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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二十七章 登門禮,死鬥之局】 文 / 鄒久官

    淮南城城高十六丈,城圍五十里,乃是淮南郡最大的城市,足可容納十萬戶,四十萬人!

    聖祖時期,淮南城是曹操抵禦皇室大軍的前沿,所以修建的頗為堅固。不過隨著開疆聖戰後,新州不許修建城牆的影響,淮南城的城牆也很少修繕,而普通百姓的生活也不僅僅生活在城牆以內。這點除了帝都雒陽外,其他老州地區大都是這樣。城牆,很大程度上只是為了安慰百姓心理而設置的。

    淮南城位於南直道必經之地,商業繁華,城中建築都頗有帝都風範,遠遠不是鳳台小縣能比的。行人臉上的自信和滿足也顯而易見。沈雲簡直不敢相信,僅僅相距五十里,兩地之間的差別居然如此之大。

    其實這沒什麼好奇怪的,封建農業時代,百姓都被束縛在土地上,在聖祖之前,很多人怕是連離家二十里的地方都沒去過。聖祖之後,男兒十八都必須參軍,這也使得漢族男兒的眼界得以大大拓展。不過在無法改變以農為本的社會基礎前,百姓的活動範圍還是不會離家太遠的。

    淮南城離帝都並不算太遠,還在帝都經濟圈的輻射範圍內,所以整體來看,淮南城濃郁的帝都風格還是隨處可見,城市規格上與帝都也相差無幾。

    沈雲看了一會便覺得無趣,扭頭發現方謄還在愁眉緊鎖,不由道:「都說近鄉情怯,可我從你臉上根本看不見怯在那裡啊!」

    方謄歎道:「我只想盡快見到母親……」

    他話音未落,忽然聽見車伕「吁」了一聲,將馬車停了下來。

    「到了?」沈雲掀開車簾,卻見車伕扭頭道:「沈公子,前面不知為何堵住了,過不去啊!」

    沈雲爬下車,發現前面圍了一大堆人,的確是將本可容納四輛馬車行走的道路給堵了個嚴嚴實實。

    方謄也走下車。提著兩人的行李道:「算了,反正這裡也離我家不遠了,我們走過去吧!」轉頭給了車伕車費,讓他自己先去找淮南城的鄢氏車行結帳去。

    沈雲背起自己的包裹,四周打量了一下,總感覺有點不對。仔細一想,哦。少了商販。記得在以前的電視電影中,一說到古代的街道,必然充斥著各種亂擺攤的小商小販的啊!可在帝都那種「城管」極嚴的地方沒有就罷了,怎麼在淮南城也看不見這種古代獨有的「風景」呢?

    按照熟悉的套路,這個街道上應該充滿了擺攤的小販,然後有美女策馬疾奔。眼見要撞到路邊小孩時,沈雲奮勇上前救人,接著就能順理成章地將這個故事演繹下去,這個策馬的美女一般都會被沈雲這種穿越主角禍禍才對的。

    可沈雲打量了四周,商舖倒是不少,可邊上並沒有擺攤的小販,地面當然沒有影視城的拍攝地點那麼乾淨。但也說不上髒亂。

    整個感覺就是親近、自然!沒有那麼多刻意為之!這才是真正的古代社會!

