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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四十二章 與君論,詔書疑雲】 文 / 鄒久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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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雲沒想到胡公會這麼快來找他。甚至連公甫效都沒有想到。

    按照行程計算,胡公殿下的虎駕應該是明日一早才能到京都,然後便直接進宮面聖。可沒想到他卻在今晚就到了,還一下船便趕到渤海侯別府,連皇城都沒進。這可實在太讓沈雲意外了。

    公甫效已經躥了出去,與年齡不符的矯健讓沈雲都歎為觀止。門口已經響起胡公爽朗的笑聲,沈雲腦海裡立即浮現一個形象:魁梧的體格,剽悍的氣息,沒準還是如武公家的那個小子一樣,滿臉絡腮鬍,雙目如鷹隼般犀利……

    可是不管他的形象如何,沈雲卻對見他有了一絲猶豫。這層猶豫跟詹姆斯所猜的原因一致---皇帝的猜忌!

    胡公畢竟是手掌兵權的元帥,我甫一繼承家族,便與帝國元帥過從甚密的話,就算皇帝不猜忌,檢察院那些御史們也放不過自己。我剛剛用手段獲得皇帝的支持,他心裡估計也不是很高興的,這個時候若是再惹他似乎不是很妙啊……

    無形之中,沈雲已經開始全盤考慮事情。這種縝密的思維也許是天生,又也許是世事所逼。

    沒等沈雲想出個應對的法子,公甫效與胡公已經把臂進來,身後跟著如鬼魅般的宮三。

    這就是胡公?堂堂大漢帝國的元帥?手掌三支甲等軍團兵權的大元帥??沈雲吃驚的無以加復。

    身材乾瘦,不足一米七的身高,有種弱不禁風的感覺。聽聲有如三四十,看樣貌卻在五十開外。臉龐線條很剛硬,沒有長鬚,只有黑白相間的細密胡茬在唇顎之間,盡顯粗獷……唯一與沈雲預想符合的就是那雙如鷹隼般犀利的眼睛!

    沈雲在看胡公,胡公也在看著沈雲,犀利的眼神轉而變緩和,喟然長歎:「清泉,令郎風度卓然,不負你之期翼!若你泉下有知,定要好好保佑他將渤海沈家發揚光大啊!」

    沈雲不敢再遲疑,連走幾步在胡公身前站定,抱拳長揖:「渤海沈雲,見過胡公殿下!」

    沈雲這一禮節行的甚是習慣,而且稱呼也算恭敬,但沒想卻引來胡公的一通咆哮:「扯蛋,你個小兔崽子叫我什麼?什麼胡公殿下?!老子與你父親兩人行同路,睡同被,從無彼此之分,難道到你這裡就變生分了?告訴你,小兔崽子,別以為清泉兄走後,你就天不管地不收,放心,只要老子還活著一天,這普天之下就絕沒人敢動你一根毫毛!」

    這通咆哮簡直如雷聲在耳邊炸開,震得沈雲兩耳嗡鳴,難受已極。也不知道胡公這瘦弱的身體裡怎麼蘊含了這麼大的氣力。而且剛才聽他喟然感歎,用詞還算文雅,想必也是一個重禮儀的貴族長者,卻沒想到胡公在軍中待得久了,早就練成了一副大嗓門,脾氣也變得異常火爆,常常有儒雅與野蠻兩種形象在身上交替出現。是個非常不可捉摸的人!

    沈雲後來才知道,正是胡公這種不可捉摸的性格,才讓他在戰爭中脫穎而出,一路高昇,直到如今的帝國元帥!

    不過此刻,沈雲卻先要平復胡公的脾氣,他偷眼看向公甫效,卻見他衝自己微笑點頭。沈雲立即會意,重新作揖道:「侄兒沈雲拜見張伯伯!」

    「哈哈哈哈,這才對嘛!」胡公非常高興地大笑,扶起沈雲仔細打量道:「藹成,三年未見,淵讓又長高了許多,模樣也變了不少,若在大街上遇見,我還真不敢相認了!唉,可惜我晚回來了一步,清泉還是遇害……」

    公甫效道:「世事有命,強求不得。清泉兄進京謁聖之初便也想到過這個可能,只是他還是太過大意,怎能單獨前往祭拜杜先生呢!」

    胡公突然轉頭看向公甫效道:「五天前我才得到你送來的消息,所以晝夜兼程趕了回來,總算比預計早到了一天。你在信中除了說清泉遇害,又說還有極大的事體要與我商量,到底是何事?可是那老婆娘害了清泉還不夠,定要害了我等兄弟不成?」

