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九十一章恢復本能 文 / 唐斬帶刀
第九十一章恢復本能
最開始的變化沒有出現在獵食者身上，也不在它們的獵物身上。反是那團被楊易攝來的生命烙印，仿似陡然間失去了活力，規則鏈條毫無預兆的紛紛斷裂，不復凝聚的四下裡飄散開來。當完全粉碎的生命烙印散開後，還留在原處的，只有五條異域混元糾結在一起的規則鏈條和它們用尾針穿插著的獵物了。
『看來在那一刻，五條被捕捉的規則鏈條正式從生命烙印序列中脫離，才會讓未覺醒的整團生命烙印崩潰。』看著那五條獵物從僵直中漸漸有了動作，尾部伸出尾針，身體也開始了蠕動，楊易有些好奇，『這是同化完畢了？那這些被同化的規則鏈條處在一個什麼樣的覺醒程度上呢？』
獵食者後部微微聳動，從獵物身上抽出尾針。它們同之前的形態沒有半分不同，仍舊糾結在一起，色澤也還是那種沒有血色感的黯然深紫。而五條獵物則有頗大變化，它們的顏色由淡紫色轉為深紫，光澤上卻同獵食者一樣黯淡灰白。除此之外，它們還在蠕動中逐漸靠攏，不久就同獵食者一樣糾結到一起，除了沒有絲毫能量外，完全是一個多規則鏈條法寶的基本形態。
『雙胞胎！完全複製！』早在獵食者對目標下手之際，楊易就發現它們也並非不加選擇，至少各自挑選到獵物的屬性與它們自身都相同。此時，看著兩簇完全一樣已經無法分辨的規則鏈條，他由衷的感歎，『太方便了！只是一針，不僅將對方的規則鏈條收為己用，甚至不需修行，就可以把新獲規則鏈條的覺醒程度提高到同本身一樣！』這時候，楊易才明白為何上個宇宙世紀裡會有『道』這種巨無霸生命出現，而且不止一個，同檔次的就有六七個。
『吞噬，還真是一種方便的法門啊！』楊聖人經受不住誘惑，下決心無論如何都要把這法門學到手。『若是變異不成，以後收攏這方星宇中的規則鏈條，走回『道』的老路也是一個辦法。』父母化為飛灰之後，楊易對這一方星宇的感情愈發淡卻，某些曾經泛起卻又被壓回心底的無情念頭，也脫除束縛光明正大的跳了出來。
對於自己的規則鏈條在肉食性上和異域混元的差別，楊聖人以為是在道碎身成這一方星宇時類似自然選擇的一種退化。這種退化可能發生在『道』碎身時，也可能發生在盤古泯滅時。若無意外，宇宙原生生命預定的命運是生於宇宙爆發之初，滅於宇宙坍塌之際，期間沒有輪迴也沒有碎身重組，一個宇宙世紀一條命。因此，無論是『道』的碎身重組還是盤古裂體，都不是宇宙生命原本的生命軌跡。縱使『道』花費巨力讓這種逆自然的行事成為可能，但讓原本預定只是一次性用品的規則鏈條重複使用，難免也會些有些弊端，譬如某種最初本能的退化。
仿出同異域混元規則鏈條一模一樣的尾針來，這對楊易來說並不困難，比較傷腦筋的是，如何讓這尾針發揮作用，自發的去捕食獵物。在異域混元同化獵物的過程中，他從頭至尾觀察到的只是表象，規則鏈條內裡的運作方式，他卻全然不瞭解。
『總要比毫無目標的摸索變異容易得多！』略作思考之後，楊易有了些頭緒，『在生物返祖現象的研究中，發現生存環境的契合，能大幅度提高返祖現象發生的幾率。我這退化了吞噬能力的規則鏈條，只要在合適的環境中不斷誘發，還是有類似返祖的可能性！』
『規則鏈條的最初形態是在宇宙奇點中形成的，那高溫高壓就該是它的生活環境特徵。』在體內張開了一個新的壓縮空間，全力激發該法寶中的火屬性和空間屬性規則鏈條，讓壓縮空間中的溫度和壓力提升到法寶所能達到的極限後，楊易就往其中放入了一個抽空了能量的七屬性法寶，期待它能帶給自己驚喜。
之所以要將法寶的能量完全抽乾，就如同異域混元落在他手中的俘虜一樣，是因為在楊聖看來，『規則鏈條的狀態越差，想要吞噬其它生命規則鏈條的本能期望就越強，可以增加它尋回失落本能的幾率。』
當然，除了將實驗者的能量抽空、讓它們在潛意識裡有不安全感之外，在送它們進入高溫高壓的壓縮空間之前，楊易還略微修改了它們的形體，讓七條不同屬性的規則鏈條都生出同異域混元規則鏈條完全一樣的尾針來。『有了手學會用手，和沒有手長出手來再學會用手，難度還是有些差別的！』聖人如此作想。
