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六十八章觀名自然 文 / 唐斬帶刀
第六十八章觀名自然
聖人居所，自是不好建在頻繁有仙人過路的交通要道附近，因此，楊易著重查探的地方，反而是三十三天裡偏僻幽靜的角落。除此之外，這終南聖人的居所，同太清清微觀、玉清玄都玉京宮、上清碧游宮，也要有些距離才好。
權衡之後，楊易選取了三十三天偏遠處的一塊寧靜虛空，作為他宗派的所在地。這處所在，和三清那同樣是建在三十三天邊緣處的居所，恰巧組合成了一個正三稜錐體的四個頂點。
正如猛獸的巢穴之間都會有些距離，混元大羅金仙即使相互關係不錯，但作為現有生命裡的頂端人物，也還是難免保留了這種矜持。當然，那秤砣不離的接引和菩提，算是其中的例外。因此，楊易對距離三清居處不偏不倚的宗派預定所在地，頗感滿意。
這處虛空中沒有一座隕石大陸，就連細碎的小隕石殘片，也全然不見一塊。或許正是這原因，才讓它在三十三天裡居民越來越多的情況下，依然保持了毫無人煙的清幽。
楊易意念一動，化出百條分身，各自破開空間，回返仙界裡去尋找裝飾居所的動植物。而他本體，則從體內壓縮空間裡的儲存能源中，選取質地堅硬的整塊青石，剖出一座瑪雅金字塔形狀的地基，挪出體外。雖說是下底面大，上底面略收的梯形金字塔形地基，但這個金字塔的大小，卻遠不是瑪雅人所能建造的。上底和下底面都是正方形，下底邊長約有一百公里，上底邊長亦不下五十公里，兩底面的垂直距離，約在十公里左右。
這地基相較與凡間的瑪雅金字塔，已然是不可思議的龐大，但按照整塊地球般大小的青石來剖，原本可以比這還要大出許多倍。只是居處佔地太廣，卻並非楊易所好，莫說碧游宮，就是玄都玉京宮，他也覺得有些過大。在這方面的審美觀，他反而同老聃比較相近，『地方夠用就好！』
之所以將地基切削成梯形，卻是楊易想起了古巴比倫的空中花園，那一層一層擺置的美景。雖說他對居處環境毫不講究，但鑒於此時身份已然不同，終不能再像以往那般的挖個山洞就了事。
分身一個個歸來，連帶其下厚厚一層泥土的樹木、花卉和草皮，仙鶴、梅花鹿、白兔等動物，以及小型湖泊和清新的空氣，都被楊易的百多分身用體內空間裝了回來。將泥土和其上的植物覆蓋到整個地基上，再在金字塔頂層給湖泊安好家，導出幾條小溪，讓湖泊中的水能由上而下的灌溉到整個花園。然後，釋放出空氣，令之附滿整座居所。一切完備，小動物被移了出來，活蹦亂跳的裝飾著終南聖人的仙居。
基礎打好了，但接下來建道觀，就不在楊易的擅長範圍之內。仙界的宮殿或是道觀，大都是凡間中式磚木建築，他也就不好標新立異，直接用石頭雕出一座房屋來。和光同塵，只會增加親和力，別無壞處。
『果然是術業有專攻！』建新居建到一半不得不停下來的終南聖人略作歎息，將神念延伸至終南大陸，找到楠越真人，傳聲將這建道觀的任務交代了下去。
終南門在楊易閉關的二十萬年間，又陸陸續續吸收了不少各類人才加入門派。其中，這擅長建築的匠作仙人，也有數位。楊易交代任務給談越，談越再將任務交待下去，三天後，一座古樸而又優雅的道觀，完工於終南大陸的一處空地上。
始終分出一絲神念在終南大陸旁觀建設進展的楊易，待到觀內的工匠全部退出後，探手破開空間，直接將整個道觀連同其下的地基，攝回了三十三天。那些剛剛完成工作退出道觀的匠作仙人，只看到道觀上方的空間毫無預兆的裂開了一道大口子，接著，整個道觀連同其下數米的泥土層，拔地而起，瞬間消失在上方逐漸合攏的空間縫隙中。「終南聖人來取道觀了！」他們頗感自豪的相互言道。
『雖說費了些許時間，但這景致確實賞心悅目了許多。』立在觀前，身後是翠枝、青草、艷花，其間蜿蜒著溪流和雀躍的小獸，身前是檀木為骨，間雜著青磚的古樸道觀，楊聖人面對著那空無一字的觀前牌匾，開始思考，『取個什麼觀名好？』
