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三十四章完美戰果 文 / 唐斬帶刀
第三十四章完美戰果
在謀算楊易的行動中被頂到前頭來出面，這不是瀾乾真人的本心，搬個小板凳坐在後面看其他記名弟子上前與楊易對捍，那才真正稱他的心意。奈何，仙界的傻瓜太少，沒有機會分配到聖人弟子裡。於是，在一番討價還價的會議後，瀾乾真人只好帶著其他躲在後方看戲的記名弟子付給他的一些補償，來出面當這個惡人。
心有牽掛，自然要多加些注意力。在將勾引終南真人上門的魚餌擒回來的那一刻起，瀾乾真人每過一小會兒，就放出神念去探察這府邸周圍的一片星空，好在楊易上門報復時，預先有個準備。不但如此，瀾乾真人自己的幾位心腹和從其他記名弟子那裡借來的十餘位大羅金仙，也都在客房裡嚴陣以待。從府邸中投向星空裡的神念是一道接著一道，瀾乾真人常在投出神念的同時，感覺到另外的神念從府邸中探出，席捲過這一方空域。
如果一個熱熱鬧鬧的集市突然變得鴉雀無聲，總會讓人感覺到異樣，有從閉目假寐中睜開眼來察看一番的意願。所以在幾次探出神念橫掃虛空未碰到府中其他大羅金仙放出的神念後，瀾乾真人不由自主的發出一道神念掠過客房，想要知道打手們的情況。
驚天霹靂，『沒有一個還存在於房中！』
瀾乾真人不信，再度探出神念到客房裡去掃視了一圈，『還是沒有！』
大驚失色的瀾乾真人作出了最後的努力，就是將神念往四面八方發散出去。不僅是周圍的星空中，還有自己這府邸存身的隕石大陸，片隙無漏，詳加察視。按理來說，就是那些大羅金仙在上次和瀾乾真人神念交匯後，趁著瀾乾真人神念探察的空隙，瞬移而去，此時應該也不能逃出他的神念查探範圍。所以在全方位的神念探查過之後，還是沒有發現那些大羅中任何一人的蛛絲馬跡，瀾乾真人的心涼到了底。『這只有一個可能，就是聖人出手了！』
至於是哪位聖人出的手？這很容易猜測。至於那些大羅就這樣悄無聲息的消失是被聖人攝了去，還是已經被化為了飛灰？卻不在瀾乾真人的考慮範圍內。他只知道一點，『老師動手了！』
瀾乾真人並不愚鈍。前次已經有一位記名弟子勾結外人同門相殘，被太清聖人禁錮入了晶球，而幫兇則化為了飛灰。此次擄掠談越之事，雖然在瀾乾真人自己想來，算不得是同門相殘。可現在這個結果證明，聖人老師卻並不如此看待。只是瀾乾真人奇怪的是，『不論那些大羅是被聖人攝去、還是被化作了飛灰，為何自己一點事都沒有？就算是老師覺得自己的過錯達不到被禁錮的地步，可是訓斥總要有吧！為何一點動靜都沒有？』
在房中踱步繞了幾圈之後，煩惱中的瀾乾真人不經意的又放出神念去掃瞄周圍的星空和大陸，試圖確定那些大羅金仙確實已經消失無蹤。
原本在自家客房裡的那些大羅沒有找到，倒是探出了有六位大羅金仙正瞬移著逼近自家的府邸，而且已經近到只消一兩次瞬移，就可能出現在自己面前的距離。
在這個距離上，就算是神念，也能大略辨別出對方的樣貌。當瀾乾真人察覺到來人中飛在最前頭的，是原本自己欲要引誘來的楊易時，他才茅塞頓開。『難怪老聃一直沒有對我做出什麼表示！原來我已經近乎被拋棄了！被交給這終南真人處理了！』
這還有什麼好想的。瀾乾真人不及在心裡控訴太清聖人的偏袒，騰身而起，就欲要朝著楊易六人前來的相反方向戰略撤退。
