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九江風雲起 第六十七章：用三昧真火煉老花鏡！ 文 / 讓風吹
無彈窗，萬名書迷同時在線李綱一聲吩咐之後，外面的僕人答應了一聲之後，就開始去尋找透明的水晶去了。
「看不出來啊，你小小年紀，居然會煉製法器這樣神秘莫測的東西。」李綱心情很好的瞇著眼睛，一臉感慨的樣子，「當年我與僧璨大和尚相交莫逆，不過我覺得，雖然僧璨大和尚佛法精深，但是他似乎也不會煉製法器。」
「佛法修為，在於道和術。」悟空立馬接上了話茬，「道者，佛法心境，術者，法力神通。我禪宗一脈，一向只求明心見性，不求法力神通……」
「既然是這樣，那你怎麼又不一樣了呢？」
「佛法修為為本，法力神通為末，如果可以明心見性的話，那麼神通不求自來，如果不能的話，就算是再怎麼苦修，也不可能有什麼進益。」悟空雙手合十，「如僧璨大師，如我師道信，他們不是沒有神通，而是他們根本就沒有起過自己有沒有神通這樣的念頭。」
「你的意思是說，僧璨大和尚和道信和尚其實有了神通，但是他們從來都不用是嗎？」
「也不能這麼說。」悟空一本正經雙手合十，「若取法相，即著我，人，眾生，壽者。若取非法相，即著我，人，眾生，壽者，是故不應取法，不應取非法。是以義故，世尊嘗言，法尚應捨，何況非法。」
「這麼說……」這一大段佛經很顯然沒有把李老爺子繞暈，他捻著鬍子沉吟了一下之後，緩緩的說，「你現在的這種做法反而是走上了歧路了？」
「不錯！」悟空平靜的回答，「衲子雖然僥倖受道信大師點化，因而了悟前生，無形之中就神通具足，但是在明心見性的方面，確實是不如師尊和僧璨祖師遠矣。所以師尊和僧璨祖師不但明瞭無法相亦無非法相的道理，也能身體立行，而我就做不到。」
「知易行難啊！」李綱很有感觸的點了點頭。
「正是如此！」悟空點了點頭。
「那你既然知道應求道而不是求法，那你為什麼還要使用這種神通呢？」李綱又問了一句。
「我的神通是不求自來的，如果刻意的不去用的話，就說明我自己的心中已經著相。」悟空不慌不忙的回答，「一切諸法，即是非法，一切諸相，即是非相。所以我不刻意的去使用神通，也不刻意的去不使用神通，該用就用，不該用就不用，如此而已！」
「你的意思是不是說一切聖賢皆以無為法而有所差別？」李綱顯然對佛教很有興趣，興致勃勃的同樣用金剛經裡的話反問了一句。
「不錯，凡所有相，皆是虛妄，若見諸相非相，即見如來。」悟空也同樣用金剛經裡的話回答了一句。
金剛經是佛門的最出名典籍之一，大乘佛教最重要的經典。歷史上有好幾個譯本，最有知名度的是鳩摩羅什和唐僧玄奘大師的譯本。而在唐初的時候，目前流傳的就只有鳩摩羅什翻譯的這本，名字叫金剛般若波羅蜜經。
唐僧後來翻譯的時候，在這兒名字上加了幾個字，叫能斷金剛般若波羅蜜經。
這位鳩摩羅什大師不但是佛教最著名的翻譯家，也是那種神通具足的人。在他圓寂之前的時候，他說，我翻譯的經文絕對沒有錯誤，如果有的話我的舌頭就爛掉，沒有的話，就算是把我燒成灰，舌頭也完好無損。
果然，他圓寂之後，什麼都燒成灰了，但是舌頭剩下了。嗯，題外話，這個完好無損的舌頭貌似現在還在甘肅武威的鳩摩羅什寺裡。
雖然說鳩摩羅什不是禪宗的，勉強算起來的話，他應該是成實宗的祖師。當然了，這個祖師是成實宗的和尚們自己說的，至於鳩摩羅什自己什麼意見就不好說了。但是鳩摩羅什翻譯的這本金剛經，則是禪宗非常重要的典籍。
