趨勢圖形都破壞掉,這樣太不理智。不論實情究竟如何,算算近一個月在中河煤業上的損失已接近兩成,即使其它股票有所獲利,基金淨值仍被拉低不少。

    為了弄清其中因由,何渙立刻撥通了中河煤業董秘余天的電話:「老余,是不是你們公司出了什麼新變化?股價怎麼這麼萎靡不振?」

    余天的口氣很機械:「公司目前經營正常,沒什麼大問題。至於最近股價表現,我們也很關注,但也只能關注,不宜多作評論。」

    「眼下大盤還在上行,中河煤業重心卻在不斷下移,而且拋壓不小,肯定不是散戶所為。機構運作股票,事先怎會不跟你們打好招呼?」

    「何總,我們也是老朋友了,真有問題我會不通知你們嗎?現在真的沒有要披露的信息,我們做實業的只管搞好生產,為股東謀利益。別的我們就是想管,也管不了。再說,炒作股票我們比你還內行嗎?」

    何渙頗感無奈:「好了,就這樣吧!」

    何渙並沒放棄,接著打電話給大哥兆豐投資總裁何蒙,請他幫忙調查。何蒙業內的關係網盤根錯節,獲取這類商業情報並不困難,立即著手調查。

    不到半個小時,何蒙回電話了:「阿渙,介入中河煤業的資金恐怕是有備而來,而且量還不小,相當分散,有數百個賬戶。具體幕後誰在操控,暫時查不清楚,不過據目前掌握的資料來看,這些資金應該來自私募。」

    私募?此類資金大多隱藏地下,很少受到監管,平時神出鬼沒,操作靈活,手法凶狠。真要和這部分資金交起手來,又在「雙十協定」的制約下,如果得不到其他機構的援助,恐怕打不過它。這次怎會碰上它們?何渙一時心裡沒底,憂心忡忡。

    高山流水般的圖形實在讓人沮喪,何渙關掉行情軟件,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端起茶杯準備接點咖啡,電話鈴突然急促的響起。

    前台接待小心翼翼地問:「方總,薛總有事找您。您看?」

    何渙有氣無力:「讓她上來。」

    這個「薛總」全名薛凌,濱州端華實業公司老總,是本市頗有些名氣的「煤老闆」。就在一個月前,薛凌決定申購六千萬份由何渙管理的海泰成長先鋒基金,她是海泰基金的大客戶,何渙不敢怠慢。

    何渙很熱情地將薛凌迎進辦公室,親自給她倒好一杯綠茶,然後老朋友似的靠近她坐下,以便聆聽指教。薛凌張口不離本行:「何總,都說你是又黑又亮的上等貨,我才買你管的基金。如今形勢一片大好,別的基金都在進步,就你那海泰成長先鋒基金不爭氣。我眼睛都快望穿了,但它就是不漲。你說怎麼回事?」

    又黑又亮的上等貨?何渙不知是貶是褒,但後半句他聽懂了:她是來問罪的。何渙趕緊邊賠笑邊解釋:「基金著眼長期投資,價值投資。路遙方知馬力,日久才見真功。請您多給我們一點時間,我們決不辜負您的期待!」

    薛凌翹起上唇,下唇倒垂:「別說那漂亮話,我要實的,你給我個保底的數,到時我來收賬。」

    何渙面有難色:「保底收入?基金從不敢這麼打保票。不光我們不敢,我相信別的基金也不會這樣做的。再說,您想每天都能進點,這太為難人了!」

    科學研究證明陰悶濕熱的天氣對人的情緒會有重大影響,常會間接催化一些不必要的糾紛。看來,這個說法真是對的。聽完何渙這話,薛凌沒來由的大發雷霆:「太為難人?怎麼為難你了?我就是為難你,那又怎樣?我這大幾千萬要是拿去運煤,早賺海了,現在放你這兒,連銀行利息都賺不回來。你說我急不急?」何渙趕緊賠禮道歉,好言相勸,可是薛凌越發惡語相向:「你們這些人還自詡『專家理財』?騙子,全是騙子!海泰基金應該改名海泰詐騙集團,專騙我這樣的女人,太無恥了……」

    剛才「放量」罵人,現在「縮量」挨罵,何渙暗忖,人接觸了股票,怎麼脾氣都壞到這地步?