奈何不止是他的神念察覺到了楊易六人，報復團諸位成員也在神念裡時時刻刻鎖定了瀾乾真人。於是當他第一個瞬移過後正準備繼續第二個瞬移時，卻發現形勢不妙，已然身陷包圍。
環顧著那一雙雙炙熱的眼睛，瀾乾真人心裡苦笑。『嗯，終南真人是新仇，白洞真人和紫照真人似乎就算得上是舊恨了。還有昊宇真人，這老道的道行可不淺。這就是那劍癡和人傑真人兄弟倆吧。我和你兩人無仇，怎地也如此亢奮？』
裡面一個，外邊六人，都沒有說話。都只是不住的微微調節自己的站位和體姿，試圖處於最佳的戰鬥狀態。外面六人是為了等會兒在攻擊中防備瀾乾真人逃脫出包圍圈，畢竟作為包圍一方的人手來說，六個人少了點。而圈裡的困獸瀾乾真人，則是在隨著對方的站位而微微轉換身形，等待著對方發起攻擊的那一刻。
包圍圈的阻截效力最弱的時候，也是這包圍圈的攻擊力發揮到最大時。所以瀾乾真人沒有一開始就試圖逃脫，因為他知道，無論那時對方的包圍圈整理的有多麼差，但只是阻截而不進攻的話，有足夠的能力將自己擋回包圍圈中。最危險關頭的同時也是最有生機時刻的到來，瀾乾真人很明白這一點。於是他在對方的挪動中，也微微相應的舒展身體，等待雷霆般的攻擊到來。
臨陣沙場可不比廟算於高堂。別說是白洞真人和紫照真人，就連楊易，也自動靠到了一邊，將指揮大權交付到了六人中實力最強的昊宇真人手中。這種小規模的戰鬥不需要謀略，也不需要計劃，所要的就是戰鬥經驗和戰鬥實力。於是，昊宇真人藉著個人戰力最強這一條，成功得到了所有人的認可，獲得了報復團臨時統帥的職責。
昊宇真人覺得肩上擔子不輕，作為曾經失職而丟失僱主的保鏢，此時卻得到了解救談越行動的指揮權，這讓他更為小心翼翼，不敢有絲毫懈怠。唯恐被眼前這瀾乾真人抓住空隙溜了出去，那可失職到家了。
只是這瀾乾真人確實不太好對付，昊宇真人估計此人的實力比自己也差不了多少，至少同那修行速度奇快的終南真人差不多。如此算來，己方的總體實力相當於只有對方的三到四倍，想要重重的打擊對方倒是容易，可要想將對方留住磨光元力，著實有些困難，於是昊宇真人愈發不敢發動攻擊。而瀾乾真人似是也知道這個道理，並不如何慌張，只是隨著外圈諸人的調整身形而微微挪動自己的站位。場面頓時僵住了！
組成包圍圈的其他人也知道昊宇真人的為難，不敢出言催促，只是緊繃著神經，唯恐對方從自己這方向逃竄出去。就連白洞真人和紫照真人，面對著這萬年大恨，也強忍住那躍躍欲試想要撲上去的念頭，鎮靜的管好自己這方位的一畝三分地。
楊易知道昊宇真人的為難，所以他也在不停思考，想要找出解決僵局的妙法。猛然，玄黃塔的形象出現在了他腦海裡，『有門！』
此時諸人只是擔心瀾乾真人會寧可挨上幾記，也要搶得瞬移的那一絲先機，將這圍剿戰變成追逐戰而已。那樣一來，就是百八十年，也未必能磨光這瀾乾真人的元力，因為時間大都用在了追蹤與逃跑上了。
楊易的玄黃塔雖然沒有攻擊能力，也沒有禁錮仙人的能力，但卻有將人裝入塔中的能力。雖然人家只要一掙脫就能脫出身來，但掙脫也需要一個停頓的時間啊！
『如果將他們都裝入玄黃塔，讓昊宇真人他們在塔裡圍攻瀾乾真人，而我在塔外留守兼控制著玄黃塔，豈不是能讓這瀾乾真人逃無可逃？』楊易想要爭取的，就是那瀾乾真人掙脫出玄黃塔的一剎那時間。
