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072章 逍遙莊，有鳳來儀 文 / 碧海思雲
夜色沉寂，逍遙山莊碧涵館內，逍遙閣裡。
陳寒清摒退暗香疏影，讓她們自行休息。待李浩然、段素素坐好，笑呵呵的說道：「少尊主、小少爺，你們在武林大會上闖下諾大名聲，著實可喜可賀。不過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日後行事還是低調為好。」
他看了李浩然一眼，歎息道：「唉，小少爺和少爺長得真像，若少爺夫婦泉下有知，一定欣慰得很。」
段素素生怕李浩然不快，忙道：「陳叔，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吧！」
陳寒清心知她不願提得太多，也不以為忤，說道：「人老了，就喜歡囉嗦，還望小少爺莫怪。」
李浩然笑道：「陳叔放心，事情已經過了十多年，我已經看得開了。現在最大的願望就是盡早查明真相，但不知陳叔有沒有殺害我母親那些人的消息。」
陳寒清老臉一紅，不好意思道：「少爺和少夫人離開天山後，幾乎失去他們的蹤跡，至於發生什麼事，說來慚愧，這麼多年來，一點消息都沒有聽到。不過，那些人肯定有目的，我有種預感，少爺之事肯定和某個組織有極大關聯。只不過他們隱得極深，但事情終有水落石出的一天。若他們有所圖，肯定會露面，只不過時機未到罷了。至於你們所說的那個蒙面人組織，我倒是清楚一些。」
李浩然一喜，忙不迭道：「陳叔，那些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陳寒清沉吟不決，猶豫道：「那晚襲擊陸家莊的蒙面人是天機閣的殺手，天機閣無處不在，只要佣金豐厚，他們可以幫助顧主殺害任何人。近年來天機閣一直活躍在大宋官場。我私下裡作個計算，那些被殺害的官員無不是兩袖清風的清官，開始我懷疑是政治爭鬥，後來調查才發現根本不是這樣子。我肯定這個組織肯定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他們的目的無非是讓庸官把持朝庭，進而遺亂天下。」
李浩然思忖道：「這麼說來，他們的志在天下了。除了明教還有什麼人想爭霸呢？莫非是蒙古人做的？但是蒙古軍隊那般厲害，根本沒有必要這般做啊！」想了一下，突然間想到了什麼，高聲道：「陳叔，你好生想想，當今天下，有沒有一個宗教或者一個人深得民心，平日裡得到百姓的支持和愛戴。」
陳寒清皺眉道：「這樣的人很多啊！容我去查探一番。」
李浩然眼神一亮，腦海裡突然產生一個念頭。原來他想到了漢末風雲時期的荊州蔡瑁、蒯良。
這兩大世家給人的感覺是政見不一、互相傾軋、水火不容。事實上，他們兩家是同盟關係。他們之所以互相攻擊，無非是讓劉表政令不通，進而保證他們家族的利益罷了。
想到這裡，李浩然便把這個故事說了出來，最後說道：「陳叔，你看大宋有沒有這樣的兩個世家？」
陳寒清若有所思，精神抖擻道：「小少爺，這樣世家在宋朝不少，一時間無法歸結，給我三個月的時間，我會給你一個準確的答案。」
李浩然情知官場錯綜複雜，彼此都有千絲萬縷的關係，若要一一理順，恐怕要花費很多時間。沉吟道：「陳叔，事情不是很急，我等得起的。」
陳寒清笑道：「我已經把時間拖後了，真正的時間恐怕不止如此，雖說官場複雜，但平日裡都分有派系，現在要查的不過是對頭之間的關係而已。更何況我們要查的是的在民間有人脈的派系，這麼一來，範圍就小了很多。」
