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唯一男性補完計劃 第162章 文 / 哀傷的鮑魚
第162章
「就是說……是赤木律子那女人讓你把這東西送到我這裡來的？」
由黑絲襪包裹著的腳趾在我面前晃動著，讓我懷疑關於沙發和辦公桌的擺放位置，是不是從一開始就是為了這樣的一幕出現而專門設計好的。
「啊……那個……」
「少年，在老師面前，可不能說謊哦。」
之前晃動著的小腿突然繃直，絲襪下的形狀圓潤的大腳趾直接指著我的鼻子尖。
「老師我除了作為保健老師之外，同時也是這個軍事基地的副司令，所以……」
「所以在那之前……老師你到底有多久沒有離開這間辦公室了？」
好不容易才讓自己從那種濃郁的，彷彿是掛著大塊牛排肉發酵的房間裡所瀰漫著的味道中脫身出來的我，在大口呼吸著另外一側屬於「保健室規劃區域」的消毒水氣味的同時，也隱晦地對這個名為香月夕呼的老師，表達了自己的不滿。
「啊……是這樣麼？老師我最近果然是太過忙碌了呢，害我還以為現在的少年都不喜歡這種調調了……」
在我到來之後就從散亂一側的桌面的某個酒瓶中為自己倒上了半杯顏色深邃的紅酒，現在的女性教室香月夕呼，把半邊豐滿的屁股搭在辦公桌的稜角，毫無顧忌地兩腿交疊著，一邊晃動著腳尖，一邊發表著這樣的言論。
「最近啊，因為關於beta的研究和戰鬥計劃都進行到相當緊要的關頭，所以才會給少年留下了不好的印象，這的確是老師我不對呢……來一杯麼？」
「……還是算了。」
在此之前已經被有著類似氣質的某個女人灌了一次啤酒，如果再在這裡喝上一次那種明顯不是簡單甜味酒的飲料，那麼接下來的我能否生還還是個未知數。
「……現在的少年，還真是敢於拒絕女性的邀請呢。」
「現在……如何？」
「哎？！」
等……等一下，好歹我現在也只是個高中生而已，就算拒絕了老師你的盛情邀請會讓你心情不好是沒錯，可是……這根本不至於用？！
「作為alternative委員會的敵對勢力，幫助nerv的你，還真的是敢於來到這一房間內呢，那麼……你恐怕還不知道，目前為止作為alternative4計劃執行人的，就是我吧？」
之前還以至少算是和善的口氣邀請我喝酒，現在卻突然掏出槍來指著我的頭，這種突然間變得劍拔弩張的氣氛，實在是讓我無法適應。
「而且……那個什麼alternative委員會……計劃什麼的……我可是一點也不知道啊，哈……哈……」
對方是手中有槍的老師——現在可能還有些喝醉了，目前所處的地方，也是對方的大本營，無論如何，我就算真的被幹掉，恐怕也無法從sos團側的掌權人那一邊換來什麼補償。
所以，現在哪怕是凌波麗她就看著這一切，我也不得不作出妥協了。
「哼……想要推脫責任麼？那麼……」
女教師晃了晃手裡黑洞洞的槍口，指向了桌面——
「幹掉這一杯，就原諒你好了。」
什……什麼啊！說到底，還不是因為之前我拒絕了喝酒的邀請麼？！現在的老師難道就只會教導學生們向著不良的道路上發展麼？！
雖然內心的吶喊幾乎可以突破天際，實際上，我所能做的，也只能是苦著臉屏息咕嘟地將這一杯酒一飲而盡……等一下，味道好像還不錯？
「老師我啊，可不是什麼會對可愛的學生作出過分事情的人呢。」
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把手槍塞進白大褂的口袋，在胡亂把腳掌塞進高跟鞋後，香月夕呼老師的臉上，已經重新綻放出了笑容。
「歡迎來到白陵柊學園。」
鬆了……一口氣呢。
雖然早就知道保健老師的性格似乎都有些扭曲，不過，被直接威脅到生命的舉動還是第一次遇見，藉此，我也再度增強了對於「保健老師」這種在遊戲中看似人畜無害的角色的危機感。
「總……總之，夕呼老師，現在可不是開玩笑的……嗝兒……時候呢。」
該死，雖然喝的時候沒覺得有多麼大的酒味，實際上，似乎也是酒精含量比較高的酒類來著，現在我的眼睛已經有些發熱了。