要知道，就算是沒有昊宇真人他們幫忙，有著玄黃塔在手，楊易也有能力困住瀾乾真人。只是這種圍困不僅是困住了瀾乾真人，連楊易自己，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同樣被困住了。
比如說瀾乾真人已經被楊易攝入了玄黃塔，於是瀾乾真人在塔裡，不知道塔外的情形。而楊易在塔外，卻仗著法寶使用者的身份，知曉塔中瀾乾真人的一舉一動。瀾乾真人在塔內不受攻擊，想要脫出這空間也輕而易舉，阻力極小。只是這玄黃塔裡和玄黃塔外到底是兩個空間，所以瀾乾真人從塔內瞬移，落腳點只能還在塔內，想要瞬移到塔外的其他地方，只能先老老實實的完成從塔裡出到塔外這一步驟才行。但是楊易在塔外守著，只要瀾乾真人一出塔，就可以給予當頭一擊。這一擊不求能打掉瀾乾真人多少元力，甚至不求能在瀾乾真人的反擊對拼中佔到便宜，只求干擾瀾乾真人一下，讓他無法完成出塔就瞬移溜走的目的。有了這一小會兒阻礙，玄黃塔可以再次發動，將瀾乾真人裝入塔中空間。所以說楊易一人一塔在手就可以困住瀾乾真人，只是這種搭上自己的圍困貌似不會受人歡迎，這也是楊易一開始沒有想到這種手段的原因。
但是任何方法都要看適用的環境，蠢辦法有時候卻可能是最好的辦法或是唯一的可行辦法。楊易也是被逼得急了，才會想起這玄黃塔的雞肋功能。但如果他只是一人一塔面對敵手，卻是死也不會用到這種爛辦法。困人的比被困的感覺還要不舒服，需要始終保持精神高度緊張，而對方卻能在塔裡放鬆休息，悠遊自在的等著圍困者的疲憊感到來。
可如今，除了楊易自身外還有專門打手五人，圍困者和被圍者的感受舒適程度就會完全掉轉過來。
楊易傳聲到其他五位盟友的耳中，將他想出來的計劃詳細說明了一遍。其他五人對楊易的計劃思索再三，沒有找到什麼漏洞。於是在瀾乾真人茫然不知的情況下，圍困的六人緩緩轉動著陣型，將楊易送到了離瀾乾真人最近的位置上。
瀾乾真人知道此時這終南真人離自己最近，但他卻沒有多加在意。在他那貌似悠然的神情下，注意力卻大都集中在了昊宇真人身上。因為他知道，『對方要想阻礙自己逃離，首先動手發動攻擊者的實力是越強越好。只有實力越強，才能在攻擊的同時盡量兼顧住把守的方向，不讓自己輕易逃離。』
也許就是這個原因，瀾乾真人在楊易動手之際愕了一下。不過就算是他不愕這一下，以他同楊易之間的距離也逃不過被裝入玄黃塔的命運。
然而，面前一黑被裝入玄黃塔裡的瀾乾真人並不孤獨，除楊易外的五位包圍者也同時被攝入了玄黃塔，仍舊圍在他的身周。
進了塔之後，昊宇真人帶頭領著其餘四位有所準備的復仇團成員迅速往瀾乾真人攻去。因為他們知道，包圍圈少了一個楊易，漏洞更大，也更容易讓瀾乾真人逃脫出包圍。雖然他逃不出這玄黃塔內的空間，可就算是如此，想要之後在追擊中敲光瀾乾真人的元力，恐怕也得大費一番手腳。畢竟這玄黃塔裡空間雖然比宇宙星空小了許多，可還是有很大的地方任瀾乾真人在逃跑中輾轉騰挪。能先期趁其對環境突然變化還沒有適應過來的時候，打掉他越多的元力，之後花在追擊戰上的時間就越少。
瀾乾真人果然遂了昊宇真人他們的心意。雖說是對環境的變化感到非常吃驚，可在對方圍攻上來的那一剎那，瀾乾真人還是保持了原本的預想，在察覺到楊易消失所顯露出來的包圍空擋後，硬挺著後背受到的包括幾十件法寶在內的密集打擊，就欲拚命衝出包圍圈再說。
