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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八十一章 內執丹道,外顯金鋒 文 / 魯西平

    第八十一章內執丹道,外顯金鋒

    「什麼化干戈為玉帛?我此行的目的就是要來找你比劃比劃,看看你有什麼能耐,這麼囂張霸道!想要我磕頭認錯?王禪你自己不妨上來試試,看宋某手中這口松紋古定劍是不是吃素的!?」

    聽到王禪的說話,又首當其衝感受到王禪身上勁氣勃發的異狀,宋捷臉上的表情也突然凝固,口中一面說話,一面無比凝重的緩緩的解開劍囊,露出了裡面一口三尺七寸長,綠鯊魚皮鞘的「古劍」。

    「不知道你喜歡用什麼兵器?聽說你和雷婷一樣,都是練得一身外門硬功,有刀槍不入之能,不過我也不佔你便宜,我手中這口寶劍乃是武當派真武大殿裡的傳世劍器,吹毛可斷,削鐵如泥,任你金鐘罩鐵布衫也擋不住這一劍刺撩,你若有什麼擅長的兵器,不妨拿出來和我一戰,否則稍後,兵器無眼,拳腳無情,你要被我用劍傷了,卻須怪不得我。」

    隨手扔了劍囊在腳邊,宋捷持劍在手,平端於胸前,一雙眼睛直直看向王禪,忽然輕輕的笑了一下。

    「哈哈!既然如此,你要戰,我便戰!對付你,我還不屑於用什麼兵器,有什麼手段,儘管放馬過來!!」面對眼前這個雙手捧劍於胸的宋捷,王禪臉上的神情微微有些收斂,武術之中兵刃拳腳本來就不同,拳腳功夫多以拙力傷人,兵刃劍器卻是挾鋒而至,殺人如同割草。

    一個劍術高手,持劍在手,真要殺起人來,比起什麼拳腳高手都要利落。

    劍鋒所向,人頭滾滾。

    拳法之中雖然也有空手入白刃,大小擒拿手之類的手法武功,但那也只是在雙方武功相差極遠的情況下才能順利施展得手的,若是敵對雙方武術技擊相差彷彿,生死相搏之下,死的那一個絕對是赤手空拳的人。

    這是毫無疑問的事情。

    這個宋捷,走路的步法輕盈,宛如行雲流水,落花點塵,腳下一動,週身皆動,四肢百骸節節串聯,王禪一看,就知道這人的劍術遠在雷婷之上,是個真正用劍殺過人的高手。

    「我還以為,我給了林遠山一記陰手,來找我麻煩的肯定會是林家一系的勢力,沒想到,竟然出乎意料,卻是跑來這麼一個挑戰者。」王禪心裡暗自想著。

    「聽他話裡話外的意思,似乎和雷霆很是熟悉的樣子,似乎也是京裡哪家的世家子弟,不過事已至此,我的條件都已經說出去了,他非要比武,那也只好見個生死,否則我拳意精神就要打了折扣,日後於己不利。」

    京城之中,人傑地靈,武術圈子裡的高手層出不窮,林遠方又是林家下一代內定,著力培養的接班人,王禪「敢冒天下之大不韙」施展內爆陰手的功夫在他身上,從某一種層面上來講,也真是如同宋捷所講的一樣,是「狠狠的打了所有京城武林同道」一記耳光。

    而且可以肯定的是,這件事不論結果怎樣,王禪所引起來的這一場是非才剛剛開始。

    「那就讓我看看,你究竟有什麼本事吧!不要說我拿劍欺負你空手,手無寸鐵,今天這一戰,是你自己不用兵器的。」

    這個宋捷,王禪根本就是不認識,也不曾聽說過。不過,現在一看,卻也不可小覷,而他自報家門,竟然還是武當丹派劍法的傳人。

    世傳武當劍法,外傳有一十三勢,即抽提帶格,擊刺點崩,攪壓劈截冼十三字訣,亦似太極拳中的掤履擠按,采列肘靠,前後進退,左顧右盼和中定十三種打法,所以武當劍法也和內家太極拳一樣被人稱作「內家劍法」。

    走的是「內執丹道,外顯金鋒」的路子,修的乃是最純正的道家法門。

    雖是一劍在手,卻始終不離內功氣化之道,持劍在手,劍即為手臂的延伸,以氣運身,身劍相隨,發於靈動,合於劍理,並沒有一定的規矩,講的便是「合劍理,明劍意」三盤錯運。

    武當派的道士平時練劍修身,內練真氣,養生長壽,一旦與人爭鬥,立刻就是身化游龍,運劍如風,其中擊刺格洗諸法,有掣電拿雲之妙,順勢借力,蹈虛乘隙,憑空一擊,劍光閃爍間,殺人就和吃飯喝水一樣的簡單。