「……」
之前一直站在門口，似乎是對於這個陌生的封閉空間有些畏懼的凌波麗，這時候反而走到我的身邊，小心地碰了碰我的胳膊。
「啊……啊，對……對了……」
經過了這樣的提醒才想起最初話題的我，勉強抬起眼皮，試圖將話題轉移到桌面上的……哎？！
因為翻找手槍和酒瓶的關係，之前已經被我轉交給香月夕呼，卻被後者隨意地丟在桌面上的存儲盤，現在好像和一大堆同樣規格的存儲盤……混在一起了？
「那個……夕呼老師……之前的那件事……」
「那種事情……等到有空的時候自然就會……啊，現在應該說，等到找得到就自然會去做了……」
將手中杯子裡剩餘的酒一飲而盡後，香月夕呼的臉上也同樣泛起了不自然的潮紅。
「可……可是……」
「少年，這個世界上……只有是或者不是，可是這種東西……是不存在的哦。」
再次回到了自己辦公椅上的女教師，重新擺出了只有成熟女性才會表現出特別魅力的，兩腿交疊著伸展開來的姿態。
「嗚……」
舌頭已經開始打結了，看樣子，似乎是後勁十足的酒類，而且面頰也開始發燙，眼前的女性所散發出的氣息更是讓我感覺到了另外的意味，於是，連一句完整的反駁都說不出的我，反而開始關注起另外的內容來。
是在……引誘我麼？
酒後亂性的事情雖然沒做過，不過，偶爾發生一次的話，也不算是……犯規吧？
「少年的眼神……老師很喜歡哦……」
香月夕呼的眼神裡閃爍著奇異的光彩，輕輕抬起手臂，舒展著伸向我。
「那麼……到老師這邊來，如何？」
「當……當然……」
這種送上門來的肉，不吃當然不符合我一貫的作風，更何況如果事後被指責，也可以推卸掉責任，反正酒精這種東西的作用，相信對面的這個女人比我更清楚。
「……哎？」
當我試圖做出實質性的行動之前，身邊已經近乎於被我再次遺忘的少女，卻再一次地做出了阻攔的舉動，而且……
「……使徒，很危險，要立即偵測。」
居然……會主動地和陌生人說話麼？
我轉過頭，看著這個表情從頭到尾都沒有改變過，連說話的口氣都彷彿是人偶一般的少女。
「不過……已經混在一起了啊，現在也找不到……」
「……在口袋裡。」
對於我這種明顯是站錯立場的發言，凌波麗乾脆地指了指香月夕呼的白大褂。
「被看到了麼？真是個敏銳的孩子。」
這一次，香月夕呼臉上的笑容，總算是再次消失了。
「nerv這一次，倒是給自己找到了一個好說客，不過啊，赤木律子那女人，恐怕也同樣覺得這傢伙不可靠吧？」
不可靠？是……指我麼？
意識好像又變得昏沉了一些，現在的話，就算是我也已經察覺到，剛才喝進去的，恐怕不僅僅是酒那麼簡單。
「之前把同伴送到這個白陵柊學園來成為戰術機駕駛員，現在又以第一中學方面的身份來訪問，你這傢伙……到底有著怎樣的居心，相信接下來就會很清楚了。」
手槍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再次回到了香月夕呼的手掌心，而現在，我卻已經完全沒有反抗的餘力了。
該死……太自以為是了麼。
以為以現在的身份，無論走到什麼地方都能夠輕而易舉地被接受，實際上，不管是系統角色還是教師，想要幹掉這時候毫無防備的我，其實是很簡單的事情吧？
有著即時save的特殊使用次數，雖然就此死去，並不會對我造成多嚴重的損失，可是，這樣的經歷，對我而言實在是大大的警鐘。
系統提示：要進行特殊save麼？是/否。
在這種時候浪費一次寶貴的save機會，真是不甘心呢。
這樣想著的我，在準備將隱藏在褲袋裡的手指按下的同時——
「那……那個……請等一下！」
真是緊張到了極限的經歷。
並沒有想到就算是實際上和白陵柊學園方面的關係不錯，也會在這種特殊局勢下遭到特殊對待，也因此而吃了大虧後，恐怕在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我都不會再去接受初次見面的女性所提供的食物和飲料了。
