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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百一十六章 汽車上的演講(下) 文 / 腳丫冰涼

    人群緩緩的移動,林紅妝站在窗口非常詫異,不知道這是什麼緣故,江風站在窗口微笑看著樓下,一副智珠在握的樣子。

    林紅妝回身劈手抓住江風的衣服領子,呲著一口小白牙,凶巴巴的道:「說,是不是你搗的鬼?」。

    正在此間,門外響起了咚咚的敲門聲,可算是把江風解救了,馬上瞪著林紅妝道:「謹記身份,注意影響」。

    林紅妝皺著小鼻子哼了一聲,鬆開手,美眸狠狠的白了江風一眼,一副等一會兒再跟你算賬的樣子。

    江風整了整衣服領子,抖了抖衣襟兒,大喇喇的坐在大班椅上,咳了兩聲,沉聲道:「進來」。

    趙大迷糊出現在門外,輕聲道:「處座,隊伍已經集合完畢,隨時等候您的進一步指示。另外,冉處長要見您」。

    江風抬起下巴對裡間臥室的方向拱拱嘴,拿眼睛看著林紅妝,那意思是冉之信要找我這個處長匯報工作,那啥你是不是迴避一下啊?。

    林紅妝一撇嘴,站起身不情不願的扭著蠻腰,邁著裹著高筒靴的大長腿走進了裡間臥室。

    江風轉過頭,一副深沉的表情,沉聲道:「原地待命,讓冉處長進來,往後冉處長不用通報,去吧」。

    「好的處座」。趙大迷糊退出去,隨後冉之信臉色蒼白,神情恐慌的跑進來,頭髮都散亂了,撲倒江風的辦公桌前,喘著粗氣,大聲疾呼道:「處座,我犯了大錯了,闖大禍了,這可如何是好啊,處座,您一定要拉我一把啊」。

    冉之信從樓下甩開jing帽上樓,當時倒是怒氣沖沖,但還沒上到二樓呢,他就反應過來了,自己犯了大錯了,值此群情洶洶之際,自己卻是破口大罵,激化矛盾。這就好比一個火星子扔進了乾柴火堆,一點就著啊。萬一真的把這些傢伙激怒了,幹出衝擊國家機關的事兒,自己保管罪魁禍首啊。

    冉之信從樓道窗口往下看了一眼,正瞧見這些職工們吵吵嚷嚷到最激烈的時候呢,心下稍稍安穩一點,還沒等心真正放回肚子裡呢,卻聽見警鈴大作,全體集合,冉之信回頭看見大家集合,頓時嚇的差點癱了。

    大家為什麼集合?還如此的匆忙,只有一種可能,肯定是江處長下命令了,現如今的保衛處,只有江處長擊鼓聚將才能讓大家如此積極,行動如此迅速,換了別人,是沒有這個威望的。別人下命令,這幫子大爺肯定不會如此配合。

    江處長一力主張的定崗評級方案一下抓住了所有年輕幹部的心,讓大傢伙兒明白跟著江處長混,前途大大的,而那些被犧牲了一部分利益的老職工在江處長一通皮帶和思想工作會這打拉兩手之下,同樣被嚇得膽戰心驚,哪裡還敢動作遲緩,馬小康的殷鑒不遠,誰能視而不見?。

    此情此景,把冉之信嚇的冷汗淋漓,江處長肯定是知道自己撂挑子了,這是怕事態激化,他們真要是衝擊國家機關的話,江處長這就是要準備隨時彈壓了。如此這般,此事過後,自己就再無挽回之餘地了,一個激化事態的罪名是跑不掉了,摘帽子走人是必須的了。

    冉之信扶著牆站住,腿都打顫了,這個時候誰能幫自己?老領導嗎?先不說會不會挨罵,關鍵是遠水不解近渴啊。冉之信腦袋裡混亂極了,四下環顧,終於,他想明白了,現在只有江風能救自己了,江處長大能,一定有辦法就自己的,想到此處,冉之信發瘋了一般的跑了上去。