『小老虎就是腹中感覺到飢餓，可如若面前沒有可為果腹的肉食，它也不會知道爪、牙的重要性！』想到這裡，楊易破開空間回到地球上的住所，手掌微微一攏，住所周圍百米方圓之內的所有蟲蟊都如飛蛾撲火一般，無法自制的往聖人攤開的手掌裡飛去，並先後沒入掌心不見了蹤影。
感覺到以十萬計數的蟲蟊都在壓縮空間的高溫中肉身化灰，只餘生命烙印四下裡飄浮，楊聖毫無做下殺孽後的負罪感，而是滿意的在心裡點頭，『這個數量和密度，應該差不多了。』
不論是生命的進化還是退化，除了環境因素以外，最為讓人頭痛的，還要算是漫長的時間了。然而楊聖人卻沒有這種煩惱，萬事具備之後，他就激發了法寶中的時間屬性規則鏈條，頓時將壓縮空間中的時間流逝速度提高了億萬倍。
全神感應著分身傳遞來的細微訊息，楊易不思不念。無論他在星宇外的本體，還是留在三十三天的分身，此時都同他在地球上的分身一樣，內心保持一片空寂，無思無想。
欲要規則鏈條按照本能行事，就不能讓它被思維干擾。只有最大程度的放鬆意識，本能才有可能代替思維，完成對身體的掌控。由於分身和本體，以及分身之間存有同步的心靈感應，因此楊易不得不將所有的本體和分身保持在超脫的意境上，才能避免意識干擾到實驗分身尋回本能的努力。
時間悄聲無息的流逝，全盤放鬆的楊易也不知道具體過去了多久，他只是如同一個有心靈感應的旁觀者一樣在一邊默默感受著實驗分身的喜怒哀樂，一種樸素的完全發自本能的身體情緒。
最開始的是迷茫和好奇，分身就如同新生兒一般對周圍的一切充滿了興趣。乏力和虛弱，這是接踵而來的感覺，對能量的飢渴瞬間就壓過了好奇心，讓規則鏈條本能的暴躁起來。而在暴躁的同時，一種傳承自身體記憶的不安也泛上了規則鏈條的心頭，赤裸裸沒有保護的身體讓它對能否維持本身的存在產生了疑慮，進而恐懼感大發。
楊易原先的猜測被證實了。如果規則鏈條真如同新生兒一般完全失去了過往記憶的話，那它縱使是飢餓和虛弱，也不會感到不安，更不會感到恐懼。無知者無畏！只有在宇宙原點能量大海中的過往身體記憶沒能完全消散的情況下，它才會在類似的環境中對沒有能量存身的情狀無來由的感到不安。
對於生物來說，後代往往被認為是生命的延續。而對於規則鏈條來說，它在感覺到自身危險的情況下，同樣也有延續生命的本能。對生物來說，生命就是生存，對規則鏈條來說，生命就是不被別的規則鏈條同化。
在宇宙原點中，規則鏈條的同化和吞噬無時不刻不在進行。無論一個生命烙印中有多少規則鏈條，但從規則鏈條的角度來看，其中的成功者就只有七位，七種屬性規則鏈條中各有一位。無論以後這個生命烙印中先後加入了多少規則鏈條，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它們已不再是它們，而是勝利者的化身或者複製體。
正如人類醫學中判斷生命終結是看腦死亡的時間而非其它，所以兩條同屬性的規則鏈條相爭後，被同化的那條規則鏈條無論記憶還是經驗都被勝利者抹去，縱使個體仍存也再不復是以往的那一個存在了。
沒有共贏，只有抹殺或者被抹殺。身體中源自宇宙原點的記憶逐漸甦醒，保留自身特質存在並將其擴散開來的原始渴望讓楊易的規則鏈條慢慢回憶起了遺忘多時的本能。而隨著獵食本能的覺醒，它的身體也在楊易察覺不到卻感應得到的情況下由內裡開始發生起變化，一切的變化都是為了恢復它吞噬、同化其它規則鏈條的能力。
外觀上沒有絲毫不同，但一直感應著分身本能情緒的楊聖人內心突生明悟，『成了！』
無需吞噬一條規則鏈條來作試驗，只是明悟就讓楊易可以確定他那七條規則鏈條已然完全恢復了獵食者的本能。通過以往修行得到的經驗，他明白，『從明悟中得到的結果最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