「伊籐誠同學……是可以體諒目前這一局勢下的非常行為吧？畢竟老師我，可是決定著整個白陵柊學園一眾師生的生死呢。」
完全沒有覺得自己的行為有過分之處的香月夕呼老師，這時候已經在檢查著得自我手中的存儲盤——就算經過了之前的事件，這女人還是對於來自第一中學的這一件物品十分地不信任呢。
也是因為這樣的緣故，在給我的酒中，被下入了可以讓人喪失意識後吐露實話的藥物，在得知了這一點後，冷汗也在瞬時沁透了我的背心。
雖然在存儲盤的事情上一無所知，但是如果關於針對四校的擊墜任務因此而透露出來的話，相信我的下場也絕不會好到哪裡去。
「所以……真是謝謝了啊……麗，還有……實玖琉。」
除了感謝在被人用槍指著的時候，仍舊毫無畏懼地站在我的身前的凌波麗外——好吧，其實我懷疑是少女根本不懂得恐懼是什麼，不過，例行的感謝則是必須的。
至於之前及時趕到，並且阻止我遭受香月夕呼逼供的少女，正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來到白陵柊學園的sos團最高決策層之一，有著「時空管理局成員」這一特殊身份的少女實玖琉了。
「那個……在得知誠同學到達後就立即趕來，還是沒能避免這樣的誤會，真是……對不起！」
一臉愧疚的少女拚命地向著我和香月夕呼鞠躬，只不過，似乎這一次的事情，完全就沒有實玖琉她的責任嘛。
「話說回來，實玖琉你是什麼時候到這邊來的，而且……」
我疑惑地望著眼前的這名少女，在此之前，按照我和實玖琉的約定，在準備推動事件向正確的方向發展之前，對方應該是以短信息的方式和我取得聯繫，不過沒想到這麼快就在白陵柊學園見到了她。
「那個……關於這件事情，請允許我在之後和誠同學單獨商談，現在……」
少女彷彿是被驚嚇過度的小兔子一般，眼睛不停地眨動著，不敢去注視在房間中的任何一個人，看起來，突然間一個人來到陌生的環境裡，對於這個膽怯的少女而言，真是個相當大的考驗。
「……那個，夕呼老師，關於存儲盤的事情……」
「……暫時並沒有發現什麼問題，程序本身的設計也相當出色，赤木律子那女人，在這方面是個天才。」
香月夕呼毫不吝惜地對敵對方的保健老師發表了這樣的褒獎。
啊……這時候想起來，在此之前，赤木律子那女人在第一次見面時似乎也打算把我們這邊的同伴解剖來著——從某種意義上而言，這兩個女人的性格方面似乎也有些相似。
「那個……接下來關於使徒的檢測，也可以立即進行吧？」
實玖琉似乎對於這件事情相當地在意。
「當然，畢竟這一次可能遭受了使徒悄無聲息入侵的，可是這個白陵柊學園啊。」
這一次，香月夕呼並沒有太多地遲疑，而是直接按動了桌面上的某個通訊器按鈕。
「霞，到我的房間來一下。」
「……」
在短暫的靜默後，對面直接切斷了通訊。
「是……之前的那個女孩子麼？」
霞的話，我唯一能夠想到的，就是之前曾經在is學院裡有過一面之緣的，名為社霞的少女了，看樣子，雖然不善言談，但是在這個基地裡的她，果然和我之前的初步印象一樣，是個相當特別的存在。
「……」
「哎？……是那個布偶？」
當少女的身體側著從門縫進入房間後，我才注意到，和少女一起進入房間的，還有被提在手中的，同樣是見過一次的粉紅色兔子。
看起來是相當喜歡呢，所以才會無時無刻地帶在身邊麼？說到底就只是個小女孩，要面對目前的這一嚴峻局面實在是……
「啊，霞，那邊的情況如何？」
香月夕呼似乎完全不在意對方的緘默，一邊注視著計算機屏幕一邊隨意地為自己又倒了一杯酒。
「……正常。」
從某種意義上而言，無口也是對資源的一種浪費，畢竟，無論是之前的奏、優，還是現在的麗、霞，每一個都有著相當可愛的聲線，可是，偏偏這麼可愛的聲音，就只有在極其特別的場合才能聽得到。
「稀缺資源論麼……如果可以經常聽到反而不會覺得太稀奇了吧？所以現在這樣子反而更加值得珍惜……唔，好吧，其實麗你還是不明白吧？」
「……男性駕駛員……很少。」
