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五十五章棄家而逃 文 / 唐斬帶刀
第五十五章棄家而逃
來人是聖人，這是終南門門派管理處內所有仙人的共識。因為以前還沒有過大羅金仙能夠逃避出晶球對生命特徵探測和記錄的往例，所以楊易在茫然不知中，已經藉著以往只是聖人才有的身體特徵，被管理處一眾仙人定位為五個高高在上人物中的一位。至於面貌、身型是否對的上號，無關緊要，那從來不是鑒別仙人身份的依據，更逞論對象是聖人了。
然而，讓終南門門派管理處所有當值仙人心下忐忑的也正是這點。
聖人，那是何等檔次的存在！除了他們五人之間相互拜訪過之外，怕是幾十萬年來都沒有因為其它緣故步出過居所一步。若是有事召見某人，也只是傳話下去讓人前去晉見。若是想要制裁某人或者某一股勢力，也不必親身出動。就算是門人弟子的能力不合心意，也只需要坐鎮居所，遠距離的破開空間施展神通即可。
因此，當楊易被終南門門派管理處的仙人誤認為是聖人之後，他們難免會惶恐不已。不知道這聖人是哪一位，也不知道他的來意是好是壞，只能派人飛奔去找可以話事的代門主和首席長老前來迎接。『至少不能因為迎接失禮而觸怒了聖人。』眾仙人在惶恐不安中想著。
無論是談越這終南門的代門主還是昊宇真人這首席長老，都不可能親自在終南門的門派管理處坐鎮。因此，當他倆在各自的居所裡被門派管理處的仙人找到，同樣是驚惶誠恐的趕出來時，楊易已經悠哉悠哉的逼近了終南大陸的大氣層。
從外表上看，昊宇真人沒有什麼變化。或許這幾萬年來他的道行也精進了許多，但顯然還只是量的積累，依舊不能接觸到時間的領域。而談越，楠越真人，週身則已開始瀰漫出淡淡的洪荒氣息，顯示他已然躍升為大羅金仙中頂級層次存在的一員。
不同於終南門門派管理處的其他仙人對楊易的印象只是那濃郁到化不開來的洪荒氣息，談越和昊宇真人對楊易的樣貌依舊記憶深刻。因此當他們誠惶誠恐的騰空而起隨著門派的知客仙人前去迎接那意想中的聖人時，遠遠的瞥見了楊易的面容，心內頓時由忐忑不安化作了漫天驚喜。談越和昊宇真人相互對視了一眼，點了點頭，同時啟動身形往楊易面前瞬移而去，將那滿頭霧水的知客仙人遠遠的拋在身後。
閒適的漫步飛行了一陣之後，感覺到五萬多年閉關所積累的鬱悶漸漸散去，楊易將渙散的注意力稍稍集中了一下，這才發現自己已然接近了終南大陸的大氣層，而談越和昊宇真人也已經朝這方向迎接了過來。
看著瞬移到面前五萬多年未見的徒弟和昊宇真人，楊易停住了身形，微笑的看著他倆。
「師傅，是你麼？」看著楊易臉上那熟悉的淡淡笑容，談越猶自有些猶疑。
「雖然五萬年沒見，可我好像沒有這麼大的變化吧！」楊易尚不知是哪裡出了問題，讓談越竟然不能確定自己的身份。
「沒有，沒多大變化。」確定了這被門派知客疑似為聖人的存在是自己的老師沒錯後，談越疑慮盡去，喜道：「恭賀老師突破仙聖之隔，成就混元大羅金仙。」
「呃，我？聖人？」楊易有些奇怪，「我還沒突破呀！」
「啊，那是弟子誤會了。」看到楊易否認，雖然還有些懷疑老師是否另有用意，不便明言，但談越還是轉換話題道：「此地不是說話之處，老師還是先不遲。」
且不論楊易回到門主辦公室後聽談越和昊宇真人解釋為何會誤認為他成就了聖人位，單說當門派管理處的仙人知道這來客是自家閉關了五、六萬年的甩手門主後，先是在門派管理處內，接著很快擴散到整個終南門，所有的仙人都在羨慕又自豪的談論著同一件新聞，「你聽說了麼，咱們門主終南真人已經成就了混元大羅金仙！」
仙人雖然不如凡人愛炫耀，但背後靠著參天大樹的安全感和優越感還是令終南門的成員們活躍了起來。所以當楊易和談越、昊宇真人花了兩天時間敘完舊，並弄清楚了誤解的原因後，終南真人已經成就混元大羅金仙的八卦早已超出了終南大陸的範圍，擴散到了大半個仙界。
