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048章 風雲起,全真隱患 文 / 碧海思雲
李凝煙的仙姿玉容上泛起淡淡笑意,如若冰雪裡綻放的鮮花,嬌美如仙,她緩緩道:「浩然表弟,你還記得我麼?」
李浩然聽她說得這麼肯定,不禁一呆,疑惑道:「你認識我麼?」
李凝煙淡然一笑,悠然道:「在你五歲之前我就認識你,只是你記不住罷了。」
「你是李復舅舅的女兒?」李浩然想起剛的推測,出聲詢問。
李凝煙神色一黯,幽幽道:「是的,不過家父已經辭世多年。」
李浩然想了想,又問:「那些人都是你的手下,他們是你們李家的人?」
「在你五歲的時候,李家就不存在了。娘死了,姑姑也死了。如果不是姑父捨命相救,我們都死了。這些人並非李家人,他們都是明教的人,是我師父的手下,他們尊敬我師父,所以那麼聽話。」李凝煙黯然神傷,念及往日的恩仇,不由心痛難當。再看到姑姑的愛子長大成人,她也為李素娥由衷的高興。
她欣慰的說道:「多年不見,想不到你竟然成熟至斯,姑姑在天之靈也可以瞑目了。小時候她讓我照顧你,現在你的武功比我還厲害,已經不要我照顧了。想到你在我身上撒尿的時候,一切好像就在昨天。」
李浩然對李凝湮沒有絲毫印象,聽她這樣一說,頓時俊臉通紅,神情尷尬之極,說道:「過去的事情就不要提啦!你不嫌丟人,我還嫌丟人呢。是的,我長大了,有素素姐照顧,一切都好得很。」
李凝煙臉色一冷,盯了段素素一會兒,才說道:「果然是個美人兒,難怪虛境寒非要拆散姑父和姑姑的姻緣了。表弟,我這番前來是要把你帶走,你一個人孤苦零丁,在外漂泊,我不放心。若你有個三長兩短,我怎麼對得起姑父和姑姑。」
李浩然心中一苦,想不到這姑娘不但對段素素的態度極度不善,而且還霸道至斯,他說道:「我是不會和你走的,她是我的妻子,這輩子我都不會離開她。」
李凝煙嬌美的臉上,已失去了方纔的如花美艷,代之的是一片冰寒,她對李浩然的話,不理不睬,臉上現出一種嘲弄的笑容,嘴角微撇,負手繞著段素素踱了一個圈子!
段素素被她奇異的眼光,看得難為情,手足無措,雖同是女性,但她素常何等高傲,如今被她像看稀罕似地繞著圈子看了半天,不由羞得玉面緋紅。
李凝煙直圍著段素素繞了一個圈,才冷笑道:「表弟,你娶誰為妻我不管,但是你就不能娶她。更何況我們兩人還有婚約在身,我才是你的名正言順的未婚妻子,她算什麼人?」
她的一句話,使李浩然與段素素同時一震!聽到這意外的消息,兩人都呆住了。
半晌,李浩然才道:「父母之約、媒妁之言,讓我父母和素素深受其害,以前的事情我不知道,但是要讓我和一個沒有絲毫感情的人成親,這不可能。總之,這輩子我是非娶素素不可,即使是我父母重生也不能改變。」
段素素芳心甜蜜,明眸蘊淚,深情凝視自己選擇的愛人,她從話裡感受到他的愛意、他的真誠、他的決心。
李凝煙見段素素蛾眉杏眼,粉面含春,丹唇若桃,渾身綻放著幸福的風姿,著實美若天仙,不知怎麼的,她心裡又恨又妒,冷聲道:「表弟,你信不信,總有一日,我會殺了她,讓你重新愛上我。」
「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龍有逆麟,李浩然的逆麟就是段素素,她是他這個世上最重要的人,他不容許任何人傷害她,哪怕一點點威脅也不容存在。
李凝煙連連後退,臉兒蒼白,似是承受不住那漫天殺氣,然而她倔強的望著李浩然,淚水在雙眼轉來轉去,強忍著沒有流下。
李浩然收回真氣,和聲道:「你走吧!以後不要再說這些話了。」
