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唯一男性補完計劃 第242章 文 / 哀傷的鮑魚
第242章
人總歸是要有所覺悟的。
再繼續站在原地，對於目前的局面也同樣無濟於事，甚至，眼睜睜地看著名為綾波麗的少女生命體征逐漸消散，這種事情對我而言，已經是……第三次地發生了。
在創世的神話當中，由上帝以泥土捏出的第二人，名為莉莉絲的女性，在背叛了亞當之後，便成了不折不扣的魔女，或許，這才是真正的人類在最初所擁有著的本質吧？
惡毒，不堪，不擇手段，一切都是為了自身的利益而存在著，只要有自己以外的個體存在著，爭鬥就不會停止。
而掌握著不死力量的魔女……是不是就是這種力量的源頭呢？
無論如何，少女的靈魂，正向我所不願看到的方向蛻變著，而我……也已經做出了決定。
「要……如何決斷？」
御劍冥夜的雙眼中毫無遲疑，等待著作為發號施令者的最終決斷。
如果我的命令，是將赤木律子同「莉莉絲」一同殺死，那麼在場的三名少女絕不會有任何的疑惑——無論是毒島、冥夜還是悠陽，對於已經被認可的我而言，都是會毫無保留地聽從我的命令的。
「這樣……麼。」
我的目光，在哭泣著的赤木律子和瀕死的綾波麗身上來回斡旋著，耳中響著的，則是由無數具「備用軀體」所發出的，尖銳而刻薄的譏諷。
如果把這裡所有的軀體毀掉，那麼，莉莉絲的靈魂也會因此而無所依托，最終被消滅吧？可是……
現在的我，無法確定綾波麗她是否能夠在那樣的情況下存活，更何況……
現在的麗所使用著的這具身體，已經破爛不堪了。
腹部被手槍的連續射擊打得血肉模糊，現在甚至連動都無法動彈——雖然並沒有死去，可是，這樣的傷勢，如果不盡快治療的話，也絕對無法堅持太久。
「……殺了我。」
哎？
混雜在無數尖銳的聲音當中，那唯一一個平靜而毫無感情的聲線，輕輕地傳入我的耳中。
地面上的綾波麗，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勉強地將頭偏向我這一邊，雙眸當中雖然毫無神采，可是，少女的目光，卻仍舊那麼堅定地存在著。
「……殺了我。」
同樣的話語，當少女重複第二次時，我已經明白了綾波麗她的意思。
只要自己的這一具軀體死去，那麼，靈魂就會重新尋找新的寄宿體而在這個房間當中復活，那樣的話……似乎現在的麻煩就會解決了？
莉莉絲的靈魂，將重新和綾波麗自身的性格重合而恢復原狀，而且，對綾波麗而言，這樣的死亡，也僅僅是如同「換了一具外殼的相同機體」而已。
可是……真的要這樣子繼續下去麼？
無論如何，綾波麗是莉莉絲的事實，將會一直地持續下去，而接下來，哪怕是恢復原狀，相信……綾波麗她仍然無法逃脫自身所受到的，最終的束縛。
那是來自命運的束縛……唔，或者說是來自系統的安排，因為啊……
這名少女，是用以執行「人類補完計劃」當中所必須的一個「物品」，作為和亞當相對應的那個「補完的工具」的特殊存在。
「……殺……殺了她……」
如同的宿命當中安排好的死敵，母親曾經扼死過眼前的少女，女兒則想要將這名少女的存在都徹底毀滅，而現在……
赤木律子的想法，居然和綾波麗自身所存在著的意願……微妙地吻合了麼？
「只有殺了她……人類補完計劃才無法繼續進行下去！那個計劃……那個計劃……從一開始就不應該存在的！」
從哭泣和驚恐當中恢復過來的少女，如同瘋了一般，歇斯底里地陳訴著自己所知道的事實。
「……只……只要毀滅了亞當和莉莉絲當中任何一人的**或者靈魂，人類補完計劃就無法成功，而現在……碇源堂他已經帶著亞當的胚胎前往終極教條，在那裡……有著莉莉絲的**！」
「莉莉絲的……**？」
雖然明知道現在不是提問的時候，可是……無論如何，赤木律子的話語當中，隱藏著的這一內容，是我無論如何都想要確認的。
「……沒錯……因為，從一開始，無論是第一使徒亞當還是第二使徒莉莉絲，都是直接出現在這個第一中學地下，被稱為最終教條的那個地方的！」
出乎我意料的是，赤木律子居然說出了讓我無法接受的事實。
「可是……」
