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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二百九十一章 京城來客 文 / 狐雲

    咱大宋,流行的就是溺男嬰!

    沮喪,本是想來和老朋友聚聚的,卻看見一個溺嬰,儘管百分之一百那個嬰兒的基因和李清沒關係,總是叫人心裡不是滋味。

    分家!居然是考慮到將來要分家,所以才要溺男嬰,等杜先生告訴李清之所以民間溺嬰的原因,李清沮喪的無以復加,杜先生說的是實情,江南確實是大宋的富庶之地,應該說養不活小孩的不在多數,而此地也像別的地方一樣溺男嬰,的確就是風俗在做怪。

    甭管自己曾經生活的後世與這大宋有千年之隔,可分家的麻煩幾乎是一樣的,難道後世裡關於分遺產而鬧得親戚反目的報道還少麼?這個李清能明白,只是為了這個就溺死自己的親生兒子,李清還是無法接受。

    好歹也是一條性命,將來不給他分行不?讓人家活下來?當然李清也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天方夜譚,只要一活下來,那僥倖的小子沒準長大了鬧著打著要多分一點呢,而咱大宋在這一點上還做的特別好,民俗是無論正庶長幼,基本上是平分家產。

    現在朝廷又不禁止農田兼併,所謂的中產之家財產也不是很多,二個兒子分分都還能過的不錯的話,四個兒子分恐怕就得跑到溫飽線上去了,當然,這裡面並不包括女兒的份,咱大宋對嫁女兒的妝梳還沒後世那麼講究,而且現在給予女性謀生地機會也比前朝多。因此這溺男嬰的問題才特別突出了。

    其實就是大富之家也同樣存在這問題,俗話說富不過三代,其實未必就是後人個個都是游手好閒給折騰沒了,這會可是三妻四妾的年代,又沒啥特效避孕藥的,每個妻妾都生三、四個的話。等到第三代,得是個多大的數字?就是有萬貫家財,這麼分來分去,最多也就是個中產階級了,哪還敢使勁生?

    興許這思路在杜先生、小白將軍心裡,都算是情理之中了,可李清不這想,當然。誰也不想做個無立錐之地地貧民,天下的土地又大多集中在少數人手裡,這年頭又沒有避孕套,生多了怎麼辦?

    李清並不想去發明避孕套,再說他自己就不愛使用那玩意,誰喜歡穿襪子洗腳?(不過對於經常在外面晚上有不軌行為的,還是很鼓勵使用,有益身心健康;)李清不這麼想的原因,是因為他覺得現在宋朝的人根本就不算多!

    大宋的疆域的確是比漢唐小了許多,可要拿著地圖仔細研究下就能發現。除了少了燕雲十六州那塊,傳統上漢人密集的居住地,基本上依舊在大宋手裡,就算是在漢唐,廣大地疆域臣服於中原朝廷,可那些地方。有多少漢人在那邊?其實仍然是少數民族的聚集地,無非是有屯軍戊邊而已。

    本來科技水平就不高,佔了那麼大的地盤,沒有足夠的人手開發,占來幹什麼?空耗財賦?再說沒有足夠的人手,你守得住嗎?唐朝最盛的時候,天下也不過五千來萬人,還沒有後世的一個省的人口多。而到宋朝立國之初,僅剩二千餘萬了,經過近百年的修養生息,據說人口已經接近一個億了。這也就是大宋疆域比漢唐小很多,可財賦卻是前朝幾十倍的原因,無他,深度開發而已。

    而且讓李清更加不屑地是,居然現在就考慮子孫後代的分家問題,笑話了,這才承平幾十年啊,再過一百年,最多也就是三代人,金兵的鐵騎就要立馬長江,等到再晚些,蒙古人揮舞著「上帝之鞭」橫蕩中原,漢人就是標記上低等民族的記號,又能存活幾成?

    反正李清知道咱這塊土地最後養育著上十億的人口,而人口最稠密的,正是現在咱大宋地疆域,就算現在生產力低些,一億人口也絕對不算多!二億又怎麼樣?

    空的地方多著呢!

    澳洲大陸現在就幾乎空著,美州大陸還是印地安人的獵場,要是把這些地方都佔了,生再多又怎麼樣?等到中國人口占世界二分之一以上了,地球不變一個村都難!

    可佔地方要靠人啊,莫非你到處刻上「到此一遊」麼?

    而現在咱大宋還在溺男嬰!

    評書《楊家將》裡怎麼說來著?老令公有七子八女,現在民間過三子就溺嬰,漫不說還有家貧的人家連二子一女都承受不起的?咱大宋現在有二千萬餘戶,即便發生機率只佔百分之五,那也就是上百萬的初生嬰兒!這是個多麼驚心動魄的數字。

    叫李清沮喪的是,他發現自己幾乎不能為此做什麼。

    朝廷沒有不管,自宋太宗時期便常有大臣上書言及此事,有些地方州府地官兒還張榜明文禁止溺嬰,違反的要受充軍的處罰,可收效一直不大,就像杜先生告訴李清的,咱大宋還辦有慈幼局呢,由官府出資專

    棄嬰,可惜,收養地棄嬰只佔溺嬰非常小的數字。

    一來這些慈幼局通常開設在州府,廣大鄉間根本顧忌不到,二來溺嬰也不是個光彩事情,人家都是偷偷的看,把自己的親生骨肉扔到慈幼局去,那可是個丟臉的事情。

    剛才李清還沖小白將軍急上了,問你們這些官兒怎麼不管?的確有些地方官兒為禁止溺嬰還制定了處罰,可較真的不多,按說怎麼都算是件傷天害理的事情了,那初生嬰兒何其無辜,怎麼大宋律就不能明文禁止呢?

