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唯一男性補完計劃 第233章 文 / 哀傷的鮑魚
第233章
作為目前而言制衡著三人的焦點，輪椅上的少女，似乎是因為某種原因而陷入了香甜的安眠。
正如魯魯修所說，在這個達摩克利斯要塞當中所進行著的這一場戰鬥……或許，反而從頭到尾都完全無害的娜娜莉，才是真正的關鍵。
我的目標，是將娜娜莉安然無恙地營救出去，而魯魯修目前所擔心著的，或許也是這個他一直關懷著的，有著相同目標卻走上了不同道路的妹妹，至於織斑一夏……如果沒有了被這傢伙以未知手法控制在手中的少女，早在和我遭遇的第一秒，這傢伙就已經被轟成渣渣了也說不定。
現在，三人之間的僵局由魯魯修率先打破，可是啊……既然目標相同的話，那麼……
「吾以魯魯修布裡塔利亞之名，命令汝等……依照吾的命令行事！」
這傢伙，為什麼一定要使用我的身體啊？！
「哇……哇啊！」
無法操控身體的行動，至少可以在內心當中發出吶喊，可是，這似乎也對目前的情況無濟於事。
至少，對於我被「王的命令」所操控而完全陷入魯魯修這傢伙控制當中的這一點，現在毫無疑問地沒有任何的解決辦法。
說真的，魯魯修這傢伙的計劃，或許比起我的計劃而言還要天衣無縫吧？如果不是因為使徒來襲，那麼，這一場發生在我和他之間的最終戰，必然是以雙方在這個大廳當中的對峙狀態開始。
而在這個時刻才會發動的，由魯魯修在之前種植在我身體當中的「王的命令」，恐怕，就是扭轉局面的關鍵了。
「真是對不起呢，誠同學……不過啊，當時的我可沒有想到，到最後，居然會和誠同學你站在一邊……」
所以啊，在說這種話時，不是應該解除掉我身上的操控才更好的麼？現在這個樣子，無論怎麼看我都是在被當成操線木偶來使喚的吧？
而且，現在這種時候，貿然發動這一命令，到底有什麼用處呢？
娜娜莉仍然在織斑一夏的鉗制之下，我的力量絕對不足以在那傢伙對娜娜莉做出什麼之前，將娜娜莉救出來，所以，這樣的行動看上去似乎毫無意義——
「……」
居然……忘記了這種事情啊。
在發動衝刺的同時，我眼角的餘光卻驚愕地瞥見，除了我之外，戰力少女當中，居然也已經有兩名少女，在第一時間投入了戰鬥。
雖說目前所帶領著的戰力少女，並不是當初被魯魯修這傢伙釋放「王的命令」時的完全陣容，但是，或許魯魯修一早就在計算著我的戰力數目了吧？
以我所擁有的少女數目，當中必然會無可避免地重複召喚到某些少女投入到戰鬥當中，而也正是如此，魯魯修這傢伙……從一開始就是打著「在關鍵時刻使用這一命令，讓我和身邊的戰力少女相互廝殺以扭轉局勢」的打算。
唔，當然，現在啊，這一計策，似乎也同樣和我事先所準備的，針對魯魯修的一步步計謀一樣，暫時地變更了作用效果，而由被魯魯修所操控著的兩名戰力少女突兀發動的，這一次攻擊的目標則是……
「來自is學園的少女，也請……稍微地幫忙阻攔一下那台機體吧。」
當知弦和言葉這兩名被操控了身體和意識的少女，毫不猶豫地阻攔在白騎士和文森特之間時，文森特卻在第一時間繞開了白騎士的追擊，轉而從另外的角度迴旋著，和我一起朝著織斑一夏發動了衝擊。
「……」
拉芙拉似乎有些猶豫，或許是因為我目前的舉動有些反常吧，可是，我卻無法對少女下達命令，只能寄希望於拉芙拉能夠自行判斷出目前的情況，至於另外的兩名戰力少女……
「……哼……又是這種戰鬥麼。」
「在下的刀……可是要斬斷不得了的東西了啊。」
塞拉和毒島，並不在上一次和魯魯修戰鬥當中被施加了「王的命令」的戰力少女當中，所以，現在的兩名少女也擁有著自我意識，或許是看到連我都主動發動攻擊的緣故吧，這兩名少女，也同樣以不遜色於文森特的敏捷，一左一右地保護著著我，撲向了織斑一夏。
「切……僅僅是這樣就能奈何得了我麼……」
驟然遭遇攻擊的織斑一夏，似乎是打算縮在娜娜莉的身後以試圖躲避這一次的攻擊，不過……