    「老冉,你這是幹什麼啊?有什麼話慢慢說,這天塌不下來」。江風倒是一貫的狂傲,一仰頭極其不客氣的道:「即便真塌了,也是先砸著我,我不倒,你們都會平安無事的」。

    「是,是」。冉之信小雞叨米一般的點頭,卻仍是不放心,著急忙慌的道:「處座,我怕事態激化,他們衝擊咱們機關啊」。

    「我看誰敢?」。江風往靠背上一摔,雙臂抱胸,冷笑著道:「當我手下小兩千號子弟是吃素的,當我手裡沒有能殺人的物件?」。

    「處座,不能掉以輕心啊」。冉之信怕江風過於樂觀,也顧不得自己遮掩了,連忙和盤托出:「處座,我剛才不冷靜了,說了一些衝動的話,摔了jing帽和麥克風,我怕他們以為這是咱們放棄了談話的姿態,真把他們惹急了啊,一衝動,那就會釀成大禍啊」。

    江風一臉風輕雲淡的表情道:「我已經下令外勤非值班大隊全體集合了,已經有準備,一旦事有不豫,一體彈壓,人多又能怎麼樣?,人隨王法草隨風,到了我的地界,不聽我的話,肯定挨收拾」。

    江風直接表達了自己的意思,可把冉之信嚇得夠嗆,真要是彈壓,發生了流血事件,冉之信罪過大了去了啊,摘帽子算輕的了。頓時聲淚俱下,趴在桌子上苦苦哀求道:「處座,不能彈壓啊,不能盲目彈壓啊,處座,算我老冉求你了」。

    江風蹙起雙眉,很是不滿,瞪著冉之信,冷冷的道:「不彈壓?那你說怎麼辦?任他們衝擊?咱們身為保衛部門就這麼被攻破,咱們能丟得起那個人嗎?保衛處威信全無,往後還能直起腰來嗎?我這個人,你是知道的,以下克上的事兒在我這兒零容忍,絕對零容忍」。

    江風是什麼脾氣,冉之信和江風搭班子這一陣子,多少也是知道的一些的,一旦拿定了主意,九頭牛都拉不回。頓時大腦一陣眩暈,噗通一聲坐在了地上,失魂落魄的念叨:「完了,完了、、、」。

    江風心說,知道害怕了就好,暫且給你一個小小的教訓,要不是借你的嘴,老子還不好直接告訴大傢伙兒去砸人事處的攤子呢,你這老小子倒是直接了,火氣一上來就把這顆炮彈打出去了,甚好啊甚好。

    行啦,不管咋說,咱們暫且還是同一個戰壕裡的弟兄,老子當然得拉你一把啊,於是乎便繞過辦公桌,扯著冉之信的膀子把他拉起來,溫和的笑道:「老冉啊,你且寬心,就在你剛才摔話筒的時候,我已經做了佈置,此刻估計已經發動起來了,彈壓嘛,只是最壞的打算,不到萬不得已不會用的。你也站直了,不管你說了什麼錯話也好,辦了錯事也罷,對錯不論,只要你沒貪沒占,沒有原則性錯誤,其餘的事兒,都不算事兒,我會幫你的」。

    一聽江風如此說,冉之信頓時活過來一般,拉著江風的胳膊,激動的道:「您已經有了應對措施了?那可太好了」。

    「走,咱們去窗口看看我的佈置效果吧」。江風拉著冉之信的手,往窗口去,冉之信踉踉蹌蹌的跟著,趴窗台一看,頓時喜不自勝,手舞足蹈的大笑:「好,太好了,有救了,有救了」。

    江風微笑不語,拿出煙來,點上一顆,扔給了冉之信,冉之信哆哆嗦嗦的點上一顆煙,狠狠的抽著。

    江風也沒搭理他,反而是靜靜的抽煙。過了一會兒,冉之信高興勁兒也過去了,心下冷卻一些之後,就發現了一個問題,江處長太可怕了,彈指間就把這麼多人弄走了,也沒恐嚇,更沒許諾,誰也不知道是使了什麼手段了。

