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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三百零六章 比較 文 / 皇家爬蟲

    第三百零六章比較

    李儒依說:「不管生意怎麼樣,先和鄭總交個朋友。生意我們也是做定了,鄭總,我已經替你謀劃好了。」

    鄭挺故意「哦」的一聲拖得長長的,顧盼天下的樣子。左右看看tom、肖聰與貝勒爺。tom沒有表情,點點頭,肖聰樂呵呵地抽著煙,也點點頭。貝勒爺一看要談正事了,就說:「你們聊著,我陪陪那個茶藝師去。」

    貝勒爺當然指的是藍小玉,藍小玉靦腆地將茶輕輕泡好,給每位客人奉上一杯。貝勒爺就坐在她旁邊,悄悄問她老家哪兒,今年多大了,談戀愛沒有。

    大家看貝勒爺這個樣子,都理解地笑笑。鄭挺說:「別管他,他就這樣。李總,你繼續說說,怎麼謀劃的?」

    李儒依品了一口茶,慢條斯理地說:「這茶不錯啊。這樣的,我跟tom、肖經理都先溝通過,也去市場實地的走訪調查過。我的看法呢,第一,挺立不能放棄洗滌行業的代理。洗滌行業是一個大行業,操作也算成熟,售後服務也不麻煩,無論從銷量還是利潤回報,都不比別的行業差。現在挺立如果要扎根做貿易,洗滌行業不能放棄。食品保質期短,百貨名牌少,小家電銷量不夠,只有洗滌產品市場較成熟。第二,如果要做洗滌行業,就不能放棄兩個品牌。一個是飛揚,一個是淨潔。如果放棄飛揚,就失去渠道優勢。有一句說一句,飛揚這樣的品牌的實力,可以幫助我們挺立帶來很多東西,比如銷量、公司知名度、談判博弈權、管理經驗、稅務發票等等。沒有飛揚代理這塊牌子,很難在洗滌行業立足啊。但也不能全做飛揚,如果全做飛揚的話,有銷量卻沒有利潤,飛揚可以幫我們修渠,但如果只流飛揚的水,這渠就浪費了。所以,還要做淨潔嘛,在利潤上補充,還可以重複利用飛揚的銷售渠道。」

    李儒依說的這些,並沒有新意,但鄭挺還是聽得很認真。肖聰腦袋一轉,看鄭挺抽煙不說話,就站出來說:「那我們還可以做清潔呀這些牌子嘛。不一定要做淨潔嘛。」

    李儒依看著肖聰冷冷地笑笑說:「可以做清潔,還有很多二三流的品牌可以選擇,都可以做。tom,你去沈濤那裡試探,他怎麼說的啊?」

    tom也看肖聰跳得歡很不爽,接著李儒依的話說:「沈濤說,飛揚公司要求他的代理商不能做別的洗滌品牌,否則就取消飛揚代理權。」

    肖聰裝著不知道有人看他不爽,說:「那做淨潔也一樣啊,飛揚也會取消代理的。淨潔與其他牌子也沒有不一樣。」李儒依看鄭挺一副穩坐江山的樣子,心裡一下明白過來。這肖聰當然不笨,知道他與tom反感他急猴猴的樣子,而且以他肖聰在飛揚這麼多年的經歷,自然知道淨潔與清潔還有其他那些品牌不一樣的地方。可他還這麼問,是因為有一個人不知道,這個人就是鄭挺。別看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對細節的東西,還需要說得更明白。而且談判嘛,肖聰非常可能就是鄭挺放出來的白臉。現在的人啊,以談判就像演習,一個演紅臉,一個演白臉。