動……動不了了？！
當察覺到身體一下子陷入了無比糾結的狀況時，我的腦海當中，一下子浮現出了這一能力的名稱——
時間靜止。
這，就是魯魯修從一開始就作為最終的護衛而保留在身邊的，名為羅洛的少年所具備的特殊能力了吧。
可是，這樣的動作卻彷彿再也無法做到一般，連帶著對自己正在遭受控制的這一感覺，也一下子變得好像從來不存在一般。
是……思維被凍結了麼？
腦袋當中，僅僅能夠做出這樣的想法，眼睛當中所看到的，唯一和意識當中的緩慢狀況不符的，是從頭到尾都沒有停滯的巨大機體「文森特」在一瞬間切入，並且將織斑一夏的身體捏在掌心裡的一系列動作。
然後……
「哎？！」
啊，魯魯修這傢伙……居然還……真的做到了呢。
以時間靜止作為殺手鑭，以我的戰力少女作為臨時的戰鬥力，以我作為阻礙魯魯修思索的幌子——好吧，看起來我從一開始就是被當成炮灰和誘敵的餌所使用的道具，雖說有些不甘心，但是……
幹的真漂亮啊，這傢伙，唯一讓我不滿的，就是這漫長的三分鐘到現在為止恐怕才只過了不到一分鐘而已哎。
「織斑一夏……到現在為止，你還可以……保持著你那旺盛的自信心麼？」
王座之上的魯魯修，再一次地顯露出了作為學園統領者的威嚴。
而織斑一夏，這個失敗者，被文森特毫不留情地捏在掌心當中，甚至連呼吸都變得無比困難，可是……偏偏這傢伙的臉上，居然還掛著莫名其妙的笑容。
「真是……精彩呢……魯魯修，每一次，都在這種微小的細節上輸給你，說真的，你這傢伙……才是真正的，徹頭徹尾的陰謀家吧？」我也這麼認為，當然，我目前的投票完全起不到作用就是了。
「我所做的一切……也僅僅是為了阻止摯友你，在人生的道路上迷失得更遠而已。」
聲音再次變得虛弱起來的魯魯修，這一次連說話時，肺部都彷彿是破風箱一般地喘息著。
「阻止我？哈……別開玩笑了！」
奮力地在文森特的手心裡掙扎著的織斑一夏，聽了魯魯修的話之後，居然意外地停止了動作。
「從一開始，錯的那個人就明明是你吧？而且……現在那個試圖被你平等對待著的魔女，不是也已經離你而去了麼？！」
真是對不起啊，魯魯修，不過，織斑一夏所說的似乎是事實？c.c她現在，反而是很享受作為女僕的生活呢。
「那個……並不是現在應該考慮的事情呢，現在的話……」
魯魯修的聲音裡，帶著難以掩飾的，勝利者一方的驕傲。
「對於織斑一夏你而言，一切的計劃都已經破滅的現在，剩下的事情，就是給予你真正的制裁了呢……」
「哈……剛才我就有說了吧，這個玩笑……可一點也不好笑呢。」
織斑一夏的聲音，一下子變得愉快無比。
「遊戲到此結束了，魯魯修，我的摯友……現在，是不是應該讓這個傢伙，把我放開了呢？」
「……」
這一次，連我都覺得，織斑一夏或許是因為受刺激過度而抓狂了。
被再次控制的白騎士，目前完全陷入了我的兩名戰力少女以及隨後投入戰鬥的黑雨的制轄當中，此外，哪怕織斑一夏還操控著另外的人，在這個情況下，也絕對無法憑藉著這些人的力量翻盤。
所以就說，無論如何借助外力又有什麼用呢？如果不能直接地……給予自己的敵人最最致命的攻擊，那麼……
「……羅洛，把吾的摯友……放開吧。」
哎？！
魯魯修那傢伙，剛才是……下達了什麼和目前情況完全不符的命令了吧？
哪怕是被控制著身體而無法動彈，我的眼睛拚命地試圖轉向王座上的魯魯修，而後者，卻沒有任何打算對此解釋的意圖。
「哥哥？！」
機體當中的羅洛，同樣發出了驚訝不已的質疑，可是……隨後魯魯修那傢伙的語氣，更加地不容置疑。
「把……織斑一夏放下，然後……給我幹掉那邊礙事的黑色機體！」
什……什麼？！
情況急轉直下，魯魯修居然做出了和之前的立場完全不同的行為，而導致這一切的情況到底是……
「所以就說過了吧，我會自信，自然是有我的理由嘛。」
恢復了自由的織斑一夏，舒暢地喘息著。
「至於底牌……剛好，我的手中，也有一張呢。」
織斑一夏所拿出的底牌……或許才是從頭到尾，真正稱得上是「王牌」的那一張也說不定。
