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078章 歎宋庭，醉生夢死 文 / 碧海思雲
元宵佳日，莊嚴肅穆的逍遙山莊紅燈高掛，披上一重厚厚地喜氣。
元宵佳節，民間稱為上元節，也俗稱「燈節」。按照習俗，春節要直到元宵節鬧完花燈才算結束，因此元宵也是大華最重要的節日之一。
元宵節也稱燈節，元宵燃燈的風俗起自漢朝，到了唐代，賞燈活動更加興盛，皇宮裡、街道上處處掛燈，還要建立高大的燈輪、燈樓和燈樹。
宋代更重視元宵節，賞燈活動更加熱鬧，賞燈活動要進行五天，燈的樣式也更豐富。
元宵佳節，正是一年春之伊始，萬物復甦之時，蟄伏了一冬的人們便皆開始出門活動，比之春節更為熱鬧。不過十五不出門，按照風俗習慣，今夜正是吃元宵的時候，吃過元宵方可出門遠行。
是夜，一輪皎潔地皓月從東方升起，杭州大地便像是披上了一層銀白的輕紗。城內車水馬龍，四處皆是花燈，人來人往，如潮水般洶湧。每人手上都提著一盞花燈。更有富貴家的公子小姐，前呼後擁的帶著數十個僕人，抬著大小不一的花燈招搖過境，將這街道擠得水洩不通。
今夜，杭州家家戶戶都出來賞花燈，不分官民，盡皆融和在這良宵美景。由此，造成道路擁擠，平時寬敞的四車大道此時行人通過也甚是困難。
大道兩側，樓簷飛閣，綵燈高懸。走馬燈、玉兔燈、葫蘆燈、西瓜燈、貓兒燈、娃娃燈、孔雀開屏燈、子牙封神燈，個個都是形象逼真，猶如爭艷的百花，各具情態，美不勝收。行走的人群爭相觀看，對著各式各樣的花燈指指點點，處處都是歡聲笑語，熱鬧之極。那喜慶氣氛，比起除夕，有過之而無不及。
李浩然、段毒素、疏影、暗香隨著人潮擠到西湖畔，段素素望著湖畔燈水輝煌勝景，微微一歎道：「下山以來，竟然已過了兩載有餘，不知不覺又到了元宵佳節。」
李浩然於燈火下見佳人玉顏緋紅，嬌柔愁思，挽著玉人的手不由一緊，溫柔的道：「素素，只要我們在一起，即使四海為家，也是最幸福的事。若你想念天山，什麼時候咱們回去也是可以的。」
段素素看著深情脈脈的愛郎，芳心甜蜜喜，依在他的懷裡，直覺世上是幸福之事莫過於此，妙目含情，幽幽道：「其實我的心底更加喜歡現在的日子，下山這段時日，是我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光，一切因為有你相伴。」
疏影、暗香看到許多文人雅士圍在一處，似乎正在看著什麼好玩的事情，連忙上前去看，原來這些人竟是在猜燈謎。
暗香看著柔情蜜意的兩人，眼色狡黠，嘻嘻一笑，上前說道：「姐姐，我們來猜燈謎吧！」言罷，不由分說，拉著段素素就往前走。
段素素給了李浩然一個歉意的微笑，便走了過來。李浩然狠狠瞪了人小鬼大的暗香，無奈何地跟了上去。
攏上前去，只聽一個儒衫飄飄的青年道：「小生來自北地，素聞江南文采風流，遂寫下四個燈謎，存以文會友之心，然而，縱觀江南才俊，卻連一個燈謎都猜之不出，著實讓小生失望。」
自古文無第一，武無第二，李浩然想不到除卻武林，文壇居然也是風起雲湧，真是應了那句：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之言。
暗香狡黠地一笑，不屑道：「這有何難，不就是區區幾個燈謎麼？我哥哥隨便就能猜出。」
滿是江南文人雅士，他們平日自詡文采如何如何的了得，但就是被這區區燈謎難住了，那青年出言挑釁，人人臉色鐵青，但是無人有把握猜測得出，均是敢怒不敢言。一些正直的文人臉色通紅，恨不得有條地縫能夠往下鑽。
正當他們為難之際，聽得暗香一言，不啻於聽到世上最美妙的音樂一般，紛紛望著聲音來處，但見一個粉雕玉琢、古靈精怪美少女露出可愛的小腦袋，此刻正四處打量著，彷彿童話裡的精靈一般，可愛無比，眾人無不眼神一亮，各人心中均生好感。
人人驚歎，不過更多的是高興，有人急切道：「小妹妹，你哥哥在哪裡？快快請他出來。」
暗香伸手一指，嘻嘻壞笑道：「喏，那英俊到了極點的青年不正是我哥哥了。」
眾人隨手望去，果見一個身穿黑色的翩翩美少年正苦笑的站在那裡。那少年唇紅齒白，劍眉星目，鼻樑高挺，面如刀削斧鑿，簡直英俊到了極點，就算是女子都不如他，不過最令人吸引人的還是少年那比星辰還要閃亮的寶石眸子，深邃而迷人，讓人不知不覺就被他給吸引。
