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三十三章殺雞儆猴行動 文 / 唐斬帶刀
第三十三章殺雞儆猴行動
雖然對白洞真人意見不小，但鑒於自己這小團體內負責仙界和三十三天情報工作的除了談越就只有他了，楊易也只好壓下不滿，讓白洞真人發揮所長，戴罪立功。
滿負荷工作雖然難以持久，但不論是對機器而言還是一個情報搜集網絡而論，卻都可以短時間的提高工作效率。隨著楊易坐鎮中樞，白洞真人和紫照真人來來往往分析各方面反饋回來的情報，敵人的清晰形象被慢慢的一點一點描繪了出來。
說到這裡，楊易當初親自發展的隱藏在瀾乾真人府中的暗樁張裴，也就是夏麥道人，對楊易這方此次摸清對手的虛實，發揮了重大作用。
情報搜集完畢，正式擬定反擊計劃的時機成熟，無論是情願還是不情願，楊易和負責保護談越的五位大羅金仙圍圈而坐，開始各抒己見。
白洞真人作為會議主持人當先開口，說道：「現在已經查明了前來動手的二十幾位大羅金仙確切身份。有十人是被瀾乾真人提供的三十三天居留證誘惑來的仙界臨時幫手，此時他們已經退出了三十三天。剩下的十幾位則是在三十三天里長年依靠著終南道兄眾位同門的仙人，相對於前十位大羅金仙近似於被僱傭的身份來說，他們更像是道兄諸位同門的心腹。」說到這裡，白洞真人扭了扭癟嘴，繼續做出說明，「雖然終南道兄同門有撇清干係的意願，但顯然他們並不將對談越動手看的有多麼值得顧忌，而且即使在幕後，也總要有一個人出面管理這些召集來的大羅金仙，這難免就給了我們追索的痕跡。夏麥道人在瀾乾真人府中的臥底打探，讓我們知道了終南道兄同門中直接露面操控此事的就是這瀾乾真人。」說到這裡，白洞真人目光炙熱的看向楊易，「現在就看我們想要做出多大的反擊了！」
楊易撫著頭低頭思考，沒有立時做出反應。
白洞真人又加了一把火，說道：「我們先要確定反擊的對象。是對牽涉到此事的全部進行反擊，還是只追究露面的這些人？我建議將目標放在瀾乾真人身上。一是楠越道友估計就在他手裡，二來據夏麥道人的消息，那十幾位三十三天裡的大羅金仙，可都還聚集在瀾乾真人的府中。那這個主謀的帽子，他是無論如何也摘不掉的。如果打擊面太廣，恐怕我們這面的實力不夠，而且理由不夠充分，難以服人。」
楊易沒有把老聃同他的新關係告訴任何人，那是變相的對聖人不敬。所以此刻他正在沉思，考慮要將反擊的度要把握到什麼地步，才會讓太清聖人感覺送出了大人情，卻又不會以為楊易太貪婪。至於在反擊中敵我雙方的實力對比，這不是主要需要在意的因素——有聖人做後盾，楊易的底氣絕不缺乏。
既要打擊威懾有敵意的對手，卻又不能讓老聃丟面子，如何做到兩全其美，這正是楊易沉默不言思考中的主要問題。
一網打盡對方，那是想也不要去想的。太清聖人老聃除了楊易外就那麼幾位記名弟子，如果只因為動了楊易的徒弟而被都聖人處理的話，那就太過了些。別人不會以為是聖人寵愛楊易，反而會感到是有些在拍馬屁的感覺。這種結果不但老聃無法接受，就是楊易自己，也同樣無法接受。所以除了瀾乾真人以外的聖人記名弟子同門，楊易是一個也不打算追究。
但是要威懾那些被自己放過的同門，讓他們以後不敢對自己和談越再亂動腦筋，就少不得殺雞儆猴的手段，那這瀾乾真人就必定不能放過。楊易正在猶豫，『是讓聖人動手賣自己人情好些呢？還是自己動手好點？』