    李儒依知道主角是誰,對著鄭挺慢慢地說:「問題的關鍵就在這裡。我毫不避諱地說,挺立一定要做飛揚代理,飛揚有淨潔沒有的優勢。」李儒依知道如果自己不主動交代這一點,遲早還是會被他們當做一個博弈點說出來的,與其被他們說出來,不如自己主動說,不但可以抽走對方一個博弈點,還可以撈一個好的態度。李儒依接著說:「但反過來,飛揚的優勢太強,可以讓他任意選擇經銷商,而且,飛揚的優勢主要集中在品牌,很難轉化成經銷商自身的優勢,比如,你做了十年飛揚代理,好像你有了渠道有了名氣有了銷售網絡,但只有有一朝飛揚不要你做代理了,你的這些就都沒有了。你的渠道你的名氣你的銷售網絡都到了新的經銷商那裡。」說到這裡他又語重心長地說:「我們做生意啊,就要看的清自己與對手。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承認別人的優勢是知己知彼的第一步啊。」很多經銷商都盲目強調自己的優勢,以為自己做了代理,就抓住了渠道,自己就是土霸王,那個品牌廠家公司都要討好他。李儒依就怕鄭挺與肖聰也這麼想,就先說出來,免得為這個問題又爭論半天。

    「但淨潔不一樣。」李儒依接著說,「淨潔的品牌知名度比飛揚低,但絕對比清潔那些二三流品牌高很多,質量更有保證,銷售投入可以預期。我們一邊利用飛揚打開渠道,或者抓住飛揚代理權,有了這個代理權,我們在這個行業就可以立足,就有銷售網絡和名氣。然後,再輔以淨潔,品牌不差很多,質量不差很多,消費者也信任很多,只要有足夠的陳列與大力度的促銷,淨潔在單店的銷售超過飛揚不在話下。而清潔那些品牌就難了,光質量與售後就保證不了。到時候,咱們挺立光處理退貨就處理不完,還浪費銷售機會。」

    肖聰接著說:「可是那些清潔的利潤高於淨潔啊,而且我聽說他們還準備鋪貨給我們,不要我們先付錢。我一邊做飛揚一邊做清潔不更好嗎?退貨反正他們公司處理,賺錢哪還怕麻煩的。」

    李儒依哈哈笑出聲說:「肖經理果然是行業裡的高手,說到點子上了。兩點,第一,你說清潔鋪貨利潤點高,好像許了很大的願在裡面。可是咱們挺立缺錢嗎?不缺,那他鋪貨的意義在那裡呢?銷售沒有信心。不但是他們的經銷商包括他們自己都知道,清潔銷售很慢,鋪貨的原因是告訴經銷商,賣不動也沒關係,賣點是點,不用擔心把貨砸在手裡。還有利潤點高,可是利潤高嗎?我淨潔賣一千萬他清潔賣一百萬,你說哪個利潤高?我在這個行業這麼多年了,知道這些品牌的手段,不但有這些條件,還常常搞促銷,買三送一什麼的。好像經銷商賺了很多額外禮品,可是賣不動都在庫裡,保質期一過,就是虧錢了。」

    頓了頓,李儒依接著說,「第二點嘛!剛才tom也說了,飛揚的那個沈總說飛揚的代理商是不能做其他洗滌品牌產品的代理的。可是目前他沈濤做不到,我聽說他目前自己都有一大攤子事情處理不完,他最好的辦法就是找幾家代理商,挺立他是不能馬上放棄的,對嗎?」

    鄭挺看看tom。tom說:「是的。飛揚的長沙代理三家,我們做現在手上的大店新一佳、家潤多與四喜,然後加部分批發生意。我分析,是他沈濤沒有辦法找到一個實力大的經銷商,可以把這些超市賣場系統接走。」

    李儒依接著說:「嗯,現在是他沈濤有求於我們,希望挺立把部分市場看住。所以,咱們挺立即便接了淨潔的牌子,他也短時間內不會有什麼動作。可是,這只是短時間,時間一長,等他培養出一個實力足夠接管這些系統,他就會取消挺立的代理權的。」

    tom贊成李儒依的看法說:「以沈濤對挺立的態度,只要他有了辦法,不管我們挺立做不做別的牌子,他都會取消我們代理權的。」

    鄭挺點點頭對李儒依說:「李總,你接著說。」

    李儒依說:「所以,我們要利用沈濤不能取消我們代理權的這段時間,把飛揚的優勢轉化成挺立的優勢,等飛揚取消挺立代理權的時候,我們挺立不但已經在長沙洗滌行業站住腳跟,還成為一個真正的洗滌霸王。這個就只有我們淨潔了,清潔他們是不行的。」

