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九十二章鑄刀 文 / 唐斬帶刀
第九十二章鑄刀
明悟方生，澎湃的喜悅接踵而來。卻是隨著七屬性代表規則鏈條尋回了失落的本能後，由於楊易體內的所有同屬性規則鏈條都是同一記憶和感悟，仿若聯網的計算機。因此聖人不論是遠在星宇外的本體，還是留在三十三天以及地球的分身，內裡的規則鏈條同時開始形變，尾部伸出刺針，規則鏈條體內也有無法言明的微調，吞噬、同化的本能在這一刻同時覺醒和恢復過來。
不用一條條的去誘導規則鏈條返祖，批量複製感悟，這怎能不讓楊易欣喜萬分。感受著從植食生命徹底變作肉食生命後儘管實力未增長卻無端高漲起來的自信心，他對這種從未有過的好感覺滿意極了。
心情波動，觀照的境界頓時不攻而破。隨著楊聖人的喜悅泛起，無論本體、分身中的規則鏈條，還是剛回憶起了爪牙用法意欲在壓縮空間中的生命烙印上一施手段的實驗者，同時間本能意識重新沉寂，將主控權交回到聖人手中。
『嗯，還是先不要摻進雜質的好！』意念到處，將功勳卓著的實驗分身從壓縮空間裡撈出補充能量，楊易把注意力又挪回到了間層通道上面。
堵塞通道口的暗能量最讓楊易頭痛。雖然這自然的白血球貌似沒有什麼智慧，只以設定好的程式忠心耿耿維護著宇宙的正常運轉，可是它在規則鏈條這種特質能量體中的級別之高卻毋庸置疑。只要看看同它片刻交鋒後就元氣大傷，甚至連屏蔽神念探測都做不到了的異域混元分身，就足以令楊易打消強行穿越暗能量進入間層通道的冒險念頭。
『能不能把這團暗能量的能量耗光？』一個念頭突然從楊易腦海裡跳了出來，『我這壓縮空間是圍繞通道口張開的，其中除了這團以外不會如宇宙空間中那般四處都是暗能量。只要把這團暗能量本身的能量耗光，豈不就相當於我在自己的空間裡有了一條貫入間層、可以反覆利用的通道？』
異域混元被五聖困在堅固空間領域裡不得脫身，根本原因就是只要不在宇宙正常空間裡，任是誰也無法接觸到間層進行空間跳躍。因此，儘管這條通道口有暗能量堵路，楊易還是將進入反宇宙間層的希望放在它身上。如若要在宇宙正常空間裡再開一條通道的話，從能力上來說雖然難不住聖人，可問題是正常宇宙空間中到處都是暗能量，通道開通後豈不是一切又回歸到原點？
『暗能量的問題沒法繞開。』楊聖尋思著，『它借去的游離能量都用在了通道在間層裡的延伸上面，本身卻不在通道開拓中提供一絲能量，這是為了不違反正反宇宙間的默契。通道想要保持一直張開的狀態，就得有源源不斷的能量支持，否則我在空間跳躍時劃開的空間縫隙，也不可能瞬息就合攏。這條間層通道一直不曾閉合，而以往作為能量提供者的試驗衛星又早已粉身碎骨，可見在維持通道的開啟方面，有另外的能量來源在給通道提供能量。這個能量來源，也只可能是暗物質！』
除此之外，楊易還想到了，『在人類試驗中摧毀了整顆試驗衛星包括父母和實驗鼠在內的狂暴能量，以及此次意欲破碎異域混元的規則鏈條而損耗掉的能量，都該出自它己身。在壓縮空間裡，可沒有游離能量好讓它借用！』
想明白了這些，縱然知道這團暗能量的能量體級別要高於他，甚至內中蘊含的總能量也可能要遠遠超出他的本體，但楊易卻從中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再強大的敵人，若是行事規律被人摸透，也就不再可怕。再充足的能量儲備，只出不進，亦有乾涸的一天。暗能量是強大，可它就像機器人，完全是在按照設定好的規則條例做出反應，又如何能難得住終南聖人？『磨光它的能量不過是時間上的問題而已！』楊聖人的信心十足。
