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唯一男性補完計劃 第165章 文 / 哀傷的鮑魚
第165章
怪物和人類，本身似乎就是無論在任何設定當中都只能作為敵人存在的兩方對立陣營。
這是相當容易理解的事情，畢竟，如果沒有面目可憎的怪物，那麼也就不會有「在危難關頭湧現出無數可歌可泣的英雄事跡」這樣的事情，「無數被載入史冊的英雄兒女為了人類存放英勇奮戰」的劇情恐怕也就不會存在了。
不過話說回來，會被記載入史冊的怪物，自然不可能有著多強大的力量，因為如果真的是強大到足以令人類「生死存亡」的生物的話，那麼很可能到最後我也只能在名為「地上最強怪物」的網游裡去讀到「關於名為人類的可怕怪物所留下的遺言」也說不定。
啊，總而言之，既然被成為怪物，自然就會有著其依據，最重要的自然是要面目可憎，有多醜長多醜，如果能夠巨大化就更好，比如現在的使徒和beta，顯然就是符合人類認知的「怪物」級別。
至於另外的重點，「怪物」絕對不能夠抱著和人類和平共處的心態存在，那樣的話就不叫「怪物」而是「寵物」，所以，對於人類的敵意和攻擊性，也是決定這一定義的最重要因素之一。
「所以……說這些個噁心的東西沒有敵意什麼的……這個判斷你到底是怎麼做出的啊？！」
明明在之前的屏幕上，每一隻噁心的，黏糊糊像是沒煮熟的變質牛肉丸子一般的怪物，都幾乎是以同樣噁心的方式，或纏，或吞，或拉地使用觸手對經過其身邊的學生發動了攻擊，可是，香月夕呼她居然會說……
「沒有……敵意哦，如果非要讓我以某種定義來解釋這些怪物的行為，那麼……應該是『試圖交流』？大概就是這樣子吧。」
在觀看了那樣令人作嘔的一幕一幕，尤其是看到最後的珠瀨壬姬被從背後撲過來的怪物用觸手纏住身體時，少女臉上所流露出的無比驚恐和絕望的表情後，香月夕呼她……居然還能夠說出這種為怪物開脫的話？
「吾……無法接受。」
果然，御劍冥夜第一時間提出了自己的反對。
「那些怪物……分明就是想要把珠瀨同學一口吞掉吧？！如……如果不是我及時趕到的話……」
彩峰慧的胸脯同樣劇烈地起伏著，之前好像就是這名少女揮舞著生生從樓梯上扳下的半截木製扶手，一點一點地把那一團爛肉打成了真正的爛泥，將昏迷的珠瀨壬姬從觸手的纏繞下解救出來。
比起在戰術機裡面對著隨時可以用強勢的爪牙將自己連同機體一起撕扯成碎片的beta而言，反而是在這種情況下，以柔弱的身體面對未知的怪物更為可怕。
「關於同伴遭到怪物襲擊這種心情，我當然可以理解，畢竟，我的另一個身份也是這個學園的保健老師。」
香月夕呼用纖細的手指，指了指目前應該是在白色屏風內的床鋪上仍舊昏迷著的珠瀨壬姬的方向。
「而且，這種怪物的針對性也相當地強，無論是高科技的光能武器，又或者是普通的熱武器，手槍，步槍，從目前為止所接到的報告來看……」
用手掌拍了拍桌面上已經逐步匯聚起來的，關於怪物的資料和報告，香月夕呼對怪物的實力，做出了結論。
「這種怪物……是專門針對著諸如戰術機又或者其餘人形兵器而出現的特別種，目前而言，可以定性為敵對。」
「哎？可是在這之前夕呼老師你不是還在說……」
「對怪物的綜合性質定論，和對行為以及意圖的判斷，本來就並不是一回事，而且，我並不打算收回我自己最初的看法——這些怪物，的確是試圖和我們以某種方式交流。」
再次按動按鈕，令屏幕上的某段監控畫面重放，這一次，在播放的過程中，香月夕呼刻意地調整了音量。
「咕嘰……咕嘰……」
黏糊糊的**在地面蠕動，發出噁心的聲音，而且，除此之外，從怪物的身體內某個部位，還不停地傳出像是什麼野獸的幼崽啼哭一般的，讓人渾身發毛的鳴叫。
「在接近這名學生之前，怪物並沒有隱藏自己的蹤跡，而是一邊試圖以某種我們所無法辨識的『語言』來喚起對方的注意，一邊以觸手試圖令對方的移動停止。」
「哎？」
被香月夕呼這麼一說，再去觀察這種怪物的行動，似乎……的確有那麼一點點試圖溝通的意思啊。
