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封神成聖卷 第八十章：納新徒神遊幽暗 文 / 雲昊
第八十章：納新徒神遊幽暗
地底沒有日月星辰，所以也是沒有季節晝夜的地方。
只有地底城市，才擁有那種記錄時光流逝的能力。在其他地方，永遠都是一片黑暗。雖然對於擁有暗視能力（實際上也就是紅外線視野，也就是通過熱量來觀察世界）的絕大多數地底生物來說，他們的生物鐘還是很奇妙的跟外界的晝夜更替保持一致。但畢竟，這是不可見的。
地底城市記錄時光流逝的唯一方法，就是在城市中心樹立起一根巨大的石柱（又叫納邦德爾時柱，以其發明者為一位叫做納邦德爾的法師而得名）。
納邦德爾時柱極其高聳，整個城市的任何一個角落，都可以清楚的看到這根石柱，甚至在城市外，只要相隔不是太遙遠，或者因為在城市所在的大巖洞空間之外的隧道中而被擋住了視線，仍然是可以清楚的看到這根石柱的。
納邦德爾時柱的使用方法是這樣的，在一天結束的時候，城市指定的**師將會在石柱底端施展他的魔火焰。這個法術在一整個循環，也就是等於地面一天的時間中都會有效。而火焰的溫度將會沿著時柱慢慢往上擴展，直到整根時柱在紅外線的視野中完全變成紅色為止。到了午夜十二點，咒文的效力消失的時候，整根石柱也將變得暗沉沉的。然後那名法師需要準時在時柱底端，重新開始他的魔法。
當然，其實煉金物品也能達到同樣的效果，並且更加自動化，但是不知道出於何種考慮，幽暗地域的城市，從來沒有使用過煉金物品來對納邦德爾時柱加持魔火焰。
「睡吧！明天還要趕路呢！」
納邦德爾時柱已經在暗視視野中變得昏暗，這意味著午夜十二點的到來。
以鄭拓的實力，根本不需要擁有一雙暗視眼。因為他的雙眼本身就能夠隨心所欲的看到任何他希望看到的東西。包括那些絕大多數人都看不到的運勢、從超高到超低頻的任何波、空間波動、暗能量、就連許多真神都只能感覺到而無法看到的信仰之線等等。其中自然也包括了紅外線。紅外線本身就是電磁波的一種。
然而古麥斯德卻仍然激動得睡不著覺。
出於安全的考慮，投宿的時候，鄭拓和古麥斯德住在了同一個屋子裡。然而對自己的處境一無所知的古麥斯德，並不知道這是為了安全。對他來說，這意味著另外的意思：
西斯德先生對自己，至少是對自己主人的看重。
穴居人在整個世界上的身份都很低。在地底世界是奴隸，在地表世界，儘管擁有酷似人類的外貌，仍然在真正的人類面前，低人一等。
根據這個世界的禮儀，地位較高的人，是不可以和其眼中地位較低的人同住一屋的。
鄭拓沒有和他分開居住，也就意味著，鄭拓並沒有瞧不起他們。
對於遭受了上半輩子奴馭和下半輩子冷眼、排斥和歧視的穴居人來說，這種超規格的待遇讓他無比激動！
天知道，其實鄭拓並不在乎什麼身份地位，況且又是為了保護對方的安全。不過，話說回來，鄭拓的確並不歧視穴居人。聖道之下，眾生平等。世俗的尊卑貴賤，對他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所以，從這個角度上來說，古麥斯德的激動，倒也沒有錯。
明天還要趕路。自己當然沒有任何問題，即使十年八年不休息，鄭拓也不會有任何精神不振的可能。但是古麥斯德是一個實力弱小的穴居人，並且年紀已經大了，不休息明天肯定是會沒有精神的。
所以鄭拓屈指一彈，一道光芒沒入古麥斯德腦海。片刻間，古麥斯德低聲而均勻的鼻息響起來——他睡著了。
這是安神術，用來幫助那些有一定道行，但是卻很不幸的在修煉中陷入雜念重生境地的修行者安定他們的心神。
不過，對於弱小的穴居人來說，卻擁有安眠術的效力。
鄭拓本身並沒有睡覺。他必須時時刻刻警惕著。況且，他已經多久沒睡過覺了？在可以用入定修煉代替睡眠之後，他就已經再沒有睡覺過了。如果按照自己的時間流逝，把玄黃天的時間流逝計算進去的話，起碼也已經這樣過了好幾萬年了。
而現在，他站立在窗戶前面，雖然沒有拉上窗簾，但是，即使暗視能力最好的人，也絕對無法在窗戶後面發現他。至於正常視覺能力，即使那些哪怕只有一絲光線也能夠將一切看個清楚的人，在升騰在城市上空的多根龐大石柱上用來照明的妖火光芒下，也是根本無法看到鄭拓的存在的。
在這一刻，鄭拓彷彿已經融入了這個黑暗而邪惡的世界。
和他的**一同融入的，是他的神識。
整個城市，都在他的神識監控下。
沒有什麼東西，能夠逃脫他的神識觸覺。