據說整個禪宗最有慧根的和尚，也就是後來的六祖慧能，當年隨便聽了幾句經文之後立刻開悟，然後直奔黃梅來尋找弘忍和尚，而他聽的就是金剛經。
當然了，悟空跟李綱聊天的時候談起金剛經的經文，不是因為悟空找不到別的忽悠方式，而是李綱老爺子生平最愛的就是金剛經。據說他年輕的時候，曾經自己扎自己的舌頭，然後用自己的舌頭上的血當墨水用，抄寫了一本金剛經。
悟空現在跟他談金剛經，完全是投其所好而已。而他這麼做果然很有效，頓時李老爺子的談興大增，話題很快就從神通轉移到了般若上。
般若就是智慧的意思，但是和所謂的聰明又不是一碼事，而是說屬於那種可以讓你證道開悟，是需要你去投入求證，獲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的智慧。通俗一點說的話，般若的意思就是大智慧，而不是小聰明。
當然了，說到般若，其實不要說唐朝，不管什麼時候，能夠擁有這種智慧的和尚都是鳳毛麟角。而對於李綱這樣的大人物來說，更不可能去求證之類的，所以雖然他也能算是佛教徒，但其實佛門的經義對他來說，就跟魏晉時期的名士們的態度差不多，就是談資而已。
當然了，其實悟空現在和他差不多，所以兩個人這麼一通的交談之後，居然頗為莫逆，李綱盡然驚訝的發現，悟空雖然看上去是一個十來歲的小和尚，但是說起這些事情來頭頭是道，而且每每能旁徵博引，甚至連老莊乃至儒家的經文都能引進來做驗證。
這也是當然的，要知道，在悟空上輩子看這些經文的時候，很是看了不少所謂佛學家的著作，那些佛學家不要說老莊了，有些連相對論都能給你煞有其事的引出來，而且看上去還的確也有幾分道理的摸樣。
如果跟悟空聊天的人是道信和尚的話，恐怕這半天戒尺早就砸下來了！
胡說八道，不知所云！
「所以，不管是實相般若，還是境界般若，還是文字般若，又或者是方便般若與眷屬般若，歸根到地，都是金剛般若。」悟空滔滔不絕的說，「只得自心，更無別佛，開佛知見，便是山門，開眾生知見，便是凡塵。」
「所以去年的時候，我曾經做偈子一首。」悟空雙手合十，一臉的慈悲，「佛在靈山莫遠求，靈山只在汝心頭，人人有個靈山塔，好向靈山塔裡修。」
「說的好！」李綱輕拍雙掌，「你果然是有大佛緣的人啊……」
就在悟空和李綱正談的興起的時候，忽然聽到篤篤的幾聲敲門的聲音，然後就聽剛才的那個僕人說，「報告文紀公……」
李綱被人打斷了話頭，很是不悅的說。「什麼事情？」
「老爺，家裡已經找遍了，沒有找到毫無顏色，透徹無暇的水晶，夫人讓我問一下您，說帶顏色的水晶行不行？」僕人恭敬的回答。
「這個……」李綱轉頭看向了悟空。
「帶顏色的水晶就是會多消耗一點貧僧的法力而已，但是既然沒有的話，那也就只好如此了。」悟空微微一笑，「把水晶取來讓小衲我先看看吧！」
「聽到了嗎？」李綱對著外面的僕人說，「去把水晶拿來吧！」
不一會之後，僕人已經端著一個大盤子進來了，在盤子的中間放著一個青色的水晶枕頭，在這個水晶枕頭的附近，還零零碎碎的擺著一些擺飾，甚至還有一串佛珠。唐朝的人真是奢侈啊！悟空看了看那個雕刻著一圈零碎花紋的枕頭，一陣陣的感慨啊。
這個水晶枕頭起碼是a級的貨色了，要是擱在一千五百年之後，這麼大的一塊天然水晶絕對是天價啊，但是現在居然用來做了一個枕頭，而且看這個樣子，還是那種在使用的枕頭。拿著奢侈品當日產用品來用，這尼瑪才叫貴族啊！
不過悟空沒有選擇這個枕頭，倒不是他不想用，而是這個枕頭在他看來，有點太大了。
「就這些把！」悟空順手從裡面挑了幾件擺飾，算算體積差不多了之後點了點頭，「其餘的東西就拿回去吧！」
