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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74節 重譴肅順(1) 文 / 嵩山坳

    第74節重譴肅順

    四月初一,皇帝移駕圓明園,一切安置停當,又把駱秉章招到了山高水長殿中,由肅順引帶著,行禮如儀,「訂下幾時出京了嗎?」

    「是,臣想四月初三,陛辭之後,便即出京赴任。」

    「接印之後,於政務可有章程?」

    駱秉章一愣,作此官,行此禮,官場上的往來迎送,都是有約定俗成的一套辦法,無非是召見各府道司衙門,把往來錢糧等項理清通順,如此而已。

    但皇上突然問起,想來定是有感而發,他想了想,碰頭答說,「臣卸任湘府的時候,僚屬為臣送行,雖是同僚情誼,不能駁斥,但臣以為,如今天下雖承平久矣,但百姓的日子,終究並不寬裕。若是為臣一個人,命下屬多方征斂,不但是臣本心不忍睹聞,與皇上多行寬政愛民聖心不符,故而臣一概砌詞推拒,只帶家眷僕從,孤身北上。」

    「臣不敢言遺愛於民,但於湘省百姓,行事之間多有眷戀,臣想,直省百姓,皆是我皇上聖心所掛,臣亦不敢以一省之長,橫加需。」

    「你能夠有這份心思,想來直省百姓愛重於你,公事處處順遂,也是指日可待了。」皇帝說道,「只盼著你到省之後,不會像某些人似的,時過境遷,隨波逐流,變成那等狗彘一般的昏官,貪官,贓官。」

    「是,臣謹記皇上今日教誨之言,秉持一本大公之心,不敢為時日消磨。」

    「前幾天你上了關於直省興建鐵路的折子,朕准了。下去之後先行勘察地理,可能的不要破壞百姓田土、墳塋,若是實騰挪不開的,也要認真曉諭,仿照江寧前例辦理——朕要給你說的只有一句,鐵路興建,是利國惠民之舉,若是因為這樣的舉動,傷及百姓之心,朕就先要問你的責任。」

    「是。」駱秉章心中大喜,碰頭答說,「皇上愛民之心,天下皆知,臣下去之後,絕不敢為公事傷及百姓,加不敢容留那等為邀上賞,殘民以待的官員於任上。」

    他想了想,有心就桂良任上因鐵路大工從中貪墨的事宜向皇上做一番奏陳,轉念一想,覺得大可不必,眼下無憑無據,桂良的差事又和自己沒有半分搭界處,憑何而告?不如等到工程正式料理清楚,種種花用、賠累之數如實奏上,不用自己告狀,朝中有的是人就會主動從旁進言了。

    讓駱秉章碰頭跪安而出,皇帝又把肅順招了進來,雖然又一次讓他原職起復,但多日以來,皇帝對他都沒有半點好臉色,不但不復往日天顏和煦,反倒像是看見仇人似的,這一天也不例外。肅順眼見皇帝臉色發緊,盯著自己,他心中有鬼,不敢對視,規規矩矩的跪到行禮,「主子?」

    「肅順,朕問你,朕撿拔你到身邊這數年來,你積存了多少家產了?」

    肅順怕皇帝問及這個,苦著臉咧開了嘴巴,「皇上,奴才知道錯了,今後再也不敢……」

    「朕現問你,你有多少家產了?」皇帝搶著打斷了他的話,「你要是說不清楚的話,朕立刻傳旨戶部、內務府,讓他們幫你計算?」

    肅順大驚。讓這些人『幫』自己計算,那不就是等同於抄家了嗎?心中慌亂成了一團,嗚咽著向前爬了幾步,到了御座的前面,「主子,奴才不聽主子的教誨,行事慌悖,多年來收受各省饋贈、賂遺之物,總數……總數貳仟萬兩上下。」

    皇帝沉默著,半晌沒有說話,肅順跪地上,心中驚恐莫名,連腦筋也不夠使用了,胡亂的說道,「主子,奴才甘願拿出所有受人請托之物,逐一上繳朝廷?只求皇上饒過奴才這一回吧?」

