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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十八章 木更正,波雲詭譎】 文 / 鄒久官

    來這個時代這麼久,這還是沈雲第一次離開帝大。說不好奇是假的。可僅僅是好奇而已。從內心裡,他還是有些不以為然---想當年自己也是到過北京、上海的主,豈會被這個連電燈都沒有的京都嚇倒?!

    可真的踏入這個時代最大的城市時,沈雲還是被嚇了一跳。

    夜裡的京都,帶著現代社會所沒有的安詳氛圍。道路很寬,也很乾淨。在主要的街道上,路旁的燈台是徹夜點著的。路上行人不多,但也不少。每個行人都是漢服長衫,行走間自有大國風範。街邊擺攤的也不少,可絕不擁擠吵鬧,行止似乎都像是一場場優雅的戲劇。

    這裡沒有現代的摩肩接踵,也沒有現代人疲於奔命的行色匆匆,一切都那麼自然---這裡簡直像是一個理想國度!

    當然,由於是夜晚,整個京都的全貌沈雲不能看完,但單從帝大到「渤海藥房」的這段不遠路上,就已經讓沈雲有種沁入心脾的喜愛和好感。

    「世子,到了!」沈武在邊上說了一句。

    騎在馬上的沈雲醒悟過來,翻身下馬,軟靴踩在了京都大街的石板路上。渤海侯沈慕也從前面的馬車裡走了下來。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木更正竟只派了一輛僅容一人的小馬車來接渤海侯,似乎遺忘了還有一個世子會隨同前來一般。

    寬敞的大街一側,高達三層,頗具豪奢氣象的大藥房就出現在沈雲眼前。四個鍍金大字----「渤海藥房」高懸在頂,在路邊燈台的橘黃燈光承托下,更顯威武氣派。

    大門兩側各有兩座巨大的石獅坐鎮,高高的門檻前,一個穿著灰色長衫,盤著小抓髻,臉上千溝萬壑的猥瑣老頭正衝他們躬身行禮。

    「木泗見過渤海侯,世子。」

    「免禮。更正,你好像又老了不少啊!可是事情太多,過於辛苦啊!」沈慕對這個木更正似乎頗為熟稔,上前拉著他的手笑道。

    「侯爺哪裡話,為侯爺效勞而已,不覺辛苦……侯爺一路顛簸,想必也累了,小人已備好一切,侯爺,先回家吧!」木更正笑容更熾,臉上的皺紋都快把細小的眼睛給擠沒了。

    沈雲正在四處張望,看見這條寬闊大街的極遠處,是一派燈火輝煌的樣子,黑夜籠罩了一切,看的不太真切,只隱約覺得似乎是一座巍峨的高牆,不由拉住沈武低聲問道:「武叔,那是哪裡啊?」