    通常面對這種客戶,何渙的辦法是肅然不語,始終保持謙卑,至少姿態如此。等薛凌折騰得差不多了,何渙才歉然傾身說:「薛總剛才說做煤炭生意賺錢,這說明我們兩家都看好煤炭行業,在行業選擇方向上是一致的。我管理的成長先鋒基金的第一重倉股就是中河煤業……」

    「中河煤業?」薛凌頓感驚訝,同時面容和緩許多,愣愣地問:「何總怎會看上中河煤業?」

    薛凌的態度驟然間發生劇變,何渙覺得奇怪,話也越說越慢,同時眼睛死死盯著薛凌的臉:「中河煤業並非行業龍頭,但是它的資源儲備充足,而且大多都是小炭……」

    聽到這裡,薛凌突然打斷何渙的話:「小炭?何總也懂小炭?」

    此刻,何渙漸漸進入狀態:「小炭就是現今大名鼎鼎號稱黑金的一種煤,是一種低硫低灰富焦油的主焦煤。小炭遇高溫時容易結晶,並且回收率相當高,是煤炭深加工主要用煤。這種煤絕對是煤中精品,雖是礦石的產量,但已直達黃金的價格。就是這黃金般的黑面子,造就了現今正當紅的山西煤老闆。而中河煤業的礦區就埋有大量這種煤,加上這家上市公司技術國內領先,深加工做得好,產品附加值高,毛利率和利潤率都優於同行,而且現金流狀況也比較理想。」

    薛凌意味深長地說:「看來,何總對它研究很深……」

    這時,突然雷聲陣陣,風雨交加,昏天黑地。何渙親自把薛凌送下樓,找前台接待要了把雨傘,然後撐起傘一直把薛凌送到車邊。薛凌上車以後,看到何渙還在雨中,已經渾身濕透,不覺有些過意不去。

    剛送走了薛凌,何渙很快換掉了濕衣服,立馬又往會議室跑。每天要開六七個會,這是最正常的頻率,有時上門拜訪的人多了,可能會議次數還要增加,如此一來,何渙看行情和交易的時間並不多。

    離開公司時已經是晚上11點,雨早停了,濱州的夜生活才剛開始。公司所處的金融街沿途熱鬧非常,誇張奪目的霓虹燈招牌與白皙耀眼的路燈交相輝映,閃爍出夜晚都市的狐媚。路邊一間間燈紅酒綠的酒吧,傳出一陣陣嚎叫聲,當然,裡面的人都以為這是在唱歌。何渙希望快點開車離開此處,他擔心在這裡碰到同事,他很不屑那些庸俗的人用這種方式來舒緩壓力,發洩心中不快。動不動就情呀愛的,而且力求悲愴,彷彿都正遭受情感創傷,因而大都嚎得撕心裂肺。

    越是想快,路上越是添堵,車越開越像革命電影中的戰士正匍匐前進。這個時候,酒吧裡面嚎歌的人更加肆無忌憚,空氣被陣陣尖叫聲撕得七零八落。那群嚎歌的人聲音尖銳而又渾濁,一大半像從鼻子裡哼出來的,又膩又粘,軟懶無力。只是鼻子太短,包涵不下這彎繞連綿的聲音,不得不排泄到路人耳中。