看著談越有些羞愧的稟報昊天真人、白洞真人、黎昇真人、海雲真人等終南門交好勢力的代表都提出了前來拜望終南真人的請求之後，楊易雖然也頭大了許多，但還是安慰徒弟道：「這不怪你。說到底，還是我出關後太隨意，才會讓門派管理處的派內成員有此誤會。」說到這裡，想起任是他道行大進到被誤認為成聖，卻也干擾不了流言八卦傳播的速度，甚至可能越描越黑，楊易就忍不住撫首頭痛道：「也許接下來還會有其他要求來拜訪的仙人，甚至可能有也不先聯絡，直接就上門來的仙人。唉，看來我要出去避一下才好。那些打招呼要上門的，可以客氣的婉拒。就說我是道行有些進益，但遠未到混元大羅金仙的地步，而且閉關出來之後，已經出外散心去了。至於那些直接找上門來的，你代我好好招呼一下，也把這番話講述一遍。至於他們相信不相信，我們也只能盡人事安天命，別無他法。」
「這弟子曉得，老師儘管放心。只是老師既然還未成就混元大羅金仙，此次外出，最好還是去晉見下太清聖人。否則若是這八卦傳入了三十三天，怕是有些不妥。」談越應道。
「嗯，有道理。」楊易知道談越的擔心，怕老聃聞說八卦後見自己出關未去拜見，會心有不爽，之後若是再發現自己其實還未成聖，會動了殺機。遂道：「為師心中有數。」
至今楊易也未將他同老聃等人的真正關係和他現在已然達到了偽不磨不滅的境界告訴談越，因為他一直把握不定要將徒弟教導到何種修行境界為好。特別是同『道』有了溝通後，他更是猶豫不決。『若是以後注定宇宙中只能有一隻癌細胞，自己若是全盤教導了徒弟之後，豈不是還要防著自相殘殺？』
不過就算同聖人之間有默契，而且自己已經能在聖人的手下逃脫，楊易也還是覺得該去請個安，說明一下自己的真實境界為好。『畢竟還沒成為癌細胞，實力同幾位保姆仍有差距。這關係，還是保持友善些為好。』他忖道。
在終南門被存了不同心思的各種賀客和訪客聚集的熱鬧起來之前，楊易悄悄的動身離開了終南大陸，準備躲避到風頭平息下來再歸去。
終南門那意料中的熱鬧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歇得下來的，因此楊易也不著急，甚至沒有瞬移，就那麼慢慢的飛著往三十三天而去。直到接近了三十三天外來回巡查的大羅金仙出沒的地方，想起自己現在根本無法證明身份，他方始拿出了自己的最快速度，以普通大羅五倍的瞬移，在巡查仙人茫然不知中，潛進了三十三天。
清微觀的觀門大開，青牛蹈厲甜笑著侯在門口，看到楊易降落身形在觀門前，就迎了上來，神情中帶著些欽慕的笑道：「終南師兄，五萬年未見，你的氣色更加好了。掌教老師正在等你，師兄且隨我來。」
看著妖仙青牛笑顏中那掩飾不住的羨慕和好奇，楊易就知道八卦流傳的速度顯然還要超出他的意料，卻也不屑於解釋，只是朝著道童淡淡一笑後就舉步朝老聃的居處行去。
與以往略有不同，老聃沒有盤坐在雲床上靜修，而是在房內踱著步子等待著楊易。等楊易進門後，老聃對他上下掃視了一眼，不待他施禮問安，就出言道：「看來終南你還差了半步啊！難怪當傳言說你已經步入混元大羅金仙境界時，我還有些奇怪，怎生我還能感應得到你的存在？不過看來距離也不遠了，至少老道現下已然無法看透你的身體，該是已經能化身千萬了吧！再有半步，等我的神念也感應不到你的存在時，就該竟功了！」
楊易躬身一禮，苦笑著把出關後給門內仙人造成的誤解述說了一遍，然後自嘲道：「所以現在弟子連門派都不敢回。欲要解釋，可這傳言向來是愈解釋愈黑，糾纏不清。終南思來想去，覺得還是遁逃為妙，順便還可以抽身來老師這裡請個安。」許是對老聃沒了以往的那種隱隱的恐懼，楊易雖然禮節不失，言談中卻是放開了許多，無復舊日裡的循規蹈矩。
老聃哈哈笑道：「解釋，有何好解釋？讓人誤解就誤解去好了，反正你此時距離這個境界不遠了，如此稱呼也不算為過。總不成此時先是聲明還未成就混元大羅金仙之位，然後再過些年，重新聲明已然達到了混元大羅金仙的境界吧！無須解釋，任其自然就好。若是嫌你那終南門煩躁，可以留在老道觀中修行些時日，想來總不該會有人找到我這來拍你馬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