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九十八章狩獵季節 文 / 唐斬帶刀
第九十八章狩獵季節
「呵呵，是黎晟啊！」元始天尊那張原本就白淨的面孔霎時間變得更加蒼白，但他還是強笑著說道：「既是鴻鈞老師指名，想來他有這個緣分。待我聚齊弟子將其開出門下後，自會叮囑他前去自然觀再行拜師。終南師弟儘管放心就是！」言畢，他就轉身欲要先行離去，面色白到盡處已然透出淡青來，顯是再難以把持定風度。
被人討要弟子，卻又不能不答應，對聖人來說，本就是一件頗傷面皮的事情。如若這被討要去的弟子成聖後能夠記得曾經的師徒情分，在聖人間的博弈遊戲中略微帶些傾向性，那對元始天尊來說，總也算是一種欣慰。可如若這大有前途的偏偏是門下唯一一個對他深懷怨恨之心的入室弟子，成聖後亦只可能與其作對而斷無親近之理，元始天尊縱然再怎樣的強作從容，也終究還是無法抑制接連聽到壞消息後的色變。因此，強撐著交代完場面話後，顧不上有些失禮，玉清聖人就欲先行離開，到某一處杳無人跡的星空裡去發洩鬱悶。
在楊聖人尚未橫空出世之前，為了完成鴻鈞諭令、爭取功勞，五聖不僅各自招收潛力股入門下，大力栽培，就是對其他幾人招收的弟子，也頗多關注。因此，楊易將黎晟真人的名號報出後，其餘四聖一片啞然，顯是對玉清與這個入室弟子之間的恩怨，心知肚明。
看著玉清聖人轉身後那落寞蕭瑟的背影，楊易頗為氣悶。對元始天尊，他一向有些好感，如今雖然迫於諾言不得不將其逼至此等尷尬境地，卻絕非本心所願。『來日再說吧！』楊聖人最終也只能如此歎息。
主角已去，其餘四聖也紛紛拱手告辭。須臾之後，昔日的鬥場中就只餘下了終南聖人一位。『該把那些被暗能量借力開拓過的間層通道放回宇宙空間。再有，這次收穫的五萬多簇規則鏈條，也需轉成刮刀才好。』念動間，楊聖也破空而走，去完成抹殺異域獵食者的最後一個步驟。
三十三天自然觀裡，終南聖人端坐雲床，看著恭敬立在身前的黎晟真人，說道：「此時汝已復原，按說貧道也已兌現了承諾，不再有所虧欠。然而為了能夠名正言順的給你治傷，貧道不得不將你從玉清門下討要過來，收作入室弟子。因此而大損了元始天尊的面皮，實非我所願。如若汝能放棄對玉清的怨恨，至少保證不因此怨恨而日後對他不利，那作為我自然觀的入室弟子，貧道自有**傳下。如若你難以消解舊恨，堅持要以牙還牙，貧道雖然還認你這個弟子，卻沒有道法相授。汝日後若是自行修至混元境界有了同玉清相抗的能力，要與其作對，貧道不管。但汝若是習了我自然觀的秘法而仍不肯與其罷休，那到時候莫怨貧道手辣！汝可自去思考，確定了再來答我。」
「能夠恢復如初，對黎晟來說，於願以足，不敢再窺覦老師**。老師以區區二十餘萬年仙齡能夠成就混元，這秘法誠然讓黎晟心動。然老師不惜得罪玉清也要兌現同弟子的約定，更讓黎晟感念。成就混元固然有誘惑力，但弟子同元始天尊之間，終難融洽。一來感念老師的恩德，二來弟子不願虛言搪塞，三來弟子尚有些信心，因此，就讓黎晟在老師門下掛個名吧！非到混元境界，黎晟定然不會去主動招惹那玉清聖人，免讓老師作難。但有朝一日如若弟子能夠有幸晉級，還望老師到時莫要阻我！」雖然黎晟真人還是恭謹的微彎著腰，但隨著他的話語，一雙眼睛卻是越來越亮，從中爆出無比的自信來。
『果然不愧是自命唯一真主的存在！舊患方去，鋒刃就顯。談越與之相比，可是差太遠了！看來元始天尊當年會忍不住對他動些手腳，也並非毫無道理。』雖然對黎晟真人的答覆有些意外，但一回想起他過往的歷史，楊易也就心下瞭然，遂語氣平淡的說道：「既如此，汝可自去。你未成聖一天，我就會護得你一日安全。你成聖之時，也是你我脫離師徒關係的那一刻！」
黎晟真人不再言語，恭恭敬敬的彎身一禮後，悄然退了下去。
『如此人物，也不枉我為你而得罪了玉清！』看著黎晟真人畢恭畢敬的施禮後才離去，楊易知曉這並非因為自己是他名義上的老師，也並非因為自己是混元大羅金仙，而純粹只是自己對他有些恩情。『也是個循從本心的人物，而且赤裸裸的毫無掩飾！』
