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唯一男性補完計劃 第241章 文 / 哀傷的鮑魚
第241章
綾波麗她，一直是如同玩偶一般，作為這個基地當中掌握著全部力量的二人，赤木律子和碇源堂操控的對象而存在著。
這麼說……或許有些過分吧？可是，對這名甚至連感情都不懂得的少女而言，兩人的話語，就是必須執行的指令，哪怕是偶爾接受了少許的關懷，或許，接下來需要面對的，也是和這份關懷相匹配的任務。
而且，或許在少女的記憶深處，那因為我所不知道的原因而永遠不會死去，只會一直重複著悲慘人生的靈魂當中，還隱藏著什麼……我所不知道的夢魘。
可是啊，現在，這一切，似乎終於要結束了。
任何人在面對死亡時，都會被激發出無窮的潛力，可是，對於綾波麗而言，之前的死亡，似乎已經變成了習慣？不過，死亡的痛苦，恐怕也一直地折磨著少女的內心吧？
所以，當因為我的某些話語，意外地在此次的事件當中選擇了另外一條道路的綾波麗，現在似乎是打算……將自己的痛苦，宣洩出來了呢。
「兩個人進入了實驗室，要跟進麼？」
「稍微等一下……沒關係的。」
無論如何，只要還有一具身體存在，綾波麗她的靈魂就不會死去，而現在，當少女的意識當中，第一次地被我植入了反抗的情緒，那麼，對手僅僅是赤木律子的話……應該是不會有什麼問題才對。
驅動鎧飛快地在通道當中穿梭，葛城美裡對於基地的控制，已經開始向著更深的方向進展，而在這個時候，兩台eva和淒乃皇的戰鬥所爆發出來的震盪，也已經蔓延到了這個無比接近地底最深處的地方。
「時間稍微有些來不及麼……不過，無論如何……」
這一次，實在不想再放棄這個女孩子了呢。
連續兩次，連續兩次看著綾波麗她死在我的面前而無法挽救，幸運的是，這名少女一次又一次地重新蘇生過來，以同樣平靜的姿態站在我的面前。
沒有責備，也沒有埋怨，甚至連「死去」的意義都被少女輕而易舉地以「身體的更換」所掩蓋，可是啊……無論如何，我都不可能忘記當時那樣的場景。
被霞天使粉碎了駕駛艙，化作lcl流淌出來的綾波麗……
被觸手將身體弄得殘破不堪，雙眸無神地望向無法再看到的天空，在我面前死去的綾波麗……
而這一次，如果少女仍舊地依照他人為自己所指定的路一直走下去，那麼，或許面臨著綾波她的結局，會是又一次的死亡吧？
可是……事不過三，無論如何，我不會讓這種事情第三次地發生在我的眼前，所以……
「到了！」
毒島冱子和御劍冥夜趴伏在牆邊，小心地觀察著前方的情況，而率先注意到從後面接近過來的我時，持劍在旁警戒的煌武院悠陽，則露出了些許的笑容。
「兩個人就是進入到了這裡面麼？」
盡可能地控制著機體懸空，引擎的功率也調整到了最低，將駕駛艙蓋暫時打開的我，向著我所信賴著的持劍少女詢問著。
「嗯……兩人似乎是在進行某項重要的交談，進入這個房間後，便一直沒有出來。」
回答我的人，是作為妹妹的御劍冥夜——在同樣地成為了我的戰力之後，姐妹二人之間，再也沒有地位之間的逾越了。
御劍冥夜，這名一直以來都效忠於自己所在意的姐姐大人，以影子的身份存在於世的少女，如今同樣地將我當成了效忠的對象而盡心盡力地輔佐著我。
啊，畢竟煌武院悠陽她現在，是和御劍冥夜如同一體雙生般的特殊存在，正如二者的名字一般，像是日月一般，環繞著作為中心的我旋轉著。
這種感覺……真的是不錯呢，不過，現在的話……
「有辦法打開這道門麼？」
我皺著眉頭看著門口那似乎相當複雜的密碼系統。
「……在下並不擅長這種工作。」
在御劍冥夜說出這一番話的同時，另外一邊的煌武院悠陽，卻做出了果決的判斷。
