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071章 碧涵館，暗香疏影 文 / 碧海思雲
杭州城內，繁華地段，一處古樸典雅的酒樓在冰天雪地裡，卻熱鬧非凡，正門處高懸「逍遙樓」的匾額。據說，逍遙樓已經有上百年歷史，是杭州城內的老牌酒店。
逍遙樓做的美味佳餚，堪比皇宮御廚。所以，每天接待達官貴人無數，正因為有名，有達官貴人的幫助，同行除了眼紅之外，根本不敢胡來亂來。
杭州城北，萬徑人蹤滅，密林深處，一座山莊在雪原裡靜默。很多人都知道這裡是杭州逍遙樓掌櫃的別苑，大門上龍飛鳳舞般書寫著「逍遙山莊」四個大字。
逍遙樓掌櫃是個精神矍鑠的老人，此刻，他正熱情的接待一對少年男女，這對天仙璧人正是李浩然和段素素。近段時間以來，他們一直住在逍遙山莊。
除了逍遙派有限幾人，天下根本沒有人知道逍遙山莊和逍遙樓都是逍遙派的產業，而這個老人其實是逍遙派杭州分部的負責人。
老人叫陳寒清，是虛境寒幼時的伴郎書僮，陳家世世代代忠於逍遙派，不斷為逍遙派的輝煌添磚加瓦。由於他精明強幹，善於經商，所以隱在杭州負責的收集重要情報。而段素素一直以師叔相稱。
……
正午時分，段素素就以獨特的方式聯絡到陳寒清，游完杭州西湖，他們就在陳老的帶領下直接來這逍遙山莊，落住「碧涵館」。
「碧涵館」主園分三部分，境界各異。東部為住宅，中部為主園。「碧涵館」按石質分區使用，主園池區用黃石，其他庭院用湖石，不相混雜。突出以水為中心，環池亭閣也山水錯落映襯，疏朗雅適，廊廡迴環，移步換景，詩意天成。古樹花卉也以古、奇、雅、色、香、姿見著，並與建築、山池相映成趣，構成主園的閉合式水院。
兩人徜徉其間，被寫意的江南韻味吸引。李浩然後世雖然看過不少描寫皇家的影視，但那些都是道具居多，哪有現在的真實感！
「碧涵館」只是江南無數園林之一，相比別處，這裡應該是「寒酸」之所吧！不過兩人還是覺得這充滿詩情畫意的雅致更加讓人心曠神怡、流連忘返。
不一刻，來到一處園林，月洞門上刻著「逍遙閣」三個鎦金大字，三個大字瘦直挺拔，橫畫收筆帶鉤，豎劃收筆帶點，撇如匕首，捺如切刀，豎鉤細長，正是北宋徽宗皇帝獨創的瘦金體，
舉步入內，但見內裡梅影移牆，峰巒當窗，清流汩汩，白氣氤氳，虯枝泛香，宛如天然圖畫。忽然，裡面傳來少女的嬉笑聲，兩人相視一笑，急走幾步，原來是兩個十一二歲的垂髫小婢在雪地裡打雪仗，小臉紅彤彤的，仿若熟透蘋果，十分可愛。
其中一個年齡稍小的簡直是粉雕玉琢，一雙眸子就如那漫畫中的美少女一般閃亮美麗，彷彿童話裡的精靈一般，可愛無比，典型美人胚子，要是再過幾年絕對是一個傾國傾城的美少女。
另一位年齡稍長的少女則是瓜子臉蛋，眼如點漆，清秀絕俗，一雙美麗的眼睛充滿了狡黠。
兩個小女孩手持雪團，根本沒有察覺到有人前來，兀自在那裡玩得不亦樂乎，不住咯咯脆笑，顯得開心之極。不過年長少女明顯有相讓之意，雖然也是玩得早暢快，但卻處處留情。
李浩然童興大起，捏著兩團雪，輕輕一彈，那兩個雪團悄悄襲向那個精靈般的小女孩，那女孩不查，如玉脖頸上頓時中招，身體冰冷，她嚇了一跳，趕快抹拭，不住價叫道：「疏影姐姐，你欺負我，竟然在暗地裡埋伏好幫手。」
疏影四下看看，並沒發現假山後的李浩然和段素素，她辯解道：「暗香，我你亂冤枉人，這裡一年四季都沒有人，我哪來的幫手？」