    不過練劍之人,太過專注於劍器外物,沒有心思打熬筋骨,練習拳法武功,一劍在手自然無往不利,若沒了劍,卻和沒牙的老虎一樣,威勢驟降百倍。

    劍有雙刃,正反皆可傷人殺敵,比起一般練武之人,空手對敵還要以拳掌腿腳拙力傷人不同,一劍飆去,出必見血。就如同現在的普通人,突然間拿了一把槍一樣,雖然沒有練過拳法武功,但兩指一動,也能殺人害命。

    兵器天生的職能,就是為了殺人捕獵,抵禦外辱,如果真要是一把神兵利器,再要落在一個高手手上,那也真是可怕到了極點。翻轉點刺,一劍下去,管你什麼外門硬功,盔甲在身,都能一劍破裂,分成兩半。

    如是雷霆練得勁氣鐵布衫已經是武當派秘傳的第一硬功,被他練到巔峰之後,不但可以擋住鐵棍,磚石等鈍器的猛力打擊,就算是尋常的刀砍斧剁也破不開他的皮膚表面,但若是換了一口削鐵如泥的寶劍,那肯定還是要受傷的。

    畢竟功夫再高,也怕「菜刀「,雷霆練了勁氣鐵布衫後,並不是把肉身變成了鐵身。

    至於,王禪的十三太保橫煉,卻是另外一回事情,連邵南華的七星針都射不透,那幾乎已經是超脫於尋常武術之外的本事了,和如今的拳法武術大不相同。

    所以,王禪面對懷抱古劍的宋捷,也是半點都不在乎。

    而且莫說此時他那新打造的大槍不在身邊,就算在他身邊,王禪也不打算用兵器取勝。

    他那大槍,鴨蛋粗細,丈二長短,通體上下都是精鋼打造,墊一掂份量最少也有七八十斤,比起宋捷手裡那一口松紋古定劍最少重了二十幾倍還多,何況,王禪的槍法都是真正用在沙場之中,千軍萬馬,十蕩十決的萬人敵殺人槍,真要拿出來那簡直就是欺負人一樣。

    管你什麼武當劍術,我只一槍扎出,怕是那宋捷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就要被串成糖葫蘆,屍體挑飛於半空中了。

    王禪輕輕哼了一聲,站在原地也不拉開架勢,只饒有興趣的看向對面臉色越來越肅然沉靜的宋捷,漸漸的只覺得二人之間,慢慢飛起一股勁風,直吹得甬道兩側草葉翻飛,颯颯作響。

    這個宋捷在慢慢把寶劍從劍囊中取出來的時候,整個人就已經進入了狀態,摒除雜念,沉心如鏡,開始醞釀自己出手前的氣勢。而宋捷,口中話音剛落,他人已是朝下一伏,嗆啷啷,寶劍出鞘,流虹似水,對著王禪便是刷刷刷連環三劍。

    宋捷也不挪步,手中劍器左右一劃,劍鋒顫動,光華耀目,手腕一抖,立時就有三朵碗口大小的劍花,迎著陽光,竄入空中,剛一映入眼簾,立刻就讓王禪眼花繚亂。

    劍器本是短兵,近身交接,一沾即走,和人動手的時候,一開始就要佔據天時地利,以腳下的遊走功夫,佔據上風,並不像是同樣長短的刀一樣,狂野霸刀,硬走直進,而是劍鋒所向,虛虛實實,先要把對手的眼睛晃得花了,並不和人硬拚,要審時度勢,人為的創造出進攻的機會,機會一到,才是殺招。

    因此,劍術高手與人動手,真正殺人的其實只有一劍而已。其他的,不管拼的如何激烈,那也都是虛的。

    而且,宋捷的松紋古定劍來勢極快!審時度勢與人交手的經驗也是極其豐富,臨場變化,虛招隨時都能化作實招,三朵劍花瞬間封閉了王禪身前所有的躲閃空間,到了身前,更有一道劍光,如靈蛇吐信般轉瞬間就點到了王禪的眉心正中,不足三寸之地。