「可……可是……之前的珠瀨同學不是被那麼猛烈地襲擊……」
彩峰慧仍然無法接受這樣的說法。
「這……也是老師我疑惑的地方呢。」
香月夕呼輕輕搖了搖頭，拿起胡亂放在桌面上的酒瓶，在試圖給自己的杯子裡倒酒時，看著暗紅的酒漿，面色一白，喉嚨裡頓時發出了一陣乾嘔。
唔……我本來還以為這個女人能夠那麼面不改色地對那些個粘糊糊的東西進行研究是因為完全不在乎，現在看來，除去在關鍵時刻的堅強外，平時的香月夕呼，也完全就只是個貪杯的普通女人而已吧？
而且，因為香月夕呼的這一舉動，房間內的少女們，除了幾個神經堅韌到超乎想像的個體外，幾乎全員同時因為這詭異的傳染氣氛而陷入了自顧自的喉頭抽搐當中。
嗯，無口少女四人組中目前在場的三名，奏、社霞和優，完全都是隸屬於這一範疇內的成員，另外的話，稍微讓我意外的還有言葉以及86子。
86子的話，或許可以解釋為自身所擁有的，更為慘烈的死亡記憶太多，因此對於這一類的場景完全免疫，可是……言葉居然會完全無視了那種東西，這可是大大地出乎我的意料。
是因為殺我的場景太血腥的緣故麼？這一點，恐怕只有少女自己才知道。
至於白陵柊學園一方，也只有御劍冥夜和曾經經歷過那種場面的彩峰慧，暫時還能夠勉強控制自己的胃部不至於因此而產生排斥感。
或許，應該慶幸的是現在白銀武和音無並沒有在這個房間裡吧，不然的話，或許連我都會因為這兩個傢伙的反面影響而真的吐出來也說不定。
「呼……呼……總……總之……」
強行關掉了大屏幕，讓整個房間陷入了黑暗之後片刻，香月夕呼老師，總算是再度在黑暗裡喘息著開了口。
「……總之……關於怪物的性質已經基本可以確認為敵對，在確認怪物侵入方式之前，白陵柊學園暫時進入二級戒嚴狀態，可活動範圍限定，全體小隊隨時待命準備出戰，另外……」
黑暗中傳來了幾聲深呼吸的聲音，在這之後，女教師的聲音總算是可以恢復最初的平靜。
「……所有在基地中的學員，盡量不要單獨走動，如果有單獨行動的情況，必須隨身攜帶近戰用鈍器……哪怕是平底鍋也好。」
平底鍋麼？不知道為什麼，又一次想起了當初在學園都市裡，被死體們追逐著亡命奔逃的情景了呢。
「大概……就是這樣，有新發現的話，盡快報告給我，正式通知隨後會散發到全校，另外……」
香月夕呼再次將目光投向我。
「在這一段時間內，誠同學你們這些人……如果可以的話，最好還是離開白陵柊學園比較好。」
哎？
開……開什麼玩笑，這是……驅逐令麼？
我疑惑地將目光轉向身邊沙發上的實玖琉，試圖從少女那裡得到關於這一命令的應對方式，不過……
「昏過去了麼……唔，難怪之前一直覺得少了些什麼。」
在之前的怪物捕獵聯播畫面時，居然沒有聽到來自於膽小少女實玖琉的尖叫，現在看來，恐怕在一開始就已經徹底地昏迷過去了吧。
所以，光是看看都這麼可怕，親身經歷那恐怖一幕的珠瀨壬姬會到現在都還沒醒過來，也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關於夕呼老師的這個建議……暫時的話，我還不打算離開這邊呢。」
無論是在白陵柊學園裡發生的這一特殊狀況，還是之前實玖琉一直要說而沒有說的，關於這邊的情況，都不容許我選擇置身事外——而且，就這麼莫名其妙地被當成懷疑的試驗品，真的感覺很不好。
切，那女人，這時候恐怕是在認為是因為我們的突然到來才弄出了這些怪物吧？
雖說從時間上來看，我們第一天到達白陵柊學園，第二天就出現怪物的這一順序的確是很奇怪，可是……換個方向來想的話，反而是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對我們表示不信任的這個女人……本身的思維有問題才對吧？
「……砰！」
正當我準備繼續針對香月夕呼的這一明顯的錯誤決定說些什麼的時候，房門突然間被什麼人直截了當地推開。
「……」