李浩然道：「一切就拜託陳叔了，目前當務之急是查出天機閣的下落，不過我會把這消息透露給丐幫，有他們的幫助事情應該好辦一些。」
逍遙派不便露面，一切只能在暗地裡調查。陳寒清聽到能夠請來丐幫幫助，高興不止，說道：「丐幫是天下第一大幫，幫中弟子不下十萬，有他們幫助那是最好不過。」
當下，李浩然給郭靖寫了一封信，讓陳寒清幫忙傳遞過去。一切忙好，三人又談了一會兒，陳寒清便告辭而去。
……
次日，香雪新停，儘是白茫茫一片，推窗而望，梅香淡掃，讓人神清氣爽。
清早，暗香在雪地裡找到練劍的李浩然，骨碌碌的看了段素素一眼，神色狡黠，她脆聲道：「哥哥，有個美麗的姐姐找你。」
李浩然收起重劍，笑道：「會是什麼人呢？這般神通廣大，居然找到逍遙山莊來了。」
段素素輕笑道：「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小暗香，那姐姐很長得什麼樣兒？」
暗香一雙大眼忽閃忽閃的，似是在沉思什麼，沉默半晌才嬌聲道：「很漂亮，很聖潔，不過比不上姐姐你好看。」
李浩然接觸的少女很少，除卻段素素，只有小龍女、程英、陸無雙、李凝煙了。小龍女冷若冰清，聖潔無雙，不過她和楊過呆在終南山，自然不會跑到杭州；程英性情溫柔，安靜似水，陸無雙天真活潑，真誠躍然臉龐，但他們姐妹重逢，自然不會有分別的道理。
李凝煙清麗脫俗、冷若冰清，向來神出鬼沒，她來杭州也很正常，況且暗香說那女子很漂亮、很聖潔，綜合幾女的性情和相貌，應該就只有她了。
想至此處，李浩然皺眉道：「應該是李凝煙吧！只是不知她找我做什麼。」
段素素似笑非笑，笑道：「你是人家的未婚夫，她不找你找誰呢？」
李浩然訕訕一笑，說道：「走吧，看看再說。暗香，麻煩你帶路了。」言罷，牽著素素的玉手，跟著一蹦一跳的暗香，走向大廳。
來到大廳，只見一個素衣女子笑吟吟的望著李浩然，顯然很高興看到他臉上那抹驚訝。
段素素暗自打量，只見這女子青絲高盤，玉麵粉腮，眉目如畫，櫻桃小口，雖是一襲素衣，卻光華隱現，顧盼間美目盈盈，端地是個美貌無比的女子。心裡暗想：「這女子的確很漂亮，不知道然兒是怎麼認識的。」
而李浩然卻臉色僵硬，久久無語，原來這個絕美少女正是那晚在大勝關外，和他爭鬥的女子。不由奇道：「你怎麼到這裡了？你到底是誰啊？是不是上次打得不過癮，還想討打？」
段素素、絕美少女、疏影、暗香均是一呆，她們做夢也想不到李浩然說出這般焚琴煮鶴的話意來，別人看到美女，百般討好，他倒好，一開口就邀請別人去打架，真是太有個性了。
絕美少女盈盈起步，苦笑道：「也只有你這般和我說話。」
李浩然翻翻白眼，冷然道：「那天晚上和我莫名其妙的打了一架，是敵非友，這番你不是上門來找場子還能做做什麼。你從大勝關跟到這裡，你很有心。」
任誰被人跟蹤都不高興，更別說李浩然這個崇尚自由的人了。所以，他對這個笑臉盈盈的女子不假辭色。
絕美少女神色一呆，強笑道：「我有事想問你，所以跟來了。」
「對不起，我沒有幫助別人的習慣。對心狠手辣的人我更不想結識，你見也見了，請便吧！」那晚上，這女子處處欲置他於死地，若他反應不及，或者沒有戒備，恐怕還真中招了。所以，李浩然根本不存在什麼憐香惜玉之心。
絕美少女哪裡受過這般氣，她明眸圓睜，火氣直冒，顯是氣惱之極。急促呼吸間，豐滿酥胸波浪起伏，盈盈不足一握的小蠻腰輕輕扭動，說不出的誘惑。
她深吸口氣，似乎極力壓抑著，語聲冷硬道：「李浩然，別以為你武功厲害，就天下無敵了，如果不是我媽媽讓我找你，我才懶得理會你這木頭。」
段素素想不到這兩人就像是天生的冤家對頭，又好氣又好笑，她奇道：「妹妹，他就這樣子，你別介意。但不知我們應該如何稱呼你呢？」
