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封神成聖卷 第七十九章：邀同行引蛇出洞 文 / 雲昊

    第七十九章：邀同行引蛇出洞

    「您……您的意思是……」

    古麥斯德幾乎不敢相信！

    下一刻，古麥斯德熱淚盈眶！

    多少年了！他已經記不清自己曾經多少次對人講述過自己的故事，祈求過對方的幫助。最開始的時侯，他還只是一個奴隸的身份。直到二十多年前，在和地表和解將近一千年後，半身人和穴居人被地底的統治種族解放為自由民之後，他又以一個商隊的商人身份，講述著這些東西。

    奴隸身份講述的東西，當然只可能被同樣的奴隸聽到。奴隸們只會把這個當成一個傳說故事。在他成為商人之後，這才真正有人開始相信他的話。然而在幾批答應下他的請求的冒險者們一去不復返之後，就再也沒有人相信他了。慢慢的，他也開始灰心喪氣，不再向人講述這些故事，以及提出那個請求。

    這一晃，也已經十來年過去了。僅僅只是童年曾經做過奴隸的同伴，半身人巴金斯，在加入他的商隊以來，甚至都沒有聽說過這一切！

    然而到了今天，他直覺到這是一個大好的機會，做出了剛剛的舉動，於是，他終於看到了勝利的曙光！

    「西斯德閣下，您真的決定答應我嗎？您沒有聽到剛剛那個人類說的話嗎？您相信我？」

    看到自己畢生的希望有實現的可能，古麥斯德甚至對鄭拓用上了敬語。

    「我當然相信您，一位飽經滄桑而癡心不改的老人說的話，有什麼理由不去相信呢？」

    「閣下……」

    「行了，不用叫我閣下。我是你的朋友西斯德，不是嗎？老古？」

    「好的，西斯德，好的……」

    古麥斯德幾乎語無倫次了。

    「好了，現在你可以講述你的故事了，老古。」

    於是，古麥斯德開始講述一個幾乎讓人難以置信的，一個女卓爾精靈跟一個男穴居人的愛情故事。

    古麥斯德並不是一個很善於講述的人，但是他說的每一個字眼，都帶著濃濃的真誠，這讓人不由自主的相信了他。

    之所以後來人不相信他，可能就是因為，失敗的人太多了的緣故吧。

    在古麥斯德講述故事的時候，鄭拓那敏銳的聽覺，也聽到了旁邊的竊竊私語：

    「可憐，又一個被古麥斯德騙了的犧牲品……」

    「我倒覺得他應該沒有騙人，或許古麥斯德說的都是真的……」

    「好吧好吧，就算說的是真的，你認為你有能力前往下幽暗地域嗎？那是一切地表種族甚至非邪惡種族以及邪惡得不徹底的邪惡種族的絕對禁區！」

    「但我還是認為，那個年輕人應該能夠做到！」

    「別傻了，那樣的年輕人我見多了！仗著有點本事，就不知道天多高地多厚了，看著吧，這絕對是又一個新的犧牲品。要不我們打個賭？不賭別的，就賭你珍藏的那把精靈弓行不行？」

    「你在做夢嗎？那可是我最心愛的珍藏！我已經決定了，要將它作為傳家寶一直傳下去！我知道你一直在打它的主意，但我告訴你，辦不到！沒門！」

    「得了得了，我的朋友，這只能說明你對那個年輕人沒信心！你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說的話……」

    「不，我有信心。但是我也絕不用精靈弓打賭！」

    「聽著，凱裡，我……」

    接下來這對朋友陷入了週而復始的反覆的探討中。好吧，我承認，應該說是對精靈弓歸屬的反覆糾纏。

    鄭拓不為人知的搖搖頭，將注意力集中到了另外的地方。

    「嘿，你瞧，那邊有個卓爾，這邊的穴居人，在講述一個卓爾和穴居人的愛情故事，你不覺得有趣嗎？為什麼那個卓爾，就好像沒有聽見一般？難道他不覺得穴居人說的話，嚴重玷污了他們卓爾的尊嚴嗎？」

    「我倒不覺得有什麼不對。」

    「當然不對了。你想想，穴居人是奴隸，而卓爾是主人，當奴隸主聽到別人說奴隸主愛上了一個奴隸，他難道不會生氣嗎？」

    「別傻了，故事的主角是女卓爾，而現在的這個卓爾，是男的。你難道不知道男卓爾和女卓爾之間一直都不和嗎？」

    「這倒也是！幸好這個城市掌權的卓爾是男的。要是在地底深處那些卓爾主母控制一切的城市，估計整個酒吧的人，都要被卓爾血洗了……」

    聽到人們提到那個卓爾，鄭拓也好奇起來，提高了對那個卓爾的關注程度。

    不得不說，這個卓爾是一個強者，隔老遠，就能問道他身上的濃濃血腥氣和殺氣。沒有殺過一百以上的人，是根本不可能擁有這種氣場的。甚至如果你是光明諸神的信徒，還可以看到卓爾身邊那無數纏繞著的冤魂。