哎？！居然能夠以這樣的方式瞭解到我的意思麼？話說回來……這可不是什麼好的信號。
「那麼，接下來就到那邊去一次好了，這種計算量，可不是我這台電腦能夠成功達成的。」
在完成了對於赤木律子的「使徒監測程序」的確認後，香月夕呼從電腦中拿出存儲盤，沖社霞招了招手。
「另外，之前實玖琉同學也有說過要去看看那個吧，那麼……這一次剛好就一起去好了。」
「那……那個……好的呢，不過……誠同學他們……」
「實玖琉同學應該……知道的吧，那東西對於目前的重要性。」
從這個口氣聽起來，似乎接下來的事情，和我沒有太大的關係了呢。
不過這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畢竟，實玖琉她的話，可以算是整個sos團所屬院校的最高層命令人之一，所以，能夠得到這種待遇也並不稀奇，反而是我，在避免了被嚴刑拷問的結局後，已經足以暗自慶幸了。
「那個……誠同學，請稍微等一段時間，接下來就會就此和誠同學進行商談的！」
在最後地交代了這樣的內容後，實玖琉以及香月夕呼，跟隨著名為社霞的少女，在這間實際上同樣作為保健室使用著的辦公室門口和我分別，向著我所不知道的區域行進而去。
「呼……還真是……鬆了一口氣呢。」
「伊籐誠君是被夕呼老師她……強迫著飲酒了吧。」
御劍冥夜疑惑地看著我如釋重負的表情。
「不過，男性的話，不是通常並不會對此類邀請而困擾的麼？」
「一般情況下的確如此，可是剛剛的那種事情……總之，接下來還是趕快帶我和其她人匯合好了。」
看樣子，白陵柊學園的情況，比起我想像的還要危機四伏，在這種情況下，身邊沒有戰力少女的保護，還真是讓我無法安心。無口少女大集合……
嗯，當無口碰上無口，那麼如何才能夠正確地表達出少女們之間「熱烈」的交流呢？
「……」
「……」
「……」
「……」
好吧，一直以這種意味不明的方式描述似乎是我的不對，可是在我眼前所發生的，的確就是這樣的情況。
「那個……誠？她們在……幹什麼？」
桂言葉有些擔憂地看著四名兩兩相對地坐在餐桌前，彼此相視卻不發一言的少女，小聲地向我詢問著。
啊，目前的局面是，在完成了之前使用「那個」來對白陵柊學園所進行的使徒生命體特徵檢測後，香月夕呼似乎和實玖琉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需要商談所以暫時並沒有過來，而作為補償而到來的……則是名為社霞的兔子少女。
這樣稱呼也並不奇怪吧？除了懷裡總是抱著外表雖然很可愛，但是表情古怪的兔子布偶之外，少女身上所穿著的暗色軍制服，也同樣在頭頂搭配有彷彿是耷垂的豎耳一般，似乎有著特殊作用的飾物。
唔，當然，如果是和優的中世紀騎士頭盔比起來，還是這樣的現代化裝飾看起來比較正常，只不過，現在的兩名少女，似乎並沒有就這一點而達成共識。
「……能豎起來麼？」
從優遞給對方的便箋上，隱約能看到類似的字樣，看起來，優似乎相當地在意那一對「萌度+100%」的裝飾啊。
「……」
哎？！真……真的豎起來了？！
「……好可愛。」
當我驚異於這一對看上去似乎是裝飾品的「耳朵」居然還真的有這樣的功能時，奏卻對此發表了最直觀的看法。
啊，這也是理所當然的話，對於可愛的東西就會無比喜歡這一點，奏是從來不加以掩飾的，至於坐在奏對面的凌波麗……
「……可愛，是什麼。」
果然……還是完全不懂啊。
如果任由這四名少女繼續以這種方式交流下去，恐怕接下來現場就會變成「讀心術和手寫大賽」的場面了，所以，為了不讓事態進一步發展，我還是直截了當地向名為社霞的少女，進行了最後的確認。
「關於之前的檢測……結果如何？」
「……」
似乎是因為被突然問到這樣的問題而稍微有些驚訝，少女的眸子在我身上停留了片刻後，以最簡短的句子，給出了我所需要的答案——
「……使徒……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