    皇帝幽幽的歎了口氣,「肅順,你朕身邊,數載陪伴,又有幾分宗親之誼,雖然你罪無可逭,朕也不忍讓你飽受那些下賤獄吏的折辱,你下去吧,日後,朕另有旨意給你。」

    肅順嚎啕大哭起來,他知道,辭別之後,隨即就有賜死的恩旨到府了!「皇上,奴才奉職無狀,原也不敢祈求皇上寬免,只是,請皇上念奴才多年來侍奉皇上的份上,容奴才將家產全部奉獻國庫,奴才甘願從軍,為國效力!」

    皇帝楞了一下,方才知道,是自己的話令肅順誤會了。他並無處死肅順的打算,這個奴才雖然到處伸手,但和當年為其凌厲處死的載銓不同,後者可稱一腦子漿糊,渾渾噩噩,死了也不過少了一台造糞的機器而已;而肅順呢?他雖然貪墨,終究是能吏,而且,論及破除舊弊的魄力,量才器使、知人善任的功夫,便是連奕訢也不以下。

    只是貪墨之風不除,天下吏治不清,而京中,公認的第一大貪就是肅順!若是身為上位者貪墨不做任何處置的話,又如何能夠管束得住天下這恆河沙數一般的吏員?故此,他要做的第一步,就是先將肅順打發出去,好能夠找一個清苦、貧寒之地,讓他熬上幾年,等到騰出手來,一道恩旨,就可以將他調京內用,屆時,再略略的尋一些補償之道,慰藉便是。

    不料肅順領悟錯了,以為自己要殺了他?皇帝心中好笑好氣,用力踢開了他,「誰說朕要殺你了?你滾朕遠點!貪生怕死的狗奴才,早知道現求饒,你早些時候,就該把手縮得短點!」

    聽皇上語氣中有轉暖跡象,肅順趕忙抹了一把眼淚,「皇上,您不是殺奴才了?」

    「雖然可以免去你的死罪,終究你京中這幾年,鬧騰的人皆知,大干物議,朕也不好不做處置。京中的差事你不能再做了,任職外省去吧。」他說,「朕替你選了個地方,山西澤州府,你到那裡去,做幾任知府吧。」

    肅順心中一片悲涼,以御前大臣、內務府大臣、兵部侍郎、戶部尚書的尊榮,給貶為一省知府的風塵俗吏,真可謂是糟蹋到家了。而且降級不同於處分,處分只要一道旨意,就可以全數取消,而降級則糟糕得多,總要宦海翻騰,一級一級的向上爬起來。耗時良久得很哩!

    不過他加知道,皇帝於自己貪墨之事已然是多有包容,一旦御前奏答有不稱心如意處,改為賜死不過是一句話的事!眼中含著一泡珠淚,跪倒謝恩,「奴才領旨,謝恩。」

    「肅順,你可是覺得心中委屈?朕降你為四品的微末小吏,你覺得是臨以非刑之責?」

    「奴才不敢!雷霆雨露莫非君恩,以奴才數年來所行,便是皇上將奴才明正典刑,也是奴才咎由自取,如今皇上聖心保全,奴才感戴天恩尚且不及,又怎麼敢有怨懟委屈之意?」

    「你能這樣想,還算你尚有可勘馴良處。」皇帝瞪著他,好半天的時間沒有說話,正肅順深感天威難測之際,他先站了起來,「你和朕進來。」

    肅順不知道怎麼回事,亦步亦趨的跟著他進到內間的偏殿,皇帝升座,擺一擺手,「你們先下去,肅順留下。」

    把楊三兒、六福、驚羽幾個打發了出去,肅順覺得事情非比尋常,忙不迭的搶上幾步,跪倒下來,卻不敢動問,只是等著。

    「肅順,今天的話,出朕之口,入你之耳,若是有第三個人知道了,不要說你人山西,就是你躲天涯海角,朕也勢必要取爾的狗命,你千萬不可自誤誤人。嗯?」

    「是。主子放心,今天主子對奴才說的話,奴才一輩子讓它爛肚子裡,就是***休息,奴才也要先用毛巾把嘴巴塞起來再睡。」

    皇帝給他的話逗笑了,「倒也毋須如此,用不到三年之期,天下人就數知道朕的這番苦心了。」說著話,他收斂了笑容,「自從徵收商課以來,國用日裕,府庫充盈,天下各省民安定,唯一可慮者,只是貪墨成風,吏治不清。朕準備用三年之功,將這股上下齊心,以國用填充自家的歪風狠狠地煞一煞!到時候,不論究詰到誰,也不論他是哪一級的官員,不論是京中大佬,抑或八旗耆宿,只要查有實據,都要課以國法,該殺的殺,該撤的撤。還百姓一片海清河宴的盛世年華。」