    透過酒吧的玻璃窗,人影來回晃動,隱約像是熟人。白天的金融界菁英,晚間竟都墮落到這地步。

    望著深夜稀疏樹影,那可惡的令人不知所措的悲傷感再次湧上心頭。這能叫悲傷嗎?何渙暗想,也許這只是一點渾然天生的多愁善感,矯情做作。就像那堆嚎歌的人總是刻意追尋悲情,因為悲情有時能給人帶來一種別樣的快意。然而何渙厭惡這種感覺,厭惡這種發自身體內部的脆弱的表現**。因為他覺得這是一種自身無法做到更強大、更霸氣的顯著體現。何渙厭惡極了!但是顯然,他對它的屢次出現無能為力,更為可怕的是,他對此已習以為常,並且安於享受它帶來的刺痛後的麻酥醉人。

    被套中河煤業,薛凌上門鬧事,今天發生的這兩件事情都讓何渙心煩不已。何渙清楚這都源於對中河煤業股票的失敗操作,可是敗得不明不白,著實讓人感到揪心。企業基本面出了問題嗎?還是另有黑手暗中操縱?這都無從知曉。

    公募投資基金手握巨額資金,聘用高學歷的基金經理,使用最迅捷的資訊、最先進的設備,表面上看擁有絕對優勢。但是具有諷刺意味的是,根據有關報道,公募基金每年平均表現卻跑輸大市5左右。直到此刻,何渙才想明白這個數據究竟意味什麼?外界都認為基金是有實力的機構,甚至有人說基金就是市場的「主力莊家」,其實這是誤解,如果基金的盈利無法使「投基大眾」感到滿意,就很容易導致基民的大面積贖回,風潮一起,基金公司關門的可能性都有。

    快到凌晨,何渙才拖起疲憊的身軀回到家裡。他的太太許淑華正歪在沙發上看雜誌。看到他,燦然笑說:「阿渙,你回來啦!」

    何渙和許淑華剛結婚沒多久。他第一次和許淑華相遇還是在濱州中心醫院,半年之前他的哥哥何蒙因食道癌正在那裡住院。當時還是實習護士的許淑華是負責護理何蒙的主要護士之一,她很聰明,又很伶俐,患者和家屬都很喜歡她。何蒙的手術很成功,兩個月左右就病癒出院。由於這段時間建立起的私人關係,她對病癒後的何蒙多有問候,關照有加。

    三個月前,許淑華因考護士資格證而打算在考點附近租套房子,而何渙就住在考點附近。於是何蒙乾脆委託何渙照顧她幾個月,讓她跟何渙住一起。何渙立即聲明他的住處寬敞明亮,陽光充足,而且本人為人正直,天性溫純,相貌俊朗,睡姿文雅。由他來照顧她,那是相當合適。過了兩天,許淑華打電話來說,不日即將動身,母親也將一同前往。何渙聞言嚇了一跳,臉色大變,話鋒立即轉向。他反覆強調要多從自身的獨立成長及增長見聞考量,包括他自己生活安排的協調,甚至還提到他深夜有煉天蠶功的習慣,一旦打擾了他,導致破功就麻煩了。總之意思就是,許淑華本人來絕對歡迎,她媽來就不行。何蒙倒會替人著想,說許淑華又年輕又漂亮,她母親不放心可以理解。何渙再次表明他個人對此現象的深惡痛絕,並一再重申她母親要來的話,恕不接待。那邊最終妥協,一天後許淑華搬了過來,本只打算小住幾日,可沒想到沒過多久居然成了這裡的女主人。

    剛開始何渙確實沒什麼別的想法,也許實在太忙,沒顧上想。可是何渙又抱有某種不切實際的幻想,希望有一個人來打破他生活的寧靜和無味。這個人最好能秋風掃落葉般一舉將他拿下,能以毒攻毒那更好,實在不行,家裡坐一美女跟你玩鬧,也好過一個人無所事事,孤枕難眠。

    基金經理的生活太激情,激情到了使人心力交瘁。基金經理是群思想高度獨立的人。這群人在實戰中受到了太多巨大而無形的壓力,沒多少人能體會到手握巨資時的那種痛苦。人們更多關注的是基金所運作的股票的上漲幅度大小與自身獲利幾何,而背後那種非常人的煎熬與磨礪又有幾人知曉?

