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五十四章知客仙人的不安 文 / 唐斬帶刀
第五十四章知客仙人的不安
「要做癌細胞麼。」楊易喃喃自語，「也有些道理！人體內的正常體細胞是在身體需要的情況下生成的，早在胚胎時期其實就已經確定了下來。這些細胞可以看作是因應身體規則而生，因此先天上就難以抗拒諸如自我調節或是免疫能力等這類身體規則的干擾。這完全可以說是先有規則，而後生存在（良性細胞），因此存在（良性細胞）逃脫不出大規則（身體協調）的管轄範圍。而癌細胞則是出身於良性細胞，在某種契機下突變以後就不受身體規則的管束和制裁的惡性細胞。它是先從良性細胞轉變為惡性細胞後才具有了抵抗身體規則管束的能力，這種能力顯然不從屬於身體規則的範圍，而是突變而來的新規則，也因此讓身體規則會無法適應，沒有制裁之力。這樣看來，癌細胞就是先有了存在再根據存在產生規則的典範。所以要想在自然的規則管轄下脫身甚至反戈一擊，就得有自己專門的規則——不從屬於這個宇宙的規則，就得向癌細胞學習——學習它的變異能力！」
目標的方向定好了，可現在還沒達到能往目標去努力的基礎，也就只好先立個志向而已。想到道剛才說過自己已經達到了類似聖人般的偽不磨不滅，楊易就動了出關的念頭。畢竟五萬多年的閉關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會覺得有些枯燥，適當的放鬆一下身心不會有壞處。而且最主要的原因是，現在這一方星宇裡的最高存在——聖人，已經不可能滅殺他了。這讓楊易即使聽說了在成聖或是規則鏈條完全覺醒的情況下也不能真正永存的壞消息後，心內仍然有一絲放鬆的感覺。多了遠憂，是事實，但少了近慮，這也是事實。遠憂能讓心情沉重一些，但近慮的消失同樣也能讓人在另一方面輕鬆些。
雖說那幾位聖人貌似對他都還友好，但楊易沒有把自己的安全維繫在別人心境上的習慣。安全保障這種東西，他感覺還是永遠是放在自己手裡最好。所以待得安全閥終於從聖人手中落入了他自己的掌中，楊易自從飛昇後就因為仙界眾多強人而壓抑在心裡的不安全感已經全然消散，整個人也因此陽光了些許。神情雖然有愈發淡然的趨勢，但給人的感覺卻似乎更加灑脫和自然，反而沒了掩藏在淡淡笑容下面那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味道。
當然，楊易並不會就此以為他的實力已經可以和五位聖人比肩，能逃脫出滅殺同可以相互抗衡，這完全是兩個級別的概念。雖然五位聖人被道稱之為朽木，但那只是指他們變異的可能性而言，同個人實力並沒有關係。就算是盤古復生，在道的口中，也只能是一塊巨大的朽木而已。
所以就算是楊易將自己體內這三萬多條規則鏈條全部通透解析完畢，對上五位聖人中的任何一位，能否有勝算也尚未可知。何況他現在對決定實力強弱干係極大的空間屬性規則鏈條和時間屬性規則鏈條都尚只達到深度解析階段，那就更加不可能奢望他已經能同聖人一較高下了。
再者，聖人的威懾力除了被其他仙人和聖人自己誤以為的永恆不滅之外，還表現在他們能將其他仙人化為飛灰的能力上。楊易現在雖然不懼聖人能將他完全化為飛灰，但對陣起來會在聖人手中損失些規則鏈條，這是可能性極大的事情。而由於要將規則鏈條破碎開來需要自身對時間和空間屬性的規則瞭解達到完全覺醒的程度才成，因此莫說對手是聖人，就是一個普通仙人，楊易也最多還是只能將之禁錮，完全沒有滅殺或是摧毀其任何一條規則鏈條的能力。從這個方面說，楊易仍舊還是停留在大羅金仙的境界上，最多只是個比較特殊的大羅金仙而已。