「作為第二使徒的莉莉絲，第一次出現在第一中學的地底時，得到了來自高層通知的我們，用事先準備好的大型爆彈殺死了莉莉絲，將莉莉絲的靈魂回收，注入了麗的體內……」
高層通知？話說回來……第一使徒和第二使徒，居然就是亞當和莉莉絲？
「沒……沒錯……」
虛弱不堪的赤木律子，盡可能地讓自己的陳述可以令我接受。
「……高層方面所下達的，是『剿滅可能出現的發光的巨人』的命令，可是……源堂司令卻違背了這一命令，將亞當的軀體還原成了特殊的能量晶體，莉莉絲殘餘的軀體，也被禁錮在最終教條當中……」
等一下啊……我好像是……聽到了什麼特別的東西？
「亞當和莉莉絲……是以發光的巨人形態而存在著的……使徒？」
「……沒……沒錯……」
果然……是這樣。
難怪會有所謂的「高層通知」，又難怪我會被丟到這個莫名其妙的時間流破損當中，原來啊……這一切，還是在為兩大團擦屁股！
毫無疑問的，「亞當」的出現，必然和sos團有著不可避免的關係，而sss團方面會提前做出應對的理由也很正常——對sss團而言，只要是「發光的巨人」，那就一定是敵人沒錯。
因為啊……那種生物，不是神人麼？！
將神人的軀體還原而成的「胚胎」，就是涼宮春日是負面能量聚合體吧？而所謂「莉莉絲的靈魂」那無比尖酸刻薄的語氣……好吧，現在想一想，那不是和暴走當中的涼宮她的語氣……完全一樣的麼？！
這還真是……努力了這麼久，結果，一切居然又回到了原點呢。
所謂的「人類補完計劃」，在碇源堂看來，似乎是憑藉著「神的力量」，將人類恢復到最初始狀態的完美構想，可是啊……
開玩笑，那種事情，我才不想要再重新經歷一次呢！
「……我所知道的，已經完全告訴誠同學了！碇源堂欺騙了我和母親，現在的他，應該是想要去使用亞當的胚胎和莉莉絲的**融合，從而成為這個世界的神，只要在那之前，消滅了莉莉絲的靈魂……」
「啊，那種事情我當然知道。」
既然已經明白了目前的情況，那麼，赤木律子的話語對我而言已經沒有太大的影響了。
「……」
走到綾波麗身前的我，和少女平靜的赤紅色眸子對視著。
「啊……麗，這一次……可能真的會死掉的。」
「……」
少女的眼睛輕輕眨了眨。
「……殺了我。」
這就是……麗她的選擇麼？
無法自主的人生，已經讓這名少女經歷了太多的苦難，那麼……就在這裡將這一切終結掉，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話說回來，這些個備品……也是可以被釋放出來的嘍？」
「……在我的外衣口袋裡……」
赤木律子艱難地指向了遠處，果然，兩個人恐怕是一直從那個位置搏鬥到這邊，所以，赤木律子的白大褂，就平靜地躺在地面上。
「這個……」
在第一時間將東西拿到手的毒島冱子，把那個開關似的小玩意遞給了我。
「……是遙控器麼？」
「紅色的按鈕……是將所有的備用體釋放，藍色的……是將所有的備用體銷毀……」
彷彿是做完了人生當中最後一件事情的赤木律子，在說出這句話後，終於徹底癱軟在地。
對這個女人而言，自己目前唯一能夠做到的，就是以這樣的方式，為自己和母親復仇吧？
可是啊……
「紅色的……是釋放麼？」
我有些好笑地看著手中僅有兩個按鈕的遙控器。
「啊……那麼，麗，就稍微委屈你一下了。」
「……」
一聲不吭的綾波麗閉上了眼睛，而我，也從毒島冱子的手中，接過了少女遞來的名刀「村雨」。
只要這一刀下去，一切問題就都解決了，而在這之前……
「噗！」
赤木律子的身體，被我毫不留情地用刀從後背刺穿。
「……」
拚命試圖轉過身來的女人，一頭金髮已經散亂不堪，而在這些金髮的裡面，一縷縷新生的黑色髮根，也終於讓我證實了這女人……似乎的確不是外國人。
「真是對不起啊，可是……」
我稍微沖這個必死無疑的女人，晃動了一下手裡的遙控器。
「按照一般向的設定，只有紅色的按鈕，才是用來銷毀的開關哦。」
或許……就算是被系統所設定的人物，赤木律子死去時，也會徹底地為自己那拙劣的謊言而永不瞑目的吧？
稍微耽擱了一點時間，可是……應該還來得及？