「既然如今並無需要顧慮之處，便以機體強行突入，如何？」
強行突破麼？
我詢問性地將目光投向了一旁的毒島冱子。
「在下所認可的男性，在行事時，不需要瞻前顧後，因為……在下等人，會作為誠你的後盾。」
是這樣麼？那麼……
「稍微靠後一點，要進去了哦……」
「……」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話語當中帶上了某種歧義，同樣吊起長單馬尾的姐妹二人，臉頰上同時泛起了莫名其妙的紅暈。
唔……不管怎麼說，這一對姐妹的身體狀況也是在最近才剛剛地恢復過來，還是不要太過激烈地參戰比較好吧？而且，像是這種「破開阻擋在面前的最後一道屏障」的事情，似乎也是我比較熟練來著……
「嗡……」
驅動鎧的引擎全功率運轉，學力在如同尾巴一般的能量轉換器作用下，飛快地轉換成能量，填充到機體的各處，連帶著作為駕駛員的我，也彷彿一下子充滿了力量一般。
「要上了！」
「轟！」
肩膀重重地撞擊在堅固的金屬門上，巨大的震盪響徹整個通道，可是啊……果然還是因為力量不足的關係麼，雖然已經將整個門面撞擊到凹陷進去，但是，似乎還是差了那麼一點。
「再來一次！」
「轟！」
伴隨著敵人入侵的警報聲，退後回走道盡頭的我再次發起衝擊——在這個地方隨便地使用過多的學力，接下來就無法全力戰鬥，所以，與其使用衝刺技能，不如乾脆拉長衝刺距離以增加慣性的好。
這一次，不堪重擊的金屬門，終於還是敗給了由人類頂尖科技所製造出來的暴力兵器，不過，我的肩部裝甲，果然也傳來了耐久度降低的提示。
真是，看樣子，果然是應該將撞角的安裝提上日程了呢，在那之前……
「這……這裡是……」
突入了實驗室之內的我，在下一秒就已經為自己所看到的東西而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曾經見過的，填充了lcl，用於治療傷者的大型透明玻璃器皿，在這個龐大的實驗室之內整齊地排列著。
「這裡……居然是……」
「咕……」
可是，直至徹底喪失了生命體征為止，這些個完美的，作為綾波麗的「備用品」而存在著的少女當中，卻沒有任何一個人睜開過眼睛。
「是……備用的克隆體麼？」
雖然是在不小心的情況下造成了這樣的後果，不過，我還是心有餘悸地檢查了一下系統記錄。
系統提示：備用克隆體一百八十九代目死了。
系統提示：殺死該單位無法獲得經驗值。
還好……就連繫統也沒有將這些個沒有注入靈魂的「軀殼」當成是人來看待呢，不過，如果可以的話……還是不要隨便地弄壞這些個「藝術品」才好吧？
啊，沒錯，在我看來，這些個彷彿是經過了最完美的雕刻後所塑造出來的軀體，完全都是以藝術品般的形式存在著的吧？而綾波麗本身，同樣是也如同由神錯創造出來的，最傑出的作品一般……
「對……對了！」
因為之前的景象稍微被震驚了一下的我，終於意識到了我目前的任務。
綾波麗……和赤木律子呢？
視野被這些個盛裝著少女身體的容器阻礙而無法看清楚更深處的情況，可是，我的耳朵當中，卻聽到了某種異常的喘息聲。
「這個聲音……」
還沒等我分辨出聲音的方位，下一秒，眼前的環境卻主動地給我做出了指示。
「砰！」
位於實驗室深處的某個容器，在這一聲槍響後碎裂開來，將裡面盛裝著的「備用品」毫不留情地甩到了地上。
「在那裡！」
瞬間確定了方位的我，飛快地從狹窄的容器縫隙當中飛躍而過，一口氣地奔行到了槍擊的事發地點。
展現在我面前的這一幕……應該就是少女的復仇吧？
越是沉默寡言的人，在爆發出自身的力量時也就越強大。