    說到這裡,胡公的雙眼暴突,如欲擇人噬。那種氣勢也陡然變得兇猛,讓沈雲看的一陣心悸。

    公甫效忙道:「非也非也,我說的極大事體本是說淵讓被羽林暗衛羈押,想讓你盡快趕回來救他出了牢籠,不過現在陛下親自赦免了淵讓,已無大礙!現在就等益公也回到京都,屆時便不懼那婆娘,我等也能從容佈置一切,總之定要為清泉兄討回個公道不可!」

    說到這個,胡公的眼睛微瞇,露出絲絲寒光看向沈雲問道:「淵讓,到底是誰羈押的你?你將這幾日的事情細細說來!若真是那婆娘逼人太甚,老夫今夜便派人回漁陽傳令,這大漢江山不要也罷……」

    「噓……殿下噤聲!」公甫效趕緊做噤聲手勢,攔住胡公的口無遮攔。然後低低的將這幾日所發生的一切告訴了胡公,最後道:「至於陛下為何會下這樣的聖旨卻是讓我很難揣測!」說著看向沈雲。

    胡公閉目沉思一會兒,忽然道:「淵讓,你可是單獨有跟陛下聯繫?或者通過什麼方法,讓陛下救你脫困?」

    沈雲一驚,心中電石火光般急轉著念頭,正想找個由頭將這件事拖過去,卻看見胡公那犀利中帶著無盡瞭然的眼神,正正地望著自己,心道:胡公與我父親是至交,更與皇帝是同窗之誼,想必絕對互相瞭解各自的為人,我若胡說一氣,他日他們一核對,我這欺騙長者的罪名就落實了,以後再想得到胡公的信任也不可能……媽的,反正到了這一步,說了又何妨。

    沈雲打定主意,拱手道:「伯伯請聽侄兒細細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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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那天時遷離開之後,便去秦淮河畔找到了一個姓賈的屠戶。

    自古忠義每多屠狗輩,這姓賈的屠戶叫賈凼,當年是闖南洋的一個小商販,終日風裡來雨裡去,從大漢淘換些值錢的伴當,雇艘小船送到帝國最南邊的星落城,再由星落城的商船送到南洋乃至西洋,他也就賺些辛苦錢。結果在一次跑船過程中,遇上了風浪,船傾楫摧,連人也差點死在海上。幸好東海鮫王侯闞從中路過,救他上來。看他是個強壯有力的年輕人,便想招攬於他。這賈凼跟了侯闞兩年,後得知家中母親生病,便不願再落草為寇。侯闞也不為難於他,送了些盤纏還親自讓人送回京都,聘請高級醫師為其母診病。

    賈凼在京都尋了處門面幹起殺豬宰羊的營生。他雖幹的是傷陰德的事,但卻是個極講恩義的人。東海鮫王被送進甲級監獄後,這賈凼不但沒有如其他人那樣躲閃藏匿,反而屢次到甲級監獄請求見侯闞一面,尋見不得,便常拿些銀錢衣物,送進監獄裡給侯闞。侯闞自不說破他也曾做過海盜的身份,只是心裡暗暗感激賈凼的忠義。若不是此事事關重大,侯闞也不希望讓賈凼出面。

    時遷找到賈凼。其時賈凼之母已去世,賈凼又未曾娶妻生子,所以了無牽掛。聽侯闞有所吩咐,自然欣然應從。時遷帶著賈凼前往簋街,見到了造假王白鳴。白鳴收取了石老三的寶貝,欣喜之下也不管許多,竟對著賈凼做了一面出入皇城的腰牌!

    各位要問了,為何只做皇城的腰牌呢?不會做直接進入皇宮的腰牌嗎?還有,難道腰牌都是那麼容易做的嗎?非也!

    事實上,那些揣塊腰牌就能到處跑,進禁宮如入無人之境的事情只可能發生在電視電影上罷了。真正的情況是,皇城已經算是大漢帝國的中樞所在,在皇城辦公的官員每日進出除了憑自己這張臉之外,還需要有吏部簽發的芴板證明。而其他人員---諸如衛兵和官員隨從,還有送糧食蔬菜等物進入皇城的商販等,他們則需要有戶部和禁軍官署頒發的腰牌,腰牌上會刻有此人的畫像,一旦畫像不符就絕不能進入皇城。

    現代人認為古代的人物畫都是抽像難看,但實際上秦漢時期的華夏文明,畫像還是以寫實為主的。看秦皇陵兵馬俑那一張張寫實到極點的臉就是明證。而這個被漢聖祖改造過的帝國,寫實畫和抽像畫並存,並因為跟羅馬帝國的接觸,市井之間已經有了油畫的雛形。

    所以想要造一塊腰牌在古代是極其艱難的事。只有那些真的技藝精深的高手才能做到,而且這種人一般也就一個或者兩個。至於為什麼不做進入皇宮的腰牌,那是因為白鳴自己也做不出來。進入皇宮的腰牌更加複雜,其中還有數道帶水印的花紋,這種花紋是需要特殊的機器才能加工的。白鳴無法仿製。

