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九十四章傳授關竅 文 / 唐斬帶刀
第九十四章傳授關竅
捕獵是為了收羅規則鏈條給暗能量滅殺，而為了捕獵成功卻又得往轟開的間層通道中送入生命印記誘使暗能量來作屠刀。如何盡可能的讓收益大於支出，而又確保捕獵時的自身安全，就成了聖人最為關心的問題。
以即將要對之下手的異域二混元為例，楊易估計它們在完全狀態下也最多只能抵住兩萬把屠刀的凌剮。如今在它們能量有損的情況下，聖人卻又多加了一萬把刮刀，就是為了做到萬無一失。如果沒有意外，在此次家門口的捕獵行動中，楊易將有兩萬柄刮刀的入超。兩個異域獵食者共有五萬法寶，他用三萬把刮刀耗盡它們的能量後，收穫即是五萬簇規則鏈條。而這五萬簇規則鏈條，卻又可以在聖人開拓間層通道的努力下轉變作五萬把刮刀。
所有的刮刀用過一次之後，楊易基本上就會捨棄它們，將之由體內壓縮空間挪回正常宇宙空間，任其自行吸收游離能量貫通正反宇宙。之所以如此謹慎，他是怕刮刀在壓縮空間裡借到足夠的能量打穿了間層，卻因為壓縮空間中沒有充足的暗能量可以循間層通道侵入反宇宙，反令反宇宙裡的反物質後發制人的倒流過來，那可是哭都來不及了。
對暗能量瞭解的越深，楊易對從反宇宙侵入正宇宙的反物質越發戒懼，確信絕不是人類實驗室中所能造出的那種反物質。正宇宙中有物質，普通的能量，以及能夠攜裹普通能量譬如規則鏈條和暗能量本體的那種特質能量體能量。就如可以把正宇宙中的一切物質和能量都稱作正物質一般，反宇宙中的各類存在被稱為反物質也只是個概括稱謂而已。由於正反宇宙在數學模型上完全對等，所以既然從正宇宙侵入反宇宙的只能是自然的親兵暗能量，那麼從反宇宙流過來的也不可能是類同人類實驗室所出的只能對湮普通物質的反物質，而是同暗能量處在一個級別的反宇宙主宰親兵。從根本上來說暗能量與能量體生命有同一性，可即使是這樣，它仗著高出一籌的級別，還是有能力抹殺號稱不磨不滅的混元大羅金仙。那麼同暗能量級別一致，性質上卻同能量體生命完全相剋的反宇宙主宰親兵，豈不是更可以輕而易舉的湮滅任何能量體生命自以為不朽的完全覺醒規則鏈條？
每每思及這點，楊聖都在心裡自我警醒，『給獵物準備的屠刀數量要寬裕些！再有，反正不靠本身實力，每次狩獵，只能派一個最基本的分身去主刀，免得意外情況下本體損傷慘重。』
『只要大多數時候保持入超，不但能夠捕獲越來越強大的獵物，就是送入暗能量磨盤中的磨料，也會源源不絕並且逐漸增多起來。好一條以戰養戰的艱路啊！』聖人心內歎息，『負眾生以求超越，汝等莫怨！』
楊易仿似窺見了此後他在宇宙中狩獵的標準程序，隱匿行跡接近獵物——跟蹤尾隨長時間的觀察獵物——從各種跡象中推斷獵物的總體實力——根據推測出的獵物實力留有餘量的開造斬台——最後是分身攜刀偷襲、本體避於一旁看顧。
思緒略微飄開一會兒，由近二十七萬柄屠刀組成的殺陣就已布好。楊聖將注意力回轉，內視著這既是兵器庫又可以在危急時分救命的巨型斬台，無由生出了些喜悅，心說，『是時候了！』
不說楊易的地球分身再度分化出分身攜帶兩隻斬台前去同本體匯合，在三十三天自然觀中，聖人正在傳授唯一的徒弟用均勻設計試驗法加速道行修行的竅門。
要不要把這個至關重要的秘法教導給談越，楊易不僅在尚未成聖時猶豫不決，就是成就了混元大羅金仙境界以後，也還是舉棋不定。將一切納入掌握範圍，這是生命難以避免的野望。雖然楊易知道即便是自然這種高高在上的生命，就算在它體內，也未必能夠完全掌控一切，但出於不願有人來爭奪鴻鈞入室弟子名分的本心，他對培養一個可能同他發生競爭的聖人，始終心懷疑慮、興致缺缺。
儘管師徒倆到現在為止的感情都不錯，可楊易深知，只有實力才是確定相互關係的根本因素。他始終懷疑，若非是對那早已不存在了的鴻鈞恩師的顧忌，休說提攜外加給予方便，五聖在旁觀到他快要晉級混元時，能否忍住不下手滅殺，都還在兩可之間。