無論如何，在實驗室停留的這段時間，我並沒有得到來自於另外兩方少女的傳訊，很顯然，無論是eva對淒乃皇的戰鬥，還是碇源堂方面的行動，似乎都還沒有進行到最關鍵的時刻。
啊，這或許是系統對我的眷顧又或者什麼超脫常理的理由發揮了作用，總而言之，現在的我，只需要將剩下的事情交給三名少女就可以了。
再次駕駛著驅動鎧，飛快地順著通道向下，在這個地下基地的最深處，二十三層裝甲板之下的區域，那裡，就是另外兩方的目標，而且……那也同樣是我現在的目的地。
最終教條。
如果早一點得知這個區域的名字，或許我會對「科學的魔法都市」當中的深層次含義更早地意識到也說不定，當然，現在似乎也不算晚，唯一需要在意的事情就是……在那個地方所隱藏著的東西，還真是讓我出乎意料。
「一具……神人的軀體麼？」
如果是換了其他的存在，或許我還會驚訝一下那種現實——被大型爆彈炸到支離破碎後居然還能夠被拼合重生什麼的，這絕對是只有相川步那傢伙才能做到的事情吧？
不過啊……如果是神人的話，曾經見識過那種半流質軀體以及超強再生力的我，當然是不會有什麼疑惑就是了，可是，同樣是因此，對於接下來的情況，我的心裡也同樣開始忐忑起來。
啊，就是這樣了，如果事情的背後沒有那幾個可怕少女的影子，那麼，我自然是不需要有任何顧忌，可是，在知道了目前的情況根源後，我反而因此而瞻前顧後起來。
「大胸部母狐狸到底有沒有插手啊……長門她呢？涼宮那傢伙……唔……該不會也橫插一槓吧？」
好吧……雖說對少女而言「插」這一動作是相當不雅觀的。可是，似乎兩大團當中的核心人物都對此相當地鍾情……嗯，有機會的話，或許應該讓這些個不知道好歹的女孩子們體會一下「被插」的人是何種感受才行。
「就是……這裡麼。」
胡思亂想當中，飛快行進的驅動鎧已經穿越了數道穿越裝甲板的通道，很快的，當來到最後的，也是無比巨大的一扇門前時，門上的符號，也再次證實了我的想法。
「真是……惡趣味……」
無論看多少次都覺得這個團徽格外地沒品——花花綠綠的顏色和扭曲的線條組合在一起，構成了讓人頭暈目眩的螺旋，甚至在這麼巨大的螺旋面前站著的我，也跟著恍惚起來。
在sss團所屬學園的地下，居然有著這麼巨大的，sos團的團徽，顯而易見的，這個地方……恐怕曾經真的是由sos團所擁有的場所吧？
當然，這一道門對我而言，並不需要費太大的力氣就可以穿過——在我之前，恐怕已經有數批人馬進入其中了也說不定，而且，在這些人當中，恐怕還有著某個我所知道的，體積和這道門相當地匹配的巨大機體。
啊，那個在團徽上的巨大人形破損，應該就是淒乃皇干的吧？郁紀那傢伙還真是……如果被涼宮知道自己精心的塗鴉被這樣對待的話，死刑應該是在所難免的。
「總之……還是趕快趕往現場吧，目前的情況還完全不明……」
雖然少女們並沒有傳訊過來，可是，或許目前已經進入了雙方/三方對峙狀態也說不定，而在那之前，我所需要做的，當然就是把這幾個人的計劃，一個一個地攪亂，攪黃，最後全身而退。
機體飛快地穿越了早已經開闢好的通路，雖然僅僅是一道大門相隔，可是，當我穿越了這道封閉了名為「最終教條」的決戰地和現實之間的通路之後，環境，一下子發生了巨大的轉變。
「這些……是什麼啊……」
完全沒有經過任何修飾的地底岩層凸凹不平地分佈著，可是，這個空曠的空間卻並不像是白陵柊學園的地底一樣漆黑一片，而會造成這一結果的原因就是……
神人。
說是神人，實際上……在地面上密密麻麻地沉寂著的，似乎都是形態不完整的eva機體。
表面的裝甲或許是因為長時間的沉積而腐蝕殆盡，裡面的半透明軀體也已經開始逐漸消散，密密麻麻的光粒，將整個空間內部填充得如同是月光明亮的夜晚。
「這些……都是失敗的機體麼？」
很顯然，這個第一中學當中，似乎一直在進行著「通過神人的軀體來製造eva」的實驗，可是，從現場所看到的情況來看，這邊的神人，大多都是肢體不完整又或者畸形的存在，而且，這些神人的身上，無一例外地缺少了某種特徵。
「這個……並不是因為涼宮同學的情緒而出現的神人吧？」
沒有涼宮那令人心慌意亂的負面情緒，神人本身也變得毫無威懾力，而且，連帶著軀體看上去也如同棉花一樣地膨脹著變形，似乎是因為缺乏了力量的凝聚而無法成形一般。