出現在門口的，是在兩名手持武器的士兵跟隨下，一臉冰冷的凌波麗。
「怎……怎麼了？」
我疑惑地望向這名少女，雖然在之前並沒有看到這名少女的出現，不過……能讓凌波麗做出這種舉動，恐怕在此之前絕對是發生了什麼可怕的事情。
「……」
少女面部表情地掃視了同樣一臉驚訝的香月夕呼一眼，然後以冷淡的聲音，在這個房間裡再次丟下了一記重磅炸彈——
「……第一中學……出現怪物。」
遭到襲擊的，不只是白陵柊學園而已。
在凌波麗帶來了第三新東京都市突然出現不明個體的怪物這一消息後，接下來，之前同另外兩所學園的通訊也得到了回應。
「四所學園……同時遭到了怪物襲擊？」
當這樣的事實擺在面前時，連我都有些難以置信，而香月夕呼，更是用極其古怪的眼神，盯著我看了半天。
「等……等等……夕呼老師，你該不會是認為我昨天在喝醉之後，還跑出去把這些怪物放出來吧？！」
「……沒有哦，少年，我只是在想……」
之前還是一副「如果不離開的話就幹掉你」的嚴肅表情，現在卻突然間換成了動人笑容的香月夕呼，在停頓片刻後，說出了讓我在這種緊要關頭都不禁有撞牆衝動的判斷——
「……其實，那些個怪物和誠同學你很像呢……從某方面而言。」
現在可不是考慮這種對比的時候吧？！作為負責人就給我拿出負責人的樣子好好地處理現在的緊急局勢啊！
無論如何，至少算是洗清了自己和怪物沾邊的嫌疑，相信在此之後，香月夕呼這女人也不好再以類似的借口驅逐我離開這一邊的學園，只不過，當情況發生改變後，我的堅持，也同樣地……發生了變化呢。
「夏洛特那邊……不會有事吧？」
出於這樣的擔心，我乾脆直接掏出行動電話，給身在is學院那邊的兩名已經和我建立了不同性質關係的女性，織斑千冬和夏露，同時發送了問詢的短信息。
「現在看來……這一次的情況，似乎相當特殊呢。」
在我埋頭發送短信的時候，香月夕呼似乎也剛剛完成了和某一學校的什麼人使用網路的即時通訊——在我猜想來，倒是有很大的可能性是在和赤木律子那個女人進行學術研究吧？
「從第一中學方面發送過來的部分資料來看，發動襲擊的怪物，也和出現在白陵柊學園的怪物一模一樣，除此之外，來自阿什福特學園以及is學院方面的訊息，也都是類似的狀況。」
「果然……是beta的新品種吧？和戰車級beta一樣專門針對戰術機和人形兵器而出現的亞種麼……」
現在的鎧衣美琴，完全沒有了昨晚的活潑勁，看樣子，對於這些生物，少女的免疫力似乎相當的低，連面色也蒼白得像是白紙一樣。
「其實，如果除去噁心的外表外，這種生物的戰鬥力實際上並不高，只要使用鈍器類的攻擊方式就可以輕鬆解決的傢伙……」
有過親身戰鬥經歷的彩峰慧再次強調這樣的內容，試圖讓少女們內心當中的慌張稍微緩解一些。
不過，如果真的是有大量這種黏糊糊的噁心傢伙，在無視光束武器的情況下爬滿諸如戰術機又或者是eva這一類大型兵器的全身的話……難不成還能讓這些大傢伙滿地打滾來消除威脅麼？
而且，最為重要的是……到現在為止，怪物的出現方式……完全不明。
一想到這麼讓人不安的情況，我的手背也再一次像是為了在這一時刻給我增加麻煩一般地癢了起來。
真是……不爽啊！每次碰到這種莫名其妙的狀況都讓人異常地覺得不爽！
用力抓撓著手上的皮膚以解除這種自內心裡翻湧上來的煩躁感覺，不過，在這一過程中，我的手肘則不小心地撞到了目前處於昏迷狀態的實玖琉——
「呀啊！」
從昏迷當中清醒過來的少女，似乎思維還停留在昏迷前眼前的可怕景象，在恢復意識的瞬間，終於爆發出了遲到的尖叫。
「啊，實玖琉……沒關係的，已經沒事了。」
將下意識地縮進我的懷裡瑟發抖的少女用手臂擁住輕輕拍打和安撫著，沒想到，在正常的時間裡，第一次和實玖琉以這樣親密的方式接觸，居然是因為那種怪物麼。
「對……對不起……」
少女抽噎著在我的懷裡小聲哭泣著。
「實在是……太可怕了……人家……」
「沒關係的，實玖琉，能夠做到這種程度已經很努力了。」