暗香大大的眼睛靈活轉動，笑道：「不是你是誰啊？這裡就我們兩個在玩耍，總不會有第三個幫派吧！」
疏影四下尋找，依然沒有發現，苦著小臉，說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你運氣不好，雪團從天上掉下來吧！」
暗香大眼一瞪，笑將出來，越笑越是開心，良久，她說道：「虧你聰明，天下哪裡下這麼大的雪，你少騙人了。」
疏影雙手一攤，無奈道：「你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反正這次不是我，雖然早上我偷襲過你，但是這次還真不是我。」
李浩然、段素素聽得這番話語，不由駭然相顧，原來他們同時想到前不久蒙面人夜襲陸家莊之事。在這兩個小女孩無意的話語中，他們突然間覺得那次襲擊之人，和半路襲擊郭明教中人差別很大，不但是武功還是家數都大是不同，特別是三個使槍之人，簡直就像是從戰場歸來的將軍一般，他們的武功雖然刁鑽，但是路數卻不是武林中任何門派所熟悉的。再聯想到明教這段時間被中原武林、宋庭大力打壓的事情。況且明教人見識過郭靖、李浩然的手段，若真是刺殺，豈會派一些二流角色前來？
想至此處，兩人終於明白，陸家莊之事應該是有人特意嫁禍明教，但不知那夜的蒙面人是何來歷。
李浩然心生警惕，但事情已明，心懷大暢。而那兩個小女孩不住的埋怨和辯解，不由好笑，於是故意放重步子踏雪，並拉著段素素從假山後轉出，見那兩個小女孩望著自己，笑道：「暗香，你還真冤枉疏影了，剛剛那兩個雪團卻是我丟出來的。」
疏影、暗香認真打量這相攜而來的一男一女，只見掛著溫和笑容的男子唇紅齒白，劍眉星目，鼻樑高挺，面如刀削斧鑿，簡直英俊到了極點，就算是女子都不如他，不過最令人吸引人的還是少年那比星辰還要閃亮的寶石眸子，深邃而迷人，讓人不知不覺就被他給吸引。
那女子柳眉彎彎似月，櫻桃小嘴鮮艷欲滴，小瓊鼻小巧玲瓏，一雙眼睛有如晨星亮麗璀璨，充滿了空靈之氣，五官精緻如同美玉而成一般，神色清冷而聖潔，竟是美到了極點。飄逸出塵，讓人見之不可自拔。
兩個女孩心中好奇，在她們印象中，「碧涵館」可是從來沒有接待客人的。
「哥哥、姐姐，你們是誰啊？怎麼跑到這裡來啦！如果莊主爺爺知道了，肯定不高興的，你們還是早點離開，這裡一般不會接待客人的。」如精靈一般可愛的小暗香嘟著小嘴嬌憨的說道。
「我們不是亂跑來的，是你們莊主安排我們住在這裡，卻想不到這裡還有你們兩個美麗可愛的小妹妹。」李浩然但見她兩人容顏秀麗，語音清脆，純真質樸，心中頓生好感。
暗香一下子跑過來，拉著李浩然，又是一番打量，美麗的大眼轉個不停，嘖嘖稱奇道：「哥哥，你真好看，比那個姐姐還漂亮。」
李浩然尷尬一笑，他怎麼也想不到這個女孩居然這般來說自己，於是說道：「哥哥這不是漂亮，哥哥這是英俊。漂亮是來說女子的，英俊是形容男子的相貌。以後可要記住啦！」
暗香笑了，笑得很開心，那雙大眼睛瞇成了一道新月，脆聲道：「哥哥，你是壞人。剛才出手偷襲，不是江湖好漢。」
李浩然哈哈大笑，戲道：「我從來沒有說我是好人，也不想當好人，須知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
一語而出，惹來三女嬌笑不止，疏影一把拉過暗香，和和氣氣道：「公子、小姐，暗香喜歡玩鬧，你們別放在心上。」