    沈武驚訝地低聲說:「世子在京都三年,莫非不知那是皇城嗎?」

    沈雲也吃了一驚,訕訕抓頭說:「呃,我摔傷了腦袋,記不真切了。」

    「哦,難怪。這裡是定鼎大街,盡頭便是皇城。」說著沈武指了指皇城東西兩面:「西邊是運河,也就是秦淮河,東邊是宮虞山……」

    沈武還要介紹,木更正已經點頭哈腰地走了過來,道:「世子,還是先進屋吧!」

    已經邁進門檻的沈慕也回頭招手:「雲兒,過來,有什麼話進來說,你武叔也跟我一路奔波的乏了!」

    沈雲朝木更正一拱手,趕緊跟著父親的腳步進了「渤海藥房」。沈慕埋怨道:「都這麼大了,怎麼還像小時候一樣盡纏著你武叔啊!」

    隨後跟上來的沈武笑道:「不礙事不礙事,世子摔傷了腦袋,記不得許多東西,所以我就跟世子說說。」

    說到這個,沈慕才想起來自己之前聽到的消息,不由站定腳步,關切地看著沈雲問道:「傷好點了嗎?忘記了什麼?」

    沈雲忙道:「就是一些瑣碎小事忘記了,其他的已經沒有太大問題。」

    沈慕點點頭,轉向木更正:「更正,明日讓藥房裡的老許給世子看看,莫要留下什麼後遺症來,另外再從藥房裡拿些進補的藥材給世子送到帝大去。」

    木更正把頭低的快要到地:「是,侯爺。」

    這是個巨大的藥房,寬敞的大廳左邊是如中醫店舖那樣的高大木櫃,足有三四米高,幾個穿著青衫短打的健壯小伙站在櫃檯裡恭謹地垂首問安。

    右邊是竹簾遮蔽的診室,幾個穿著白大褂的老頭也在那裡站著,臉上帶著和煦的笑。他們是從各個醫院退休的醫師,是藥房高薪聘請來的。不過在這裡他們不稱醫師,而叫大夫。

    沈慕轉了一圈,表示滿意,然後在眾人的簇擁下進入了後堂。

    後堂與前廳之間有一面巨大的大理石屏風隔開,屏風上是一個白鬍子老頭的雕像,沈雲一問才知那是華佗。因為華佗發明了麻沸散,而且創建了大漢帝國的外科手術學,救了無數人的性命,故而被稱為醫祖!每個醫院和藥房都有供奉他的雕像或者畫像!

    真是一個充滿了悖論和驚奇的時空。

    沈雲對什麼都很好奇,保持著一顆謙虛的心,對藥房裡每個人都帶著和氣的微笑。不過他們的臉上似乎有些尷尬,對沈雲行禮時也有些拘束。這點頗讓沈雲費解。

    後堂是一個大庭院,院中種著花草。兩邊迴廊上早就點起了明亮的燈籠,還有十幾個雜役在兩側侍奉,院子的主廳裡已經擺上了滿桌精緻的菜餚,細數之下有二十四樣菜色,每一樣都是美輪美奐,名頭還繁多,沈雲根本記不住。

    不過這麼多菜餚,真正享用的只有沈慕和沈雲兩父子。連沈武都是在鄰桌重新擺了一桌稍微少點的飯食。

    這還是沈雲第一次和父親大人一起吃飯,兩人之間話不多。食不言寢不語是儒家教條之一。沈雲自然更不會多說話。

    吃完飯,擺上了茶點,叫上沈武和木泗,這才算正式開始談話的時候。

    此時已經是夜裡戌時,相當於九點多點。平常這個時候,沈雲在宿舍裡也差不多該睡了。此刻更是有點昏昏欲睡。因為沈慕大多時間都是在和木泗說話,說的都是一些最近京都的新聞和藥房的經營。沈武倒是習以為常地坐在一旁旁聽,就苦了沈雲了。練了一天騎術,本就有些疲憊,現在又在這裡聽天書一樣聽著不懂的東西,那份罪簡直不是人受的。

    沈慕發現了沈雲的心不在焉,於是問道:「雲兒,可是困乏了?」

    沈雲趕緊打起精神:「哦,是有些乏了,今天上了一天的騎術課。」

    「嗯,那就先睡下吧。木泗,給世子安排房間。」

    「父親大人,孩兒想回學校睡。明日還有課要上……」

    「明日不用去了。」沈慕說,「我已跟種祭酒說過,你這幾日可以不在學校。」

    「啊?」沈雲奇道,「可是有什麼事嗎?」

    沈慕點點頭:「是的。明日,你陪為父去祭拜杜祭酒,然後我還要帶你去看看我們渤海家族在京都的各處產業。」

    沈雲突然感覺一股被人注視的感覺,眼角餘光掃去,卻見木更正目光炯炯地看著自己,發現沈雲的目光掃來,又趕緊低下頭去。

    「孩兒有幾句話要對父親單獨說。」沈雲突然想到公甫效的囑托。

    「哦?何事但說無妨,這裡都是我的親近之人。」沈慕不以為意地說道。

    沈雲有些著急,雖然不知道公甫效為何會有那樣的囑托,但從內心來講,沈雲還是相信公甫效不會害自己,他總隱隱覺得,杜祭酒遇刺一事的背後沒有那麼簡單,於是鼓起勇氣說:「孩兒懇請父親大人明日不要去祭拜杜祭酒!這也是公甫大人的意思!」

