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十三章 購置畫舫 文 / 三十二般變化
. 第十三章購置畫舫
鄭曉路需要在一個月之內建起一座青樓,現在重新修建繡樓或者畫舫,那是肯定來不及的,看來除了收購之外,別無他途。
可是秦淮河上的青樓業極度發達,每一個青樓和畫舫的生意都紅紅火火的,要收購人家也不肯賣啊。
在六根草兒的指點下,鄭曉路將目標鎖定在了接近水東門一帶,秦淮河尾邊的幾艘畫舫上面,這裡是十里秦淮最僻靜的地方,這裡的畫舫生意也最差。
鄭曉路很奇怪這幾艘畫舫為什麼不駛到文德橋附近去,那裡比較熱鬧,生意一定會好起來啊,何況這年頭又沒有什麼城管一類的東西,畫舫在哪裡都可以做生意嘛,不過六根草兒卻笑道:「公子何不親自進畫舫一觀,你一看就會明白的。」
鄭曉路好奇地帶了幾個探子和六根草兒,選了一艘有兩層樓顏色看上去有些暗淡的畫舫,走了上去。這畫舫外面掛的綵帶絲帶,都已經是陳年的老綢,顏色洗得有點褪了,畫舫外壁的油漆多有脫落,因此顯得整體的色調偏灰暗。
鄭曉路搖了搖扇子,心想,這樣的畫舫還怎麼做生意?這畫舫的鴇婆為什麼不把它好好地打理一下呢?
剛走上畫舫,一個六十歲左右的老鴇婆就迎了上來。這老鴇婆雞皮鶴髮」哇汗,還真有夠老的。
鄭曉路嚇了一跳,卻見老鴇婆滿臉陪笑著迎上來道:「哎呀,居然來了一位公子哥兒,咱們這裡好久沒有年輕公子到訪了。」她一笑臉笑得擠成了一團,滿臉的皺紋嚇得鄭曉路差點跳進了秦淮河裡。
鄭曉路心道:鎮定,老子是來看姑娘的,鴇婆長得再醜也沒關係。他對著鴇婆強笑道:「把你這裡的姑娘叫出來讓公子看看」
那鴇婆大叫道:「女兒們,出來見客了」
只聽得畫舫樓上樓下,有幾聲稀稀拉拉的回應,然後就有七八個年齡頗有點大的姑娘走了出來,鄭曉路仔細一看,哎呀我的媽,原來這艘畫舫上的姑娘,全都已經人老珠黃,最年輕的也怕有三十歲了。
其中有兩個長得還算標緻一點點,另外幾個簡直堪比星爺電影裡的如花姑娘。
這樣的整體硬件水平,還想在文德橋混,那是絕對沒戲。
難怪畫舫會駛到水東門附近,在這裡做生意也就是做做進城出城的水夫民工,收入不知道有多淒慘,難怪從外面看,這些畫舫都顯得比較暗淡呢,看來連裝修錢都拿不出來了。
那老鴇婆見鄭曉路一臉呆然,知道他看不上這些妓女,就哭喪著臉道:「還以為公子喜歡年齡大的姑娘,才來造訪老身這艘畫舫,唉……」
汗鄭曉路抹了一把冷汗,直入主題地問道:「這位婆婆,我想買下你這畫舫,不知道你願意轉讓?」
那老鴇婆看了看鄭曉路身後的六根草兒,見她們雖然說不上國色天香,但也算是青春貌美,比自己這群女兒強了不知道多少倍,明白了鄭曉路是要佔自己的畫舫。
她臉色一沉道:「公子哥兒,老身知道南京城裡貴人多,您可能是哪家有錢人的公子,老身也不敢得罪您。但是我和我這群女兒年老珠黃,以後也沒個安身立命的地方,就靠著這艘畫舫討點生活,還請公子高抬貴手,別難為我們這些苦命的人兒。」
呼,這話說得,老子又不是來搶你們的畫舫。鄭曉路心知她們可能經常碰上類似的事,說不定還有人動過強搶畫舫的心思,可能她們心裡缺少安全感,於是伸手向後面的閻王軍探子招了招,兩個探子立即抬著一個大箱子上了畫舫,將箱子碰地一下甩在老鴇婆的面前。
鄭曉路笑道:「這箱子裡是五百兩黃金,你可以數數,只要你把畫舫給我,這個箱子現在就是你的了。我說過是來買畫舫的,不是來搶的。這筆金子,足夠你帶著女兒們找個府城開個華麗的飯館安度餘生,何必還在這秦淮河上苦苦討生活。」