    「那裡搞什麼呢?」沈雲見至少有百十號人圍在一家酒樓門口,將道路都給堵住了,好奇地問。

    方謄看了那裡一眼,帶著沈雲繞著走,隨口說:「不知道,可能是鴻慶樓降價酬賓吧!」

    「那酒樓是鴻慶樓?淮南的分部?」

    得到方謄的肯定答覆之後,沈雲也覺得無趣起來。帝都的鴻慶樓沈雲都常去,對於這裡的可沒有那麼大興趣了。

    人群佔了大半個街道。方謄和沈雲只能到人群另一側,準備穿過去。就在沈雲走到鴻慶樓對面一個叫舒雲齋的店舖門口時,人群忽然往後湧,內圈裡傳來紛雜的叫喊聲。

    「讓讓,讓讓,打起來了嘿!」

    「狗日的,摔他!」

    「趕緊打啊。等會兒巡檢該來了!」

    「就是就是……」

    眾人的喊聲裡充滿了興奮和期待。

    沈雲被人潮一湧,跟方謄直接退到了舒雲齋裡,不由笑罵道:「媽的,原來是看熱鬧啊!我就說嘛。哪家酒樓讓利酬賓會引來這麼多人圍觀啊!就算是鴻慶樓也不行啊!」

    作為國人一員,沈雲當然明白這種圍觀熱鬧的情緒。是以也沒有著惱,只是笑罵幾句,準備等人潮散去一些便和方謄離開。

    這時沈雲身邊一個人道:「客官是外地來的吧?嘿,你可來得巧了,對面正在決鬥呢!」

    沈雲一下就有點興趣了。早在剛穿越過來的時候就聽說過漢人之間是允許決鬥的,不過有很多限制,一般要決鬥的雙方都必須背景、實力等等要匹配,若是相差太多,會被官府認定非法,那就等著被《大漢刑律》治罪吧!

    方謄卻皺眉道:「在這大庭廣眾之下決鬥?官府不管?」

    身邊那人道:「管?嘿嘿,誰敢管淮南侯府跟英公家族的事啊?!」

    沈雲看了方謄一眼,奇道:「淮南侯府的人跟英公家族的人決鬥?誰跟誰?」

    身旁那人穿著青色長衫,帶著羅漢巾,腰間拴著麻繩,顯然是個跑貨棧的幫閒苦力,平時就應該是個喜歡嚼舌頭的人物,見沈雲頗感興趣,便也興致勃勃地說了起來。

    原來十天之前,有個叫周章的年輕人帶著一大車海產來淮南販賣,居然是稀少的「蛟魚」肉(蛟,即鯨)。一時間,淮南全城轟動,富家大族紛紛遣人去買。那周章的貨物不到三天就全部售磬。可到了第四天,淮南侯府的小姐卻帶著下人找上了周章,說他買的是假的「蛟魚」肉,非要周章把錢還回來,並向淮南侯府道歉。

    蛟魚肉是假的,這個消息一傳出去頓時引起軒然大波,買了蛟魚肉的都是富家大族,得知這個消息後紛紛上門要求索賠。這周章哪能承認?!才分說不過一刻鐘,周章就叫嚷著要去見官,讓郡守大人來決斷。

    見官就見官,淮南侯府的小姐也不懼,在淮南的一畝三分地上,還真沒有比淮南侯府更不怕見官的。可奇怪的事情發生了,郡守大人開堂審理之後。結果卻說這肉的確是蛟魚肉!

    這可就惹了淮南侯府小姐了,她又爭不過官府,只能將家裡的兄長叫來評理。她的兄長也是暴脾氣,評理不會,打人倒是一把好手,直接揪著周章一頓猛揍,卻沒想那周章這麼不經打。小姐的兄長只三拳兩腳下去就將周章打吐血了,據說當時就打斷了三根肋骨。之後那周章也沒告官,連夜離開了淮南城。

    本以為事情就這麼過去了,可不曾想,前天有英公家族的人找上門,直接給下了決鬥書。要打人者出來應戰,還簽了生死契書。也就是死戰,必須有一方死亡為止的死鬥!這可是要結成死仇了!

    「當初那周章就是在鴻慶樓前被打的,所以英公家的人要挑這裡打……我聽人說啊,那周章原來是當代英公的幼子,被打斷三根肋骨後,回去沒幾天就嚥氣了。所以人家英公家才派人來死鬥呢!」那人最後總結性地說道。

    沈雲聽的目瞪口呆。直直地看著方謄,卻見方謄已經快要抑制不住那蓬勃的怒氣了,聽那人說完,冷聲道:「走!」直接背起包裹,用力推開人群朝外走。

    沈雲一肚子的疑問卻不敢問,只好悶頭跟著。卻發現方謄並不是想要擠進人群裡看個究竟,而是直接奔著另一個方向疾走。

    「欸,滕宇兄。你……」沈雲從後面趕上來,叫了一句。

    方謄頭也不回,沉聲道:「什麼都別問了,那人不是我兄弟,唉,也不能說不是!總之,這事有點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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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叫方仲。是家父十八年前的外室所生。因為其母是青樓裡的優伶,姓曹,是青徐曹氏的人。家母擔心這個子嗣會玷污方家的名聲,所以不許其認祖歸宗。不過家父對他還是照顧的。雖沒有進族譜,但一應供給都跟我們差不多……