    這話說來就長了,什麼是倫理綱常?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聖人就這麼定的;怎麼個維持綱常?那就是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父叫子亡,子不得不亡!這就是規矩,這就是禮!臣不亡即是不忠。子不亡就是不孝,董仲舒為儒家、也是為天下定地三綱五常最核心的內容,幾千年來一直是我們遵循的天理。

    這句話陌生麼?

    如今溺嬰就是父叫子亡,你讓大宋律如何宣佈這個行為是非法?假如父叫子亡子可以不亡,那麼君叫臣死的時候怎麼辦呢?

    這才是讓李清最感到無力的地方,假如都是因為家貧養不起倒好辦。哪怕是被范仲淹之流不恥,咱去做生意賺錢,不行了咱去打劫做海盜好了,可面對這煌煌數千年的聖人之言,李清不知道從哪裡說起。

    沒有興致地酒,自然是喝不下去,等到沈道士辦完事回來,一干人都是匆忙吃完就告辭。多餘的酒食兩個出家人是欣然收下,不過錢財卻不肯受李清的,只是沈道士說要一頂新道冠,空聞大師要一襲新僧袍,讓李清叫人給他們捎來。

    沒有興致就是沒有興致,沒有興致當然不想多說話,不但回到船上是這樣,回到江寧也是這樣,李清推掉了晏殊準備的慶功宴,反正在那宴席上他的身份也是很尷尬。曹老爺子是孔目,小白是帶兵的指揮,他坐那啥身份?客人都不是,怎麼介紹他呢?知府嚴加管束的一個准「犯人」?反正晏殊新官上任的這把火已經燒得很旺了,一來就滅了縱橫太湖許多年地水寇,那些胥吏也好、地方豪強也罷。怕是沒人敢和他唱對台戲了,咱李清也對得起相交一場了。

    這一緘言就是很多天,李清又回復到以前在水雲莊的生活,天天睡個懶覺,醒了就湊到雲三娘、若英跟前看她們做衛生巾,只是現在他對這東西沒什麼興趣了,雲三娘請他發表意見,他都是有口無心的隨意敷衍。

    當然她們知道李清這樣的緣由。杜先生早就告訴她們了,不過李清現在這個樣子,還是讓她們有些不解,特別是杜先生。要說李清一直是個富家公子也就罷了,乍一見這種事情有些震撼,可這李三郎不是據說一直隨母飄泊在外的麼?這種事情也該司空見慣了!

    李清不是富家子,但他的確震撼到了,那還是一個初生嬰兒啊,現在他還記得掀開竹籃上的粗布時,嬰兒那近乎透明的皮膚給他衝擊力,不是說後世裡就沒有這樣慘絕人寰的事情發生,但畢竟不多見,而咱這大宋,溺嬰居然成了風俗!叫他一時真的難以接受。

    來了這大宋後,有很多事情是他不願意去做地,有些事情是他明白不能去做的,可一個他覺得應該去做的事情,他卻想不出什麼辦法可以做好,這才真正打擊了他的自信心。

    甭管前一天晚上有沒有和若英膩歪,早上的懶覺一般沒有人來打攪他的,可這一天天色還挺早地,李清酣睡未起,若英卻跑到床前使勁扯李清的手,李清有些不高興的睜開了眼睛,卻見若英一臉喜色的叫道:「三郎快些起來,卻是三郎的故交到了!」

    故交?什麼故交?是故交就該知道早上不應該來,打水雲莊那會就這樣,李清不滿意的轉過身子往枕頭下鑽,現在和若英早上的起床節目基本上都省掉了,沒辦法,院子太小,動靜大了誰都瞞不住,雲三娘可在隔壁呢。

    「三郎,真個快些起身,包準三郎見了准開心的。」若英上前拽走枕頭,溫言對李清說道,邪門了,這一向心情不好,連雲三娘都讓著自己三分呢,就是在床上賴到下午,也不會吵著要李清起床,這究竟是啥人呢?偏若英還賣關子不說,氣人!

    李清很有些不情願地爬起來,任若英手忙腳亂的給自己穿衣服,你不說?你不說咱還就不伸手,可在房間裡磨蹭半天一出來,瞧見客廳裡端坐的那傢伙,才知道冤枉若英了,沒騙他,真的非常開心。

    而且是太開心了,以致於上前先是一拳擂了過去,覺得還沒足夠表達自己地心情,撲上去又補了一腳!