    何渙迫切期望自己的私生活能豐富點,用以調劑巨大成就感過後的空虛。西方有位著名基金經理說過:「幾年的交易生涯真讓人恍如隔世,彷彿經歷了幾個世紀的滄桑。」成為基金經理曾是他的夙願,夢想成為現實之後,生活結構卻遭極大磨損。有時何渙感覺自己已然亂作一團,每日再三提醒自己盡快自救贖身,可到了操盤室,他又身陷其中難以自拔。

    蕭美琴是公司中為數不多能和他正常交流的人,她很理解何渙這種「病態」心理,而且想出很古怪的辦法治療這種心理疾病。蕭美琴曾拿一篇豆腐塊文章給何渙看,文章標題是《美女的感官刺激》。文章說絕大部分男人只要看美女圖片四十五秒以上,就會產生極大的生活自信心,虛榮感和佔有慾會急速上升,對生活的激情會在短時間內爆棚。文章結尾還引用了一個科學試驗,說同一批男人看五十歲以上的女人照片四十五秒後,再問同樣問題,回答截然不同,幾乎一致感覺生活乏味,人生鬱悶透頂。何渙看完短文,思索良久,正準備去找個美女養眼,居然就有姑娘自投羅網。

    許淑華的到來自然令他心花怒放,何渙以為上天有意成全他昂首闊步邁進新生活,他幾乎是帶著極大的期盼感和嚴肅的哲學任務等待她的到來。許淑華長得很像陳玉蓮,不管五官還是身材,何渙幾乎把她當成天使,後來才知道她毫無神性,因為她的身上全是人性。

    就在第二天下午回家時,何渙發現了許淑華有抽煙的習慣,顯然她並不準備在他面前隱瞞這一點。許淑華抽煙的姿勢在何渙看來很有些誇張,她總手掌向外,用大拇指和食指夾煙蒂。據說這樣抽煙的人不會隱藏秘密,性格開放,擅長社交,容易跟任何人親近,人緣非常的好,而且對事情的態度常常表現得很積極,像是個很積極的人,不過一旦事到臨頭就會半途而廢。不清楚這種說法有多大的真實性,但這確實在何渙的心裡造成了不好的印象,雖然這個壞印象很短暫。熟了點後,何渙主動和她長聊,話裡行間,他發現這姑娘十分機敏,她週身透出的靈性讓兩人的談話趣意盎然。許淑華挺能放得開,第三天晚上就敢和何渙一起喝酒,邊喝邊聊一些成人話題。話語間歇,何渙明顯有了某種感覺之類的東西在流動,他知道這是**上來了。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何居心,何渙居然語帶挑逗地說:「淑華,你膽好大!這麼晚了,你竟敢孤身陪一個獨身男士喝酒?」

    許淑華的回答令人吃驚:「我以為是你怕了呢!都說『酒壯色膽』,我今天還就是想看看這話是不是真的。」

    「你太沒『風險意識』了,你現在和我住一起,我那色膽要真發作起來,你連『止損點』都沒有。真是個傻丫頭!」

    酒精總能刺激生理上的反應,他的**漸漸開始發酵。何渙摟起許淑華的纖腰,後又轉過身抱住她,兩個人的身體越貼越緊。她並沒有拒絕,甚至沒有留意,直到何渙吻她的面頰時,的她才嫣然笑語:「我們現在還不能做那事。」