李凝煙深深看了李浩然一眼,似乎要將李浩然的相貌深深記在心中,昔日的小嬰孩成熟至斯,他的氣勢讓人無法抵禦,興不起半點反抗的念頭。她百感交集,她知道他不再需要她的保護了,可是她也失去了被他保護的希望。一顆既為他的成就而高興,也為他的冷落而傷懷。她聰明機智,瞬間即刻想到:這些年來,表弟人在天山,恐怕也不被他人所喜吧!唉,也不知他是怎麼過來的,不過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長大了。
李凝煙心不甘情不願的走了,她知道自己錯在何處,錯在自己過於高看孩提時自己對他的影響,錯在自己小看了他的成就。邊走邊想:「他長大了,定然心高氣傲,而我以那樣的口氣話說,他肯定會爆發了。」想通後,淡然一笑,而心裡卻更加好奇起來了。
看著她的背影,李浩然突然想到一事,高聲道:「喂,你們明教來到終南山,到底為了什麼?」
李凝煙驀然回首,嫣然一笑,悠然道:「什麼時候你哄我開心了,我會告訴你的。」
李浩然傻了眼,想不到這個冷冰冰的女子居然有此一面,急聲道:「喂,你還是表姐呢!一點都不懂得關心人。」
李凝煙咯咯一笑,芳蹤消逝,一縷若有若無的聲音突然傳來。李浩然凝神細聽,只聽她說道:「九陰真經,明教誓在必得。」
「九陰真經」是天下武學總綱,乃北宋黃裳所著。「九陰真經」自創成之後,就被黃裳藏在一個神秘的所在。直至兩宋之間的時代,「九陰真經」橫空出世,遂引起江湖群雄的爭奪,掀起一番腥風血雨。全真教教主「中神通」王重陽為免江湖仇殺不斷,提出「華山論劍」,勝者為「天下第一高手」,並可擁有「九陰真經」。
「東邪」黃藥師、「西毒」歐陽鋒、「南帝」段智興、「北丐」洪七公應邀,經歷七日七夜的論劍,四大高手均被王重陽折服,推王重陽為「天下第一高手」。華山論劍後,天下皆知「九陰真經」落入全真之手。
明教此番作為情有可原。然而他們並不知全真一教,除了周伯通這個武學怪才無人見過「九陰真經」,真本在王重陽仙逝前就被周伯通帶走,怎麼可能還存在在終南山上?
李浩然心中暗想:平靜多年的江湖又要經歷一番血雨腥風了,沒有絕世高手護持之下的全真教恐怕首當其衝,也不知全真教是否能躲過這一浩劫,如此大事倒要提醒他們一番,免得全真教給人滅了還莫名其妙。
想通後,李浩然覺得事情緊急,於是說道:「素素,我們回去吧。」
段素素深情輕睇,李浩然的變化都落入她的眼裡,看他神色有些不安,關切道:「然兒,你怎麼了?是不是她說了什麼要事?」
李浩然輕摟佳人,兩人緩緩而行,說道:「事情是這樣的,那個李凝煙說,他們明教此番前來,是向全真教討要『九陰真經』的。不過我看全真六子,無人學會真經上的絕藝。所以,想抽空前往重陽宮,和他們交待一番。」
段素素想了一下,輕點臻首,亦道:「事態嚴重,然兒,現在你就去吧。無雙他們有我看著,不會出事的。」
李浩然做事厲行風雷,說幹就幹,他在素素柔軟的芳唇上輕吻一下,望著重陽宮方向,閃電般奔去。
段素素甜甜一笑,她情知終南山風雲際會,片刻也耽擱不得,擔心楊過等人出事,於是也腳踏凌波微步,翩若驚鴻,化成淡淡虛影,直向水潭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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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陽宮鐘聲一起,十餘里內外群道密佈,重重疊疊的守得嚴密異常,李浩然一路前來,對於全真教的反應速度卻也佩服之極,暗自想到:名門大派果然有其厲害之處。他輕功卓絕,也沒有出面,逕往重陽宮而去。