    「放肆!」沈慕突然用力一拍椅背,怒視著沈雲道:「你可知自己在說什麼?筱闕先生乃是為父的導師,當初若無筱闕先生指點,為父可能至今還在……」

    說到這裡,沈慕卻突然停頓下來,收斂起怒容,冰冷著臉道:「尊師重道乃是我朝根本所在。你不想去就不想去,竟拿長者作謊,實在頑劣至極……罷了,明日之事毋須多言。你且先下去休息吧!」

    「可是公甫大人他……」

    沈慕不怒自威的神色讓沈雲止住了話頭。

    「是,孩兒謹遵父親之意。」沈雲悻悻地道。

    他算看出來了,渤海侯就是渤海侯,決定的事,絕不會因為自己兒子的幾句話而有所更改。更關鍵的是,這個兒子之前在他心裡的印象似乎並不是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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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爺,您要帶大公子查看京都產業?」沈雲走後,木泗小心翼翼地問道。

    沈慕若有所思,沒有察覺到木泗對沈雲的稱呼變化,而是點點頭道:「嗯,他再有一年就畢業了,這偌大的家當遲早是要交給他來打理的……」

    「可是,二公子也已成年,侯爺真忍心讓他單獨分離出去?」木泗依舊低垂著頭道。

    沈慕霍然轉頭,目光如電地看向木泗,感受到那逼人目光的木泗將頭低的更下了。

    「木泗,你似乎有話想說。」

    木泗深吸了一口氣,似乎是鼓足了勇氣,這才道:「侯爺,本來您做的決定,小人斷不敢有絲毫異議。只是這世子之位實在關係甚大。大公子雖是長子,可風流成性,為人放蕩不羈,族中眾人一向不喜。侯爺您之前不也對大公子頗多微詞麼?可今次進京,似乎又對大公子有了改觀,還讓大公子陪您用膳……侯爺,非小人多嘴,憑小人在京都這數年的觀察,大公子實在難堪大任,反觀二公子,年少聰慧,足智多謀。今年就可獲得渤海大學學士頭銜,相比之下,高下立判……小人多嘴,這世子之位誰屬還請侯爺細加斟酌!」

    說完這番話,木泗已經快要把頭低到腳面上了。

    沈慕一直淡淡地聽著木泗的話,最後冷笑道:「你這番話,可是夫人教你說的?」

    木泗趕緊離座,單膝跪地急道:「小人惶恐,這確是小人自己所思所想,沒有人教。」

    沈慕卻沒有再多說什麼,擺擺手:「罷了,你且先下去吧!我乏了,明日再說!」

    「是,侯爺!」木泗不敢再多嘴,起身退了出去。

    沈慕就坐在廳中的太師椅上,靜默半晌,忽道:「小武,你是不是也有話對我說?」

    剛才的一幕,沈武看在眼裡,卻一言未發。聽沈慕問起,他彎腰拱手道:「回稟侯爺,小武沒話可說。一切聽侯爺吩咐。」

    沈慕看了他一眼,竟而苦笑搖頭,問道:「小武,你我主僕多年,早已親如兄弟,又有什麼話要憋在心裡不說呢!我今次進京,無非就是不想再聽夫人在耳邊呱噪,可沒想到了這裡還是逃不開……小武,你覺得雲兒如何啊?」