兩名手下將箱子蓋子一掀,只見滿眼金光閃耀,金元寶一堆一堆地在箱子裡閃閃發光,那老鴇婆頓時眼花繚亂。她揉了揉眼,問道:「真給我?不是搶我?」
鄭曉路笑道:「當然是真給你,這筆錢用來新造一艘畫舫是綽綽有餘,只不過小爺我有點趕時間,來不及自己慢慢造了,所以才花這麼大價錢買,你要是不賣,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老鴇婆大為心動,南京城裡達官貴人雲集,因此房地產很貴,但最算是大宅子,也不過三千兩銀子左右就可以買一個,一艘兩層樓的畫舫,價值還不到五百兩銀子,鄭曉路一出手就是五百兩金子,這筆買賣實在太划算了。
老鴇婆一下子趴在箱子上,生怕鄭曉路再搶了回去,連聲道:「好,老身賣了。」
鄭曉路哈哈大笑道:「那你趕緊帶著女兒們下船吧,小爺我實在很急著要這畫舫。」
老鴇婆眼珠子一轉,突然明白了過來,她忍不住抬頭道:「這位公子,老身看你這麼急,莫不是要急著參加一個月以後的花魁大賽?」
鄭曉路覺得這事也沒瞞著的必要,點了點頭。
那老鴇婆拿眼角的余花掃了掃六根草兒,低聲道:「公子莫怪老身多嘴,您手下這六位姑娘……只怕奪不了魁。」
鄭曉路倒是知道六根草兒容貌只算一般的,因此也不生氣,笑道:「這六位不是我樓子裡的姑娘,她們是我的婢女,我另有國色天香的姑娘去參賽。」他對西月樓還是挺有信心的,西月樓畢竟是四川第一青樓,拿個頭牌出來應該是很漂亮的,就算比陳圓圓差點,但也可以吸到不少金花,自己錢也多,再拿金花拚命砸,搶個花魁應該難度不大。
那老鴇婆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忍不住出言道:「公子,我看你是好人,就實話說了吧,您肯定在想,憑著錢多,多砸金花就一定可以拿到花魁。」
「是啊,難道不是麼?」鄭曉路好奇地問道。
那老鴇婆搖了搖頭道:「老身在這秦淮河上討了四十五年的生活,親眼看過四十五次花魁大賽,從來沒聽說過哪一屆的花魁是靠某個富商的錢砸出來的。就算富可敵國的沈萬三再世,也別想用一人之力,砸趴下全江南的商人。」
咦,這話倒也有點道理。鄭曉路心中一想,老子雖然佔了四川,但四川銀行裡的錢是不能亂動的,只能動用自己鄭家的家財,若想以自己的錢挑戰整個江南的富商,那除非是大白天做夢。
花魁這東西想全靠錢砸,肯定沒戲,還是得靠姑娘本身的素質占重頭,只能盼著西月樓的頭牌足夠漂亮了。
老鴇婆交出畫舫,帶著女兒們收拾了細軟,匆匆走了,鄭曉路調來一些閻王軍的水兵,將畫舫慢吞吞地劃回自己的臨時府邸。
這破爛畫舫剛到文德橋,舫頂的一個飛簷突然斷折,啪地一聲掉進了河裡,濺起一個不大不小的水花。
聽到河兩邊傳出一陣驚呼聲,有群書生大笑道:「哪裡駛來一艘這麼灰濛濛的破船,這樣也敢駛到文德橋邊,不怕丟臉麼?」
有書生笑道:「船上的鴇婆,出來讓大伙開開眼界,是哪裡來的上仙這麼能折騰。」
鄭曉路臉皮巨厚,也不覺得自己丟臉,搖搖晃晃地走到船頭,對著岸上的讀書人們笑道:「是我的船,哪個不服氣的要和我過招麼?」
他前一天還在文德橋和一群書生大打出手,此時已經遠近聞名,眾書生一看他的臉,頓時大吃一驚,有人叫道:「哇,是那個過文德橋的傢伙,是那個打人的傢伙。」
眾書生不敢和他硬掐,轉瞬間跑得無影無蹤。
切,沒骨氣的傢伙們,鄭曉路悶騷地搖了搖扇子,老子開破船算什麼了,後世還有人開著5000元一輛的二手奧拓在街上跑呢,也沒見他們就丟臉丟死了?