哪怕是身為駕駛員的少女在體質上毫無疑問地處於劣勢，當對手同樣是長期處於實驗室當中而並不擅長格鬥的大齡女性時，純粹的**搏鬥上，或許綾波麗還會佔據些許的優勢。
而且啊，復仇，可是能夠讓任何人都產生可怕力量的能量呢。
雖然不知道原因，但是，從綾波麗選擇在第一時間找到赤木律子這一點來看，或許，除了在戰鬥中死去的兩次外，第一次殺死這名可愛少女的，就是赤木律子沒錯了。
是單純地為了實驗？還是為了什麼其它的理由？我並不知道這當中的內容，可是，現在，我只知道一件事情。
綾波麗她……受傷了。
因為緊身衣的緣故而限制了失血，可是，穿透了少女單薄身體的彈孔，卻明晃晃地存在其上，而且，這樣的彈孔，已經不只是一個。
可是，從始自終，綾波麗的臉上也沒有露出任何表情。
或許對少女而言，自己身體的傷勢，遠遠比不上自己正在做的事情重要吧？
平時或許僅僅是用來操控著eva機體的機械手臂，和一個又一個的敵人戰鬥著，無論如何，綾波麗的雙手看上去稍微有些蒼白，而且，我也無法想像，在這樣柔弱的胳膊當中，居然包含著如此強大的力量。
這一雙手……死死地扼住了赤木律子的脖頸。
現在的赤木律子，白大褂早已經不知所蹤，僅僅穿著貼身的緊衣和短裙的她，在之前的搏鬥當中看起來吃了相當大的虧，而現在，脖頸被綾波麗死死卡住而無法呼吸的她，臉上則滿是痛苦和掙扎的神情。
可是……在這一場搏鬥當中，赤木律子的手裡，卻握著足以影響到雙方公平的籌碼。
頂在綾波麗小腹上的，是黑洞洞的手槍槍口，就是這把手槍，在麗的身體上留下了這麼多觸目驚心的傷痕吧？
「……不要過來。」
哎？
剛剛想要操控著機體靠近的我，在第一時間聽到了少女那平靜的聲音。
「……這是我……自己的事情。」
「可……可是……」
「……沒關係。」
在說著這種話的時候，綾波麗的肩膀再次下沉，而赤木律子的脖頸，居然正以肉眼可見的方式……逐漸地變形。
「呯！呯！」
又是兩發子彈穿透了麗的小腹，或許，現在麗的腹部，已經被連續的槍擊打成了一個血洞吧？
「……怎麼回事？」
隨後趕到的毒島冱子，有些驚訝地看著這樣的一幕。
「……」
我該如何回答呢？實際上，現在的我，也同樣無法判斷目前的局面。
「咯……誠……同學……」
喉嚨被死死捏住，連空氣都無法從喉管裡通過的赤木律子，在拚命掙扎著的同時，發出了含混不清的聲音。
「殺死……這……孩子……」
什麼啊，這女人。
如果說是麗提出了讓我「幫忙殺死赤木律子」的請求的話，那麼，或許我會毫不客氣地操控著機體，把這個女人踩成肉餅。
可是，現在居然是一直以來和我並沒有太深關係的赤木律子，向我提出了這麼突兀的要求——還是說，這個女人的眼睛裡，看不出我目前的舉動代表著什麼麼？
「……這……孩子……是……咯……」
脖子被死死扼住，伴隨著缺氧而到來的大腦的空白，那種感覺，我也同樣地有過類似的體驗，而現在，赤木律子在說話的時候，舌頭已經無力地吐出口中，口水橫流的樣子看上去無比地醜陋。
「砰！」
又是一發手槍的子彈射穿了麗的身體，為自己換取了少許喘息的機會後，赤木律子拚命地從喉嚨裡，擠出了自己要表達的意圖。
「……是……莉莉絲……咳……」
莉莉絲？
這個在我的腦海當中有少許印象的名字，讓我稍微地迷惑了一下。
莉莉絲的話……就是之前茵蒂克絲所說的那個「女下男上」故事當中的女主角吧？
說什麼「綾波麗是莉莉絲」，看樣子，這個女人果然是因為大腦缺氧而產生幻覺了？可是……
連續的槍擊，已經讓綾波麗的力量不可抑制地開始衰竭，在我因為赤木律子的話語而困惑著的同時，綾波麗的身體，終於被這個女人狠狠地一個膝撞頂開。