瀾乾真人成功了，但也失敗了。說他成功，是因為他在毫不回手只是逃竄的情況下挨了連續三四波密集攻擊、損失了近五百萬卡元力後，終於成功的擺脫了圍攻的五人，獨自沖在了逃亡、追擊路線上的最前方。可失敗的是，兩次瞬移過後，他終於有暇發覺到這只是一個獨立的空間，沒有足夠的地方讓他一直直線瞬移永遠走在頭裡。每當要轉折換向的時候，後面的追兵就會靠近一些。如此幾次之後，他雖然還沒落回對方的包圍圈，可卻已經處在對方前鋒的打擊範圍之內了。
『苦啊！』瀾乾真人猜到這大概就是太清掌教老師賜給那終南真人的玄黃塔了。他知道這玄黃塔沒有能力禁錮住仙人，可此時他已經知曉了楊易的打算，也由此明白了楊易為何會不在塔內的原因，並不敢因為這玄黃塔沒有禁錮能力而貿然的試圖脫身出去。他明白，『當自己試圖脫出玄黃塔時那一瞬間的停頓，必然會招致後面的追兵藉機猛攻，損失不少的元力。更吐血的是，外面還有一個終南真人在虎視眈眈，他只要趁自己脫身出玄黃塔的那一刻遲滯住自己一剎那，恐怕自己又得落入這玄黃塔裡接受不公平待遇。』
進也進不得，逃也逃不脫！瀾乾真人悲憤中還不能停下逃亡的腳步，只希望能遲緩一下最終命運到來的時刻，這也是個苦命人吶！
瀾乾真人的傷心早在發覺被楊易等六人包圍時就已經有了。這是因為當他感覺到身處包圍圈時，習慣性的準備擎出太清聖人老聃賜給他的攻擊性法寶七寶鈴鐺衝開這包圍圈、奪路而逃，卻發覺往日裡操縱到隨心所欲的保命法寶，紋絲沒有反應。聯繫起此時老聃那明顯的偏向性，瀾乾真人也就放棄了再次嘗試驅動七寶鈴鐺的努力，認命的準備靠自身的實力來逃出六人的包圍網。
當時還能保持住自己的情緒，那是因為瀾乾真人對憑著自身實力，逃出包圍圈還抱持著樂觀的態度。可此時不然，他危在旦夕不說還進退不得。於是在再次驅動七寶鈴鐺失敗後，他咒罵著不管不顧的脫出了玄黃塔空間。可正如開始他所猜想，背後十幾記白洞真人等把握機會發出的攻擊結結實實的落到了後背上不說，就在他剛閃出玄黃塔空間還沒能看清周圍的環境，甚至連神念都還沒來得及探出，面門上就連中兩記重拳，幾乎打掉了他小半個腦袋。而與此同時，他身上各處被眾多小法寶擊中，就如同被百十隻麻雀一起啄到。麻雀嘴雖小，但憑藉著數量優勢，也成功的讓他額外損去了幾十萬卡元力。
這些都可以忍受，但瀾乾真人不能忍受的是，就在他準備做出反擊並預備瞬移逃離的同時，星空突然發生了變化，由萬點繁星又化作了灰濛濛的空間。不用探出神念，瀾乾真人就知道，他又被裝回了玄黃塔裡。
悲憤、絕望的情緒隨著玄黃塔裡昊宇真人等當面遞來的熱切歡迎同時從瀾乾真人的心底裡升起。「你們要戰，那就戰吧！」
在這自由的最後時刻，瀾乾真人頗有幾分凡間某個帝王的威勢，至少在遣詞用句上有些相像。不過在這種威勢背後，一個是根植於對自己的強烈信心，而另一個，卻是沉浸於無限絕望中的爆發。
沒有實力的爆發雖然短期內能讓敵人付出更多代價，但是也縮短了可能的持久戰時間。於是在楊易運轉玄黃塔三天以後，塔外空間裡光影晃動，五條人形現出身來。立在最前方的，就是那托著雙手、一臉欣慰看著楊易的昊宇真人。
昊宇真人托在胸前的手掌中有三件東西——兩個晶球和一件綴有七隻小銅鈴鐺的項圈。楊易看著昊宇真人臉上那欣慰和如釋重負的神情，知道徒弟已經有了著落，也就長出了一口氣，放下了懸在半空中的心。『這次行動總算還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