沒料到他這一番做為,又被文德橋邊媚香樓的李香君姑娘透過花窗,看了個一清二楚。李香君輕輕搖了搖桃花扇,對著心腹婢女小桃道:「他又來了還是這般狂放不羈。」
那小桃扁了扁嘴道:「小姐,這人哪裡好了?我看他就是一個潑皮無賴。」
李香君搖了搖頭道:「這世間的潑皮無賴,最喜歡冒充君子,你什麼時候見過潑皮無賴敢過那文德橋的?又什麼時候見過潑皮無賴敢開著這麼一艘破船來游秦淮河的?」
她臉現苦笑之色,又道:「又有哪一個潑皮無賴,得了我的邀請,不趕緊著跑來相見的?」
小桃道:「這倒是,這南京城裡,不論哪個無賴得了小姐的邀請,都會眼巴巴地跑來相見。這傢伙不肯來,說不定他跟本就不是男人。」
李香君聽她這樣一說,忍俊不住地笑了起來,啐道:「快去,再幫我邀請一次,就說李香君誠心誠意邀請他上樓一敘,你禮貌點,別把人家得罪了。」
鄭曉路駛著破船,從文德橋下的橋洞穿過,那船的船舵有些老舊,水手稍稍打多了點舵,船就在橋柱上碰了一下,這一碰,只聽得嘩啦啦一聲,一大片的船簷給掀了下來,天光撒進了船艙裡,弄得眾人好不狼狽。
河邊書生雖然不敢和鄭曉路掐架了,但調笑他的膽子還是有的,就有人大聲嘲笑道:「土包子,開著這種破船,等你把十里秦淮駛個遍,保管你的船散架成一堆木板。」
鄭曉路還沒來得及反唇相譏,就見河邊跑出來一個小丫鬟,正是上次來邀請過他的小桃,她跑到河邊,看到距離鄭曉路的破船太遠,於是又跑上文德橋,正好站在破船的正上方,低著頭對著橋洞裡叫道:「這位公子,我家小姐李香君,邀請公子上樓一敘。」
敘你個頭啊,沒見爺正忙著把破船駛回家去嗎?鄭曉路從橋洞下面伸出頭來,大聲道:「沒空,不去」
我暈,橋兩邊的書生士子們齊齊倒抽一口涼氣,好你個土包子,上次李香君邀請你不去,這次還不去?給臉不要臉啊。
小桃急了,大怒道:「我家小姐名列秦淮八艷,多少達官貴人想上樓而不得其門。你這傢伙怎麼如此怠慢,真是氣死我也。」
「哇哦,秦淮八艷了不起啊」鄭曉路抬頭道:「爺將這畫舫駛回去,重新裝修裝修,改明兒派個舫裡的姑娘參加花魁大賽,一舉奪了花魁,從此就有秦淮九艷了。」
他這話說得極大聲,不光是橋上的小桃,就連河兩邊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我汗,橋兩邊的書生士子們又一次齊齊倒抽一口涼氣,好你個土包子,秦淮八艷你究竟見過沒見過,吐大氣不是你這樣吐的,花魁是這麼容易奪的麼?要臉不要臉啊。
只見臨河的媚香樓二樓花窗,刷地一下開了,一張如畫如煙的俏臉出現在花窗口,正是秦淮八艷之一的李香君姑娘,她終於忍不住露出了臉來。
這張臉溫潤如玉,柔婉清雅,一頭清絲飄散,眉眼兒俏麗生輝,小嘴唇微微上翹,與煙水澄碧的秦淮河織彩相連,她面上也無憤怒,也無嬌羞,只有一股子清麗的傲然,李香君對著文德橋呼道:「香君究竟什麼地方得罪了公子?竟然使得公子對香君如此薄情?」
啊哦,正主兒都出來了,鄭曉路扭頭過去一看,頓時就被李香君清麗的容顏給迷住了,此女生得渾然天成,與陳圓圓的淒婉絕美比起來,又是另有一番滋味。
