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二十四章聽講接差事 文 / 唐斬帶刀
第二十四章聽講接差事
昊宇真人行在前頭，楊易和談越落在後方稍遠一點的地方在說著話，一路朝著清微觀飛去。
談越輕聲說道：「老師，我的弟子飛昇上來了。就在前幾天，老師還在閉關的時候。」
楊易在飛行中側過頭來，問道：「你的弟子，那也該是談家的人對吧？」
談越點點頭，答道：「是，是弟子兄長的兒子，只小弟子三歲，名喚談胤。」
「比你只小三歲，那他的凡間年齡該有近五百歲光景了。」楊易在心裡盤算一番之後，得出了這麼個結論。
談越歎道：「是啊！弟子細算之下，談胤今年飛昇之時該是490歲整。還好飛昇了上來，如若再不能飛昇，只怕就要在五百年的大限裡再墮輪迴了。」感歎完之後談越又說道：「弟子前些年就派人賄賂過仙界外圍的接引官，留下了弟子的晶球號碼，讓他們如果見到談胤就通報與我。前些天有消息傳來，說是接引到了這麼個新飛昇仙人，弟子也通過晶球傳訊確認了他的身份，現今已讓白洞真人派出人手去接應談胤到明軒大陸來。老師覺得弟子處置的妥當否？」
楊易也心生感慨，「怎地花了如此多的年數才飛昇！想來是溶洞中的殘存太古元力全都消耗一空了，才會如此艱難。只怕你這弟子之後，地球上再無人能夠飛昇仙界！」感慨後楊易又道：「接過來就接過來，沒什麼大不了的。此刻不同於你剛飛昇的時日，需要處處謹慎。我終南真人的徒孫，豈還用在那仙界邊緣為一個正式公民資格打熬百八十年？」
談越笑道：「我也是如同老師這般想法，就要白洞真人派人去處理此事。一個是為談胤前來三十三天帶路，還有一個就是幫談胤繳納那人頭稅金。」停了一停後談越繼續說道：「老師也不必擔心以後就無人可以飛昇仙界。據弟子同談胤通過晶球粗粗的聊了幾句之後得知，那西藏在弟子飛昇後遭遇了大地震。溶洞開裂，所有的太古元氣全都消散於天地間。此後談胤靠著老師傳授的加壓修行法，才能在最後的關頭飛昇到仙界來。所以只要後人的資質還可以，就是沒有了太古元氣，也有可能繼續飛昇上來。老師不必太過憂慮。」
『那都是你談家的弟子，能不能飛昇我有什麼好擔憂的。』楊易只是一時感慨，卻沒料到談越會意錯了他的意思，也不解釋，轉換話題道：「那談胤即是你的弟子，接來明軒大陸後就由你安排。前方快到了聖人所居的太清清微觀，為師這就拉你進玄黃塔。你且在塔中修行些時日，待到掌教老師講道完畢，我再進去叫你出來。」
收談越入玄黃塔之後，楊易加快了身形，行至昊宇真人身旁。就在前方，那一片雲遮霧瀲處，露出了清微觀一角小小的飛簷。
到地頭了！
楊易緩下身形，就欲落往道觀大門口的空地上。反而是昊宇真人一把扯住他，笑道：「太清聖人講道的所在是清微觀後方的道場，非是由此門入內。終南道兄這太清聖人弟子身份可是有些失職。」
確實是有些尷尬，就如同陪客人回自己家還要客人帶路一般，楊易面色酣然的隨著昊宇真人從清微觀旁邊繞到道觀後方。花團錦簇中，一個小小的青石廣場出現在面前。
這小廣場長不過三十米，寬不過十五米，只在廣場靠近道觀後門的一方，有個一人高的青石台立在那裡。
昊宇真人歎了口氣，說道：「幾萬年沒來，此處可是絲毫沒有變化啊！」
此時場中已有二十數位大羅盤膝靜坐，等候著聖人到來。楊易一眼掃去，就發現了好幾位自己的同門。只是無論是聖人入室弟子同門還是記名弟子同門，此時一律端然盤坐，不言不語。
昊宇真人扯了扯楊易的道袍，一同輕步行進場中，尋了一處空地坐下。然後兩人也自閉目凝神，如同其他人等一樣，靜待聖人開講。
此後陸陸續續又來了六七十位聽講的大羅，都是悄然無聲的行進到場中坐下。再之後，道觀後門開了一小條縫隙，門縫中擠出一個人來。楊易睜眼看去，卻是蹈厲道童手捧一個晶球，步入場中。
楊易往周圍一望，發現連同昊宇真人在內，都各自取出晶球擎在掌中，知道這是要查驗聽課證了。遂有學有樣，自大袖中拿出個人晶球平端於右手，靜待蹈厲道童前來檢驗。
蹈厲道童漫步而來，用手中晶球在每位大羅的晶球上觸了一下，查驗各人手中的晶球裡有沒有此次講道的聽課證。輪到楊易時，那蹈厲道童在查驗同時還微微的朝他笑了一下，表示善意。