    冉之信扭頭看向了江風,斟酌著試探道:「處座,把這麼些人弄走,代價怕是不小吧」。

    江風微微一笑,不以為然的道:「幹什麼事兒都得下本錢,很正常嘛。我付出點代價,消弭了一場大亂,保住了我一個弟兄,一個好搭檔,這筆買賣,我賺大了」。

    聽江風這麼說,冉之信深以為然,這是很正常的,想把人弄走,沒有代價怎麼成?頓時低下頭去,吧嗒吧嗒的抽著煙,沉聲道:「處長,我雖然比你年歲大,卻總是托您的後腿,給您添麻煩,您都搭救我兩次了,我冉之信真是眼高手低,一事無成」。

    一個三十多歲的人在比自己小十多歲的領導面前低聲下氣心服口服的檢討,冉之信徹底的服了,江處長在領導層做過秘書,又在基層摸爬滾打,雖然年紀不大,但是手段著實不少,面的突發事件的時候,不是自己這種坐慣了機關辦公室的人能比的。

    其實冉之信的想法有錯誤,他之所以經驗欠缺,做慣了機關,沒見過這個陣仗是一方面,最關鍵的是他沒怎麼做過總攬全局的一把手,沒做過一把手,決斷上自然欠缺,這玩意兒完全是沒有鍛煉的機會。相反,江風怎不是這樣,這兩年清一色的領導崗位,鍛煉多了,也就更沉得住氣了。

    再者就是一把手和副手的信息渠道不對稱,副手有消息不告訴一把手,那是知情不報,一把手不把某些透漏給副手,那是出於種種考量慎重之下做的決斷,那能一樣嗎?。也就是說,江風不告訴冉之信他用什麼辦法把這幫人弄走了,那是正常的,領導不方便說嘛!。但如果冉之信膽敢不告訴江風,那他的動機和行為就值得懷疑了。

    背著領導行事,雖有功但必定不賞!。

    江風自然得安慰他:「別這麼說,咱們不一樣,我從小就在子弟學校混,早摸清了他們的脾性了,你從沒有這麼大規模的接觸管理局這幫人,出點錯是在所難免的,不要有壓力,你就放心大膽的幹,萬事有我」。

    冉之信抬起頭來,神情莊重的道:「處座,感謝您的提攜和幫助,我老冉啥也不說了,往後您指哪兒我打哪兒,有二話就不當人子,橫死街頭!」。

    「過了,過了,老冉,回去安心工作吧,沒準兒一會兒咱們能接大活兒呢,我看莫勃興怎麼過這一關」。

    一提起莫勃興,冉之信就恨的牙癢癢,你這老小子忒多事兒,要不是從中作梗,能有今天這個事兒,把老子嚇得半死嗎?。頓時破口大罵道:「都怨這老小子,總給咱們添堵,這次也讓他嘗嘗焦頭爛額的滋味兒,最好能讓他丟帽子」。

    江風也頗為自得的道:「少說要弄他一個灰頭土臉」。

    冉之信神色已經恢復過來了,笑呵呵的道:「那我就回去等處座號令了」。

    「嗯」。江風點點頭,冉之信就退出去了,還把門帶上了。

    早已按捺不住的林大姑娘跳了出來,扯著江風的脖領子狠狠的把江風慣在了大班椅上,俯身居高臨下的看著江風道:「又開始動你那壞心眼子了吧,又忽悠人家一把,快從實招來,你怎麼把那麼多人弄走的?」。

    江風哈哈大笑,伸出大手拍拍林紅妝挺翹的屁屁,輕聲道:「怪,門沒鎖呢,注意影響」。

    林紅妝俏臉微紅,打掉江風的大手,惡狠狠的道:「鎖門?你想幹什麼?腦子裡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江風非常無奈的笑道:「姑奶奶啊,要是被人瞧見了,主要是對你影響不好啊,大家會說我把管理局頭號警花,頭號大美女潛*規則了啊」。

    林紅妝一想也對啊,孤男寡女的總是不太好,頓時就走到門口處,把門反鎖上了。回過頭來瞪著江風道:「還不從實招來?」。

    江風就是不招,走到沙發上坐下,叼著煙美不茲茲的抽著,拍了拍大粗腿,那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林大姑娘又開始呲牙了,但是不知怎麼了,最終放棄了收拾江風一頓的想法兒,而是老老實實的走了過來,側身坐在了江風的大腿上,甩了甩瀑布一般的秀髮,弄的江風臉上癢癢的,最終老老實實的伏在了江風的懷裡,頭側枕著江風的肩膀,輕輕蹭了蹭,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