    「怎麼?」

    「你要實在憋不住了,可以抱著我睡,而且怎樣吻我都行,就是不能強迫我做那事。」

    許淑華如此直接的反應倒讓何渙頗感驚訝,在他的追問下,她輕笑說:「一周之前剛打完胎,醫生說一月內不可以做那事。」

    話剛落音,何渙幾乎呆在那裡,半天沒有反應。這時許淑華從沙發上坐起來,絲毫不以為然:「現在我們這些女人,誰沒死過一兩個孩子呀?」何渙立刻由呆轉僵,對眼前這個二十剛出頭的小姑娘刮目相看。許淑華站起來,從包裡拿出一盒藥,抽出兩片,自顧自的去廚房倒開水去了。何渙起身一看藥名:益母草顆粒(無糖型)。

    許淑華說醫專畢業前還有幾門課沒過,為不影響畢業,她用色相賄賂相關人員。後來不小心懷孕了,怕被學校發現,她就請假打胎,後又搬到何渙這裡來住。

    從那以後,許淑華直接睡到了何渙床上,唬得何渙不敢動任何歪念頭。她的睡姿文雅,小嘴緊閉,神色平靜安詳。夜深人靜之時,看著這麼一位姑娘躺在身邊,何渙忽覺自己真夠偉大,完全可以蓋過坐懷不亂的柳下惠,不在史書上記一筆太可惜了。她就不怕身邊的男人起來幹壞事?他問過她一次,她說:「你們做基金經理的,白天陽氣都耗光了,晚上哪還有那功力。」

    她這是什麼話?基金經理就該受到這種歧視?不行,怎麼也得爭一口氣。何渙故意扒開襯衣,敞開胸膛,想嚇嚇她。她竟湊上前來,假裝哭哭啼啼:「你這混賬男人,把我肚子都搞大了,還敢不負責任。我告訴你媽去,讓她打你屁股。嗚嗚嗚!」

    何渙趕緊上前捂她的嘴,做賊似的唏噓:「你小聲點!讓鄰居聽見了,讓我往後怎麼做人?」

    「大色狼!老流氓!看你以後還敢惹我!」

    天啊!這簡直一妖精,真夠折騰人的!

    考試結束,許淑華要走了。她提著行李箱堵在門口,依依不捨。何渙見此情景,於心不忍,哼了一句:「不如……你再多住幾天……」

    話未落音,許淑華立即放下了行李,蹦到何渙跟前:「我就知道,你捨不得我走。這麼一個漂亮姑娘,甘願在你這破地方將就,這等好事哪裡去找?別猶豫了,咱們趕緊領結婚證去吧!」她要結婚?這一瞬間劇變,何渙措手不及,不知如何是好,只是愣愣出神。許淑華接著說:「哎喲!你這男人真是婆婆媽媽!呵呵!『打胎』那事,是我編故事騙你的,就想把你鎮住。經過這幾天的考驗,算你過關。呵呵!以後咱們過得好就過,過不好再離。沒這麼複雜的。」

    起初何渙覺得許淑華的新觀念太任性,可是他很快也被同化了,也許這是時尚,這是潮流。何渙身邊很多同事,結婚離婚,自己不說,外人根本無從知曉,樂當隱婚一族。有時何渙會為那一時的衝動惴惴不安,他擔心許淑華腦中想的,怕是誰知道什麼時候就會離婚的?

    洗完澡後,何渙走出浴室,發現許淑華已穿好衣服,還在翻閱雜誌。

    何渙走近一看,頗感驚訝:「咦!你什麼時候開始看財經雜誌了?」

    許淑華迎上來,很熱情地摟住何渙:「你是基金經理,全國就這麼幾百個,快趕上國寶了。做你老婆,還真有點壓力!所以我要下點工夫,多學點這方面知識,免得以後陪你出門應酬,給你丟人。」

    一陣蕩人心脾的香味灌進何渙的鼻孔。他摟住她,輕輕地說:「你想多了。不過你這麼想,我真高興!」

    何渙的**很快被點燃。何渙把許淑華和他從前那些還有點記憶的女人一一做過比較,除了外表秀美可人,何渙發現她身上還有一種真實、自然、純樸的野性。他不能肯定自己能和她有多久的熱情,但他發現自己漸漸愛上這個從相識到結婚都令他有些莫名其妙的女人。像在夢裡,沒有開始的記憶,沒有結束的徵兆,一切都朦朦朧朧的。