    沈武沉默良久,緩緩道:「侯爺,世子似乎長大了!」

    只是簡單的一句話,但已經將沈武的態度立場表露無遺。他還稱呼沈雲為世子,而不是如木泗那般叫大公子。這種區別,沈慕一聽便知。

    「是啊,長大了。連公甫那種不輕易誇人的傢伙都對他讚賞有加呢!依著以前他的性子,怕是也不會對藥房那些夥計如此和氣吧!」沈慕似乎是跟沈武說,但又好像是跟自己說。

    又沉默了半晌,沈武忽然囁嚅地說:「侯爺,明日祭拜之事,是不是暫緩……」

    「哦?」沈慕抬頭,「你是何意?」

    「侯爺,我總覺得世子不像撒謊。也許真是公甫大人不方便明說,所以囑托世子向侯爺發出警示……」

    沈慕擺擺手,苦笑道:「我何嘗不知雲兒沒有撒謊。看藹成君今日那欲言又止的模樣,我便窺探一二了。只是,明日祭拜,我卻不能不去啊!」

    沈武沒有說話,而是靜靜聽著。

    「筱闕先生這一生,育人無數,最得意的弟子便是三人。你可知是哪三個?」

    「知道。侯爺說過,筱闕先生平生最得意的就是能夠教出胡公殿下,益公殿下以及侯爺你!」

    「呵,我哪算得上先生的得意弟子啊,家裡那點事都理不清楚。」沈慕自嘲地笑了笑,接著道,「胡公和益公都是先生的得意之作,如今胡公手掌飛騎、彪騎、飛鷹三支軍團,益公又手握御林軍兵權,兩人同列當朝四大元帥,風光無限。兩人又是同窗之誼,交情深厚。這次先生遇刺,兩人大為震怒,誓要查出兇手。可是,這兇手真是這麼好查的?

    五年前樂丹城一戰,飛騎軍遇伏折損過半,檢察院已查明是有內鬼通風報信,這才讓匈奴人圍殲得手,可就算如此又怎樣?至今這個內鬼依舊杳無音訊。

    小武啊,朝堂這袞袞諸公已經變啦。個個爭名奪利,內鬥起來比誰都厲害。就拿這次對羅馬宣戰一事,你以為就真的只是宣戰與否這麼簡單嗎?哼哼,若是真這麼簡單,陛下也就不用連夜將胡公殿下調到漁陽練兵了。」

    沈武悚然一驚,喃喃道:「難道,陛下是擔心……」

    「不錯。陛下是擔心胡公與益公兵權太盛啊!京都地處北方,飛騎、彪騎、飛鷹又是騎兵軍團,益公又手掌御林軍,你讓陛下如何不擔心?」

    「那這筱闕先生……」

    「哼,肯定是那人所為。只有他才敢如此揣測聖心。此人必是我大漢之禍!」沈慕咬牙切齒,惡狠狠地道。

    沈武露出擔憂之色,道:「侯爺,若真是那人所為,你明日去祭拜筱闕先生就真的……」

    「怕他何來!」沈慕長身站起,正色道,「師尊遇刺仙逝,作為弟子難道連祭拜都不允許了嗎?這大漢還是陛下的大漢,而不是他的!」

    「侯爺噤聲,小心隔牆有耳!」沈武趕緊上前阻攔。

    沈慕這麼一喊,心裡的鬱結也釋放了許多,低低歎了口氣:「唉,胡公和益公得知我要進京謁聖,所以托人給我帶信,希望我能代表他們一起去祭拜先生。如今匈奴蠢蠢欲動,他二人又被朝臣猜忌,實在無法回京祭拜,我也只好代替他們敬一敬這師道了!」

    「那明日我親自帶隊護送侯爺過去!」沈武正色道。

    「哼,這是京都,堂堂天子腳下,我就不信他真敢明目張膽對我動!只是,若萬一有事,你記得一定要護得雲兒安全!」沈慕臉上閃過一絲不忍,竟如交代後事的語氣對沈武道。

    「侯爺千萬別這麼說,小武……」

    「唉,我就這麼說說。你且下去吧,我真要去休息了!記住我說的話!」言罷,沈慕疲憊地走向寢室。

    一燈如豆,沈慕高大但有些蕭索的身影在燈下拉的很長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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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開始進入波雲詭譎的朝堂了,大家投票支持一下可否?

    啊……我也困了,先去休息了。記住我說的話哦!要投票……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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