    閒話說的夠多了,回歸正題。

    做好了腰牌,賈凼漏夜進入皇城,開始記下皇城內的各個路徑和殿宇坐標。賈凼這人不但忠義,而且有一項過目不忘的本事,只要他看過一遍的事物哪怕過了數年也能記得起來,當年他可是東海鮫王最為倚重的活地圖。賈凼所要做的只是記下皇帝到底會在哪間殿宇出現,摸清了情況告知時遷,然後讓時遷這躥高爬低的能手進來,將那份書信擱置在皇帝一定會看見的龍案上。

    說起來也極其幸運,當日賈凼發現皇城中的勤政殿燈火通明,雖沒靠近,但已經受到禁軍的數次盤查,所以他斷定那裡便是皇帝這幾日辦公之地。於是便回轉通知等候的時遷。

    時遷將本事施展出來,可也無法靠近勤政殿。還是等皇帝困乏了,回到**休息的空檔,他才潛了進去,將書信放在奏折堆積如山的龍案上,然後潛身回了甲級監獄---不多不少,正好三天時間。

    雖然沈雲沒有將其中的詳細情形說個分明,但胡公和公甫效兩人卻是聽的極是驚心。這其中的曲折和驚險,怕是只有當事人才能心領神會。

    胡公殿下歎道:「沒想到還有如此能人異士,若能攬到軍中,那於百萬軍中取上將首級豈不簡單?」

    公甫效卻不關心這些,而是驚道:「淵讓,你到底交給陛下什麼信?還有,陛下沒有追究你私闖皇城之罪嗎?」

    沈雲苦笑道:「如何沒有,時遷回來的當天晚上,羽林暗衛就將他提走了。若不是我與牢中諸友鼓噪,怕是他已經被廢了手腳……至於信中嘛,我只說了一句話。」

    「什麼話?」兩人齊問。

    「陛下正當壯年,又豈會立下傳位詔書?此事怪哉!草民不信,廟堂諸公也絕不相信!」沈雲一字不差地將信中所寫說了出來。

    公甫效訝然:「傳位詔書?陛下何曾立下過什麼傳位詔書?我怎麼不知道?」

    胡公也詫異地說:「賢侄,你莫要誑我!這傳位詔書之事可確有其事?」

    沈雲笑道:「當然。傳位詔書已為那位鼓上蚤時遷時兄弟所得,不過他嘴巴嚴謹的很,不肯透露半句詔書位置所在。」

    「屠天驕將他關在甲級監獄,目的就是為了那份詔書?」公甫效喃喃道,「如果真有此物,難怪他犯了如此重案也不未被斬首。這東西還是要找出來,親眼看見毀掉方才會安心!」

    沈雲拍手道:「正是此理。時遷兄弟也是這個想法,所以死也不肯說出詔書在哪兒。但是他卻告訴了我,這詔書到底是何模樣,有何特別之處!」

    胡公正在沉思這份詔書到底是皇帝什麼時候立下的,又為什麼要立下,聽了這話問道:「有何特別?」

    「詔書上僅有太后鳳印和陛下簽章,卻無皇帝御寶!」沈雲面帶微笑道。

    公甫效立顯恍悟神情,道:「你,你就是通過此事得知皇帝與太后不和?」

    「不錯。我聽了時遷所說之後就倍覺奇怪。如果真是皇帝陛下親下的傳位詔書,又怎麼會沒有皇帝御寶?所以我猜測這皇宮之中也許另有一番風雲,也未可知。但我當時並不知道是太后那老婆娘要害我父子,只是覺得此事也許可做一番文章,使得陛下助我一臂之力!結果,我賭贏了!」

    沈雲得意洋洋的神情卻讓胡公和公甫效相顧愕然。

    半晌,胡公才道:「你,這是在要挾陛下?你可知,身為皇帝最忌恨被人要挾!更何況,要挾他的人還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賢侄啊,你可闖了大禍了!明日見駕還不知是什麼光景,幸好我提前回來,否則便要出大事了……」

    沈雲驚詫,正要解釋,卻發現怎麼解釋都是無力。自己的確是在挑戰皇帝的威嚴。

    不說傳位詔書一事,單單是他能夠讓人神不知鬼不覺的將書信放在皇帝案頭,這已經犯了帝王忌諱。皇帝可不知道時遷也是費盡心思,才乘皇帝不在勤政殿,周圍禁軍相對沒有那麼嚴格之時潛進去的。在這種情況下,所有帝王都會覺得自己的生命已經受到了嚴重威脅!更何況,這個皇帝本身就做的憋屈,被皇太后一直壓制著、威脅著,恐怕心性也不會太過開朗……沈雲,這次恐怕是真的惹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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