    肖聰說:「有真麼厲害嗎?像聽故事一樣。」

    看肖聰老跳出來,李儒依決定要跟他點厲害,揶揄地說:「聽說肖經理是從飛揚出來的,當然不知道我們這些二流品牌的生存之道了。這次去拜訪四喜的採購總監,他跟我說,那些所謂知名品牌的銷售人員他見多了,全靠自己的牌子牛,論銷售根本就沒兩下子,比那些牌子差點的企業銷售人員差很多啊。」

    tom早看不慣肖聰跟在鄭挺那馬屁前馬屁後的樣子,接著李儒依的話說:「家樂福在給他們的採購做談判培訓的時候,就跟他們的採購說,一個偉大的商標背後,你可以發現一個沒有任何經驗僅僅依靠商標的銷售人員。」

    雖然不能聞絃歌而知雅意,但對李儒依與tom的諷刺肖聰心裡還是明白。不過,肖聰不打算與他們計較,他們打算要把事情做好,而他肖聰是打算把人做好,當然是鄭挺心目中這個「人」做好。做事要認真專業,做人不但要認真專業,還要厚黑。大音希聲,大象無形,肖聰覺得真正的聰明人,是在關鍵時期裝傻子。他決定,現在就要對李儒依與tom的態度裝傻,於是笑著說:「李總,我們都想將飛揚、淨潔的優勢轉化為挺立的優勢吧,就怕說到做不到。」

    李儒依稍彎著背,一手握著茶杯,兩眼半瞇,看得肖聰渾身長刺。李儒依說:「一口唾沫一個釘。我說的當然能做到。按常規手段,咋咋呼呼的,招兵買馬,買贈特價促銷,看著鬧騰,其實是沒有戰略戰術,瞎搞,搞段時間就後繼無力了。現在飛揚人員不夠,像肖經理這麼厲害的人物都留不住,難道不是我們的機會麼?肖經理研究過毛主席的游擊戰麼?嘖嘖,毛主席的思想,博大精神,很有用啊。」李儒依陶醉著,將鄭挺的注意力吸引過來,連貝勒爺也停止與藍小玉悄悄說話,等著李儒依的高論。李儒依說:「現在飛揚人員不夠,信息不靈,我們的戰略方針就是全面騷擾,重點進攻。全面騷擾就是要乘他們不注意,想辦法削減他們的陳列優勢,哪怕這個陳列我們淨潔並不需要,我們也要說服門店將陳列從飛揚那裡拿下來。全面騷擾的目的就是要疲敵,吸引飛揚的注意力,聲東擊西。要知道飛揚有很多硬傷可以利用,比如在門店投入費用低、損耗不能賠等,都是我們可以利用的弱點。然後選擇飛揚弱點突出的門店,淨潔大筆投入,中小超市連鎖銷售包場,不讓飛揚進去,大賣場超市買斷陳列位置與節假日檔期。這樣一步一個腳印,步步為營,將零售系統控制在我們淨潔之下,不就是挺立的優勢了嗎?每年拿下幾個系統,等飛揚想拿下挺立的代理權的時候,我們也把住了零售渠道,成了洗滌霸主,不但不怕他飛揚取消代理權,恐怕飛揚也得掂量掂量,不能輕視挺立了。怎麼樣?肖經理以為如何啊?我之前去思四喜的門店試過了,非常可行啊。」

    肖聰還在沉思,沒有答話。tom接口對鄭挺說:「李總這個方案我看可行,對我們挺立有好處,與飛揚攤牌是遲早的事情,應該趁這個機會擴大我們挺立的優勢。」

    鄭挺點點頭,但還是不說話,看著肖聰,也用眼角瞟了瞟貝勒爺。貝勒爺裝沒看見,悄悄要藍小玉教他茶道。

    肖聰看tom已經站在支持李儒依的立場上了,而且不管怎麼說,挺立做淨潔也是應該的了。但從老闆看員工的政治角度,肖聰一定要站在李儒依與tom的對面,老闆嘛,就是皇帝,不怕下面怎麼勾心鬥角,就怕下面團結一致對付老闆。尤其是內部人員與合作方聯手,要是沒人站出來幫老闆盯著,豈不是讓老闆睡不著覺?