    有時候家父還會帶他回家跟我們玩耍。方仲這人有點憨,兄妹們平時都看不起他,小時候經常捉弄欺負他。這次的事一定是我那小妹搞出來的,得先回去找她出來問清楚!」方謄說完便埋頭趕路。

    這種家族秘聞可不多聽見,一般來說,家族裡的人都會對這些事三緘其口,方謄這是把沈雲當成真正的知己了,不然絕對不會告訴他的。正所謂子不言父過,方謄也不能評價方鬊的所作所為,不過看得出來,方謄對這個私生子弟弟還是有好感的。

    只是,他還有個小妹?怎麼以前沒聽說?難道也是私生子?

    其實是沈雲想歪了。在古代,除非主動詢問,不然男子在外介紹自己家庭時一般都只會說兄弟,而很少談及姐妹。這不是歧視女性,而是對自己女性親屬的尊重和保護。再說了,沈雲也從來沒問過這方面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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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淮南侯府在城西,很巍峨的一座府邸,跟渤海侯府相差彷彿。不過這裡是老州,地皮金貴,沒有像渤海侯府那樣擁有一座山當後花園而已。

    寬大的府門,門口兩隻石獅威武霸氣,不過獅頭上纏著白紗。連門前的下馬石和拴馬石上都掛著白布。這應該是祭奠方謄在沙場陣亡的兩個哥哥吧!

    方謄敲門,門上露出個小門,一人在裡面喊:「誰啊?」

    「是我,阿福,趕緊開門,我要見母親!」方謄沉聲道。

    「呀,是三少爺,哦,不是,是世子!」叫阿福的門子立即堆起笑臉,趕緊打開大門,沒等他點頭哈腰的說什麼,方謄就衝了進去,對門子說了一句:「這是渤海侯,先請他到前廳喝茶。」說完將行李一丟,大喊:「母親,母親!孩兒回來了!」身影旋風般轉進了後宅,一下就沒了蹤影。

    那門子聽了「渤海侯」三個字頓時愣住,想張口又不知道該說什麼,最後只見他像失了神一樣扭頭就跑,留下一串尖叫:「渤,渤海侯來啦!渤海侯來啦!」

    這聲尖叫倒把沈雲嚇了一大跳。渤海侯來了又不是鬼子來了……

    沈雲從來沒意識到一個侯爵對於普通人家是什麼概念。

    在此時的大漢帝國,貴族之間登門拜訪,禮節方面是非常複雜的。比如沈雲作為渤海侯來淮南侯府,須先遣人遞上拜帖,約定拜訪的時間。當渤海侯抵達的時候。淮南侯本人要親自到門口下馬石處等候,然後大開中門,兩人並行進入府門。如果是公爵,淮南侯則要出迎五里、十里不等。如果是侯爵以下的貴族,淮南侯則可以在廳中或者門口等候,派別人代為迎接。而現在,淮南侯本人並不在府中。按照規定則由淮南侯的世子代為迎接。

    如果侯爺和世子都不在呢?那就由其他子嗣代表,最不濟也應該由侯府總管來接駕,而不是像現在,沈雲就隨隨便便的站在了淮南侯府大門內。這傳出去是極為失禮、有損淮南侯府名聲的事。

    其實這也怪方謄,急著去見母親,反而忘了交代這些。

    有人會說。那讓侯爵夫人出迎行不行?這在古代的封建禮儀中是絕對不行的!

