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126節皇子歸來(1) 文 / 嵩山坳
第126節皇子歸來(1)
皇帝早早的起身,佳貴妃睡姿不雅的大張著四肢,身上的夾被擁到胸前,露出潔白雪膩的身軀,讓男子看在眼裡,愛在心頭。
後宮中這麼多的女子,他真心喜愛的,只有一個皇后,一個佳貴妃,再有一個就是身份特殊的驚羽;其他眾人,多是為貪歡的天x-ng而至,並無其他。
在女子的臉頰輕wěn一下,尤佳氏立刻睜開眼睛,「啊,皇上,奴才……」
「別動。」他的手從夾被下伸進去,在她赤裸裸的曲線上來回撫摸著,片刻額之間,女子嬌哼出聲,「皇上,您……要是再這樣的話,奴才就不……」
「不怎麼樣?」
「不放過您了。」
皇帝撲哧一笑,從她的愛河邊緣抽回手掌,「不逗你了,」說話間轉過身子,吩咐一聲,「伺候朕更衣。」
楊三和六福這才敢進到暖閣中,對躺在床上,*光外洩的女主子看也不看一眼,伺候他穿上朝服,「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回皇上話,剛剛過了辰時。」
起身穿衣,洗漱,大解,用膳,等到這一切都忙碌完畢,也是軍機處該叫起的時候了,皇帝端坐御座,讓幾個人起身,第一件事就說到文祥的身後事。
他眉頭微皺的說道,「朕讀吧為文祥撰擬的謚號,端、清、恭、肅,都不是美謚,而且,也未必能夠盡數文祥的生平。」
文祥是四月十一日的黃昏故去的,喪榜傳到值房,皇帝念及他多年來幫襯辦理同文館差事,挨盡清流唾罵,數十年來幾乎沒有過過什麼舒心日子,眼見朝廷國勢日漸平穩,他也年紀老邁,本來打算過了萬壽節,就讓他如當年的翁心存舊例,以五日、十日為一次的入朝辦事,不料就在這之前不久,就一瞑不視了,也很掉了幾滴眼淚。而時間倉促,軍機處行文內閣,撰擬的文祥的謚號,又讓他很不滿意。
奕不敢多說——撰擬是內閣的差事,和他沒有什麼相關,抱著說錯不如不說的宗旨,躬身行禮,「皇上加恩文府,不但文祥存歿銜恩九泉,就是文祥的子孫,也無不叩謝天恩。」
「朕想,文祥這些年辦理洋務,國事倥傯,他為人又是老成謀國,不及絲毫之si。就賞他個『忠』吧。」
奕心中很覺得高興:正如皇帝說的,端清恭肅四個字都算不得什麼美謚,這也是內閣看他出身清流,卻多年忙於總署衙m-n的差事,往來的都是一些金髮碧眼的老外而下考評。
他雖然心中極為不滿,但也不能硬頂著內閣的成文,心中只盼著『恩出於上』,最好將這份奏文發回重擬才是最好,也算盡到自己的一片心意。但不想皇帝竟然連這樣的過場也不走,逕直降旨,那就更好了。
皇帝低頭看著眾人,忽然問道,「曾國藩,你以為賞文祥一個忠字,可還能詳述他一生生平啊?」
「皇上所言極是。文大人崇尚正學,品行純粹,一個忠字正正合乎其人一生所學所行。」
「那就這樣定下來吧。除此之外,於文祥的身後榮寵也是一點也不能省。開去任上一切處分,入祀賢良祠,內府撥銀三千兩治喪,另外,讓大阿哥和三阿哥代朕到靈前上香——你們想想,還有什麼?」
「是不是該加恩文祥的子孫?」
還不及皇帝說話,曾國藩插言道,「臣以為不必。當初皇上曾經有過上諭,從咸豐二十年之後,朝廷恩賞,一律及身而止。後世子孫,有才者不必擔心無出頭之日;無才者,也不能白白領著朝廷的一份俸饗。」
「曾國藩這話說的是養著一群寄生蟲,讓他們不事勞作,就坐著白吃祖宗的基業,躺在功勞簿上睡大覺,朕絕對不准」皇帝大聲說道,「就按曾國藩說的做。於文祥的恩寵,就到此為止。」
文祥的身後事就此落定,奕和曾國藩交換了一個眼s-,老人上前一步,躬身說道,「皇上,臣等m-ng皇上恩寵多年,信任有加,本不該生輕卸仔肩的念頭,但如今軍機處中乏人矣,可否請皇上降旨,再從朝臣中選派數員,增補值房,以資使用?」
「怎麼?嫌身上的差事太多了嗎?」皇帝和煦的笑著,「朕早就說過,奕、趙光、閻敬銘不提,你曾國藩的年紀一天大過一天,要學會節勞。我大清朝一天之中要發生多少事?要是都交到軍機處這裡來,便是再多上一百個人,也是不敷使用的。有些時候啊,就是得學會放手。」