    立場一站定,自然知道怎麼做。肖聰看鄭挺看過來,就說:「李總真是厲害,博弈高手啊,就怕不好實施,淨潔有這麼多費用投入嗎?李總你看著淨潔全國的銷售,又不能天天盯著湖南?我看不好操作,到最後虎頭蛇尾就不好了。不過,除了飛揚多做幾個品牌我沒意見,應該的。」

    肖聰一句話把他自己擺在支持挺立做淨潔的立場,這符合老闆的心意,但對淨潔多懷疑,更符合老闆的心意了。肖聰說完,彷彿看到鄭挺向他點頭,心下更是得意。

    李儒依將肖聰的小心眼盡收眼底,盯著肖聰說:「這不是博弈,我也不喜歡博弈,我喜歡搏殺。」知道挺立做淨潔的代理應該是沒有問題了,不理肖聰直接對鄭挺說:「鄭總,我會在這裡成立辦事處或者分公司,現在負責人還沒有確定。我這次也不著急回公司,等把分公司建立好再回。對這邊我也不要求多大的銷量,不定太大的指標,我要的是一個樣板市場,一個能幫我在公司裡推廣的模式。所以,不要擔心我的支持力度。」

    鄭挺最後一句話聽明白了,所謂能幫他在公司推廣的模式,其實就是幫他能在公司站住腳跟。說白了,全國銷售總監,就是淨潔的職業經理人,要向老闆交代,一個是要交代銷售,要讓銷售增長;另一個是要交代他能讓銷售增長的原因。為什麼你這個總監能讓銷售增長呢?你這個總監與別人不一樣的在哪裡呢?你的價值在哪裡呢?那就是他的理論、理念與在市場上不一樣的做法。這就需要一個樣板市場,一個貫徹了他的理念、理論的樣板市場,來說明他的價值。鄭挺不大相信淨潔公司,一個公司做出的承諾是靠不住的,連飛揚這樣的公司也是說翻臉就翻臉,更不要說這些小公司,為了銷售翻臉比翻書快多了。但鄭挺相信淨潔公司的總監的個人需求,他既然要想得到這麼一個證明他自己的市場,那他的支持就更沒問題。李儒依說的那些幫助挺立的優勢,還有與飛揚博弈也好,搏殺也好,鄭挺都不感興趣。

    既然李儒依這麼說了,鄭挺豪爽地笑著說:「李總的話,我還能不放心嗎?我這個人,沒有別的長處,很多朋友都說我鄭挺有錢。我說你們錯,我鄭挺有的最多的不是錢,而是義。對朋友有情有義,比有錢重要多了。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你李總的事情,就是我鄭挺的事情,賺錢都是小事,錢賺的完嗎?我鄭挺缺錢嗎?對不對?李總你放心,肖聰啊,還有tom,你們幫我給李總把事情辦好。來,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喝茶還有這個喝法?開始說人情歸人情,生意歸生意,現在變成了賺錢是小事,講情講義是大事。李儒依看得多了,不以為意地站起來和大家用茶杯碰了一下,像喝酒一樣地干了。肖聰喝得很舒服,鄭挺已經將這個事情交給他和tom,看來自己站對了位置。tom喝得皺眉,跟藍小玉與貝勒爺一樣,心裡在嘲笑鄭挺這個土包子,把茶喝成酒,雖然鄭挺並在乎這大禹嶺茶2700元一斤的價格,但好茶不能被喝得其所,暴殄天物就可惜了。