『聖人那預定的人情必須在此次反擊中賣出給自己，但是讓聖人將他的徒弟化為飛灰，是不是也有些為難老聃？還是讓聖人把那些助拳的處理一下最好，既震懾了這些前來助拳大羅的主子，又掃清了對瀾乾真人發動反擊的阻礙。那時候以自己這方的實力，群毆對付一個瀾乾真人，該是不在話下。至於逃回仙界的那十位僱傭兵，倒是不好再讓聖人出手。人情賣過一個就差不多了，自己再多要，估計老聃倒也會給，只是自己不知分寸的印象，怕是難以洗脫了。不如這樣，那些人就交給玄同門去對付，懲戒一番也就是了。畢竟他們只算是人家手裡的槍而已，非是主謀和核心。』楊易想好了對策，抬起頭來，環視在座的五位稱職和不稱職盟友，開始給諸人安排任務。
聽到楊易的反擊計劃裡沒有漏掉瀾乾真人，白洞真人和紫照真人都長出一口氣，『終於有借口對付這萬年大仇了！』只是在原本兩人的計劃裡，他們最多是從側面打擊一下瀾乾真人而已。如今要將打擊的目標換作為聖人弟子本身，他們難免就有了些猶豫。
白洞真人看著紫照真人，紫照真人也看著白洞真人，都想讓對方開口。最後還是白洞真人堅持不過，領了這任務，有些扭捏的問道：「終南道兄，這瀾乾真人到底是聖人弟子，我等上前圍攻，會不會招惹聖人的憤怒？不如這樣，剛才道兄的計劃裡沒有提到那瀾乾真人府中的幫手由誰對付，不如就交給我們。雖說對方人手多些，但貧道同紫照真人也會找些幫手來，再加上昊宇道兄和劍癡、人傑兄弟倆，估計也能拚個勢均力敵。至於那瀾乾真人本人，恐怕還是得道兄找蘭陵真人助拳圍攻才行。你們都是聖人弟子，動起手來，沒有太多忌諱。」
白洞真人這話顯然說到了在座諸人的心坎上。楊易掃視過去，發現連昊宇真人，都不由自主的在躲避著他的目光。
『看來不透露點內情，就是帶著這一幫縮手縮腳的人上門踢館，也起不到該有的效果。』楊易無奈言道：「此事你們不用擔心，我會在行動前將此事稟報於掌教老師知曉。如若老師有異議，那這個計劃就不能實行，必須得修改。如若老師不表示異議，那說明我們的行動不會被事後追究。至於各位打算對付的那瀾乾真人府中幫手，鑒於他們敢在明軒大陸這三十三天的商業之都動手擄掠談越，終南打算恭請掌教老師將他們重重處置，以警醒後來者。」
楊易此言一出，其他五人面面相窺，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如若終南真人所說能夠實現，豈不是代表著太清聖人會支持自己的一個記名弟子去對付另一個記名弟子？那樣一來，雙方爭鬥的結果還會有何意外？只是聖人會做出這種決定，可能麼？但終南真人也不是一位無緣由就會說大話的仙人，沒有點把握，他豈會如此放言！啊！是了。他剛從太清聖人那裡回來，早在當時就已經得知了楠越子的遭遇。如此看來，他該是在聖人那裡得了些保證才是！』
於是又由白洞真人代表其餘人出面，說道：「既然終南道兄早有規劃，那是貧道等多慮了。」在他們想來，反正要到楊易請太清聖人老子出手收拾外圍那些幫兇後，己方諸人才能圍攻瀾乾真人。先後行動有序，可以提前確定好聖人的心意，也就不必擔心冒犯到聖人的可能。如此自然可以放開手腳，無所顧忌。
眾人的面色都好看了起來，而白洞真人和紫照真人則尤為突出。雖然是報復仇敵，可側面切削附屬勢力和正面攻擊對方本體所帶來的期待和快感完全不能同日而語。
……
……
以眾凌寡往往能刺激士氣，至少現在遠遠的埋伏在瀾乾真人府邸外星空中的楊易六人，就是如此。莫說是其他幾位，就連那一直變相怠工的劍癡和人傑真人兄弟倆，在楊易許諾戰後會補償損耗的元力後，想到即將圍剿往日裡高高在上的聖人門徒，他們的腎上腺素也開始增加了分泌。躍躍欲試的神情，止不住的出現在了兩張胖臉上。
『果然肆意觸犯禁忌，卻不用擔心承擔後果，最能刺激人的瘋狂！』楊易掃視了一圈待會圍剿瀾乾真人的主力軍，心裡歎道，『可惜不論蘭陵真人還是歸元門，都算是元始天尊的派系。請來幫忙圍剿瀾乾真人，那對老聃的面皮損傷太大，不合適呀！』