蹈厲道童從那門縫裡閃進清微觀之後，又待了片刻，道觀後門在『吱嘎』聲中大開。廣場中靜待講道的大羅們知道是聖人到了，不敢再自端坐，紛紛站立起來躬身相候。
老聃素袍淨面，緩步行出道觀。再行幾步，也不見提身，就已在講台中落座。此時他方才開口道：「各自安坐就是，老道要開講了。」
一眾大羅紛紛再度盤坐，屏氣凝神，當場鴉雀無聲。
老聃娓娓講來，其聲清平，範圍也僅在這小廣場的周邊。只是隨著聖人聲音到處，廣場周圍的花也好，樹也罷，好似得到了滋養一般，在肉眼可以察覺到的範圍內，花開更艷，樹身更油綠，一片生機盎然。
廣場中的眾位大羅也是如癡如醉，隨著聖人的話語，仿似是過往許多疑惑都紛紛解開了一般。感歎者有之，捶胸頓足者亦有，喜形於色者愈眾。只是都不敢打擾到聖人論道，光是七情上面，卻沒有絲毫聲響發出。小小廣場之中，還是只有聖人的聲音在迴盪。
楊易也有所得。聖人講道對各位大羅本身道行的進階沒有幫助，但卻在一定範圍之內為各位大羅撩開了往後道行修行的面紗，讓他們在一定階段的修行中可以按圖索驥，少有困惑。
一面在聖人講道中整理修改自己猜測的修行圖譜，楊易同時還在心中感歎，『早該來聽聽老師講道！這比昊宇真人的講解條理清晰，又明確深刻。』
不知何時，講道完畢，講台上空空如也，聖人已歸去。只有台下的眾位大羅，仍陷於感悟中難以自拔。待到楊易同昊宇真人領悟完畢欲要離場之時，場中猶有十數位大羅在埋頭苦思。
方與昊宇真人步出講道廣場，就要騰身離去之時，楊易面前卻閃出蹈厲道童的身影。蹈厲道童施禮道：「終南師兄且慢離去，掌教老師要見你。」
聖人召喚豈敢怠慢，讓昊宇真人在觀外等候，楊易就隨著蹈厲道童入觀晉見太清掌教真人。
老聃端坐雲床，看著行到面前的弟子，說道：「終南你的進步讓我欣慰。只是百多年，道行就精深倍許，甚好！我喚你來是有件差事要交代，本想過些時日再讓蹈厲通知你，既然此次汝來聽講，就先行囑咐了也好。」
「弟子恭聆老師吩咐。」楊易躬身於雲床前，回道。
「再有一百五十年，就是我這太清清微觀建成一百萬年整的紀念日，到時候其他幾個混元大羅金仙定會前來此處祝賀。只是我清微觀也不能失了規矩，總要先行派人上門邀請才是。老道想了想，決定還是把此事交由你去辦。也不著急動身，就在紀念日前的五十年左右再去邀請就好。」老聃說到這裡，垂在膝上的手一翻，不知從哪裡取出個晶球來，遞於楊易，說道：「這裡有其他幾位混元大羅金仙的居所位置和我的邀請函，汝且拿去。」
楊易雙手取過晶球，卻並未放入袖中，只是捧在掌中問道：「老師怎會想到將此事交由終南去辦？」
老聃言道：「你也看見過那些入室同門，認為此事交由他們去辦合適否？」
想起那一張張如同是枯木般面無表情的臉孔，楊易搖了搖頭，答道：「入室的眾位師兄沉溺於修行太深，無心他顧，確實不適合作老師的使者。」
老聃點頭道：「就是如此！所以只有在記名弟子中挑選一人前去傳訊，終南你認為何人最適合？」不待楊易答話，聖人又自顧說道：「此次不論何人代表我出行，定然會與其他混元大羅金仙的弟子有不少交往。就以你那幾位師兄的往日作為，定會借此機會拉攏對方或為臂助或為同盟。這本也無太大關係，可是你那些師兄很可能是想著把這些拉攏來的勢力用作同門相鬥中，這就讓老道甚為失望。所以老道想來，此事還是交由終南你去辦好些，總不能讓蹈厲這種還不是我弟子的人代表我出面吧!」
楊易把手中的晶球納入大袖，躬身說道：「即是如此，老師但管放心，終南定會把老師的邀請送至其他幾位聖人的座前。只是弟子擔心如若進入佛界，怕是有些不便之處……」
楊易喃喃著沒有繼續往下說，老聃卻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大笑著擺手，「此事你無須擔心！要知道汝此次是代表我出行，一舉一動都在那幾個老不死的眼中。你只要進了佛界的地盤，要是有人動歪腦筋而損了你分毫，恐怕那接引和准提都要無顏來見老道嘍！」
聖人給了定心丸，楊易就完全放了心。『也是，代表聖人出行如若還是傷於人手，豈不是相當於在刮聖人的面皮？有此膽略之人，就是想要不化為灰灰都難！』
拜別聖人出了清微觀，楊易覓到等候已久的昊宇真人，連續瞬移，就此回了明軒大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