    應酬正事談定,接下來就是冰火樓的晚餐,溫莎的ktv。貝勒爺因

    為要學習藍小玉的茶道,賴在茶館沒有參加接下來的應酬。由肖聰、tom陪著鄭挺向淨潔開戰,還好到了酒座上,就不是李儒依一個人在戰鬥。淨潔一直以來負責湖南生意的宋明以及李儒依這次從淨潔公司市場部帶出來的美女經理曾彥趕到酒席現場。鄭挺端杯的第一句話就是:「李總,你是金童玉女,左右護駕,今天要好好喝一場了。你是客人,先敬你一杯。」李儒依還沒來得及搭話,曾彥就輕甩長髮站起來,挽起蘭花指,雙手端著杯甜聲說:「鄭總您是前輩,不要說長沙,就是全國,都是有名的大哥。是吧?應該我們這些做小的,先敬大哥一杯。鄭總您要是看到起小妹,就賞個面子,我先乾為敬了。」對方小將出馬,怎麼也不能輪到鄭挺親自表態。中國有句話,叫有法依法,無法依例。酒座上的規矩自然沒有法律規定,但是卻有先例的。追溯起來,遠著去了。還是在乘戰車、揮長刀、迷信主將武力單挑的年代,對方小將點名自己這方主將,一般這方主將的下屬都要爭著喊一聲:「殺雞焉用牛刀。」自己替主將上了。讓對方小將挑自己這方主將,豈不是顯得己方無人,主將即便贏了也顏面丟盡,回去給這些躲在後面不出聲的下屬算賬。毫無疑問,鄭挺是挺立的主將,肖聰與tom自然是他面前的王朝馬漢,tom在孤芳自賞,也不能在這個體現政治素質的場所裡沒有表現。李儒依自然是淨潔的元帥,宋明與曾彥就是黑白無常。曾彥仗著自己美女的優勢,又拍馬屁又撒嬌,向鄭挺下來戰書,肖聰一聲喊:「啊,你是鄭總的小的啊,那我要敬你一杯,小老闆娘啊。」大家被博得一笑,曾彥一臉無辜與嗔怪,然後兩人替各自老大喝了一杯。宋明在旁邊直搖頭,按理兩方老大在,應該兩位老大先互相敬個酒,來往一下,然後才是各方小弟表現的時候。就是要替酒也得喝到後半段,大家心領神會不計較的時候。第一杯無論如何也不能站出來搶雙方老闆的風采。媽的,女的就是比男的有優勢,拋拋媚眼,擺擺色相,既表現了自己又拍了領導馬屁。剛才要是自己也像曾彥一樣站出來,那就是沒有眼色,鄭挺何等人物,你宋明又是誰,李儒依在,自然宋明要放低身段,等兩位老大爽了,才能找機會表現。怎能沒有規矩?規矩自然是給像宋明之類一沒權勢、二無色相的人遵守的。tom在心裡也佩服肖聰的機智,幫老闆喝酒是應該的,但酒桌子上有酒桌上的規矩,替人喝酒要喝到有道理。這道理嘛,自然是要說出來的,肖聰抓住曾彥話裡的漏洞,不著痕跡地開了個善意玩笑,還一句話把美女和老闆拉近了關係,不但為老闆掙了面子,還為老闆拉了皮條。

    酒席上的戰爭就這樣開始了。雙方觥籌交錯,浪聲笑語,其樂融融,鄭挺氣勢足,李儒依酒量大,曾彥又拋媚眼又賣乖,肖聰藉著黃段子不斷,tom賣弄英語,宋明拼著身體灌自己。在兩位老闆的爽朗的笑聲中,剩下的四位壓著翻滾的胃到了ktv,接著鏖戰。直到鄭挺都不行了,才歡顏而散,在路口依依惜別。