    許淑華倒顯得一本正經:「你知道唐建這人嗎?雜誌上說他私建『老鼠倉』,後被查了。怎麼回事?」

    何渙驚奇地問:「你問他幹什麼?」

    許淑華把身子向何渙靠了靠,然後指著雜誌上一段話:行業潛規則到處有,女演員要不跟導演上床,就很難順利當上女一號;想拿到政府採購項目不上下打點,也很難做成事;基金經理也是一樣,辛辛苦苦海外攻讀多年,回來後要不開點老鼠倉,國外的巨額學習成本又如何收回?換句話說,就算你說你沒開老鼠倉,也不會有人信。用一句比較粗俗的話講,既然不能立牌坊,乾脆當紅塵女好了。

    許淑華的聲音中流露出些許擔憂:「是不是你也幹過這種事?我不知道什麼是『老鼠倉』,但是我知道這肯定不是好事,搞得不好要坐牢的。阿渙,我不是那種愛錢的女人,對我來說,錢多錢少都可以過好日子的,我就是不願看到你出事。」

    許淑華口中的唐建少年得志,2004年就進入上投投摩基金管理公司,2006年下半年成為上投摩根成長先鋒基金的掌舵人。他的操作風格異常凶悍,短線買賣頻繁,喜好漲停建倉,是業內公認的「黑馬專家」。

    三百六十行,行行有潛規。老鼠倉指莊家在用公有資金拉升股價之前,先用個人(機構負責人、操盤手及其親屬、關係戶)的資金在低位建倉,待用公有資金拉升到高位後,個人倉位率先賣出獲利。即便老鼠倉這個大夥兒共同「遵守」的「潛規則」,大家還是恪守「悶聲大發財」的古訓。但是唐建既不低調,又不狡猾。入主先鋒基金之後他因豪宅、名車、女人搞得謠言四起;時不時帶私募人士毫不避嫌地出入公共場合肆無忌憚地「暢談」;不僅用父親的賬戶建老鼠倉,而且明知基金公司都有座機通話錄音,依然在電話裡「指點江山」。正是這種「一點情商和技術含量都沒有」的作風將他送上了不歸之路。

    許淑華這段癡誠的話讓他心裡有種難言的快意,他緊緊摟住她,輕輕地說:「我聽你的,都聽你的!」

    完事之後,何渙歪著身子癱在床上,許淑華則趴在他的耳邊,輕輕撫摩他的後背:「阿渙,跟你談個事情。」

    「說唄!夫妻之間,何必這麼客氣?」

    「我想開個藥鋪。」

    「哎喲!這才多大個事,要多少錢,我出就是。」

    「不是錢的問題。我還想把你姐姐接過來,給我幫忙。姐姐都四十出頭的人了,如今孤苦伶仃,她搬過來,我們一家也好有個照應。」

    突然聽到這話,何渙不禁對許淑華心存感激,他使勁親了她一口:「淑華,你能想得這麼周全,實在難得!」

    當晚何渙輾轉反側一夜難眠,15年前的那段辛酸往事,在他的意識裡隱然再現。

    何渙的父母親早逝,他的姐姐何歸妹充當母親的角色,將何渙何蒙兄弟拉扯大。1992年夏,哥哥何蒙拿到夢寐以求的大學錄取通知書,何渙也很爭氣,考上省屬重點高中,兩人讀書都需要錢。何歸妹只是一名普通的中學教師,收入有限,再怎麼東挪西湊也沒有把錢籌夠。何歸妹從同事那裡知道炒股可以賺錢,而且是賺快錢,不由也動了心。