這次自然觀擴招弟子非常低調，雖然補了一個入室弟子和四個記名弟子，但楊易卻沒有發帖邀請五聖前來觀禮。就連仙界佛界聞訊趕來捧場的各路諸侯，也被奉了終南聖人法旨的夏麥真人婉拒在門外。
『低調一些，元始天尊的面皮總要損得少些！』這是楊聖人的善念。
而就在分身坐鎮三十三天，給四位記名弟子傳授除了均勻設計試驗法之外的所有自然觀修行竅門時，楊易的本體已然準備就緒，並踏上了前往未知星宇的征程。五萬加二十七萬，聖人身攜三十二萬把屠刀，殺氣騰騰的開始了狩獵時刻。
寂靜的空間中開出一道縫隙，然後就悄然合攏，沒有其它半點異樣。過了一會兒，幾乎是在原地，空間裡再度顯出一條裂縫，之後又是悄無聲息的閉合。來了又走，楊聖人隱匿行跡的連續空間跳躍，漸漸離開地球所在的星宇越來越遠。
每當從間層躍出時，聖人都會觀察一下周圍的星空。如若是周圍沒有什麼星球的虛空所在，他就不多加關注，而是繼續空間跳躍。如若周圍的星球或者隕石頗多，他就會停下身來，不動用神念，只依靠雙眼，仔細查找生命的痕跡。
僅僅依靠雙眼找到獵物能量體生命，楊易沒有這種奢望。菩提在異星域碰見獵食者的經驗說明，自然生成的能量體生命喜歡隱形匿跡，就如同楊聖人此時一般。而當時菩提遇襲前沒有察覺到絲毫異樣，說明自然生成的能量體生命為了不暴露存在，基本上不用神念掃瞄觀察環境。這一點，也同現下的楊聖人一般無二。完全學足了異域獵食者的楊聖人，自然知道這種狀態下的能量體生命有多難被發現，因此也就不奢望能如此簡單的尋獲到狩獵目標。
正如在毒蛇巢穴的七步之內往往就會有解毒草一般，相生相剋的規律在宇宙原生生命中也適用。肉身神和宇宙原生能量體生命，也因為它們在食物鏈上的聯繫，而最終走到了一起。就如同菩提同異域獵食者的第一次會面是在異域肉身神的家門口一般，楊聖人也只是希望借助肉身神，來尋覓它背後窺伺者的蹤跡。因此，聖人睜大了雙眼四處查探，只是想要發現魚餌的蹤影而已。
楊易學足了異域獵食者，隱匿行跡外加不動用神念，卻並非全然怕驚動了獵物。謀人者亦被謀，算人者亦被算，獵人在下一刻也有可能變成獵物，這才是他的擔憂所在。
從菩提的經歷中可以看出，肉身神對於天敵有種與生俱來的直覺感應。因此菩提發現不了隱匿了行跡的異域掠食者，而肉身神卻沒有一次判斷錯誤。既然無論隱匿行跡與否都瞞不過肉身神，那掠食者又是為了什麼原因要保持這樣的狀態呢？
只有一種答案，掠食者隱匿行跡也好還是神念靜默也好，都是為了提防同類！由此可見，在宇宙空間裡，能量體生命之間並非全然沒有捕食和被捕食的關係。因此，只是打算來作獵人而非獵物的終南聖人不能不小心謹慎，行師夷長技以制夷之策。
除了體內藏有三十二萬柄利刃，感覺底氣不弱以外，楊聖人對自家能夠做好獵人而非獵物的信心，還源於他對肉身神沒有半點念想。隱匿行跡既然是掠食者的習慣性動作，那說明它定然對能量體生命有效。既然如此，只要楊易一直保持這種狀態，除了肉身神能夠感應到他的存在並做出反應外，能量體生命該不可能直接察覺到他的存在。當然，出於同樣的道理，平常時刻他也發覺不了獵物的蹤跡。因此，他同其它能量體生命間的交鋒，只可能發生在肉身神周圍。
楊聖人的信心就在此處。他對肉身神沒有念想，自是可以在發現它或它們的蹤跡後遠遁旁觀，耐心釣魚。而掠食者既然對肉身神垂涎三尺，那無論它平時能隱藏的多好，但在攻擊發起的那一刻，卻必然會在出現在肉身神左近，被肉身神感應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這就是楊聖人的自信源泉。
一路行來，楊易搜查了不下十幾個星域，卻終是無果。終於，在他下一次跨出間層後，當即有一聲憤怒的咆哮，遙遙傳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