    「三郎,原本在京城還日日為你心憂,卻不曾想到三郎過得如此自在

    太不夠意思,揚威太湖竟不叫我一道,要不,再去打好?」劉胖一屁股坐在地上,兀自衝著李清叫道。

    看見劉胖要爬起身來。李清忍不住又是一腳,「你個狗日地,那你早來啊,已經打過兩回了,要不你跑太湖上做水寇好不?咱就再打一回。」

    好多天沒瞧見李清如此開心了,可雲三娘還是起身對李清嗔道:「三郎你也仔細些。這可不是在水雲莊上,劉公子遠道而來,即便不看他的面子,總該為二娘留幾分才是!」

    高興的有些失態了,這會李清才看見施二娘不施粉黛的坐在對面呢,見李清看著他,盈盈起身一禮,「施二見過公子。未知公子這一向可好,在江寧可曾過的習慣?」

    劉胖才子從地上拍拍屁股爬起來,先沖雲三娘笑道:「不礙事的,要真個打起來,你家三郎還不是我劉某對手呢。」然後又衝施二娘說道:「三郎本就是江南人氏,如何便過不慣?適才這一腳,怕不比在汴京之時更有力道些?」

    乖乖龍個咚地,李清現在正傻眼呢,按說施二娘他也熟悉的,當初在楚雲館就用言語撩撥他來著。後來水雲莊裡又闖進他的浴室,可不是李清定力有多強,上趕著不是買賣,男人就這東西,你不來誘惑他,他就會想著來誘惑你!

    李清也見過施二娘不施粉黛、素面朝天的樣子。只是現在看著她低眉斂目的賢淑樣,腦子卻不斷閃現當初妖艷的摸樣,這種強烈對比,更加叫人心癢難搔,李清轉身又朝劉胖擂了一拳,這拳是因為施二娘揍的,叫你小子佔這麼大便宜呢!

    劉胖才子挨了這一拳,猛得後退二步擺了個架勢。做出要和李清放對的樣子,口中笑道:「再打我可還手了啊,三郎一去,宏毅寺現下可是我劉某稱雄。汴京誰人不知地!」

    這句話一出,廳中人都笑了起來。

    還未坐定,李清一疊聲的問道:「劉兄幾時到的?可是專程來看李清?快說說京城裡現下如何?柳七可好?子野兄可好?見著一禎沒?那班兄弟可有誰吃了我李清的掛落?」

    劉胖斜眼瞥了李清一眼,慢條斯理的在椅子上坐定,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還咳嗽了一聲,然後又望了李清一眼,大家都以為他要開說呢,誰知道他又端起茶杯繼續喝,把個李清氣的,揚著茶碗就要砸過去。

    劉胖一邊躲一邊笑道:「便是茶未喝上一口,就挨上你的拳腳,豈有這般待客之禮?好罷好罷,三郎休急,都好都好,就是汴京少了三郎不好!」

    「柳七?那傢伙有什麼不好的?如今水雲莊就是他拿事,上回我找他要一匹馬,他還推三推四不願給呢,說甚得要問三郎,居然不收我的詩作,真真的有眼無珠了!」劉胖不忿地說道。

    李清還真不用擔心,都好著呢,沒誰吃他李清的掛落,除了那個石小公爺,要說起來李清還是吃他的掛落呢,衛國公府現在已經沒入內府了,這京城裡不過是少一個國公爺而已,其他一切照舊,張子野還在太學裡混著,時不時的在各大官員府上出沒,唯一叫劉胖有些看不慣的,是李三郎遠走江寧,柳七在水雲莊裡,一副淡出煙花界的味道,現在京城煙花榜上,很有些張子野為尊地意思!

    他劉胖要離京回鄉,送別的場面那叫一個浩大,雖然王公貴戚子弟來的不多,可打發人來送禮的就多了,好多還是劉胖都不怎麼認識的,害得他劉胖不得已換租了一艘大船,另外相送施二娘的姐妹,所贈的禮儀也並平日多些,施二娘還要謙讓不收呢,別看劉胖平時有些大大咧咧,那會子心裡可明白的很,收!都收下,甭管認不認識,熟不熟悉,送多少咱收多少!他還怪施二娘呢,你怎不明這些禮其實是送給誰地?

    施二娘怎麼會不明白,她比劉胖還明白!只是有些姐妹送的東西,你也得分分啊,那錦帕上繡著詩呢,還有的香囊裡裝著姑娘家的青絲,你送誰去?信箋都一大堆,我地劉郎啊,如今三娘也是與李公子住在一起呢!

    劉胖還洋洋自得的高聲宣揚自己的英明決策,信箋全拆了看過,凡是有過於肉麻的和曖昧不清詞句的一律燒了,錦帕啥的全交若英和雲三娘處理,至於那裝著青絲的香囊,早扔運河裡了。

    看著劉胖那張破臉,李清何止是恨得牙癢癢啊,咱乍認識這號人呢?青絲啊,你懂不懂?這人姑娘家的一片心啊,怎麼扔運河裡呢?咱現在離京那麼遠,根本就不可能去犯啥錯誤,最多也就是yy下,你個樂趣都要剝奪,何其歹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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