    90年代初,中國經歷了第一次股瘋,股票狂飆猛升,漲了好幾十倍。面值1元的深發展被炒到80多元,面值100元的豫園商場,1992年5月漲到10500元。

    濱州街頭人滿為患,宣傳車到處跑,高音喇叭特別刺耳。男女老少排成隊伍浩浩蕩蕩,有如神龍不見首尾。走在街上的人看到隊伍,便站進去,站著的人看見有人進來,趕緊宣佈紀律,緊張的氣氛瀰漫在隊伍上空。渴望一夜奔小康的人們哪還顧及臉面,不辭勞苦拚命追逐一種叫做「股票認購證」的新鮮玩意。那時證券交易還沒有實現電子化操作,全靠人工作業,據說每個交易窗台前都排有上萬群眾。場面蔚為壯觀,可謂萬人空巷,群情鼎沸,彷彿空氣正在燃燒。

    何歸妹擠在人群中掙扎,那種痛苦難與人言,可是為了兩個弟弟都能上學,她強迫自己撐下去。何蒙何渙送飯送水來了,何歸妹卻讓他們把座椅和涼席也送來,當時兄弟兩個相當錯愕。莫非姐姐還打算在這裡過夜?何歸妹的眼神異常堅毅,分明是在告訴他們,確實如此。

    夜幕降臨,人們開始疲倦,開始飢餓,有人要去小便,有人希望就地休息片刻。有不少人開始虛脫,難受極了,但是為了「夢想」,他們依然苦守「崗位」,無怨無悔。這是出自人之本能的**、執著和堅忍不拔,而此時回應他們的,是午夜渾濁的空氣。這個時候,離「抽籤表」的發售還有四十個小時。

    到第三天中午,街頭聚眾已超過數十萬。疲倦和焦躁的人們終於不能支撐緊張氣氛,紛紛瞄準前方位置發起攻擊。藍天下,驕陽中,捲過來,捲過去,像潮水一樣翻滾著。何歸妹已經二十個小時滴水不沾,粒米不進,她差點當場昏過去。後來總算老天開眼,她有幸擠到了前台,勝利的喜悅使她得以繼續撐下去。

    瘋了,真的瘋了!

    「事件」之後股市暴跌,誰曾想到,何歸妹拚命買來的「認購證」讓她賠了不少錢,何蒙因此徹底放棄了「大學夢」……

    回想起來,真是命運弄人!15年後的今天,曾讓一家人傷心欲絕的股市,竟成了何氏兄弟的安身立命之所。

    有一部有名的證券投資著作《十年十倍》,該書傳播的投資理念很簡單,就是堅持。理論上講:的10次方約等於10,如果在股市中每年能收益20,十年就是十倍。實現這個收益並不算難,但十年十倍卻很難做到。原因在於足夠理智很難,十年足夠理智簡直不可想像。

    股市確實波詭雲譎,變幻莫測。但是是否交易,如何交易,主動權終究還在你手上。只是人的心態變化太難琢磨,最終導致大部分投資者當了分母。佛曰:「不是風動,不是帆動,是心在動。」

    有過一段痛苦經歷的何歸妹曾經發誓「這輩子再不碰股票」,可是一輪牛市下來,她又重新點燃希望。年近四十的何歸妹至今沒有結婚,最近因健康緣故從單位上提前退下來,賦閒在家,如今火爆的行情正好給她找來了精神寄托……

    週五下午,何渙開車去了何歸妹家,由於事先沒聯繫好,撲了個空。鄰居對何渙說:「何姐近來炒股真上了癮,每天准點到營業部上崗,不收盤不下場。即便股市收盤,她也未必回來,常往司馬大師那跑,好不勤快。」

    「司馬大師?」

    「嗨!就原先天橋下那算命的,後來開公司了,改『算股』了,你姐經常找他談股論金。要不我幫你問問何姐是不是在他那兒,要不在他那兒,肯定就在證券公司交易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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