    這就是應酬。主方與客方都抱著應酬對方,讓對方爽、讓自己躺倒的態度來到酒座上。求人的也好,被求的也好,從飯廳到歌廳,從歌廳到桑拿,一路喝過去。白酒過後是紅酒,紅酒過後是啤酒來漱口,不然怎麼說「三中全會」呢?在路上拉十個人,有九個人說應酬累,自然應酬累,為什麼都要去呢?奇怪!自然應酬累,那麼心裡一定不爽了,可還要在離別的時候拉著手捨不得離開,約定再戰,依依惜別的樣子。從求人的,到被求的,看不出爽了誰。

    李儒依在左右護法的護送下回到酒店,雖然喝到兩眼發紅,但李儒依還沒有喝夠,還在勁頭上。剛到門口下車,李儒依就對宋明與曾彥說,還要到酒店四樓的ktv裡繼續唱繼續喝。剛才已經吐了多次的宋明一聽,差點崩潰,強迫自己到洗手間用手指摳自己的喉嚨,再吐一次,已經吐不出什麼東西了,清水都吐完了,頭一陣痛,但要的是清醒,要的是繼續的戰鬥力。曾彥也吐了兩次,一邊懷疑李儒依的酒量,一邊也去廁所洗把臉,清醒清醒。

    等他們從洗手間過來,李儒依已經在包間正中間穩穩坐定,茶几上擺了兩瓶打開的紅酒與一打啤酒。宋明看來就有點眼暈,還是笑著說:「李總,唱什麼歌,我給你點。」李儒依擺擺手說、「不點歌,隨便放點音樂。你們都是淨潔的骨幹,我們先乾杯紅酒,我給你們念首詩。」

    領導要念詩,這酒得喝。曾彥在公司總部呆得久,知道李儒依的脾氣,酒量大不說,還愛喝酒,喝到六七分的時候,就要用白手帕擦擦手,然後朗誦一首詩詞。看來今天是喝得很爽了,這次跟著李儒依來,知道李儒依要調整湖南局面,知道這是個機會,想求著李儒依能調她到湖南,哪怕是做個負責長沙的銷售經理也行。曾彥做過銷售、做過市場,屬於名利場上滾爬過來的一類女強人,經歷了幾段失敗的感情,銳氣磨盡,看著快到豆腐渣的年齡,經朋友介紹,相中了長沙某事業單位的一位技術人員,雖然人老實了點,但還能談得來,眼看到談婚論嫁的當口。曾彥想能調到長沙,隨便個什麼工作,只要能與老公在一起,也是對自己一個交待。

    雖然曾彥只是想得到隨便個什麼工作,能讓自己在長沙生活就行,但在宋明心裡卻不這麼想,把她視為奪自己位的大威脅。宋明負責湖南淨潔銷售五六年來,雖然沒有進步,但也挺享受。賣的不多,完成指標就好,提成提高,待遇不錯,淨潔管理不完善,他權力還挺大,權力之類的灰色收入也不少。幾年下來,房車早齊了。本來日子過得不錯,但自從這個總監李儒依轉變觀念抓市場,要把湖南做成樣板市場後,宋明就苦了。不是權力被削減,就是沒有領會公司意圖被批評。這下好,直接從公司帶個人來,在市場上摸了好長一段時間,放假也不休息。放出話來要調整湖南組織結構,從辦事處要升為分公司,但既不給曾彥安排具體工作,也不給自己談話,動員自己負責湖南分公司。懸吊吊的,難不成要讓這美女代替我,她行嗎?

    李儒依看這兩人喝得都不甘心,曾彥還好,一杯下去還能堅持的樣子,宋明一邊喝一邊用眼睛瞟他,眼球向左下運動,看來是在自言自語,想心事。李儒依心中冷笑,我的棋,豈是你小小宋明所能猜到,讓你幹什麼就得幹什麼。看宋明強忍著喝下去,搖搖晃晃,皺著眉要吐,看來他今天是差不多了。李儒依瘦瘦輕輕的身子站起來,用白手巾擦擦臉,突然嘴裡狠狠吐出一口氣,抑揚頓挫地朗誦道:「怒髮衝冠,憑欄處、瀟瀟雨歇。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雲和月。莫等閒,白了少年頭,空悲切!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壯志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宋明與曾彥難得地對視了一下,手裡不停地鼓掌,心裡都讚歎,這李儒依看似單薄欲跨的身體,能爆發出如此的力量,整個包廂裡都衝刺著他激烈的聲音,重重敲著他們的耳膜。宋明與曾彥不住地搶著說好。