之前一環扣一環的陰謀當中，包括我，魯魯修和織斑一夏三人，都各自使出了能夠使用的最大資源——好吧，實際上這當中大多數時候我都只是在打醬油而已？可是啊，事情會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可完完全全是我的功勞。
把這兩個傢伙逼到目前的地步，這或許就是我在時間當中起到的作用，不過啊……如果非要說希望的話，目前的我，實際上是期待著……這兩個傢伙同歸於盡的。
只不過現在看來，這一點恐怕是無法達成了，因為……織斑一夏這傢伙，居然意外地抓住了魯魯修的……盲點。
戰局……急轉直下。
「……」
身體仍舊不受控制，如同木偶一般地抱著娜娜莉呆滯地站在原地無法動彈，可是，除了我之外的所有人，似乎都已經進入了各自的狀態。
駕駛著「黑雨」的少女拉芙拉，目前正陷入兩台絕對不可能走到一起去的機體，文森特和白騎士的夾攻當中。事實上，如果單獨應對兩者當中的任意一人，拉芙拉或許都有取勝的可能，可是，一旦遭到人數優勢的壓制……
「砰！」
勉強使用刃索阻擋住來自白騎士的刀刃，可是，另外一側的文森特卻看準時機，以機體大小的優勢，橫衝直撞過來，把身體嬌小的拉芙拉連同黑雨一起撞出老遠，重重地砸在華麗的地毯上。
可是，就算眼看著拉芙拉陷入險境，在場有實力參戰的人裡，卻沒有一個人可以及時支援。
四名戰力少女，此時也同樣進行著激烈的戰鬥——而且，是隸屬於我的戰力少女，所爆發出的第一次內戰。
知弦和言葉，這兩名被魯魯修所控制的少女，從魯魯修下達了不正確的命令那一刻起，就各自找上了另外兩名試圖突襲織斑一夏的戰力少女，毫不猶豫地變成了對方手中用於翻盤的刀。
「可……可惡……」
拚命試圖對戰力少女們下達命令的我，卻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而織斑一夏，則悠閒地，好整以暇地穿過戰場，走向了無力反抗的我。
「怎麼樣……誠同學？這樣的底牌，應該還算得上是……有用的吧？」
「……」
我沒有辦法回答，實際上，織斑一夏這傢伙……居然能夠一直到現在才發動這一被隱藏起來的力量，這一點，實在是讓我大大地出乎了意料。
啊，沒錯，織斑一夏這傢伙最後的底牌就是……對魯魯修的心理控制。
說到底，無論是被稱為「geass」的特殊魔法技能，還是織斑一夏掌握著的「心理控制」的能力，兩者所能夠發揮出的，都是「將她人納入自己的控制範圍內從而達成目標」的，可以驅使人心的力量。
可是啊，這兩種力量，是無論如何都無法在同一時間，被同時施加在一個人身上的，而且，恐怕在某方面而言，這種力量也並不是萬能的。
至少，就我所知，只要擁有強大的魔力，就可以抵消來自「geass」的命令，而同時，在意志力和超能力上勝過織斑一夏的人，也可以抵消「心理控制」的力量。
事實上，哪怕是被魯魯修操控的我，也並沒有因此而太過擔憂，這一方面的突發事件，我自然不可能忽略，只不過啊……有一個關鍵的問題，恐怕不只是我，連魯魯修……都忽略了吧。
將可以控制人心的能力，施加在另外一個擁有同種能力的人身上，會產生效果麼？
如果是想當然地認為「既然擁有同樣的力量，那麼自然會相互抵消」的話……唔，好吧，實際上，在此之前的我就是這樣想的，而現在的結果……則完全和想像的截然不同。
魯魯修他安坐在王座上，對於自己所下達的，令原本有著共同敵人的兩方開戰的命令置若罔聞，而織斑一夏，則以最終勝利者的姿態，緩慢地踱著步子向我走來。
「時間剩下的並不多，所以，要盡快解決才行，這當中……誠同學，或許應該是最早被解決的那個。」
少年的臉上，掛著的是和我初次見面時那人畜無害的笑容。
「因為啊……誠同學你，可不只是壞了我一次的事，雖說這當中大部分情況都只是運氣而已……」
切……運氣？開玩笑，我也是拚命地轉動著腦筋，試圖跟上這兩個傢伙的步伐並且參與進來的啊，只不過現在而言，結果似乎不大好就是了。