楊易也只有帶著這名義上不屬於其他聖人派系，卻又早已是談越保鏢身份的五人圍攻瀾乾真人，才不會過多挫傷聖人面皮。攤開了講，這樣在外人眼裡，不過是老聃記名弟子間的內鬥罷了，沒有牽扯到其他勢力。只是聖人對反擊者更為支持一些而已。
楊易取出晶球，聯繫上蹈厲道童。將查明是瀾乾真人聚攏了一夥居心叵測的大羅金仙、趁著自己為掌教老師辦差使的空擋、襲擊了明軒大陸自己的居處、還擄走了自己的徒弟一事，完完整整的道來，讓他轉述給聖人知曉。在最後，楊易才提出了自己對聖人的請求，「弟子請老師對那伙幫兇重重處置，以正三十三天的風氣。至於瀾乾師兄這主謀，終南不敢害老師背負惡名，將親身連同被擄小徒的幾位保鏢，同他徹底的做個了結。」
言畢之後，楊易靜待晶球傳來的答覆。而白洞真人等，似乎更為著急，眼睛就沒離開過楊易捧在掌中的晶球。他們患得患失的心情由此可見一斑。
過了半晌，最後的定心丸到來，楊易手中晶球裡傳來青牛蹈厲的回復，「老師已允終南師兄所請！」
楊易早知會是此等結果，表情倒是沒有多少變化。而那些親耳聽到『奉旨抄家』諭令的其他幾人，則放下了最後一絲疑慮，目光中交織著渴望和亢奮，盯著楊易的嘴唇，等待總攻令的到來。
時機不容錯過，楊易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於是在瀾乾真人剛剛從府邸瞬移到虛空中時，就發現自己的前後左右上下，都有一位仙人目光炙熱的盯著自己。而這六人中，他認識其中的四人，另外兩人雖不相識，卻也知曉對方的來歷。瀾乾真人心內哀歎道，『老師，難道你就這麼護著這終南真人麼！只是為了他的一個徒弟，您竟然親自出了手！』
要真說起來，本次談越會如此歹命，卻是又受了楊易這老師的拖累。
楊易以新晉記名弟子的身份，代表太清聖人到其他聖人那裡去下邀請函，莫說是其他的太清聖人記名弟子，就連部分聖人的入室弟子，也有些憤憤不平。只是這兩類人的不平動機有些差別而已，記名弟子純粹是嫉妒、羨慕楊易有機會交好其他聖人的門下，而入室弟子則是羨慕這個面見其他聖人、請益修行的機會而已。畢竟不同聖人對道行的體會也有其細微的差異，也許就是這同自己老師看法的一點點差異，能夠讓他們在修行中遇到的瓶頸豁然開朗。
只是兩類人的反應截然不同。入室弟子是憤憤過後又投入了道行修行中，期待突破的到來。而聖人的其他幾位記名弟子，就沒有這麼好說話了。
說實話，若是沒有此次事件的刺激，那些記名弟子在聯手婆娑淨土世界對談越下懸賞令失敗後，難以再借刀殺人。又懾於老聃對前次門派內鬥的嚴厲處置，他們也不太敢輕易自己動手。如此一來，或許他們對楊易這競爭者的打擊就此罷休，也未嘗可知。只是爐火將熄之時，澆上一勺沸油，結果可想而知。
瀾乾真人作為老聃記名弟子裡除楊易之外資歷最淺的一位，在幾位記名弟子暫時放下各自間的矛盾，臨時召開對付楊易的會議中，被以少數服從多數的原則指定為對楊易進行打擊的出面人。
記名弟子們有自己的計劃。那就是擄來談越這不受聖人庇護卻又是楊易徒弟的普通仙人做誘餌，引誘楊易到瀾乾真人處討人。在他們想來，那樣無論起因如何，對聖人來說，總歸是楊易先行冒犯瀾乾真人。到時候瀾乾真人在自己家中聯手其他記名弟子提供的心腹幫手，只要確保不禁錮楊易，那就算擊光他的渾身元力，聖人也沒話可說，最多是感覺瀾乾真人出手太過了一些而已。
『然而，』瀾乾真人看著上下左右前後的包圍網，心若死灰，『然而，誰也沒想到老師肯為了這終南真人，破了自己多年未曾言明卻奉行不諱的行事規則。如此還有何話好說！再多的謀劃，再多的臂助，都抵不上聖人的一個傾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