「那麼你打算什麼時候開始煉製法器呢？」李綱摸了摸自己的鬍鬚，「不知道老夫有沒有這個榮幸可以看一看呢？」
「文紀公想要看的話自然無妨。」悟空微微一笑，「畢竟這個法器將來還是要文紀公你來用的，不過除了文紀公之外，其餘的人還是不要放進來了，如果氣息混合的話，對法器成型也不利。」
「好！」李綱乾脆利索的對著那個端盤子的僕人一揮手，「去門外候著，誰也不許放進來。」
等僕人出去之後，悟空一臉認真的開始告誡李綱，「文紀公，等下小衲我專心煉器的時候，恐怕就沒有多餘的力氣了，所以文紀公您要牢記，不可接近我三步之內，不然的話，對我們兩個都有生命的危險啊。」
「好！」李綱點了點頭，「不能接近三步之內是吧，我記住了。」
在李綱的書房的角落找了一個寬敞點的地方，悟空盤腿坐了下來，接著又跟李老爺子說，「文紀公，您記住，不算發生了什麼事情，都不要靠近我三步之內。」
等李綱點頭答應之後，悟空伸出一隻手，啪的打了一個響指，接著李綱就朦朦朧朧的看到，悟空握著拳頭的手上突兀的就出現了一個火苗，好像是蠟燭那麼大的火光。
火苗的出現頓時嚇了李綱一跳，接著他就發現悟空用另一隻手抓著挑揀的那些零碎的水晶飾品，翻手就把這些水晶飾品壓在了火苗上，接著就看到他的雙手在開始在哪裡用一種他看不太懂，但是覺得非常玄妙的姿勢轉動著。
轉了大概一分鐘之後，悟空把雙手分開，此時李綱驚訝的發現，本來悟空掌中的那些零碎的配飾已經不翼而飛，此時在悟空手上的，是一個五顏六色的水晶球一樣的東西，在這兒水晶球上還能看到一些飾帶和流穗之類的東西。
「好像小衲我有點著急了。」看著李剛驚訝的表情，悟空露出了一個不好意思的笑容，「我應該先把這些東西都拿下來之後在把他們用三昧真火煉在一起的。」
接著，悟空又打了一個響指，然後用出現的那一小撮火苗把這個水晶球圍著烤了一遍之後，用手順著水晶球一抹，那些飾帶流穗什麼的就都掉了下來，然後悟空順手把這些東西朝邊上一扔。
「悟空，難道說，這個水晶球，就是你剛才用那些佩飾煉化在一起形成的？」李綱使勁的揉了揉眼睛，一臉的不可置信。
要知道，李綱雖然眼睛有點花，但是他剛才看的清清楚楚的，悟空的確是把那些佩飾衣帶鉤之類的玩意放在一起，然後接著這麼揉啊揉的，就變成了這麼一個水晶球。
水晶啊！這可是水晶啊！不是水泥啊！居然就這麼揉啊揉的揉在一起了？
「正是如此！」說著，悟空把手中的水晶球給李綱遞了過來，「文紀公要是不相信的話，可以自己看看。」
「不是說，不能走進三步之內的嗎？」李綱雖然很想看，但是還是猶豫了一下。
「那是在小衲我使用三昧真火的時候不能，因為萬一小衲的真火外洩一點，就足以致命。」悟空微笑著說，「但是現在小衲已經收了神通，靠近也無妨了。」
李綱顫顫巍巍的走了過來，從悟空的手裡接過了水晶球，湊到了自己的眼前仔細的看了又看。
「文紀公你看！」悟空不失時機的伸手朝著水晶球的一個地方一點，「因為時間倉促，所以還沒有來得及全部煉化，這裡還能看的出來那塊龍璜的花紋。」
李綱的確是看到了一點花紋，但是說真話，他自己家裡的那塊龍璜上面究竟有沒有花紋他根本不記得，又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他也不會成天的把玩。
不過自己家的東西自己居然不認識這麼丟人的事情，你以為聞名天下的李文紀會當著悟空這個十來歲的小傢伙的面說嗎？
「嗯，」李老爺子湊近看了半天，「沒錯，沒錯！」