「時間好像快到了……總之啊，還是趁現在把誠同學幹掉比較好吧？不然的話，我可無法確定到時候……自己會不會被誠同學身邊的那幾個女孩子乾淨利落地分屍。」
這一點我可以很確定，畢竟，在那邊戰成一團的幾名少女，光是看著手裡那威風凜凜的大刀、鋸刀、太刀等等武器，就已經相當地具備威懾力了。
可是啊，如果是想要盡快解決問題，不是應該……和我眼前這個可惡的傢伙一樣才好的麼？
「不用太過期待那種意外的可能性，畢竟啊……雖然作用在玩家身上無法發揮完全的作用，但是，三分鐘的控制時間，可是一秒都不會少的。」
從口袋裡掏出小型光線槍，頂在我額頭上的少年，目光當中帶著的，是毫無疑問的憐憫神情。
「話說回來，魯魯修那傢伙的geass控制時間似乎也是三分鐘？啊，現在算一算，誠同學似乎已經快要脫困了，可是啊……」
少年的臉上，滿是促狹的笑意。
「浪費時間，可是不好的習慣。」其實再稍微浪費一點也無所謂的吧，如果再稍微多一點時間，或許，某個笨蛋就已經完成了自己的工作然後趕來支援了也說不定。
可是，看樣子，織斑一夏他……似乎並不打算履行作為大反派的職責而把台詞說完。
「輸掉的傢伙就只能讀檔重來，這，就是這個遊戲當中最基本的規則。」
手指搭在扳機上的織斑一夏，對我做出了宣判。
是啊……沒錯，只是一時疏忽而已，看起來，這一次是真的……逃不掉了。
我身邊，已經沒有可以進行反擊的人員——實際上原本或許應該有一個來著？當然，現在那傢伙是無法出場就是了，至於現在……
我懷裡的娜娜莉仍舊熟睡著，接下來，我四散爆裂開來的腦漿，或許會濺到這名少女一身也說不定。
真是……對不起呢，娜娜莉，可是，這一次，恐怕真的無法救你離開這個該死的要塞了。
無法使用技能，無法save，甚至無法使用救命的道具，魯魯修這傢伙本來是打算以我作為反擊的籌碼，沒想到，反而給了織斑一夏得逞的最佳時機。
「那麼……在讀檔以後的is學院再見。」
果決而冷酷的織斑一夏，毫不猶豫地扣動了扳機——
「砰！」
「……」
哎呀哎呀，應該說「果然不愧是高科技的激光槍」麼？至少到現在為止，我都沒有感覺到疼痛，而且，預想當中看到自己的腦袋爆散開來或者嗅到被熱激光束烤熟香氣的情況也沒有發生。
唔……非要說有嗅到什麼的話，這個味道……似乎是火藥吧？不過，激光槍裡怎麼可能有火藥呢？
稍微……等一下？
疑惑地睜開雙眼的我，第一時間地察覺到了自己身體久違的存在感。
啊，這才是屬於我的身體吧？手臂當中負擔著的重量，自如操控的肌肉和關節，看樣子，geass的持續時間，總算是消失了。
沒錯，是「持續時間到」而不是「被幹掉所以恢復了正常」，因為，在我面前出現的，是比起「意外」還要更加意外的場景——
織斑一夏的手臂，無力地下垂著，被手槍擊中的手臂上還淅淅瀝瀝地滴落著鮮血。
「怎麼……怎麼可能……」
意外的失敗，讓少年的雙目當中滿是猙獰的神情，之前看上去還算順眼的嘴臉，現在也已經完全因為疼痛而扭曲變形。
是啊……怎麼可能……會出現這種情況？
精神控制的力量還沒有消失，魯魯修那傢伙仍舊不發一言，剩餘的戰鬥也仍舊進行著，而在一瞬間將織斑一夏包圍，並且保護住我的，則是geass同時解除後停止了戰鬥的四名戰力少女。
「開什麼玩笑……怎麼可能……怎麼可能……這傢伙……」
歇斯底里地咆哮著的織斑一夏，雙眼死死地盯著我。
「……怎麼可能……會攻擊的？！」
我疑惑地看看自己的，懷裡還抱著娜娜莉她，所以，根本不可能是我在魯魯修那傢伙的操控下發動的攻擊吧……哎？
出現在我眼中的，居然是連我也沒有想到的情況。
之前一直昏迷著的娜娜莉，雖然是被我抱著沒錯。
可是啊，現在的少女雙臂平舉，在少女那白皙的小手當中被堅定地合握著的……則是一把小巧的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