李浩然看著精靈般的暗香，那眼神彷彿是在看著自己的寶貝妹妹一般，喜愛之極，他搖搖頭，笑道：「暗香天真爛漫，喜愛還來不及呢！誰忍心怪罪？好啦，你們自己玩吧！我們自己再逛一會兒。」
在兩個小女孩來不及反應的時候，李浩然牽著段素素飄然而去，兀自留下她們兩人在這裡發呆。良久，暗香道：「疏影姐姐，我們是『碧涵館』的小丫頭對嗎？」
疏影不解的回答道：「是啊！怎麼了？」
小丫頭一下子跳將起來，拉著疏影的手，急聲道：「完了完了，『碧涵館』從來沒有接待外人。這兩個哥哥姐姐肯定是莊主的重要客人，如果他們一個不喜歡，我們豈不被莊主爺爺罵死？快，快，快，我們跟去，好生招待他們一番。」
陳寒清無子無女，特別喜愛這兩個無父無母的小丫頭，不但讓她們管理這個諾大的「碧涵館」，而且請來著名的文人雅士教導，可謂是集了萬千寵愛，久而久之，她們直呼陳寒清為莊主爺爺。陳寒清親情大發，益加喜愛，心裡早把她們當做親孫女一般來養著。
「碧涵館」平時無人居住，兩個小丫頭無事可做，盡情玩耍嬉戲，快活得很。江南氣候溫和，終年難見積雪，這回的雪下得極大，是她們有記憶以來，從所未見，成天都在雪地裡玩樂，連陳寒清說的客人都忘記了。
疏影、暗香想起他們是莊主爺爺的客人，生怕客人怪她們怠慢，不禁火急火燎的跑了過去，四處尋找那對神仙眷侶。
李浩然、段素素沉醉在濃縮了江南風光的園林之中，一路談笑，一路觀景，無所顧慮，倒是快活之極。
假山之上，觀景亭內，兩人四目打量，碧涵館的景致盡收眼底。冷風吹動，松濤陣陣，衣襟飄舞，兩人直若天宮中人。
小半個時辰後，只輕急促的踏雪聲傳來，李浩然連忙俯首看去，只見那兩個小丫頭正拚命的往山上跑來，不由好奇道：「到底發生何事？竟讓這兩個小精靈如此焦急？」
段素素嬌笑道：「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片刻之後，兩個小丫頭氣息未定，滿頭大汗的跑到亭子裡，暗香一屁股坐在石凳上，兀自喃喃道：「累死了，終於找到你們啦，你們跑得真快。」
李浩然笑道：「你們這是怎麼了？是不是發生什麼大事了？」
暗香笑了起來，可憐兮兮的央求道：「好哥哥，你不要告訴莊主我們怠慢你們的事兒，好不好？」
李浩然終於明白過來，笑道：「你們還怕陳莊主麼？」
「沒有，沒有，莊主爺爺對我們可好啦！只不過你們是莊主爺爺的貴客，如果你們不高興，莊主肯定責罰我去抄寫書籍的。」暗香有氣無力的說了起來。
李浩然、段素素相視一笑，頓時知道她們跑來的意思了。因為『碧涵館』是專門接待天山貴人之所，從未對外開放。久而久之，她們兩個都野慣了，不怎麼會招待客人。這次跑來是怕他們告狀，所以前來討好罷了。
段素素不忍她們擔驚受害，柔聲道：「你們很好啊！我們很喜歡你們姐妹呢！」
暗香想不到他們這般好說話，連疲勞都忘記了，她喜滋滋跳了起來，半信半疑的問道：「真的？」
段素素曬然一笑，輕點臻首，說道：「姐姐從不騙人。」
暗香舒了口氣，拍拍胸口，喜笑顏開。疏影也鬆了口氣，她看這兩個客人男俊女靚，穿著高雅大方，直以為是哪個富家子弟，而富家子弟的脾性都不好，若是得罪他們，恐怕沒有什麼好果子吃，卻不曾料他們這般平易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