重陽宮燈火輝煌,無數弟子井然有序的站在宮前廣場,人人神色沉重,但是卻無任何驚慌之狀,心態之堅尤此可見,想必這些人都是全真教的核心弟子吧!不過他也沒有什麼顧慮,翩然落地,並朗聲道:「丘師兄,小弟李浩然前來拜訪。」
數十弟子心頭一震,寶劍出鞘,七人一組,排成陣勢,凝立不動,劍指李浩然。此刻,全真弟子盡數出動,方圓十餘里都是全真弟子,可謂是戒備森嚴,但是李浩然陡然進來,事先竟無一人示警,眾人渾然不知她究竟是如何悄無聲息的闖到重陽宮前。
「李師弟?快快請進,什麼大事居然讓你深夜而來?」丘處機閃身出門,看到李浩然,心裡又驚又奇,實在想不通深夜之際他還上來。群道見狀,收回長劍,齊行一禮,退回原位,當然是乾脆利落、寵侮不驚。
「事關重大,小弟不得不來啊!師兄師姐,我們且進去再說。」李浩然看著連袂而來的全真六子,也不謙讓,渾若自己是主人一般,當先進入重陽宮。
全真六子神情一肅,相顧駭然,他們深知李浩然為人謹慎,不是無禮之人,若非事情重要,也不會做此失禮之舉,於是快步跟隨而去。
大家安然落座,旁無他人,李浩然肅然道:「師兄師姐,失禮之處還望莫怪。小弟此來,是聽到一個天大的消息,那些人的確是針對你們全真教而來。」
丘處機吃了一驚,他深知那群人高手無數,如果前來攻山,還真難辦。於是急聲道:「李師弟,你可知曉他們所為何事?」
李浩然歎息道:「都是九陰真經惹的禍,那些人是奔真經而來,並有誓不罷休之勢。」
「九陰真經」馬鈺驚駭站起,打翻了面前的茶杯兀自不覺。全真六子,穩重首推馬鈺,如此失態可謂是數十年來從未有過之事。他白鬚顫動,雙手輕抖,可見心裡已經洶湧澎湃了。
「第一次華山論劍後,天下皆知真經歸屬。只是武林中人深慎全真威名,不敢妄動,但我們兄弟卻日日難安,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該來的還是來了。」王處一倒是平靜了下來,他威望素著,情知他們兄弟不能亂,因為他們是全真的主心骨,若他們亂了,全真教將是一盤散沙。
丘處機心中無奈,苦笑道:「李師弟不是外人,說來也是無妨,真經以前的確在我重陽宮,先師辭世之前,已將真經交與師叔周伯通。周師叔天性自由,我們兄弟也是多年未見,況乎真經已經被人詐走。我們還真是有口難辯。」
馬鈺平靜心神,沉重言道:「想不到九陰真經再惹禍事,首當其衝的卻是我們全真教,諸位師弟,此事關乎全真教存亡,絕對不能讓先師道統斷於我輩手中。」
孫不二歎息道:「周師叔武功直追五絕,甚至有過之而無一及,若是他在就好了。」
郝大通道:「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師叔他老人家童真未泯,好玩成性。小小終南山怎麼困得住他,這些年杳無音訊,也不知……」驀然,只聽外面傳來打鬥聲。
眾人一驚,只聽一個蒼老的聲音嬉笑道:「不對,不對,你的劍不是這樣使的,你應該刺我胸口,神色要狠,知道麼?那個牛鼻子,你沒有吃飯嗎?用勁啊!唉,不好玩,你們的劍法稀鬆平常,實在不好玩。丘處機這牛鼻子怎麼教的都是笨蛋呢?」
丘處機聽到這熟悉的聲音,陰霾盡去,不由得哈哈大笑,高聲道:「說曹操曹操到,師叔他老人家來了,速速迎接。」全真六子人人欣喜若狂,宛若小孩子一般,搶著衝將出去。
李浩然嘿嘿一笑,想著那不老頑童,卻也衝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