『維持通道不合攏的能量消耗是一個恆量，我無法插手。可是，往通道口多送入規則鏈條或者生命烙印，讓暗能量在被迫抹殺闖關者生命活力的行動中加速消耗能量，這是我能夠使上力的地方。只是，這些生命烙印或者規則鏈條從哪裡來？』雖然在壓縮空間的隔絕下，暗能量已經沒了能量補充來源，而且完全粉碎規則鏈條或者生命烙印所耗費掉的能量不是一個小數字——行使時間力從來不是一個輕鬆活，可是要靠著將生命烙印投入磨盤來耗光這團暗能量的能量儲備，那所要投入的磨料也是一個驚天數字。
這一方星宇中除了五聖以外的所有生命烙印都是由高檔規則鏈條組成，而且這些生命烙印是他萬不得已之下的後路，因此楊聖人怎也捨不得拿他們來作磨料。想到煩心處，聖人殺機勃發，將俘虜來的異域混元規則鏈條和剛被它們奪舍侵佔的那一簇規則鏈條悉數捏在指端，微笑著將它們送入磨盤。
感受著規則鏈條的抽搐由緩到疾，疾後再緩，最後終於平靜下來，楊聖那捏住規則鏈條後段的手指在此期間一如既往的穩定，面上也始終掛著淡淡的笑意，即使其間從本體處感應到異域混元的暴怒，他的面色也未有半分變化。待到放入磨盤的規則鏈條已經全然沒有了動靜，又等了片刻，楊聖人才收回手指湊到眼前，彷彿烹飪後觀察成果一般，挑剔的看著指端那殘裂、破碎開來的異域混元規則鏈條。
『還是從其它星宇找犧牲品吧！』發洩過後，內心的煩躁平息下來，楊易權衡利弊，最終有了決斷，『也該是到星宇外去四處看看的時候了！不過之前，先得做些準備工作，還要把那兩個隱患解決掉。』
隱患指的就是被困的兩個異域捕食者，不處理掉它們，楊易難以放心的去遠遊兼狩獵。再者說來，滅殺這兩個威脅，一是可以磨磨刀，測試一下外出狩獵的武器，二是可以讓現時被拖住的本體有足夠的脫身理由。
以區區三萬餘根規則鏈條，即使都是高檔規則鏈條，即使這些規則鏈條已然覺醒了吞噬、同化的本能，按道理來說，楊易也不該自大到以為就能夠去宇宙中狩獵了。要知道，除了地球所在的這一方由『道』化就的星宇外，整個宇宙中，只要是生命，怕是沒有一個好對付的。只看兩位異域獵食者身為肉食性生命卻還沒有開過張，就可以對宇宙中自然生命的平均水準做出一個大致合理的推斷來。
楊聖當然不是盲目自大，他會做如此打算，自然也是有所恃。
知識就是力量，楊易向來推崇這句話。以往依靠著對科學知識的一知半解和將理論運用於實際的想像力，他在二十多萬年的修行生涯中不斷超越前輩，當先成就了混元大羅金仙境界。如今，他又打算靠著對暗能量的獨到理解，到整個宇宙空間中去欺負肉食性能量體生命。
心意既定，楊易將地球分身再度細化為五十個各自擁有壓縮空間的獨立分身，並將體內壓縮空間中原本用來引誘規則鏈條尋回肉食性本能的以十萬數計的生命烙印平均分配到分身體內。然後他意念一轉，五十分身各自劃開空間，遁去無蹤。
距離地球七千多光年的一處空蕩的宇宙星空中，空間突然裂開了一道隙縫，楊聖人的一個分身輕笑著從中邁步而出。背後的空間裂縫迅即合攏，楊聖人也在原地站定，醞釀片刻之後，就是一拳直直搗出，那拳鋒上光華明滅，似是內中有一股龐大的力道引而未發。
縱使是留力引而不發，但楊聖分身的這一拳卻也轟破了空間。肉眼可及下，隨著拳頭離聖人身體越來越遠，聖人那彎曲的手臂逐漸亦要伸直時，拳面邊緣的空間以似緩實快的頻率開始了波動和皺褶，彷彿希望借助空間自有的彈性來抵消聖人這一拳中的大力一般。然而，一切都是徒勞，拳鋒邊緣的空間震盪加劇，並最終碎裂開來，無助的在聖人拳勢盡處開出一個拳面大小的間層通道口來。
通道口方顯之際，聖人就鬆開了虛握的拳頭，將掌中的一個生命烙印塞了進去。之後，不待通道口閉合，楊聖就再度攏指捏拳，追著生命烙印尚未完全沒入間層通道口的小半部，轟上了黑幽幽的空間開口。這一拳轟出時，聖人並未屈臂再伸，而仿若是通背拳一般，於手臂展盡處再延半寸，毫無蓄力輕飄飄的追著生命烙印的尾端觸上空間裂口。只是這一拳之後，聖人拳破空間時都未曾有絲毫光澤消減的拳鋒，瞬時間流轉的光華褪盡，回返了白中透黃的本原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