哪怕實力再高，甚至自己也已經擁有神識，除非擁有等同於大羅金仙以上的實力，也是無法發覺鄭拓的窺視的。
不過，即使實力極其弱小，但是卻擁有先天的敏銳感覺的人，卻反而能夠隱隱有所覺察。
天道的玄妙，果然不是用普通的思維就能夠想像的。
這個城市中，這樣的人不多，只有兩個。不過鄭拓還是將他們的氣息記錄下來。下一刻，他的身體外清氣一閃，化身出竅，直奔那兩處所在。
這樣的人，之所以擁有先天的敏銳感知，只是因為，他們機緣巧合下，和天道有了一定的感應。只可惜這個世界中，在鄭拓之前，無人修煉天道，所以並沒有人知道，這種感應究竟意味著什麼。
但是鄭拓知道。這就意味著，這些人在修行天道的道路上，將會更加快速和容易。
對於不缺乏高端力量，卻極度缺乏低端力量的鄭拓來說，這樣的人，但凡見到，就絕不能放過。
他的化身，自然就是去帶走這兩個人。
這兩個人的身份都很低，屬於奴隸一類。一個乃是地精和侏儒的混血兒，另外一個，卻是蕈人。
作為神創種族之一，真正的地精當然地位不低。他們本身並沒有太強大的戰鬥力，但是他們製造的煉金物品，卻讓他們獲得了廣泛的尊敬。
但是並非所有地精都是如此。
大陸上的地精分為兩種，一種是真正的、擁有先進文明和文化、技術的地精。另外一種，卻是那些祖先沒有創造能力，結果被剝奪神創地精族籍，流落到外界，和外界生物多番混血，其中大部分最後徹底失去了智慧，淪落為骯髒的、膽小如鼠的弱小種族，連語言能力都失去了大部分，很多甚至都不會說話。這種地精，又被稱為劣地精。
那個混血兒，正是劣地精和地底侏儒的混血兒。和他的同胞一樣，他沒有什麼高明的智慧，整個人渾渾噩噩的，但是不一樣的是，他擁有本能的敏銳感覺。
對於鄭拓來說，這樣的人，反而比那些聰明人更加適合修行天道。
原因很簡單，這樣的人，在入門的時候，更能夠心無旁逸的勇猛精進，不像那些聰明人，心中雜念太多，修煉一百年，都未必能夠入門。
至於入門之後，天道修行自然擁有開啟智慧的能力，到時候，他就不是現在這樣智力低下的樣子了。
鄭拓的化身出現在這個混血劣地精居住的窩棚中的時候，睡夢中的他突然猛然睜開眼睛，紅色的眼球，在黑暗中閃動著黯淡的光芒。
然後下一刻，鄭拓化身大袖一揮，他整個人消失在了鄭拓的袖裡乾坤中。
一個不會說話的混血劣地精奴隸的失蹤，對於整個城市來說，根本不會產生任何影響。即使他的同伴，也並不擁有足夠的智慧，來數清楚自己同伴的數量。
另外的那個蕈人，也是一種非常奇異的種族。
蕈本身是一種菌類生物，在地底，蕈被廣泛的應用作用防禦系統的有效組成部分。其中的尖叫蕈，稍有風吹草動，就會大聲尖叫，可以有效的預警危險的來臨。
而蕈人，這是這些蕈當中，大約百萬分之一的比例中，產生的智慧生物。
作為智慧生物，他們可以自由移動。但是同時，他們也可以被吃掉。他們的身體擁有獨特的菌類香味，吃起來很可口。很多並不對食用智慧生物存在心理障礙的傢伙，特別喜歡蕈人大餐。
另外，由於同本同源，蕈人也很善於種植蕈類植物。並且他們也可以以蕈為食。當然，如果沒有這些，他們也可以選擇雙腿扎根地下，吸取土壤中的養料生存。實在是一種非常好養活的生物。
其實，在鄭拓看來，這跟地球上那些傳說中的「人參娃娃」、「芝仙」很相似，都有草木成精的嫌疑。
當然，在鄭拓之前，這個世界並不存在妖、精、怪（妖是動物修煉成的，精則是植物修煉成的，怪是非生物修煉成的，他們統統都屬於妖族的一部分），所以，蕈人並沒有表現出草木成精的那種種特點，也很正常。
不過這之後，可就難說了。
尤其是鄭拓向整個世界傳授妖族修煉法訣之後，更是如此。
天道已經允許妖族存在，又有了法訣的出現，妖族的崛起，已經不可避免。只不過，現在時日尚短，真正的影響還沒有開始出現罷了。
妖族中的妖，由於是動物，更加容易修煉，所以妖出現得比較多。但是後面兩種，精、怪都不是容易修煉的，需要以漫長的時間來修煉，才有可能修煉成形。而在這之前，還必須開啟靈智，至少也要懂得本能的修煉，這就需要同樣漫長的時間，和巧合的機緣了。
幸運的是，植物中，蕈存在蕈人這種類似於植物成精的生物，再有鄭拓幫一把手，可以預期，妖族中，動物修成的妖獨領風騷的日子已經一去不復返了。
這個蕈人產生在一大堆尖叫蕈和紫蕈之中。作為本能，他擁有控制這些蕈類的能力。而且，膽小的蕈人自從產生以來，一直小心翼翼的，不敢讓人發現他的存在。其他蕈類都是為了這個目的而存在的。這是一種本能，一種通過神秘的方式，在冥冥中傳播的本能。