    李儒依不為所動,慢慢坐下來對他們說:「我很喜歡研究古人的詩詞,尤其是宋人的詞。簡簡單單幾句話,包含的不僅僅是情感,更是智慧。」李儒依對宋詞侃侃而談,宋明與曾彥可沒有那份功力,不知怎麼接話,只能將昏昏沉沉的頭一個勁地點。李儒依接著說:「而所有宋詞裡面,我最喜歡這首《滿江紅》。你們知道為什麼嗎?」

    李儒依問知道嗎?宋明與曾彥當然不知道,不知道這個領導埋了什麼藥。宋明硬著頭皮說:「這個是岳飛最有名的詞啦,我們都常常聽。李總你喜歡岳飛,嗯,我們都喜歡,他可是大英雄。可惜被奸臣害了。」宋明越說越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酒精將他大腦麻木了,反應越來越慢,但心下反而越來越急。

    曾彥看宋明說得李儒依直搖頭,她還算比較清醒,討好地說:「我哪知道李總您為什麼喜歡這首詞啊?李總您境界那麼高,我可到不了。」

    李儒依哈哈笑,說:「很多人讀這首詞只讀出了岳飛的壯志難酬的憤慨,可誰又能讀出他要控制天下的智慧,駕長車,收拾舊山河,舊山河,新天子怎麼辦?嘿嘿,當然是他岳飛說了算。」

    面對李儒依如此解讀歷史,兩位都彷彿立時大徹大悟、相知恨晚的樣子,都說了一些受教了、李總領悟高之類的話。李儒依不理他們,拿起紅酒將他們的杯子和自己的杯子倒滿,也不說什麼,拿起自己那杯,輕輕地和他們的杯子碰了碰,然後一飲而盡。宋明和曾彥也只好拿起自己那杯也干了。這杯下去,曾彥也快到頭,宋明徹底不行了。李儒依理解地對宋明說:「你要不行,你就先回去休息吧,看你的樣子,最好叫個人來接。」

    宋明知道再下去,只有獻醜的份。說了幾句客氣的話,晃著身子走了,將曾彥一個人留在包廂裡。這個時候,曾彥才發現,一個人面對李儒依的那份尷尬。男朋友來電話好幾次,要來接她走,現在剩她一個人陪著好興致的李儒依,想走也走不了了。

    李儒依從西服兜裡掏出煙和火機,抽出一根輕輕點上,冷眼看著對面曾彥不斷調整坐姿。李儒依說:「小曾啊,這洗滌行業就是一座江山,我想打出一份自己的江山來,你說我會不會成為第二個岳飛?」曾彥沒反應過來,有點愣。李儒依接著說:「做岳飛又有什麼意思呢?再厲害,也是皇帝的玩物,想用就用,想殺就殺。最好是自己做皇帝。你說這淨潔老闆是不是就是皇帝,我現在是不是就是那個岳飛?」曾彥有點聽懂,先來個甜美的笑,領導開始說如此敏感的心事,不知是福是禍。

    看曾彥不說話,李儒依有點失望,他原想應該得到她的呼應與支持的。看來不把話說明白不行。李儒依說:「你想到湖南來工作?」曾彥點頭說:「李總,看您給不給這個機會啊?隨便一個小銷售都行,只要跟著您干就行。」李儒依說:「那好,我把整個湖南的生意都給你。怎麼樣?」李儒依說完,走到她身邊坐下看著她,曾彥本能地把身子往後挪了挪,卻沒挪動。天上掉餡餅,曾彥本能地覺得好事裡面有陷阱,第一反應就說:「我怕我做不了?」