絕美少女狠狠瞪了一臉無所謂的李浩然，和聲道：「段姐姐，我叫獨孤夢，你師母是我祖姑奶奶。哼，這個木頭人算來還是我表哥呢。」
李浩然靈光乍現，腦海裡驀然閃出一個想法，不由脫口道「劍魔獨孤求敗是你什麼人？」
原來他想起虛嘯天談論獨孤求敗時的口氣，而且他和神雕極其相熟，再聯繫這女子的姓氏和她說的話，不由懷疑起虛家和獨孤家的關係來。
獨孤夢冷哼道：「那是我的祖宗。」
李浩然奇道：「劍魔也有後代？」
獨孤夢大怒，高聲吼道：「死木頭，淨亂扯。如果他沒有後代，你說我從哪裡來？」
李浩然喃喃低語道：「他終日與雕為舞，我以為他沒有後呢。」
獨孤夢歎息道：「其實我應該算是他徒弟的後代吧！他本人還真無後，他一生與劍為舞，最後歸隱山林，連個後人都沒有，算來也怪虛嘯天。」
李浩然、段素素越聽越奇，獨孤求敗和神雕同朽，怎麼扯上虛嘯天了。這其間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李浩然忙問道：「妹妹，這兩者有什麼關係呢？」
看了他一眼，獨孤夢不知是怒是氣，不過還是道：「虛嘯天不願意和我劍魔比武啊！我爺爺後來說，虛嘯天其實厲害得很，可氣的是他不但直承不敵，而且一躲就是幾十年。劍魔一生癡於劍，挑戰天下，但無人能敵。但求一敗失望而不得。他最疼愛的唯一弟子為了滿足師父的願望，遍訪天下武學奇士，希望他們能夠打敗自己的師父，卻是誰也打不敗。他無奈只好背棄師門，另覓絕學，以圖打敗自己的師父，以滿足他的願望。沒想到我劍魔竟因此視人如獸，終日與雕為伍，再不見人。你說，如果虛嘯天打敗我劍魔的話，他會孤苦終老嗎？」
段素素、疏影、暗香都是不解，均想世間竟有此等奇事，為了滿足恩師的願望，報答恩師，便必須背棄師門。
李浩然沉吟良久，體昧著獨孤求敗徒弟的一番苦心，當真是說不出的難過，說不出的淒涼。世間背師之徒早遭唾罵，誰想到此中更有如此孝心之人呢。
李浩然讚歎不已，半晌方道：「這麼說來，你應該是獨孤求敗徒弟的後人，那素素的師母也同是他的徒弟了？」
獨孤夢道：「我是獨孤求敗徒弟的後人不假，段姐姐的師母卻不是他親生女兒，只不過是他撿到的義女，他一輩子追求劍道至尊，自然無暇照顧他人，於是把姑奶奶寄養在天山上。後來姑奶奶長大了就嫁給虛境寒。」
李浩然總算明白了，他疑惑道：「你怎麼知道我是虛氏的人？你找我又有什麼打算？」
獨孤夢說道：「虛嘯天前不久找到我家，對我爺爺說你繼承了獨孤求敗的衣缽。只不過爺爺久不問俗事，而爹爹又不在了，家裡的事情都由我媽媽來打理，媽媽讓我找到你，並說既然你是獨孤求敗的傳人，如果我打敗你的話，就算圓了獨孤一生求敗的夢想。可惜我打不過你，我已經把消息傳回家裡了，相信過不了多久爺爺就會找你比試。」
李浩然越聽越奇，到最後已經目瞪口呆，良久才苦笑道：「獨孤求敗是獨孤求敗，我是我，怎麼能算在一起，你爺爺也太能扯了吧！再說了，我只不過是拿了他的重劍而已，他的武功卻一點都不會。對了，你怎麼找到這裡了。」
獨孤夢笑嘻嘻道：「你不會獨孤求敗的武功，自然有法子讓你學會。我來這裡是監視你的。」
李浩然奇道：「監視我？」
獨孤夢神色古怪，似笑非笑的說道：「媽媽說你像狐狸一樣精明，那個慕容冰放言挑戰，你沒有應戰，不但名聲未損，慕容世家反而被你一句話弄得雞犬不寧，她怕你跑了所以讓我監視嘛！」
段素素忍受不住，不由得笑將起來。不過她卻做夢也想不到獨孤夢如此坦誠，居然把監視的話都說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