不過，他的這種手段，對於鄭拓來說，根本不夠看。收走了那個混血劣地精之後，出現在蕈人面前的鄭拓化身，蕈人佈置的預警措施根本無效，更來不及有什麼反應，就直接被收進了袖裡乾坤中。
兩個小時之後，鄭拓的化身重新化做一道清氣，回到鄭拓身上。
而同時，屋內的空間中，又多了兩個生命。
收取這兩個人，當然用不著這麼長時間，這麼長的時間，其實鄭拓主要花在馴服這兩個人，以及向他們傳授初步修煉方法上。
「你叫頑石子，你就叫紫蕈子吧。」
鄭拓輕輕撫摸著混血劣地精的頭和蕈人那跟蘑菇沒有什麼兩樣的頭部，低聲說道。
因為劣地精智慧很差，就如同頑石一般，渾渾噩噩，所以叫做頑石子。而另外一個蕈人，成為蕈人之前，本體就是紫蕈，自然被成為紫蕈子。
受我大道，頑石可以點頭，紫蕈可以成精。你們的好日子，已經不遠了！
劣地精本能的點點頭，蕈人卻是目光有些複雜，不過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和渾渾噩噩的頑石子不同，蕈人擁有不低的智慧。不過，剛剛從植物變成智慧生物的他，心性還很單純得很，對鄭拓這樣似乎沒有什麼惡意的強者，卻也不會有太多不妙的聯想。
此時，納邦德爾時柱的熱度，已經開始向上延伸了。這意味著午夜兩點鐘的到來。
「你們就照我說的，開始修煉吧。」
鄭拓對他們吩咐了一句，留下一絲神識作為警戒，剩下的全部意識，都開始了神遊。
這種修煉，將入定這種修煉法力的方式和神遊這種鍛煉真靈的方式融合在一起，卻是現在鄭拓日常生活常用的修煉手法。
對於現在的他來說，光是打坐，光是神定虛空已經沒有用了。只有通過神遊這種方式，讓自己的真靈直接接觸廣闊天地，茫茫天道，這才能讓修為提升。
當然，以他的修為，自然不會再讓自己的意識在茫茫天道中迷失了。沒有踏上聖道之前，他都是不敢這樣做的。因為那樣隨時可能在天道中失去自己的意識，從而讓自己的肉身成為空殼，也就是俗稱的「坐化」。但踏上聖道之後，聖道之境，卻可以幫助他免去迷失意識的災難。
這一次他的神遊，主要是在這個幽暗地域中。
幽暗地域雖然可以從地表通過地下通道，進入，但實際上，是另外的一個位面，只不過其通道和主物質界的地下重合罷了。
在主物質界，鄭拓的神遊是在主物質界內部進行。在幽暗地域，也同樣如此。
意識的速度，是無遠弗屆的，遠遠超過光速，想去任何地方，只需要念頭一動，馬上就可以到達。
鄭拓先是讓自己的意識在整個上幽暗地域掃來掃去。他並不關注具體的地形或者城市分佈等信息，他唯一關注的，是上幽暗地域的天道法則運行。
這種方式當然也可以對具體的神遊地點的環境信息進行掃瞄，但是那樣消耗的心神太大。
畢竟，在以磅礡不可阻擋之勢運行的天道中，獲取某一具體地點的信息，那只有聖人才能輕鬆做到。
而鄭拓要想做到，就必須抵抗自己意識身不由己被天道運行推動的推動力，將自己的意識恆定在目標信息所在之處，然後將意識延伸進去，獲取信息。那實際上就意味著小範圍的對抗天道之力，困難顯而易見。
而且一個地域的信息也是極其龐雜，幾乎包括了世界存在以來到現在的一切，以及未來的一切發展可能。要從這些龐大而雜亂的信息中尋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這就是為什麼鄭拓並不通過神遊的方式來獲取下幽暗地域的消息，而是要找古麥斯德來詢問的原因。
另外還有一種獲取信息的方式，那就是通過神識的掃瞄進行。但是這種手段也有局限。如果在星空中，可以掃瞄的距離以光年計算。但是在大陸上或者幽暗地域這種地下，那就至多只有萬里的掃瞄距離。星空大挪移的目標也依靠神識掃瞄。也就是說，對沒有去過的地方，鄭拓的星空大挪移，只能達到萬里之外。至於去過的地方，有了坐標，那就不限距離了。
卻說鄭拓的真靈在天道之中神遊，突然間，冥冥中某種吸引力，讓他真靈運動的方向，發生了偏移，到達了一個新的地方。
那裡，一個龐大的意識，正在等待著他的到來！
鄭拓頓時大驚，心中一跳，馬上真靈返回軀體。
但在臨走之前，他偶然得到的信息，讓他對自己的下幽暗地域之行，開始有了更多的想法：因為那個意識的所在，竟然就是下幽暗地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