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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 鷹擊長空 三十一 挑兮達兮4 文 / 水漫

    三十一挑兮達兮4

    霍青源站起來說道:「咱們都是粗魯武人,一刀一槍的殺敵拚命,那是義不容辭,於天下大事卻見識淺陋,霍某人亦是聽了李公子的解釋,這才恍然大悟。

    李公子聲名不顯,但中原淪陷之後,他奔波各地,聯絡賢豪,一心一意籌劃規復,大夥兒都是十分仰慕的。這便請李公子指教」

    李丘平心中好笑,要說李傅堂曾「奔波各地,聯絡賢豪」,自己卻為何沒見過了,鐵血盟幾乎就是武林中大部分名門的代表,倒不知這李傅堂聯絡的是何方賢豪!什麼「大夥兒都是十分仰慕的」更是不知從何談起。

    果然,與會眾人部分只在昨天夜裡見過李傅堂,絕大部分人根本就沒聽過其人之名,四下裡稀稀拉拉地響起了幾記掌聲,分明就是李傅堂自己安排的應景之人。

    李傅堂也不介意,要不是想招攬人手,他何嘗將這些江湖粗鄙之放在眼裡了!想來只要自己的那套說法一出,這幫毫無見識的鄉野莽夫還不佩服得五體投地,那時在略加煽動,這些人就是可以隨意支使的下屬部眾了。

    李傅堂乃娓娓道來,說的果然就是昨晚曾與李丘平等講過了一遍的東西。

    李傅堂說得有理,群豪亦是聽得仔細。罷了,一人起身問道:「李公子所言甚是,咱們只顧得如何營救岳帥而誅殺奸佞,確是未曾想過這許多。

    依公子所言,岳帥便是救了出來也沒用,甚至還不如不救,這卻如何是好?」

    李傅堂歎道:「有些話李某人原本不該說,這位兄弟既然問道,李某也就顧不得這許多了!」

    李傅堂端起身前的一個大酒碗。一飲而盡,豪邁之意盡顯。當即就有人喝彩,痛快!

    李傅堂端然道:「朝廷腐朽不堪,對外軟弱無力,靖康之恥尤在眼前,對內殘暴不仁,岳帥功高蓋天,不得重用反入囚籠。這樣的朝廷可值得岳帥以及咱們繼續效力麼?」

    「不值得!」

    李傅堂說得大聲卻是應者廖廖,除了他自己人以及幾個不知深淺的鹵莽青年,其餘人都沒有什麼反應。

    與會者大多是心懷忠義的熱血漢子,卻並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傻瓜,李傅堂這話分明就是在慫恿眾人造反,眾人雖然恨秦而欲救岳,卻並不是來造反的。

    李傅堂卻並未留意眾人地反應,接著道:「方纔那位朋友問。咱們該怎麼辦?李某亦問過自己這個問題,自得知岳帥入獄以來,李某每每思之,常徹夜難眠。

    而直到有一天,在下的恩師替我算了一卦。這才幡然醒悟!」

    「哦,那卦中是如何說法?」先前那人問道。

    李傅堂微微頜首,鄭重其事地道:「卦中道,大宋氣數將盡。我華夏一族當興,而這其中的轉折,正應在岳帥入獄一事上。」

    眾人嚇了一跳,乃面面相覷。

    此處乃天子腳下,這結盟大會弄得到人盡皆知,豈知與會之人沒有朝廷細作。這李傅堂寓意慫恿也還罷了,這明打明地說大宋氣數將盡,朝廷若是得知。

    焉能容忍!只怕是隨便一個人報信出去,朝廷大軍轉眼即至!

    這李傅堂看上去並非瘋子,卻為何如此不知輕重,莫非他竟然還安排得有什麼伏兵,可以對付朝廷大軍不成?

    李丘平一席上有個人站了起來,小心翼翼地問道:「這位李公子,你不是在開玩笑吧?敢問尊師姓甚名誰?」

    李傅堂一眼便認出了李丘平三人,又四周掃視了一遍。卻沒看到鐵維揚。不經意地皺了皺眉頭,轉而微笑道:「家師現居龍虎山修煉。

    名諱不敢提及,世人皆以天師稱之。」

    「張天師!」眾人大嘩。

    龍虎山原名雲錦山,東漢中葉,第一代天師張道陵在此肇基煉九天神丹,「丹成而龍虎見,山因以名」。

    張天師在龍虎山承襲數十代,歷經千年,是華夏一族姓嗣教最長的道派,素有「北孔南張」之稱。

    龍虎山雖不精於武學,但在星象占卜,擒妖捉鬼等道術上卻享有盛譽!在民間,張天師與神仙卻也沒什麼太大的區別!

    李丘平暗叫厲害。這李傅堂看似鹵莽行事,不分輕重,實際上卻是環環相扣。

    其人先是一番道理,說出了大宋朝廷的腐朽,引起眾人興趣,再借張天師之名點出大宋氣數將盡,落實了他先前的說法。

    要知道,這個時代的人最是相信這些鬼神之說,以張天師之名說出此事,比什麼分析都更能讓人信服。

    而若是眾人真是相信了李傅堂這一番說辭,接下來他再說自己是李唐後裔,張天師算出來地什麼天命在身之人之類的鬼話,那就更是不容置辯了!