    更加可怕的是,宋捷手中這口長劍的確是吹毛利刃,削鐵如泥,被他體內內家真勁一催之下,劍尖前端竟然向外噴出一道寸許長短的精光芒影,嗤嗤破空,如裂布帛,劍鋒未到,就已經刺得王禪眉心一陣跳動,只覺得那一點上如被針扎,眉眼之間滿是燦燦的劍光,耀目生花。

    這種功夫說的白了,其實就是武俠小說中常有描述的「劍氣」「劍芒」,放在現實中那是只有一輩子專注於劍的劍術宗師,練氣入劍,人劍合一之後才可以施展出來的本事,這個宋捷雖然還遠沒有到達那個地步,但他手中的松紋古劍卻是武當丹派秘傳的一口劍器,實在太過鋒利,被他運力貫注劍身之後,劇烈震盪,竟也可以發揮出近似的效果來。

    王禪眼睛看的真切,滿眼劍光反射陽光並不能叫他無法分辨宋捷的劍勢,只把兩眼瞇成一道細縫,立刻就看清楚宋捷的這連環三劍,劍鋒劃過空氣和書法大家揮毫潑墨頗有雷同之處,乃是一個草書的「之」字,看似從左到右,連成一線,其實卻是從上到下,橫亙了他眉心往下一直到小腹的地方。

    要是躲不過去,被他一劍劃上,不但眉心要被刺出一個窟窿來,就連喉管胸腹都要被一齊剖開,開膛破肚,分成兩片。

    「不管道家還是武術,劍術果然都是用來殺人的……。」

    心裡面念頭稍轉,王禪立刻就知道宋捷出手之下,全是殺招,對自己絲毫沒有留手的打算。

    「連我師父都不敢空手對我的松紋古劍,你若連我這一劍都擋不住,那也是欺世盜名之輩,我殺了就也殺了,自然怪不得我宋捷心狠手辣。」

    一劍出手的瞬間裡,宋捷將一顆心思完全沉靜下來,溶於劍中,出手之際就是武當劍術中的一招殺招「之字連環劍」,眼看自己一劍就要劃破對方眉心,王禪卻還呆呆站在原地沒有任何的動作,宋捷心裡不由一陣嗤笑。

    只道是王禪名不副實,虛名太大,什麼以內家陰手制住林遠方,全都是騙人的。他這些年來一直都在國安局的海外行動處工作,執行任務也不下幾十次,每次都不帶槍,只一劍在手,不論什麼敵人都要被他斬於劍下,從無例外。

    時到今日,一手劍術已經到了暗室分香,瞬間將扔在空中的一把黃豆劈成兩半的境界,這次回國他本是想要以此為契機,向他師傅求取更高一層的劍術劍路的,卻不想在這裡對上了王禪。

    而宋捷雖然和王禪遠日無怨近日無仇,但他在國外執行任務殺的人多了,只要一動劍,立刻就是殺招,招招連環,尤其是他出身世家,不論師門還是家裡都在國內勢力龐大,所以根本不怕殺人。

    只覺得,王禪這人死了便是死了,也沒什麼可惜的。

    嗤!嗤!嗤!。

    王禪覺察出宋捷心中殺意,心裡也是不免長歎一聲,待到他再往前看去,宋捷的一口長劍已經到了自己眉心前方,寸許長的劍氣吞吐中,將前方空氣全都排開撕裂,發出來的聲音傳入耳中,就彷彿是熱油鍋裡突然潑進了一瓢涼水,刺啦啦,一陣爆響。

    這是劍鋒顫動時發出來的聲音,刺骨的冰冷瞬間沿著面頰一路向下,眼見就要一招中的的瞬間,卻只看見王禪臉上微微一笑,竟是直接抬起了自己的一條胳膊,自下而上,海底撈月般,猛的朝上一抄。

    叮叮叮,噹噹噹,叮噹叮噹!

    一連串的金鐵交擊之聲猛然穿了出來,卻是王禪在對手劍尖行將刺進自己眉頭的一刻,及時用自己的五根指頭抓住了宋捷的寶劍。

    王禪的指甲這時候全都彈出指肚之外,根根都有一寸來長,如同虎豹利爪,伸縮自如,剛一抓在宋捷的劍身上,立刻就是叮叮噹噹一陣亂響,彷彿精鋼鐵爪,直抓的那劍上,火星四射。

    而宋捷快到極點的這一劍,竟也被他一抓之下,夏然而止,正好停在了據離王禪眉心一寸遠的地方,任是他如何用力,一時間也無法朝前挪動半分半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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