這和曾國藩所請求的事情相去甚遠,但也不敢打斷,只是唯唯諾諾的聽著,「至於選派新人到軍機處中,再過一過吧。此事先不必急。」
皇帝無心增補,可見的對現在的這幾個人依舊是聖眷未衰,從奕以下,都覺得很高興,眾人相視一笑,「是。」
「還有,文祥死後,他的差事是交給誰的?」
「由寶佩衡掌理。」奕說道,「實際上,從咸豐十八年之後,文大人經常鬧病,差事就已經是有他在漸次接手的了。」
「寶鋆啊?他在總署衙m-n有很多年了吧?朕記得從咸豐二年起,他就是在同文館內任職的,是不是?」
「是。自從咸豐二年,皇上降旨初設同文館之日起,寶佩衡就以旗人之身,入值其中,若論及治國之誠,sh-君之忠,都是朝臣中的典範。」
「不好讓他總在總署衙m-n中呆著,日後你們看看,哪裡有善地,打發他去做一任。」
奕不知道這番旨意從何而起,暫時答應了下來。「皇上,前日有駐美國公使榮慶發來奏折,除盡言差事之外,還有一件大事,二阿哥即將歸來了」
「哦?」皇帝雙目一亮,「瀅兒要回來了嗎?這可真是好消息」
「是。」奕點頭,但下面的一句話,卻讓皇帝的心涼了半截,「二阿哥在美國求學多年,一朝歸來,上慰父母之心,下安百姓之望,誠然的天家之喜。只不過,榮慶奏折中說,二阿哥在美國的時候,……」
「怎麼了?」
「二阿哥在美國的時候,有不羈情事。」
「不羈?」皇帝心中一驚,「是不是惹下什麼禍事來了?」
「這倒不是,不過聽榮慶說,二阿哥天家貴胄,又生得一表人才,在美國的時候,為西洋女子以為奇貨,故而……」
他的話吞吞吐吐,皇帝卻能夠分辨出一個大概,「你是說,他和西洋女子有苟且之事?」
「此事臣弟不敢斷言。但臣想,即便如此,也是不妨事的。」奕抬頭看看皇帝的臉色,乾巴巴的沒有絲毫表情,他嚥一口唾沫,繼續陳奏,「二阿哥英俊威武,又是年少慕艾的年華,若能發乎情止乎禮,臣弟想,也未始不是一件美事。」
皇帝冷笑,「你可真會撿朕愛聽的說什麼發乎情止乎禮?他身在異國,距離朕十萬八千里,做出這樣的醜事來,還什麼『情』、『禮』?那個榮慶也是h-n賬這樣的事情怎麼不早和朕奏陳,非得到了今天,人要回國了,他才上折子?」
他恨恨的咬著牙,語句從齒縫中一字一斷的崩出,「看著吧,n-ng個不好,鬧出事關朝廷體面的大醜聞來,朕饒不了這個h-n賬奴才。」
奕也不知道他口中的奴才指的是榮慶還是載瀅,眼下又不能追問,只好在心中暗暗打鼓:可別如皇上所說,惹下什麼**煩來啊
載瀅站在馬禮遜號商船的船甲板上,眺望著越來越遠的bo士頓碼頭,方才離港前的洶湧的人ch-o早已消失在海天盡頭,心中的那份關山飛越,期盼回國之後,能夠在阿瑪、額娘身前承歡盡孝的激動和歡喜都為即將面對的皇阿瑪的怒火所取代,四月的天氣並不寒冷,他卻一陣陣的,像打擺子一般的打著哆嗦。
他是咸豐十六年赴美求學的,同行的人有唐紹儀、詹天祐等,除了他自己之外,都是貧苦人家的年幼稚童,只為著想在天下人中作出一番表率,因此明知道此去千辛萬苦,也毅然跪別難捨嬌兒的額娘,踏上征途。
在美國的日子無疑非常艱苦,皇帝在他臨行前說的很清楚,此去異域,他和其他的那些負笈求學的孩子們沒有任何的區別,除了一年三大節,可以和同學們一起,到大清駐華盛頓的領事館中叩拜東方之外,其他的日子,都是要靠自己的雙手和勤勞,親力親為的勞作。
這些東方孩子的每日三餐有專人照管,而這個人還是當年曾經照顧過容閎的巴郎巴托一家。在到達美國之後,中國孩子們即刻到馬薩諸塞州,入讀海德m-n中學就讀預備學校——美國還沒有正規的高中學校,因此,全部新英格蘭地區的優秀學生都集中在這裡,為考入大學預備功課。
班上多出了十幾個中國孩子,讓白人學生大感驚詫:這時候的美國,因為交通的不便捷,很多人都不曾走出過所在的城市,對於中國政府在美國成立領事館,乃至派生員到本國來學習,都是只有在報紙上看到一些零星的文字報道,但這樣的事情,距離普通的美國人太過遙遠,也從來不會想到,自己的生活會和這些人發生什麼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