    但是,仍然有一件事令李丘平百思不得其解。

    便如眾人擔心的一樣,李丘平同樣認為這與會之人多半就有朝廷的細作,要說朝廷會不知道這次聚會,李丘平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李傅堂既然已經明言造反,那大宋朝廷斷無坐視之理,以李傅堂所表現出的才智來看,不會連這麼簡單的道理也想不到。那麼,他卻要如何對付隨時可能殺來的朝廷軍隊呢?

    「李公子休怪,事關重大,郭某不得不問清楚!公子既然說這卦乃張天師所佔,請問可有什麼憑證?」李丘平身邊那人繼續問道。

    眾人一齊望向李傅堂,這姓郭地人問的話,正是眾人想要知道的。

    李傅堂微微一笑,道:「家師早已算得今日之事,他老人家正值閉關,自己是不能來了,不過在下卻請來了師伯,或者能替大伙略解疑惑。」

    說罷,李傅堂手一擺,恭敬地唱道:「傅堂有請師伯!」

    原來,這李傅堂身後還單獨設了一席,一個身著道裝的矮胖漢子一個人據了整席,不緊不慢地吃喝,眾人吵鬧似是與他無關,從一開始就沒有動過。

    聽了李傅堂的話,那矮胖道士站了起來,隨手向著數百席抱了一拳,又指了指李傅堂,點了點頭,便再度坐下。從頭到尾,居然一個字也沒說。

    「沒錯了,是小天師,我在江西時曾有幸見過,沒想到李公子能將小天師也請來了,看來這話是不假了!」說話地人搖頭晃腦,一臉的崇敬加得意,顯然是以見過這位小天師為榮。

    緊接著,又有數位豪傑紛紛表示,這矮胖道士確實是那人說的小天師不錯。眾人不再懷疑,各自與朋友竊竊私語起來。

    這矮胖道士姓張名鼎,確是這一代天師的親兄。這張鼎據說一身道術還在其弟之上,但由於他天生是個啞巴,終於沒能夠繼承天師之位。

    不過張鼎遊歷天下,出卦必中,名聲卻不弱其弟太多,世人皆稱「小天師」!

    李傅堂請來張鼎正是為了借其名聲鎮住場面,這時見眾人有懾服之意,心下得意,暗道:大事可成矣!

    須臾,一個高瘦漢子站起身來,拱了拱手道:「在下樊不諱,仍然有事不明,盼小天師及公子指點。」

    李丘平聞聲知人,說話地正是昨夜在廟中一起吃過獐肉的中州雙煞之一。

    李傅堂還了一禮,道:「足下儘管請說,指點二字不敢當。」

    樊不諱道:「而今天下,北有強金,中原有君臨幫和神州軍,南為大宋。

    李公子說大宋氣數將盡,而我華夏當興,卻不知興在何處,咱們救出岳帥後,將他老人家送往哪一方?」

    李傅堂心中冷笑,這樊不諱昨晚上就和他爭執過,此時見局面已經想自己傾斜,當著群雄之面又說將出來,顯然是想為李丘平造勢了。

    「依閣下之意,認為我華夏興在何處?」李傅堂不答反問道。

    樊不諱昂然道:「若天師真有此卦,在下以為,洛陽鐵血盟主,五嶽派李丘平李少俠,正應此天機。

    在下生平從未見過李少俠,與他也沒有任何關係,但其人年輕有為,武功強絕,義氣深重,世人所共見!況且,神州軍數敗金賊,穩坐關中之地而虎視天下,鐵血盟人材無數,背後更是眾多名門,這樣的勢力,不正是我

    華夏興旺之源麼!在下建議,咱們救得岳帥後立即奔赴洛陽,以李少俠的為人必不會薄待了岳帥及我等!」

    在李傅堂請出張鼎後,與會群雄就有不少人都想到了神州軍和君臨幫,樊不諱一番話出口,立即引來了大片叫好附和之聲。

    唐凌絕輕聲笑道:「表弟你的聲望很高啊!看來這李傅堂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一出只怕是替咱們洛陽做嫁衣了!」

    杭天昊不同意地搖頭道:「哪有這麼簡單的,我看這個姓李的心機深沉,斷然不會只有這點手段,後面大概就要來點精彩地了!」

    李丘平點頭同意杭天昊,卻望了望那樊不諱,這人是個直腸子,倒是真心在替我說話,但自己真有他說的那麼好嗎!

    李傅堂忽然哈哈大笑起來,眾人停止了叫好,一齊看向他,唐凌絕則心道:還是杭兄弟有見識,精彩的來了!

    李傅堂止住笑聲,冷然對樊不諱道:「閣下將那李丘平誇得天上少有,李某人不才,今天就做一回惡人,我要當著大伙的面,揭穿這個偽君子的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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