思索半晌，想了好幾個名字，感覺都差不多。楊易也就放棄了繼續傷腦筋，忖道，『終只是個代號，能用就好。』他揚起大袖，遙遙朝著牌匾一拂，『自然觀』三個古樸蒼勁的浮雕大字，悄無聲息的從紫檀牌匾中凸將出來。『以後我的道派傳承，就是終南自然觀門下了。』略作抉擇之後，楊易還是希望以觀名來寄喻他己身成自然的最高奮鬥目標。
聖人都有代言人，至少也是傳話者。否則聖人事事躬親，些許小事也要親自傳法旨，顏面何在？因此除了清微觀是由老聃貼身道童兼坐騎青牛蹈歷負責傳話以外，其他無論玉清、上清還是佛界的接引、菩提，都是安排一個心腹弟子，代表他們處理雜務。
但終南聖人只有一位弟子，還留在仙界管理楊易留給他的財產，分身不得。終南門不比歸元門，派內成員師承單一，即使門主長期遠距離遙控指揮也不懼掌控力度下降，若是談越也如蘭陵真人般移居三十三天，長此以往，怕是會門內掣肘橫生，上令下傳運轉不暢。
『有必要尋個管家回來。』新聖人琢磨著，『只是這人選，還需要思量思量。』
聖人這種存在，對仙界的仙人來說，猶勝於凡間的平民之與國家領袖。能拜入聖人門下，不論是成為入室弟子還是記名弟子，都是搶破頭的美事。白洞真人和紫照真人那難以止息的怨念，說到頭來，也不過是源自太清門下一個記名弟子位置的歸屬罷了。甚至就算不能直接成為聖人的入室或記名弟子，曲線救國，在聖人門下作個跑腿的小廝道童，也會讓眾多的大羅金仙羨慕不已。
楊易發散出神念，越過三十三天，除了終南大陸以外，一個一個的去搜尋自己的故交。肥水不流外人田，這乃是生命的自私本性，楊聖人也沒能例外。
『哦，白洞真人的道行精深了許多，已經製造出了百多件陣法法寶。相較於原先一件單規則鏈條法寶也沒有，看來這二十萬年他也沒完全荒廢。不過他這樣貌委實有點過了，不適合作我的代言人。而且，只有在他的領導下，玄同門才會和終南門靠得更近些。不如以後再給他機會好了。』楊易不喜歡讓別人變幻形體、委屈成道童的摸樣討好他，卻又不願選擇一個醜人來代表他的形象——雖然楊聖人自己的摸樣也不出眾，遂首先將白洞真人排除在外。
『二十萬年，竟然還只是個普通仙人，連最普通的大羅金仙境界也沒有達到！莫非整日裡都在八卦？』神念從白洞真人身上退出後，逸風道人隨即被列入了楊易的神念探查目標。只是這一探查，卻讓楊聖人對老友的疲懶無語到極點，『二十萬年，連個能瞬移的境界都沒晉陞到，難不成以後任你一路飛著去傳達我的法旨？那我的面皮，都要被削光了！』怒其不爭的將神念移開，楊易放棄了給老友機會。
『嗯，似乎這二十萬年，紫照真人比白洞真人還要努力些。』透視到紫照真人體內有百五十件陣法法寶，楊易滿意的點了點頭，再度端詳起他的樣貌來。『外表裡豪傑氣息太重，或可為弟子，但若是收作管家，卻有些不倫不類！』
想到這裡，楊易就回憶起了在凡間影視上看到過的英國管家，規矩嚴謹而不死板，打扮整潔之餘也不缺乏風度。『嗯，還是那種氣質類型的管家好些。』比較起紫照真人的豪傑氣概，楊易還是喜歡收斂一點的代言人。
別說，聯想到英國管家的那種氣質，楊易還真回憶起一個合適的候選人來。這個候選人，就是楊易道行修行的一日之師——張裴，那面容古樸有型的夏麥道人。『張裴有過在瀾乾真人府中處理雜事的經驗，能力方面該不缺乏。最主要的是他那張臉，很有英國管家的氣質。現在的問題，只是不清楚他願不願意到我這自然觀中來總理雜務。還有，二十萬年過去，他該不會也同逸風道人一般，長久不思修行，連瞬移的能力都還沒能達到吧？』
將神念從仙界收了回來，籠罩住整個三十三天，楊易開始在千千萬萬仙人之中，尋找夏麥道人或是夏麥真人的蹤跡。
夏麥道人確是已升級成了夏麥真人，楊聖人神念找到夏麥真人存身的所在，也不陌生。在明軒大陸的攔仙居中，店主省羽子不見蹤影，而坐在店堂太師椅中的，赫然就是新聖人所要尋覓的代言人候選，已晉至大羅金仙的張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