    當然，實際上這是看不到的。那只是光明諸神為了提高信徒的虔誠度，故意搞的鬼而已。

    不過，除了血腥氣和殺氣之外，這個卓爾還有別的東西。

    那居然是一種淡漠，一種對世事無常見怪不怪的淡漠。

    這種氣質和那殺氣血腥氣一起出現，卻也十分怪異。

    因為前者只可能是那些與世無爭的隱者的氣質，而後者卻是殺人如麻的凶漢的氣質，兩者根本就格格不入嘛。

    但是偏偏在這個卓爾身上，兩種氣質十分融洽，完全看不出任何突兀來。也只有鄭拓這種不為表象所惑，眼力不凡的人，才能發現其中的不對。

    這個卓爾一直在淡淡的喝著酒，他的面前還有一碟菜餚。根據巴金斯的介紹，那是地底蜥蜴的足心肉。每一隻地底蜥蜴只取右足最嬌嫩的一點肉。這一碟菜餚，起碼要殺掉數十頭地底蜥蜴才能做出來。而那，已經足以讓一個戰鬥力強悍的卓爾精靈武士小隊失去他們的座騎了。

    這一碟菜，可是一點都不便宜。

    看來這個卓爾身價不菲。

    擁有這兩種格格不入卻能夠融洽融合的氣質，同時身價不菲，並且對古麥斯德講述的那些已經嚴重玷污了卓爾聲譽的故事一點反應都沒有的卓爾，倒是讓鄭拓十分的好奇。

    在關注卓爾的同時，鄭拓也在關注另外一張橡木桌上的人類團體。

    他們幾乎都沒有說話，只是偶爾交換一個別有意味的眼神。尤其是聽到古麥斯德講述的故事之後，尤其如此。

    鄭拓直覺到，這些人，對古麥斯德很感興趣。然後一個新的想法，在他腦海中產生了。

    他微微一笑，明白自己這一路上，將不會寂寞了。

    等到古麥斯德講述完畢，正要繼續告訴鄭拓下幽暗地域的形勢的時候，鄭拓制止了他，笑笑說道：「老古，聽來的東西，永遠比不上親身經歷更準確。我邀請你陪我一起上路怎麼樣？放心，我絕對會保證你的安全。不知道你還有沒有興趣，再去下幽暗地域一趟？」

    古麥斯德神情複雜，有些畏懼，但更多的卻是希望。

    他思考了很久，終於一拍桌子：「好！西斯德，我答應你，就走這一趟！如果能夠成功，我可以親自看到成功的那一刻，如果不能……」

    他的神色黯淡下來：「那麼就讓我死在主人的墳前，作為我這麼多年來一直沒有完成主人遺願的懲罰吧！」

    「那好，酒也喝得差不多了，我們一起去投宿，明天就一起上路。」

    「好的，西斯德！」

    說完，古麥斯德拍拍巴金斯的肩膀：「巴金斯，我知道，你一直希望成為一個商隊的主人。現在你這個願望，可以實現了。好好幹，我知道，你有那個天賦的！」

    巴金斯哽咽著道：「大叔，我……」

    「好了，就這樣吧。大叔的心血，就交給你了。希望你能夠把大叔的心血，發揚光大。你能做到的，不是嗎？」

    巴金斯含著淚，卻是毅然的點點頭。

    隨後古麥斯德將商隊中的其它人叫過來，正是交代了商隊移交的事宜，然後就跟著鄭拓，義無反顧的決然離開了。

    橡木桌上的人類團體，彼此暗暗的點點頭，緊跟著也結帳離開。當他們走出酒吧的時候，沒有人發覺，他們的隊伍中，已經少了幾個人。

    卓爾的臉上浮現出淡淡的，也不知道什麼感覺的莫名笑意，也隨後離開了。走出酒吧的大門，他的身影在大街上晃動了幾下，就再也沒有人能夠尋覓到了。

    這一切，用神識偷偷監控著酒吧的鄭拓，都瞭解得清清楚楚。

    他也淡淡的笑了。

    到了一個小巷子裡，鄭拓神色微動，手指頭不為人覺察的輕輕彈動，然後就如同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和古麥斯德繼續往前。

    古麥斯德對一切都毫無所覺。

    不過，讓人感覺到彷彿不存在一般的緊緊跟在鄭拓身後的羅比奧和卡斯特裡，卻是目光一閃。

    鄭拓的舉動，瞞不過他們。

    事實上，在小巷子中，有三個人，已經永遠的失去了生命！

    他們所在的位置，在地底本來就十分黯淡的光線下，更是極其難以被發現。但是他們還是被發現了，並且無聲無息的死在了鄭拓的手下。

    鄭拓等人離開之後，小巷子裡面一片死寂。

    一直到三個小時之後，另外一群人的到來，才打破了小巷子的寂靜。

    就著黯淡的光線，如果你眼神好的話，你可以發現，這群人，正是那黑蜥蜴酒吧中，坐在橡木桌面前的那個人類商隊。當然，我們知道，那個商隊的名頭，只是一個幌子。

    商隊的首腦臉色十分難看。

    因為在他的面前，擺著三具屍體。正是他們離開酒吧後，就消失在隊伍中的那三個同伴。

    「沒用的東西！身為神聖級強者，竟然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雖然你們死掉了，但是吾主也會將你們的靈魂放到煉獄的烈火中燃燒，絕不會輕易的饒恕你們！」