雖然楊易出關的念頭頗為強烈，但有一件事還是要先期做好，無論如何都不能延後到下次閉關再來解決，就是要將深度解析完了的時間屬性規則鏈條全部製造成法寶。
這倒不是為了增加攻擊力，純粹是為了確保遇到不可測的危險時，可以將身體全部化為法寶分身逃跑，完成他成為偽不磨不滅存在的最後一步。否則若是料想不到的同聖人產生了衝突，再想現場轉化這些深度解析過了的規則鏈條為法寶來分身逃跑，豈不是已經為時過晚了？要知道，就算這些規則鏈條已然深度解析完畢，可只要沒能製成為法寶，它們就仍然屬於楊易的本體。只要有一條破滅，未來的癌細胞還是要在壯志未酬前惜死於胎中。只有當體內所有的規則鏈條都以法寶的形式存在時，該生命才無本體與分身的差別，真正達到了偽不磨不滅的境界。
只花了幾天時間，楊易就完成了自己的免死牌照，除了自然以外在所有其他生命那裡都能有效的免死牌照。讓楊易比較意外的是，同深度解析的空間屬性規則鏈條所製成的法寶有一點不同，就是這些深度解析的時間屬性規則鏈條製成的法寶只能是單屬性規則鏈條法寶，根本無法同通透解析的五行屬性規則鏈條組合成陣法法寶，也無法同深度解析的空間屬性規則鏈條組合成陣法法寶，自然就更無法同別的規則鏈條凝合成多規則鏈條法寶了。
『看來這時間屬性的規則鏈條只有到了通透解析的程度，才能考慮其他形式的法寶狀態。在此之前，做成單屬性規則鏈條法寶，怕已經是它的極限了。
出關之後的楊易先到終南大陸以外的星空中溜躂了一圈，去試驗這時間屬性規則鏈條法寶的效力。經過在星空中一番忽緩忽急的飛行和瞬移試驗，他大致確定下來這些時間屬性法寶對時間的影響範圍約在五倍左右。就是無論用來減緩還是加快時間的流逝，這些法寶顯示出來的都差不多是五倍效果。而比較讓人出乎意料的是，在時間屬性法寶的運作中，法寶內元力的損耗隨著該法寶對時間的影響倍數而以該倍數二次方的形式增加。打個比方，比如一件充滿了1000卡元力的時間屬性單規則鏈條法寶對時間的影響倍數是一時，能作用二十五個時間單位，可要是該法寶對時間的影響倍數為五時，那就只能作用一個時間單位了。
難怪道說要完全停止時間的運行，就算是老聃，也最多只能支持十分鐘。比完全停止時間運行所花費的能量要少一些的，就是近無窮倍的放慢時間流逝所要消耗的能量。而按照能量消耗隨著法寶對時間的影響倍數以二次方的形式增加來看，無窮倍的放緩時間流逝所要花費的元力就是一個極其恐怖的天文數字，那就更不用說理論上就是花再多能量也無法做到的完全停止時間流動所要消耗的能量了。
『雖然影響時間的倍數還比較低，但是用此對付聖人之外的所有仙人和大羅金仙，倒是一件利器。』試驗過時間屬性法寶的效力後，楊易有些自得的忖道，『此時我和其他大羅金仙之間的差距，大概就同大羅金仙與普通仙人之間的距離差不多。雖然不能把他們化為飛灰，可要想打光元力將之禁錮住，卻是再也不用出其不意的近似偷襲了。』
五萬年是一段漫長的時間，就算對壽命幾乎無限的仙人來說，也是如此。特別對大部分仙人來說，加上上一次的一萬年閉關，楊易已經持續在他們的視線裡和耳朵中消失了六萬年之久。因此，無論楊易以前曾經怎樣的風光過，曾經怎樣的吸引眼球，可在他消失了六萬年後，在眾多新老名人不斷傳出八卦消息的六萬年後，如同是過了氣的明星，罕有人還對他抱有多麼深刻的記憶。