    李儒依說:「做不來沒關係,有我。」

    曾彥說:「可是,可是,那,那……」不能不說這個提議對她沒有誘惑力,這句話又喚起了她心裡那股事業心。曾彥覺得李儒依這個提議後面肯定還有條件的,又不知道怎麼去問。

    李儒依說:「要避免成為岳飛,必須有自己的武裝。我需要自己人。」

    曾彥領悟過來說:「李總,我在總部都追隨您很久了,是您把我在市場部提起來的,您可是我的老師啊!」

    李儒依搖搖頭說:「僅僅老師還不夠。你是一個有能力、有野心的女人,你應該得到更多,而不僅僅就是嫁給一個平凡的技術員,過平凡的日子。如果你想過平凡無味的日子,就辭職,不要做銷售了。」

    李儒依突然把手放在曾彥的腿上,曾彥一下子覺得被侵犯,感覺是放了一塊烙鐵在腿上。李儒依把臉靠的更近,對她說:「跟他分手,嫁給我!」

    曾彥一下子臉色蒼白,後腦被重擊了一樣,雖然她是個前衛開放的女人,也風流過,也給李儒依拋個媚眼,但那是應酬,今天李儒依這樣一說,還是打擊了她。她有種被凌辱的感覺。

    李儒依說:「我的過去,你聽說過。我離婚很久了。你,我也研究很久了,跟我一起,把湖南建成我們第一個基地。我在背後支持你,不愁沒有發展。你是聰明的女人,我不想廢話。」

    從兜裡拿出房卡,對曾彥說:「這是我的房卡,你慢慢考慮,我在房間等你。」說完,拍拍曾彥的肩膀,握著另一張房卡,掛著微笑出了包廂,把一個逐漸消失的背影留給在沙發上發愣的曾彥眼裡。

    這邊貝勒爺被強行拉到鄭挺家陪鄭挺與他岳父母打牌,貝勒爺對為他開門的鄭挺說:「這麼晚還打牌啊?喲,一嘴酒氣。嫂子呢?」

    鄭挺說:「老人家喜歡,又睡不著,沒辦法。你嫂子帶孩子睡覺呢。」

    貝勒爺乖乖地在麻將桌上坐下來,與兩位老人家熱情打過招呼,開始碼長城。貝勒爺調動所有幽默元素,把兩位老人家逗得很開心。好容易時鐘敲過十二點,將兩位老人家送回房間休息,傭人為貝勒爺沖了杯咖啡,兩人在鄭挺的書房裡閒聊。

    看鄭挺打著哈欠,貝勒爺說:「困了吧,我娘的,還喝咖啡,怎麼睡得著?」

    鄭挺呼哧地笑著說,「今天在茶館怎麼樣?小妹妹泡到手沒?」

    貝勒爺用手指指著鄭挺說:「瞧你說的那麼粗俗,我那是泡妹妹嗎?學茶藝呢。別說我了,你今天怎麼樣?還能回來陪老人家打牌,看來與淨潔喝酒喝得不多了?」

    「有tom還有肖聰呢,我能喝多嗎?靠!對了,今天讓你去認識那個李儒依,如何呀?傳奇人物哦,從一個普通工人成長為全國銷售總監。怎麼樣?有什麼看法?幫你哥哥我把把關。」

    「我就知道你會讓我來匯報作業。你呀,別看你現在輕鬆了,還可以陪陪家人打打麻將,說起工作還是激情,不能讓我過夜明天給你說啊。」

    鄭挺哈哈笑著說:「你說我生意這麼大,跨度行業這麼多,哪個行業我能瞭解多少?我當然只能從人上下功夫,人對了,生意就對了;人不對,生意就沒保證啊。」

    貝勒爺對鄭挺說:「你看人比我厲害得多,不過,我說說我的看法。這個李儒依,說話做事看著慢騰騰的樣子,好像沒精神氣,實際上是老江湖。謀定而後動,看他今天是胸有成竹。」

    「這點我知道,他其實來湖南很長時間了,聽說花了很多功夫去調查。看今天tom的樣子,看來他的工作做得很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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