    「大人，那我們應該怎麼辦？」

    在他旁邊的一個人，小心翼翼的問道。

    「該怎麼辦？你還用來問我嗎？」

    「大人，」一個一直在屍體面前仔細查看的人站起身來，不卑不亢的說道：「大人，您看，斯派克他們的臉上沒有任何一樣的表情。而且他們的身體沒有任何掙扎。也沒有任何打鬥的痕跡。甚至，在我們發現他們的屍體的時候，他們還保持著隨時可以發動攻擊的姿勢，並且還是在最適合偷襲、最不容易被覺察的角落裡發現的。我可以肯定，那裡就是他們選擇的伏擊地點。」

    「直接說結論！驗屍是你的工作，而不是我的。」

    「遵命！大人。結論就是，他們是在毫無所覺的情況下，被殺死的。對方下手很狠，一擊致命。可是，當時他們正處於攻擊前的準備狀態。這時候他們應該處於最高級的警戒，普通的攻擊，不可能讓他們無聲無息的被殺死！也就是說，對方的實力，遠遠超過他們，否則絕對做不到這一點！」

    「遠遠超過他們的實力？」

    大人的眼睛瞇了起來，即使光線很好，也沒有人能夠看得清楚他的眼神，這讓他整個人顯得十分的陰霾。

    「難道是傳奇強者，甚至神級強者？是那個年輕人嗎？」

    「小人的任務只是驗屍，大人。」

    「說出你的判斷，這是命令！」

    「遵命，如果您堅持的話。」

    「我堅持！」

    「大人，這麼年輕的人，有可能擁有這樣強大的力量嗎？雖然這樣的強者可以偽裝成年輕人的模樣，但是年輕人那股特有的味道，是那些已經不年輕的人，偽裝不出來的。而根據那個人的種種舉動，他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年輕人！」

    「也就是說，那個年輕人的身後，有強大的力量？」

    「大人睿智。」

    「難道不可能是一個天才嗎？」

    「這樣的天才，不可能憑空出現，必然是一個大家族著重培養的人才。這樣的人才保護還來不及，怎麼可能讓他去下幽暗地域那種危險的地方去執行任務？」

    大人點點頭：「看來我們面對的對手，很不簡單啊！一定是他背後的人出手。咦？不對！」

    大人的眼睛猛然睜開，在黯淡的光線下，某種光芒劇烈閃爍著，只是在身邊的所有人，都恭敬的低下頭，沒有人膽敢看他，自然也就發現不了這一點。

    「大人，有什麼不對？」

    「有人注意到那個年輕人身邊，還有別的隨從嗎？」

    其他人茫然的想了想，最後搖搖頭。

    「混帳！你們這幫廢物！再好好想想？」

    「大……大人……的確……」

    突然間，那個驗屍的人脫口而出：「不錯！大人，我想起來了，那個年輕人身邊，有兩個人和他形影不離，一直沒有離開他！應該是他的隨從。可是為什麼居然讓人下意識的忽略掉他們呢？甚至事後回想，都不會有他們的印象！至少，我現在只知道有這麼兩個人，但是這兩個人長什麼樣，什麼穿著什麼打扮，什麼氣質，都一點沒有印象！」

    被這個人一提醒，其他人也都「想」了起來。但究竟是真的想起來，還是僅僅為了避免再不想起來，就可能會被當成廢物，從而被「大人」拋棄，那就不得而知了。

    「可是，大人，隨從可以這樣嗎？」

    驗屍的人是唯一一個但敢詢問大人話的人。

    「當然應該這樣。這樣的隨從，才是真正合格的隨從。可以在任何情況下，都讓人忽略他們的存在，而當主人需要的時候，他們又可以馬上出現！這樣的隨從，一般的家族，那是根本拿不出來的！居然能夠擁有這樣的隨從，這個年輕人，很不簡單啊！」

    大人若有所思的歎息道。

    「那我們該怎麼辦？」

    大人的目光一閃：「先不忙動手，跟著他，路上隨機應變。但一定要保證那個穴居人的安全！」

    「遵命，大人！」

    一群人又都悄然的離開。同時那三具屍體也被帶走了。

    如果羅比奧等人知道，他們出於安全原因對自己的偽裝居然會引起別人這樣的猜測，臉色一定會很有趣。

    當小巷子裡又恢復了寂靜的時候，過了很久，有一個人影已經無聲無息的出現了。正是那個卓爾。

    「有意思！有意思！那個年輕人居然有這樣的力量！也好，省得我出手了！也罷也罷，或許，時機已經到了吧！」

    說完，他的身影也憑空消失無蹤了。

    小巷子裡終於真正的寂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