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七十八章終現蹤跡 文 / 唐斬帶刀
第七十八章終現蹤跡
楊易遣出尋找父母蹤跡的分身一邁進鬼界之後，心就『咯登』一下，直往下掉。在鬼界外面，由於有空間領域隔膜的防護，楊易即使身為混元大羅金仙，亦探查不到其中的氣息。也因此，他必須派遣分身進入，才能夠確定鬼界中有否父母的生命烙印存在。可是一踏入鬼界之後，再也沒有什麼東西阻擋他的神念感應了，楊聖人卻駭然的發現，父母的氣息仍舊是一片空白，半點也無。
『怎會如此？』時到如今，縱使楊易再自我寬慰，也禁不住急躁起來，神念一道道不停歇的掃瞄著整個鬼界，希望方才只是自己的錯覺。
『沒有，還是沒有！』就在楊易想要捧頭大叫之際，突然想起鬼界中還有收集已滋潤過天地元氣的生命烙印的晶球存在，遂抱著最後的期望，閃身掠近晶球。入目的第一眼，就是那已然半滿的晶球，楊易心下略喜，情知這晶球至少已在這裡存放了三個月左右。
對現在的楊易來說，未經過他神念探查的生命烙印越多越好。未探查過的比例越高，父母身在其中的幾率就越大，最終能夠尋獲到的希望也就更大些。從這方面來說，此時急火攻心的楊聖人已然很有些賭徒的風采了。
宛若一記重注後賭徒開牌時的謹慎和全神貫注，楊聖人小心翼翼的拈起這半滿泛紫的晶球，先是醞釀了片刻，方才有勇氣一寸一寸的將神念探入其中，查看命運最終給出的結論。
僵在原地好一會兒，神念已不知在那小小的晶球裡迴旋了多少遍，楊易終於肯死心的放下一直擒在掌中的晶球，略有些失神，口裡喃喃道：「怎會如此？怎會如此？一個也沒有！」
萬分之一的概率，楊易不願意相信會那麼倒霉的落到父親或母親身上。而兩人都遭遇到天人五衰，那更是億分之一的幾率，他就愈發不肯相信了。『可是，若不是如此，他們會在哪裡呢？』
外表上雖是一片木然，但此時楊易的心念卻沒有停止下來，反而轉的更快，想要找出他有所疏漏的地方。
『是了，還有在路上的可能！』雖然連楊易自己在潛意識裡都感覺這種解釋太過牽強，但那確實算得上是些許疏漏。而任何一點細微的可能，對此時瀕臨絕望的楊聖人來說，都仿似落水者所能揪到的那最後一把稻草，情不自禁在心裡將其效用無限擴大，自我催眠。『靠近仙界的這一片空間我還沒有查探過！也許父母此次輪迴去世的時間正好在半個月到一個月之內，那他們該就是正在前來鬼界的路上，而我那地球分身的神念，在這段距離上也正好感應不到他們的蹤跡！』
阿q精神從來就是逃避內心悲痛的良方，而且識趣的只在有人需要它時出現，為任何階層有需要的存在提供精神上的保護。楊聖人這已晉生命頂級存在的混元大羅金仙，此時此刻，亦不能，或是不想、不願抑止的滑入了阿q精神的溫柔撫慰中去。
抖索著邁出了鬼界，楊易欲放又止，如是三番，終於狠下心來發出了神念，探察從地球到鬼界靠他這半段路途上的生命烙印氣息。與此同時，他那留在地球上同樣期待好消息的分身也再度伸出神念，從另一頭追索過來，和他發出的神念在星空中的某一處交匯，確定發自兩個源頭的神念能籠罩這條生命輪迴通道上的每一處空間。
『沒有？』楊易有些不肯相信，再次探查，『還是沒有！』
最後的希望之塔倒塌下來，阿q精神也沒了用武之地，楊易心色一片灰暗，『怎連一個也沒有？這可能性太小了吧！』
父母不在輪迴通道中，這已經被楊易再三驗證過了，可他還是難以相信兩人同遭天人五衰，情不自禁的將念頭轉往惡意方向。『會不會有其他聖人察覺到了當年我在鬼界為父母開的後門，因此尋到他們後就將之禁錮，好用來在特定時刻要挾我！』
雖是誅心的猜測，但楊易卻越想越覺有理，頓時在對暫無明確對象的無比憤恨中，生了絲絲竊喜，『飛灰是不能用來要挾和討價還價的！那，那就說明，父母還安然無恙！』
雖然這種猜測不能說全無道理，但楊易總歸還是受了阿q精神的影響。自我安慰發現前路堵塞，那就換上遷怒，轉移悲傷注意力的同時，還給自己找到了些許希望。同樣，由於這是僅存的希望，可能性就被楊易的潛意識沒理由的無限放大，直到他重複了幾次猜測之後，已然將這種情形由可能上升到了必定是如此的程度。