所以，當楊易慢悠悠的如同散步般的往終南大陸飛回時，途中雖然不時遇到穿梭而過的仙人，而且他們對這在星空中漫步的仙人也頗為好奇，都瞥了一絲目光過來，卻沒有一人認出這就是終南門的門主。甚至其中楊易發現有幾位曾經見過一兩次的終南門成員，也不例外。
『看來褪去身上那濃郁的洪荒氣息，倒是不用擔心隨時被人認出來，』楊易對此時能夠保持低調頗為喜歡，他本就不是熱切於眾目睽睽的那一種人。所以能夠從隨時昭顯著強大實力的洪荒氣息中脫身而出，他感到很滿意。
但楊易的低調沒能保持住多久，隨著他以普通仙人的姿態慢慢的飛近終南大陸，卻在不經意中，引起了小小的騷亂。
最先感覺到異常的，是終南門門派管理人員中的知客。當他們徘徊於終南大陸外圍，例行的用晶球來遠遠的查驗這貌似悠閒『訪客』的身份時，卻發現全無結果，晶球沒有分毫反應。
一開始知客仙人以為這訪客是完全的仙界黑市居民，就是身份在天庭裡都沒有備過案的那種。雖說這種仙人非常非常少，但也不是沒有。大都是剛飛昇後的新仙人在師門長輩或是其他仙人的口中知道了仙界要繳人頭稅之後，不肯去在仙界邊緣地帶的新飛昇仙人接引處按規矩報道，存了僥倖逃稅的念頭。當然，這種黑市居民往往不用多久，就會被仙界那眾多的傳感器一般的晶球查驗出來，然後要麼就是被強行的納入仙界交稅大軍中的一員，要麼就是選擇被天庭的權力機構制裁，掛名通緝。
所以終南門的知客仙人雖然對有這麼一位黑市居民居然能僥倖避過天庭外圍眾多晶球的探查摸進了仙界中央地帶而感到意外，卻不打算放過這一筆意外飛財。要知道，只須第一個將這黑市居民的規則鏈條特徵記憶下來傳給天庭的相關管理機構，無論後面的形勢如何發展，一筆數目可觀的獎金就會分文不少的落入囊中。
『沒想到做知客還有這種外快。』終南門的輪值知客一邊在心裡慶幸，一面就欲將晶球由辨識狀態改作記憶狀態，以這黑市居民那未曾備過案的規則鏈條特徵給自己的元力添磚加瓦。『反正這筆懸賞我不拿也會有別人來拿。』想到這種黑市居民最終都會在仙界遍佈的晶球和仙官的巡查中轉為納稅公民或是通緝犯，終南門的知客仙人也就心平氣和，沒了一絲貪圖賞金的告密者時常會有的羞愧。
可當這知客仙人無論如何也記錄不下這疑似仙界黑市居民的規則鏈條特徵時，絲絲冷汗從他後背沁出。這就只有兩個可能，一是這從沒聽說過會壞的個人晶球出問題了，二是來客體內的規則鏈條全部都是以法寶的狀態存在，才會讓晶球捕捉不到它們的絲毫特徵。
第一種可能的可能性極小，可第二種可能的可能性也不大。畢竟，在整個仙界、佛界、三十三天中，只有聖人才能無法被晶球捕捉到身體特徵，這早已經是眾所周知的事情了。
還好那不知身份的仙人只是虛空漫步而來，速度並不快。因此終南門的知客仙人得以及時趕回門派管理處，給其他的門派管理人員通報了這一異常情況。
當聽知客仙人通報了這種令人難以置信的異常情況後，留在門派管理處輪值的一眾終南門仙人最開始的判斷同這知客仙人一樣，就是個人晶球出問題了。可待到第二、第三位派出去覆核的仙人都是一臉驚詫和恐懼的帶回了同樣的結果後，終南門門派管理處裡的氣氛頓時沉悶了下來，與此同時，惶惶不安的情緒開始在每個人的心中蔓延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