滾到一旁的赤木律子，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著，而綾波麗，卻仍舊固執地試圖爬起身來。
「麗！」
哪怕是少女親口的命令，現在這種情況，如果不過去的話……
「……別過來。」
少女的聲音微弱而堅定。
「……在誠的面前……已經死去過，這一次……不會再死了。」
什麼……啊。
說著這種固執話語的綾波麗，明明連動一下都無法做到，手臂勉強地支撐著地面，試圖靠近赤木律子的動作也變得徒勞，而從機體當中跳出來的我，卻因為少女這固執的堅持而陷入了遲疑當中。
要怎麼辦……才好？
明明決定了不能再眼看著綾波麗她死在面前，可是現在……少女似乎完全不打算依賴著我的幫助，而是想要……真正地，選擇自己要走的路。
「……誠君……」
身邊的煌武院悠陽，輕輕地拉住了我的手臂。
「吾等……是無法參與到此事當中的。」
無法……參與麼？
的確，我要以怎樣的身份，參與到兩人的戰鬥當中呢？
綾波麗她，從頭到尾都沒有對我表露出任何感情，而我也因為少女的沉默寡言，在大多數時間忽略了少女的存在，甚至……如果沒有少女的死亡，或許我也不會產生如此強烈的情緒吧？
「誠……呼……誠同學……」
在我因為綾波麗她的堅持而動搖時，一旁拚命喘息著的赤木律子，卻趁著這一時間，急切地向我開口。
「殺死……殺死這孩子……只要殺了綾波麗……人類補完計劃就……就無法進行了！」
哎？！
赤木律子這女人……在說什麼？
明明她自己，也是這個人類補完計劃的參與者之一吧？可是，現在這女人居然告訴我……如何阻止這個計劃？
「開什麼……玩笑啊！你這女人……現在用這種手段來讓我上當，是有些太天真了吧？！」
意識到這種蒼白的說法根本不可能讓我相信的赤木律子，居然在下一秒，毫不遲疑地說出了自己所知道的事實——
「綾波麗的身體內……所寄宿著的，是作為人類補完計劃的必需品……作為最初的二人當中……莉莉絲的靈魂！」
最初的……二人？
等一下……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
從真希波那裡所得知的人類補完計劃，其內容是「選出作為適格者的亞當」，可是，作為與亞當對應的另外一人，用於創造新人類的「女方」，卻並沒有出現在計劃的內容當中。
而赤木律子突然說出的這一真相，則讓我震驚的……喘不過氣來。
原來，從一開始……所謂的「人類補完計劃」當中，作為配偶的另一方，就是已經確認的存在麼？
綾波麗的靈魂，是名為莉莉絲的存在……的確，雖然優她說過「靈魂的轉移在死者的世界是平常的事」，可是，在這個現實當中，死掉的人除了從系統中消失或者回歸保健室外，就只可能前往死後世界而已。
而麗她的靈魂，卻可以通過這些已經製造好的軀體……達到理論上無限次的復活麼？可是……
「只要……只要毀掉這些軀殼，那麼，殺死這孩子之後，靈魂就會因為喪失了寄體而徹底消散！」
急促呼吸著的赤木律子，一邊用手槍瞄準著綾波麗，一邊惡毒地尖叫著。
「殺……殺了這孩子！就能阻止人類補完計劃！這……這不是誠同學的目的麼？所以……只要殺了這孩子……」
「……閉嘴，大嬸。」
這是……什麼聲音？
趴伏在地面上的綾波麗，已經無法再進行任何動作了，腹部的傷勢，內臟的重創，已經讓這名少女陷入了瀕死的狀態。
雖然知道麗不會因此而「真正地死掉」，這也是我第三次地目睹了綾波麗的死亡吧？
可是，雖然少女的口中已經無力發出聲音，那一雙血紅色的眸子裡，帶著的，居然是……笑意？
啊，是想要笑沒錯吧？那種譏諷的眼神，很好地和之前如同直接在我的腦海當中響起的聲音結合在一起……
「母親是傻瓜，女兒也是傻瓜，是大嬸家族的遺傳麼？」