    在古人觀點中,會在門口迎接客人的女人只有青樓裡的妓女。所以貴族中都沒有女人出門迎接的道理。

    就在沈雲驚詫莫名,不知道該往那裡走時,只見門子阿福跟在一個微胖的中年人身後,急急的往這裡趕。身後還跟了幾個同樣跑的氣喘吁吁的侍女和青衣下人。

    那中年人穿著得體的褐色長袍,眉目清楚,看著很有好感。他小跑到沈雲身前三步以外站定。趕緊鞠躬作揖行禮,急道:「不知渤海侯爺駕到,失禮!失禮!在下淮南侯府總管耿旺,代表淮南侯恭迎侯爺大駕!」

    沈雲這才意識到自己身份與對方的巨大差距,在帝都的時候還真沒覺得。不過這感覺,太他/媽棒了!

    「呃,無妨無妨,我與滕宇是同學。這次只是順路來拜訪伯母的,你……」

    「侯爺叫在下老耿即可。」耿旺非常善解人意地解決了沈雲稱呼上的困難,帶著讓人舒服的微笑道:「侯爺不怪罪就好,裡面請,前廳稍坐片刻,我立即派人去請夫人。」

    在一堆人的簇擁下來到前廳,沈雲坐在了主座的左下首處。立即有侍女奉上了香茗。

    應該說經阿福那「淒厲」的一嗓子,全府一下就都知道渤海侯來淮南侯府了。那侍女不過十六七歲的樣子,奉茶的時候還偷偷地用眼神打量沈雲,少女特有的靈動眼神裡帶著複雜意味。有疑惑,也有好奇,更有微微的羞澀。

    疑惑好奇的是,與淮南侯世代交好的渤海侯居然這麼年輕!至於羞澀嘛,哪個少女不懷春?看見沈雲這麼年輕英俊,又身份尊貴的男人,是少女都會這樣的。

    耿旺一直站在旁邊,看沈雲輕輕品了一口茶,並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這才道:「侯爺寬坐,在下去後宅看看!」

    「嗯。」沈雲故作沉穩地點點頭。

    耿旺一走,沈雲立即鬆了鬆一直提著的肩膀,露出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剛才被耿旺那一聲一聲「侯爺」叫著,不由之間也要拿捏著貴族的架子,實在讓沈雲有點難受。

    旁邊侍立的侍女偷眼看見沈雲的模樣,不由摀住嘴角,偷笑不已。

    沈雲也尷尬地笑了笑,想要端起茶繼續裝模作樣。就在這時,從廳門口如風般轉進來一個人,一下撲到沈雲的身前,抓住沈雲的胳膊就叫:「你是渤海侯是不是?」

    沈雲被這一下驚得差點把茶水灑了,下意識地道:「呃,是,怎麼了?」

    「啊,真是啊?!那快點,走,快去把那張死鬥給取消了!」

    沈雲這才看清撲過來的人,卻是個明眸皓齒的小姑娘,頭梳流水髻,身上是綠水紋的束腰漢衫,腰間纏著淺綠絲帶,帶著稚氣的臉上此刻堆滿了焦急。看年紀不過十四五歲,想必就是方謄所說的小妹了。

    只是,她讓自己取消死鬥是什麼意思?

    「呃,小妹,你兄長正在找你……」沈雲有些尷尬地看著不斷拉著自己胳膊的小姑娘道。

    「我知道啊,所以這才著急找你去幫我取消死鬥啊!不然我找你幹嘛!快點快點,不然來不及了!」方小妹揪著沈雲不放,在那不住地跺著小腳,小蠻腰都快扭斷了。

    就在沈雲不知該如何應對的時候,廳外走進一個婦人,喝道:「胡鬧!小妹還不趕緊放開渤海侯!」

    那婦人看著似四十許人,衣著雍容華貴,神情嚴肅卻又不適溫和,撲街點的說法,就是滿身貴氣。

    沈雲見方謄跟在這婦人身後,便立即放下茶杯,起身作揖道:「晚輩沈雲,見過方家伯母!」

    婦人便是方謄的生母,淮南侯正室夫人方左氏。

    小姑娘被方左氏喝止的時候就不敢再纏著沈雲,只是嘟著小嘴站在一邊,兩隻小手使勁搓著衣角,小臉上滿滿的都是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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