連身為男性的我都會覺得噁心的東西，在女孩子的眼中到底會扭曲成怎樣的形象呢？我無法想像，所以，對於實玖琉所表現出的，正常的女孩子都會有的恐懼和不安，我也可以輕而易舉地予以包容。
「謝……謝謝……我已經……沒事情了。」
「啊……真的沒問題了麼？這時候可不要過於勉強自己……」
「真的……沒問題了呢。」
雖然有些捨不得，既然少女已經明確地表態，繼續強行抱住對方或許就會令好不容易有所提升的好感度下降，所以，接下來，我還是鬆開了沾染了少女身體溫度和味道的手臂，側坐到了一旁。
「那個……誠同學？」
雖然少女們當中並沒有人覺得之前我的行為有什麼過分，但是，在察覺到自己被人抱住安慰的場景已經落入大家的眼中時，實玖琉可愛的臉頰，連帶著脖頸和胸口處的皮膚，也都在一瞬間塗成了可愛的粉紅色。
「有……有些事情，一定要立即進行，所以……」
哎？
雖然早知道少女有什麼事情要和我商量，不過，這一次實玖琉的口氣，卻一下子變得相當嚴肅呢。
「是這樣麼……」
看了看已經重新投入到對於資料的分析和交流中的香月夕呼，以及轉向保健室一側，小心地檢查著珠瀨壬姬狀況的幾名小隊成員，這時候的話，似乎我也只能夠以個人的身份，去進行我自己的事情了？
「那麼……我暫時就告辭了，接下來如果有情況，還會再來找香月夕呼老師你……商量的。」
「……」
女教師只是微微晃了晃高高翹起的腳尖，示意她已經聽到了我的話。
唔……看樣子，似乎這一次的事件嚴重性還要超出我的想像呢，至少……香月夕呼她在之前面對beta時，都沒有如此地慎重過來著。
也同御劍冥夜、彩峰慧和千鶴她們小聲告別後，帶領著幾名戰力少女離開房間的我，卻發現凌波麗也悄然跟了上來。
「……準備返回第一中學。」
少女的目光裡，第一次有了詢問我的意向。
是在……徵詢我的看法麼？雖然完全不需要這樣做，實際上卻因為是被命令和我共同行動，所以才有了這樣的行為吧？
「那個……可以稍微再等一小段時間麼？至少也請讓我弄清楚目前的情況才好……」
「……」
少女點點頭，再度恢復了沉默狀態，一雙透徹的紅眸卻仍舊目不轉睛地盯視著我。
等……等一下，該不會真的認為我所說的「一小段時間」是以秒計數的時間概念吧？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可真是犯了欺騙女孩子的大罪過啊。
「那個……凌波麗可以先稍微和大家一起待一會兒麼？關於返回第一中學的事情，我會在接下來確認日期的。」
「……好。」
接下來，除了為保障基礎安全而留在身邊的奏，以及在關鍵時刻用於確認敵人屬性的虛子外，暫時也讓86子和言葉陪同著凌波麗，去尋找目前還不清楚這一邊情況的優。
雖然並不擔心死靈法師少女的安全，但是，如果遭到襲擊的話，總是會不安的吧？所以，這個時候還是把可能聚集的同伴都盡可能地收攏在一起的好。
「於是……實玖琉一直在意著的，到底是什麼事情？」
為了不讓少女的恐慌繼續而特意選擇從另外的側門繞出大樓，在確認外面並沒有「怪物」的屍體以及什麼古怪的人後，我總算是對實玖琉提出了疑問。
「那個……誠同學還記得我們的目的麼？」
「唔，是確保某些時間軸上的關鍵事件必須進行吧？雖然不清楚目的……」
在聽到我說出確認的話語時，實玖琉似乎有那麼一瞬間，顯得相當的開心。
「總之……這一次真是要麻煩誠同學了呢。」
「啊，比起那個……實玖琉你，是發現了什麼吧？在之前離開的時間裡。」
在突然離開大約一整晚的時間後，就顯得有些心神不寧，很顯然，在這一段時間裡，實玖琉她絕對是有什麼特別的發現。
「那個……實際上……」
在涉及到嚴肅的問題後，少女的表情突然間變得沮喪起來。
「在這之前的那段時間，實際上是和未來的時空管理局進行了確認，結果……」
實玖琉眼淚汪汪地望向我。
「我的計劃似乎有些差錯，因為未來……好像在這之前就已經……被……被改變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