「被騙了被騙了，從一開始就知道不可能但是還是被騙了……」
「醒醒吧大嬸，源堂怎麼可能會喜歡你這種老女人……」
「……」
這是……綾波的聲音麼？
雖然仍舊是那個平平緩緩的語氣，可是，這個聲音所說出的內容……卻和平時我所知道的綾波，完全地不同。
好像是……隱藏在內心深處的某種人格覺醒了一般，而且，這個聲音……
「怎麼……回事？！」
當我抬起頭來，試圖從周圍尋找發出這一聲音的源頭時，卻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周圍所有被盛裝在容器當中的「綾波麗」，居然都在這一刻睜開了雙眼。
赤紅色的眸子，包含著和地上即將死去的綾波麗同樣的情緒，無數名為「譏諷」的視線，赤裸裸地注視著躺在地上，面色猙獰的赤木律子。
「住……住嘴！」
「砰！」
手槍的子彈，再次擊碎了距離赤木律子最近的容器，當中的綾波麗如同是死去的魚一般隨同lcl和玻璃碎片滾落地面，在掙扎數下後喪失了生命體征。
可是，哪怕是死去，那一雙譏諷的赤色眸子，仍然直直地盯視著赤木律子！
「閉嘴！閉嘴！從一開始……從一開始就不該把你這種惡魔製造出來！母親她是錯的……所以，現在就讓我來糾正這一錯誤！」
「大嬸……像是你母親一樣地殺死我吧？」
「嘻……大嬸歇斯底里的樣子看上去好像是老年症發作。」
「源堂從一開始就只是在把大嬸母女當成是玩具和工具而已嘛……」
「殺死我啊……殺死我啊……」
無數個聲音，從整個實驗室當中，所有的罐裝「綾波麗」的口中發出，匯聚成讓任何人都會為止驚恐不安乃至喪失理智的音波。
而且啊，那種刻薄的話語……雖說赤木律子的年齡的確比起大多是高中生的少女們要大了不少，可是，那種年齡也僅僅是「成熟」而還不至於被稱之為大嬸吧？
「這就是……麗的另外一面麼？被赤木律子的母親所扼殺的……最初的人格？」
又或者說……這才是……作為最初的魔女而存在著的，莉莉絲的人格？
已經從少女的話語當中清楚了事情的始末，可是，現在的我，卻再一次地疑惑了。
現在的麗……還是我所認識的那個綾波麗麼？
之前的那個麗，雖然固執而冷漠，可是，那才是我一直以來所認識的那個什麼都不懂得，甚至連吃拉麵都不加肉只加大蒜的少女。
而現在的這個……截然不同，語氣刻薄，冷嘲熱諷，甚至光是那血紅色的眸子裡所透露出的目光，都可以讓任何一個被這樣注視著的人惱羞成怒。
「呯！呯！呯！」
在歇斯底里的赤木律子連續的槍擊下，一個又一個的器皿暴碎開來，裡面的綾波麗也因此而喪失了生命體征而死去，可是……手槍的子彈，總會有盡頭，而在這個房間之內的少女個體……卻彷彿是無窮無盡一般。
「卡嗒——」
「住……住口……住口！不……不要再說了！殺……殺了你……殺了你！」
完全因為「莉莉絲」的逼迫而陷入了瘋狂的赤木律子發瘋似地扣動著扳機，可是，除了卡嗒的空膛聲響外，再也沒有子彈按照這女人的心意發射出來。
「住……住口……」
聲音變得軟弱無力，到最後，連手中最後的憑借也掉落在地的女性，終於因為一句句再簡單不過的「大嬸」而如同小女孩一般地哭泣起來。
勝不了呢。
哪怕是已經成功地如願「殺死」了面前的綾波麗，那又如何呢？
只要莉莉絲的靈魂還存在著，對這個女人而言，就永遠會是存在於身邊的夢魘。
正如她自己所說，想要殺死綾波麗，就必須要……把這裡所有的「綾波麗」同時殺死才行，可是……
「殺死……綾波麗麼？」
這樣的念頭，因為眼前的狀況，悄然地浮現於我的心中。
「又或者說……殺死……莉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