而他身邊正站著一大一小美到極點的兩個美人，大的冰若冰清，縹緲若仙，彷彿不食人間煙火的謫仙子；小的清秀脫俗，典型美人胚子，要是再過幾年絕對是一個傾國傾城的美少女。
在場文人雅士，包括那個狂妄自負的青年書生，無不失神片刻。好在江南文士記著暗香的話，一人道：「但請公子打敗那個狂妄小子。」
李浩然惱怒之極，狠狠瞪了惹事生非的暗香，迎著眾人期待的眼神，不禁頭皮發炸，直覺比和虛嘯天比武更加疲累。
然而事已至此，伸手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硬著頭皮上前道：「在下才疏學淺，先看看再說。」
眾人看他沉穩如山，不禁升起一線希望，於是紛紛讓出一條道路，如眾星捧月般的迎著李浩然上前。
北地青年神色坦然，並沒有驚慌之色，他微微一笑，不卑不亢道：「第一題的謎面是－－鏡中人！打一字，還請公子說出謎底。」
李浩然愣了一下，旋即微笑起來，這不就是腦筋急轉彎嗎？他倒是鬆了一口氣，不復當初那般緊張。
段素素見他又是發愣又是微笑，緊張的手心裡滿是汗珠，不知道他在做些什麼。
但聽李浩然笑道：「便是出入來去的『入』，但不是否符合兄台的謎底？」
眾人無不愣了一下，不久就有人反應過來了，這謎底可不就是個「入」字麼！
青年書生也是一怔，想不到自己想了很多時間的構思一下子就被他猜測，不由點頭道：「公子急智，在下佩服。」
他從四個美倫美煥的光燈，摘下一個半人高的蓮花燈，遞給李浩然，笑道：「這是第一題的獎勵，但為怡情之用，在下非作他想。」
李浩然笑著接過，看了一下，轉手就遞給疏影，看也不看那一臉艷羨的暗香，又道：「請兄台出第二題。」他猜中了一個，心中倒不再像之前那般緊張了。
青年沉吟道：「第二題依舊是打一定，謎面為『花前柳畔』。」
李浩然疑惑不解的望著四周，真想不出這些文人墨客是做什麼吃，這麼簡單的燈謎都猜測不到，看來宋朝文壇一如武林，正在走下坡路啊！
不說李浩然在那裡感慨萬端，段素素看他沉吟不決，卻誤以為愛郎被難住了，有心幫忙，但這文字遊戲實在不她之所長，看著天真無邪，兀自笑嘻嘻的暗香，恨不得給她幾個爆栗。
青年的想法一如段素素，笑道：「兄台，答得上來麼？」
李浩然醒悟過來，說道：「元宵佳節中的『節』字。不知在下猜得可對？」
這些觀眾現在才明白，難怪人家妹妹敢於如此推薦自己的哥哥了，論起猜謎的本事，這瀟灑非凡的青年人確實有一套，無人猜中的燈謎，他如探囊取物般，一下子猜中了兩個，怎不叫人震驚佩服？
青年取下一個雙魚燈，真誠道：「這雙魚燈取地便是相濡以沫的典故，買來贈與心上人正是合適，在下觀兄台和旁邊的姑娘似是神仙眷侶，僅以此燈祝願兩位百頭偕老。」
李浩然見他一雙眼睛淨若秋水，心生好感，於是雙手接過。並遞給段素素，深情道：「素素，你喜不喜歡？」
段素素輕輕點頭，玉臉飛霞，目中柔情似水。柔聲道：「我們便做這相濡以沫的魚兒，永遠在一起。」
青年見此，率先鼓掌，旁人受此感染，無不鼓掌祝福，且不說他們俊郎玉女實屬良配，單憑李浩然剛剛的表現，就應該得到這些人的尊重和祝福，雖然有人妒忌李浩然艷福不淺，但於此時卻也不敢惹來眾怒，只有隨眾而為。
青年道：「想不到在下一時興起，不但結識江南才俊。還能見證一對神仙眷屬，實在不枉此行。不過下一題卻比較強人所難了，但不知兄台是否願意一試？」
李浩然哈哈大笑，說道：「若連嘗試的膽量都沒有，那樣的人生豈不是蒼白得很？無論如何，這一題在下接了。至於答案準確卻不是在下所考慮的了，只要盡力而為，已經不負此番良宵了。」
青年看他如是灑脫，反而一怔，不過仔細咀嚼他的話，確實蘊含一番道理，亦朗聲道：「兄台所言極是，在下受教了。」言罷，從袖中取出一張潔白無暇的宣紙，說道：「第三題。還是一個字謎。」
眾人只見那白紙上乾乾淨淨，空無一言，皆是一驚。紛紛思忖道：這空無一字的謎面別說見過，簡直是聞所未聞。
他們看到皺眉思索的李浩然，無不為他捏了一把冷汗，生怕打擾到他的思緒，人人緘口不言。一時間，人潮湧動的湖畔頓時安靜之極，針落可聞。
白紙一張？李浩然心裡一驚，觀那青年鄭重的神色，知道他不是拿錯了，而是有意為之。在這文化燦爛的時代，喜歡玩深沉的人多著呢，沒準青年就是弄了一個無字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