若談越只是有可能從徒弟變作師弟，再難以差遣、指使，楊易倒也不會太在意。支配欲和認同欲，在他身上原本就要淡薄些。他所顧慮的，卻是第二位新聖人的出現，在某些情況下會讓五聖有否認他鴻鈞入室弟子身份的可能。不同與自以為萬事大吉的五聖，楊易知道真正的永生還需要努力去尋找，因此他沒空把精力放在同聖人們的合縱、連橫遊戲上面。鴻鈞入室弟子的名分，能夠讓他在不願涉入五聖相互間的複雜關係時，始終保持著一種超脫的姿態置身事外。
但是當符合鴻鈞入室弟子條件的候選者增加到兩個之後，儘管從情理上講還是只有楊易有這個資格，但他明白，只要有一點可能，生命總喜歡從自身的利益角度出發去曲解事實。因此，談越成聖無論如何都會對目前六聖間基本穩定住的微妙關係造成衝擊，開始新一輪的權力和影響力洗牌。到時候，縱然心不甘情不願，楊易終究還是得參與聖人間的遊戲，以免遭到其餘六人的一致敵視。
中立超脫的姿態要想真正獲得認同並不容易。要麼是份量無足輕重，譬如聖人遊戲中的仙人和大羅金仙，要麼是讓對方認可的別有所恃，譬如楊聖的鴻鈞入室弟子身份，要麼是份量重到超越所有遊戲者的總和，譬如五聖以為還存在的鴻鈞道人。談越若是成聖，楊易的超脫地位頓時不穩，這非他所願，因此遲遲不肯傳授機密。只有到了此時，楊易規則鏈條裡的吞噬本能覺醒，更重要的是，依靠暗能量對同等級別的能量體生命有了滅殺的方法。從某種概念上來說，他達到了超脫事外的第三種條件，方才在滅殺異域混元順便震懾五聖的行動前，喚來談越，教導其自然門的最高修行秘法。
『我這徒弟，支配欲卻是頗強，並非甘心久居人下之輩，成就混元以後怕是難以安分。不過也罷，隨他去同老聃五人遊戲，只消我始終能夠保持超然，想來也翻不了天！』看著得授秘訣後頓時就領會了其中的巨大好處而難掩喜色的談越，聖人想起了過往的一個承諾，遂言道：「我自然觀至今為止只有你一個傳人，委實太少。再者，此次傳你我派關竅，怕是其後的二三十萬年汝都會閉關以求大道，難以履行終南門門主之責。那終南門無論如何總是為師所創，如若在你無暇看顧之時興旺不再，我自然觀上上下下難免面皮有損。故而，吾欲開收弟子，從中擇取一人繼任終南門主。此後，汝再閉關不遲！」
知曉混元大道就在眼前，縱然對不能由自己挑選繼任者略有微詞，但談越還是恭敬的躬身答道：「全憑老師吩咐！」
「既如此，汝回終南大陸後，傳我法旨，喚白洞和昊宇前來。此二人同你我師徒往日裡頗有情分，該給他們一個機會。嗯，除此之外，玄同門的逸風道人和歸元門的風雲子，道行雖有不足，可昔日裡同為師交好，也給他們一個機會，汝可一併喚來。還有一位，卻是不便立時知會，尚需做些鋪墊。」聖人邊想邊說，言道：「罷了，此人之後我自遣夏麥去召，你回返仙界後通知之前四人就好。」
大道可期的談越少了些好奇心，也不追問究竟，看老師沒有其它吩咐，施了一禮後就默默退了出去。
「要履行承諾，拋開元始天尊還是不合適。也罷，就藉著滅殺異域獵食者的餘威，同他打個商量吧！」在談越離去後，空蕩蕩的自然觀大殿裡，響起了終南聖人有些無奈的自言自語。
以勢壓人，本就並非楊易所喜，更何況這對象，還是五聖之中他頗具好感的玉清聖人元始天尊。奈何相比較而言，他更不喜歡自食其言，特別是在對方已經履行了承諾的情況下。那樣，會讓他忍不住鄙視自己，甚是不爽。因此，縱然他同元始天尊的交情還要深過黎晟真人，縱使與元始天尊的份量比較起來黎晟真人微不足道、簡直可以忽略不計，他還是決心履行承諾，好求個心安。
『至於元始天尊，且先欠他一次，以後尋機補償也就是了！』一方還賬另一方欠賬，楊聖人有種拆東牆補西牆的感覺，頗為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