不過他美女見得多了,定力倒也強大,一瞬間就擺脫出來,大聲笑道:「李魁何德何能,竟能得姑娘青眼相加,不過那啥……這次我舫上的姑娘也要參加花魁大賽,說起來姑娘就是我的競爭對手了,我哪能在這個時候上姑娘的樓去?」
他對著李香君抱了抱拳,笑道:「咱們花魁大賽再見。」
李香君掃了一眼他背後站著的六根草兒,眼神中儘是駭然,那表情不用說也是:「這六個姑娘也想參加花魁大賽?」
鄭曉路也不解釋,驅船就要走,卻聽到李香君輕笑道:「李公子,你知道花魁有權利邀請一個人上船把酒言歡吧?」
廢話,我當然知道,我要邀請熊文燦上船,然後把他綁票起來,嗯嗯,鄭曉路心想。
李香君嘴角上翹,笑道:「李公子,本來這次花魁大賽我興趣缺缺,不過現在我決定了全力奪取花魁,到時候再邀請公子一敘,不知道你還能不能推托?」
汗,還真要成競爭對手了,奶奶的,爺趕緊去修船,沒時間和你墨跡,鄭曉路催著水兵們,劃著破船飛也似地走了。
將破爛畫舫駛回了府邸旁的河邊,鄭曉路趕緊派人花高價請來幾個船匠,將畫舫重新修繕了一番,比如老舊的船舵必須換成新的,船底的龍骨也需要重新加固。
然後又請來木匠,將損壞的飛簷翹角重新釘好。
還要再請來漆工,將整個畫舫從頭到尾,全部漆成新的。
光是這些工作就做了五六天。再讓六根草兒做主佈置畫舫,這一下壓在船艙底的蜀錦蜀繡派上了用場,這些價值不菲的精美工藝品,被鄭曉路毫不吝嗇地裁剪成綵帶、帷幕、紗簾一類的東西,佈置在畫舫中之。
再將苗族製作的銀飾品也搬了出來,特別是銀杯、銀盤、銀碗一類的東西,都放在畫舫之中以示高貴。
六根草兒天天在畫舫上來來去去,指揮閻王軍的士兵們裝扮畫舫,然後又教他們「如何做一個好*公」、「如何當好一個大茶壺」、「皮條是怎樣拉成的」,教他們言行舉止,招呼客人的技巧……
在這些時間裡,陸續有閻王軍的士兵通過長江絡繹不絕地趕來,但其中只有兩千人順利混進了南京城,更多的則被擋在城外,原來他們的身份都是四川來的難民,南京府當然不可能任由難民隨便入城,最初混進一些之後,後面的都被擋在城外。
二十幾天之後,西月樓的援軍終於到來,說起來西月樓也真是上道,為了逢迎閻王大人的戰略需要,成都西月樓三大頭牌姑娘一起下了江南。
這三大頭牌全是賣藝不賣身的清倌人,在西月樓地位超然,從小練習琴棋書畫,詩歌詞賦,不光是容貌極美,也頗有才藝,在四川不知道有多少達官貴人對她們垂涎三尺。
不過她們的命好,四川巡撫以前一直是朱燮元,在老朱的強力打壓下,欺男霸女這種惡事沒多少人敢做,後來鄭曉路得了四川,更是提高了青樓姑娘們的福利。因此這三位姑娘能得以地位超然,不被惡人染指,她們對閻王軍十分感激,這一次蒙閻王大人相召,自然是打算使出渾身解數,幫助閻王大人建功立業。
見到西月樓的三位頭牌姑娘在花魁大賽之前趕到了,鄭曉路心中大定,他知道這種大賽,不能光只是有美貌有才藝,也需要一定的聲望,於是讓三位姑娘休息了兩天,消除了路途的疲勞,立即將新畫舫駛上了秦淮河,準備先打打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