「好吧，現在小衲要用三昧真火之力，把這塊水晶裡的雜質全部精煉，讓他清澈如水，透明無瑕。」悟空從李綱的手中接過了水晶球，然後對李老爺子說，「文紀公，煩請退開三步之外。」
等李綱退開之後，悟空再次啪的一個響指召喚出了三昧真火，然後把那個五顏六色的水晶球放上去，跟剛才一樣，開始在哪裡用一種非常玄妙的姿勢轉來轉去。
這一次事件就長了，悟空足足的這麼轉了半個多小時，就在李老爺子都已經有點撐不住的時候，他終於停了下來，打開了雙手。一顆完全透明的，圓滾滾的水晶球出現在了悟空的掌心。
接著，李綱模模糊糊的看著悟空豎起了兩根手指頭，然後在空中晃了幾圈之後，對著那個水晶球刷刷刷的畫了幾下，然後托著水晶球就這麼走了過來，手在桌子輕鬆的一劃之後，水晶球忽然就變成了一個一個的水晶片，擺在了桌子上。
「文紀公，請稍帶。」悟空站在老爺子的面前，「容小衲我看一下，究竟多大的鏡片才能適合文紀公您用。」
說著，悟空一片一片的拈起桌子上的水晶片，然後煞有介事的在老爺子的眼睛前面比比劃劃的，「這片有點大，這片有點小，這片的大小就剛剛好了，您說是不是啊，文紀公？」
李綱覺得有點頭暈，點了點頭。
接著就看到悟空袖子在桌面上拂過之後，剩餘的那些不用的水晶片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就剩下了兩片。接著就看到悟空隨手拿起一片放在掌心，雙手合十旋轉了一下之後，接著又把鏡片拿了出來。
「來，文紀公，試著用這片水晶鏡看一下。」
「這個，怎麼試呢？」李綱疑惑的接過鏡片，又問了一句。
「像這樣。」悟空從桌子上拿起另一個鏡片，然後放到自己的眼睛跟前，「閉上一隻眼睛，通過水晶鏡看出去。」
李綱將信將疑的把鏡片拿了起來，放在了自己的眼前，接著就聽到他發出了一聲驚呼。
「清晰了一些嗎？」悟空放下手裡的鏡片。
「沒錯！」李綱興奮的連連點頭，「確實清晰了很多。」
「嗯，先把鏡片給我吧！」悟空攤出手，「這種法器需要量身定做，所以我們需要接著試驗下去。」李綱戀戀不捨的又朝四周看了看之後，把鏡片接著放到了悟空的手上。悟空接著又將鏡片放在掌心，雙手合十旋轉了一下之後，再次拿了出來，「這次再看看？」
這麼試驗了三四次之後，終於確定下了一個看著最清晰的鏡片，然後悟空拿起桌子上的剩下的鏡片，同樣如法炮製了一番之後，兩個水晶鏡的鏡片就搞定了。
「文紀公您可以找人給這兩個鏡片做一副邊框，將鏡片鑲嵌進去，然後要用的時候，就戴在鼻樑上。」等鏡片做好之後，悟空順手從旁邊拿過筆墨，在竹紙上畫了一副眼鏡的樣式，然後詳細的給老爺子解釋了一下用法。
「本來呢，小衲是應該幫文紀公把事情都做完的，但是因為煉製無色水晶的時候損耗太重，所以現在實在是力不從心了。」
「無妨，無妨！」李綱激動的拿著兩個眼鏡片四下的張望著，「你能幫老夫把兩個鏡片煉製完成，老夫已經足感盛情了，剩餘鏡框的事情，就像你說的，找一個金銀匠人就足夠了，不用再耗費你的法力了。」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又聽到篤篤的敲門聲。
李綱老爺子這次真的有點怒了，臉色一沉，「我不是說過，不要來打擾我嗎？」
「老爺，不是我們想要打攪您！」外面的聲音有點慌張，「太子殿下過府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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