「是打算……自己製造出亞當和莉莉絲這樣的存在麼？可是啊，這個想法未免太天真了些……」
雖然在心裡這樣想著，我也知道，正是因為計劃的失敗，所以，碇源堂那傢伙，才會做出「使用真正的亞當和莉莉絲的力量，令自己成為神」的選擇吧？
只有成為神，才能夠真正地在這個世界當中任意使用自己的力量——當然，涼宮春日是個例外，可是……
沒有人會容允這種事情發生，或許，正是因為這樣，我才會被派遣到這個地方來也說不定？
「哎？
正當我因為眼前的景象而震驚不已時，系統卻突然地傳來了意外的提示。
系統提示：任務目標變更。
任務：零之鎮魂曲（劇情任務二）
任務說明：試圖取代神的位置而創造新世界的人們集合於此，各自為各自的目的而使用著禁忌的力量，而當世界喪失了原有的平衡，一切也會歸於虛無而重新開始。
任務內容：由神的力量所維繫著的世界因為未知的原因而陷入了危機，第三次衝擊也無法避免，只有在此之前將力量消除，才可能令世界重歸原狀。
在限定時間內阻止在最終教條當中所進行著的融合儀式，儀式完成則任務失敗。
任務限制：任務本身不限定時間/陣營，將儀式參與者殺死/破壞儀式中的必要道具/破壞儀式力量來源，即刻達到阻止儀式的目的。
但是當儀式完成後，該任務目標將自動變更，之前未完成的任務目標將會增加之後的任務難度。
任務狀況：殺死參與者：0/4
儀式必要道具破壞0/4
破壞儀式力量來源未完成
哎呀哎呀，還真是會……給我添麻煩呢。
明明目前的狀況就已經夠令人焦頭爛額，現在，連保健老師那邊也開始有所行動了麼？
之前按照任務的要求，最終達成了四機體的擊墜——好吧……實際上在這一過程當中，甚至沒有任何一台機體是由我親自擊墜的，而且，達成任務目標的代價，就是四校中有三校覆滅的結果。
或許，這些結果從一開始就是保健室裡那個大胸部的母狐狸所期望著的也說不定，也正是因此，在面對著同為保健室老師的赤木律子時，我也毫不吝惜自己的惡意，一鼓作氣地了結了對方的性命。
「看起來……只要想辦法把自己家裡那個大胸部母狐狸也拖進任務當中的話……切，那女人的話，可沒這麼容易對付吧？」
毫無疑問的，柛野學園的女保健老師，可不會是像香月夕呼又或者是赤木律子一樣地容易參與到事件當中來，就算是這一次，也僅僅是以任務的發佈者而不是參與者的身份出現而已。
「嘛……總會有機會的吧，只要到了不得不那樣做的時候……」
一想起曾經在夢中出現過的無聊性幻想，我的身體也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駕馭著驅動鎧，小心翼翼地穿越或倒或立的殘破巨大機體所組成的巨大墓地，在這一片區域之後，已經隱約傳來了戰鬥的聲響，顯而易見的，之前在地下基地當中所進行著的可怕戰鬥，也已經蔓延到了這片場地上。
說真的，之前的兩台eva所表現出的異常姿態，實在是讓我相當地在意——如果只有真希波或許還可以理解，畢竟那個女人在本質上就是野生喵娘吧？可是……連碇真嗣那傢伙都變成那個樣子，而且……
「希望那個腦子裡全是幫規的笨蛋不會被那個混賬老爸利用了才好……」
碇真嗣，恐怕就是碇源堂從一開始就選定的，作為補完計劃當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而存在的「工具」之一了，這一點只要稍微想一想就可以判明。
既然綾波麗的靈魂，是名為「莉莉絲」的存在，那麼，或許碇真嗣那傢伙也繼承了亞當的某些東西？唔……不過無論如何也看不出來嘛。
在靠近戰場的同時，我也開始隱匿自己的蹤跡，接下來的話，恐怕稍微選錯一個選項都會是badend結局，所以，無論如何也……
「在那邊麼……」
當地上的eva「屍體」逐漸地被我甩到身後之後，眼前也終於出現了某塊平整的，作為最後的「儀式」所進行的場地，而且啊……
那片同樣沐浴在光雨當中的地面上，似乎……有著相當微妙的東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