『好啊，準備卡我的脖子！』由於暫時無法確定是哪個混元動的手腳，楊易就將五聖作為了一個整體來視作嫌犯，心內因為他們囚困異域混元而生的好感消失無蹤，只留下對每個人不同程度的懷疑罷了。
『老聃，這五聖中實力最強、也最有講話權的一位，為了防止我這名義上的鴻鈞入室弟子同他爭權、爭混元領頭羊的位置，有極大的動機作此事！元始天尊，對自身只能做個名義上的人教最高首腦，早有怨言。因此，他也有動機，就是為了在關鍵時刻要挾、控制我！更重要的是，那一段時間執行送返任務的聖人，正好是他，作案方便且隱蔽。通天，貌似無爭，實際上一直對封神戰爭時被安排為失敗者的預定位置上而舊怨難平。尤其是他想要弄明白，老聃的規則鏈條明明少於他，實力卻為何會是他的兩倍？哼哼，通天想要重新洗牌的心思一目瞭然，對於自己這新晉聖人、強大的可能助力，又怎會毫無動心？』略一思索，鑽入牛角尖的楊聖人發現三清全不可靠，各個作案的動機都甚大。
『接引，只是從佛道和仙道的分歧來看，他對自己這名義上仙道中的第四位聖人，難免會有些憂心仙佛聖人實力的差距越拉越大的問題。偏生自己從本質上來講，同佛道更為接近一些，這就難保他不會生出什麼異樣的念頭來。為了將對手陣營中的一位轉化到自己方面，小施些難上檯面的手段，也在情理之中啊！』越盤算，楊易越鬱悶，這真成了洪桐縣裡沒有好人了，各個都難逃嫌疑犯的角色。不過最後總算還有一位悔過中的菩提，『他少言寡語，也似乎確實沒將注意力放在仙界裡，綁架犯的嫌疑最小，基本上可以被先期排除掉！』
五聖之中有四個嫌疑犯，而且都嫌疑不小，這讓楊易犯了難。雖說他此刻心火上行，卻也清楚，此種指控，斷斷不能在沒有證據沒能救回父母的情況下就輕率的做出，那只會逼得疑犯痛下毒手，消滅罪證。
「看來，我需要同他們委與虛蛇，等待疑犯露出真實面孔的那一刻，方才能夠找準對象，再相機而動了！」楊易自言自語，確定了今後的行動指南。
可還沒等楊易的對敵指南被具體實施，就自中途夭折。這種變化，源於地球分身的一個意外發現。
且說同去鬼界尋找父母的分身共同用神念搜索了凡間生命烙印輪迴的上行通道以後，面對毫無發現的搜尋結果，楊易留在地球上的分身同樣感到極度失望。就在他垂頭喪氣的時候，不遠處一幢倒塌的房屋中突然傳出了新聞播報的聲音，嚇了他一跳。
『莫非還有人倖存？不會呀，方纔我神念掃瞄掠過這屋子時，沒有發現生命的氣息！』楊易頗感好奇，再度將神念掃向那雖然側翻卻並無損傷的屋子。
『生命烙印確實已經離體了！』神念觀察到翻滾到屋角的那具屍體，楊易首先再次確定了自己的判斷，就將注意力轉移，放到那聲音的來源上來。
一個顯示三維影像類似電視機的儀器在運作，射出來的光線正好在空中織就出了立體的彩色圖案。此時的圖案裡，一個女記者正站在滿目狼藉的某處住宅區前，背後是四處翻倒的住宅和拔地而出的大樹，正面朝著鏡頭所在的方向，侃侃而談。
楊易略微聽了一下，是介紹這次意外災難中人員損傷情況的最新報道，也就不再關心，準備收回神念，繼續他漫無目的幽靈般的遊蕩。可就在這時，畫面一轉，主持人的身形不再顯示於三維立體圖像中，而是以旁白解說的形式出現。取而代之的，在三維立體圖像的中央，是一個球型的人工衛星影像。楊易之所以將之稱為人工衛星，就是源自那明顯全金屬材質的外表和參差不齊從衛星內部探出來的天線。不用主持人旁白解說，楊易就知曉，『這必是那試驗衛星爆炸前的影像了。』
三維電視機中立體圖像的變換讓楊易的神念晚收回了那麼一兩秒。就是這一兩秒的時間遲滯，卻讓楊聖人再也沒了收回神念的打算，而是整個人都破空挪移到了屋中。這個變化不是源自佔了立體影像大部分的爆炸了的試驗衛星，而是出於立體影像右上角的兩張三維立體面孔，讓楊易感到有些熟悉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