    美人在懷,江風暫時卻沒有什麼旖旎的心思,竟然沒有上下其手,伸出雙臂環住了玉人的柳腰,聞著那清新的香氣,好不舒服。

    低下頭去,下巴蹭了蹭林紅妝的小腦袋,輕聲道:「還疼嗎?」。

    「少廢話,別提那事兒」。林紅妝俏臉緋紅,狠狠的錘了江風一下子,揚起小臉兒,凶巴巴的道:「老娘好不容易溫柔一次,別給臉不兜著啊,快點從實招來」。

    「好好好,從實招來」。江風馬上伸出大手撫摸了一下她吹彈可破的臉頰,往懷裡一拉,林紅妝乖巧的把身子埋在了江風懷裡,等著江風講故事。

    「其實也沒啥,說穿了也簡單」。江風笑嘻嘻的和盤托出:「李黑子在底下串聯了,和幾個人喝酒的時候,暗示了這個事兒與莫勃興的干係,並且公開了我和莫勃興的矛盾,還有暗示他們只要鬧了人事處,收拾了莫勃興,我這邊估摸著很是有賞,就這麼簡單」。

    霍的一下,林紅妝又爬起來了,看著江風道:「原來底下那些鬧事兒的人裡頭有你埋伏的人,你可真陰險啊,怪不得人群莫名其妙的就散了呢,這算是什麼?反間?」。

    「不不不,你理解的觀點有問題」。江風揮舞大手,頗為自得的道:「這是正確引導輿論導向,把握輿論脈搏,把人民群眾引導到正確的輿論道路上來,組織、宣傳和統戰這三**寶怎麼能丟呢?。再說了,這個群體充滿了不確定性,我必須在著人群中掌握輿論導向,如若不然,萬一出現了什麼意外情況,沒坑到莫勃興,反倒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那豈不是丟人了?就好比冉之信的這個事兒,如果被有心人挑唆,說不準就會圍攻咱們保衛處,到時候我就成了作繭自縛了,我豈能不防?」。

    林紅妝撇撇嘴,卻還不得不說一句人家考慮的對,只有這樣才能讓這個烏合的群體按照劇本演出,否則一旦演員們zi誘發揮就說不定是坑誰呢。現在這劇本好像也演完了呢,便笑道:「哦,那現在你成功了,已經把人群鼓搗到了莫勃興那裡了,該輪到他頭疼了,你的人該撤出來了吧。我倒是要見見這些反間大能人」。

    「寶貝兒你又錯了」。江風搖搖頭道:「這出大戲還遠遠沒演完,現在這些都是鋪墊,都是前戲,明白嗎?沒有激烈的噴爆發,怎麼能噴倒莫勃興那老小子?」。

    「啪!」。江處長又挨揍了,林大姑娘捏著他的大鼻子警告,又問道:「那你到底想怎麼樣?」。

    「現在這齣戲只是上半場結束了,下半場才是關鍵,人事處那邊才是較量的站戰場,我倒是要看莫勃興如何收場」。江風看著窗外,冷冷的道:「如果那邊回復消息說,事態平穩,我就集合隊伍,做出彈壓姿態火上澆油,如果鬧將起來,我就穩坐釣魚台,等莫勃興求我,到那時候,老子漫天要價,看他能不能出得起價錢了」。

    林紅妝蹙著黛眉,又問道:「有你的那些間諜在,怕是想鬧不起來都不行吧,你就不怕他們萬一被抓住馬腳,露了餡?」。

    江風捏了捏手腕兒,陰森的道:「抓不抓人,什麼時候抓,抓了人是關是放,這都在我一言而絕。怎麼露餡?」。

    「看來你是鐵了心要和莫勃興分個高下了,也不知道最終是個什麼結果,真讓人擔心,不過我是相信你的」。

    「哈哈,估計那邊快開始了,我的幾個線人估計也上場了,肯定還能再演上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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