    他仰著頭,自我憧憬的說著,忽地又低下頭來,恨鐵不成鋼的望著肅順,「這之前,朕還要為你這狗奴才所累!」

    肅順全部知曉聖意若何,突然孩子般的大哭起來,「皇上,您對奴才天高地厚之恩,讓奴才如何報答啊?只是怪奴才不爭氣,不能……嗚嗚……」

    「你閉嘴。朕還有話和你說。」皇帝打斷了他的哭嚎,「六福?」

    六福閃身進來,「皇上,有什麼差遣?」

    「取水來,給這個奴才洗臉,滿臉的眼淚鼻涕,真讓人噁心的慌。」

    六福心中好笑,等肅順碰頭謝恩起身,拉著他一起出去了。

    洗漱一番,取來手巾擦淨水漬,肅順再度入殿拜倒,「主子?」

    「說正經事吧,你到山西去,可千萬不要因為曾經身處中樞,公務往來之際不把上峰、同僚放眼裡——要是給朕知道你任上有驕橫跋扈,不聽上峰調遣之舉,你仔細著。」

    「當此官行此禮,奴才明白的,定然規矩做事,清白做人。」

    「規矩做事你還算差相彷彿;清白做人,憑你也配說這幾個字嗎?」皇帝瞪著他,狠狠地罵道,「肅順,若是山西任上,你仍舊不改貪墨本性的話,你就真以為朕捨不得殺你嗎?」

    「主子放心,奴才經此一事,今後再也不敢有收受賄賂之行——若是主子京中聽聞奴才仍舊有此等惡行的話,不等皇上下旨,奴才就自我了斷。」

    「你任職澤州府,所轄陽陵、沁水等縣,都是貧弱已極的地方,百姓吃用不足,甚至到咸豐六年,還有賣兒鬻女之事發生。朕不管你怎麼做,也不管你用什麼辦法,總之要改變當地民生凋敝的現狀。若是做得好了,日後朕西巡的時候,還有你我君臣相晤之機;若是做得不好,那只能說明你不配做一方知府。改調知州、通判去吧!」

    「皇上放心,三年之內,奴才一定要所轄縣內,民風民情大變。百姓豐衣足食,感念天恩。」

    「能夠做到當然是好。」皇帝忽然想起來什麼似的,「朕幾乎給你矇混過去了。你交卸京中差事,出都之前,把你府裡這數年來所收取的賂遺銀子、財務逐一登記造冊,上繳國庫——你別以為,朕降你幾級,銀子你就可以落袋平安了?天下沒有這麼便宜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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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前大臣、內務府總管大臣、兵部侍郎、戶部尚書肅順,隨侍多年,並無善政建議。去歲朕議交政,該大臣敷衍搪塞,事主不誠!本應嚴議,念其除此之外尚無大過,著免去一切差事,改任山西澤州府知府!」

    載垣喘了口氣,繼續朗聲念道,「又,肅順當值以來,多行不義,以朕撿拔側為榮光,行以貪酷之能事,數載而下,積蓄家產數以千萬,可見其人平日放蕩不羈,恣意而行。旨到之日,著軍機大臣載垣會同宗人府、九門提督,將肅順家產悉數抄沒,往來賂遺之物,登記造冊,上繳國庫,欽此。」

    聽載垣念過上諭,肅順香案前恭恭敬敬的碰了三個響頭,「奴才肅順,領旨,謝恩。」

    站起身來,向左右看看,李慈銘、龍汝霖、黃錫、高心燮幾個都是面容青白,張口結舌間,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這幾個人尚且如此,就不必提府中一應聽差、下人加不必提,有膽子小的,已經先一步嚇得哭出聲來。偌大的庭院之中,一片淒淒慘慘。

    肅順歎了口氣,挽起馬蹄袖,向載垣和隨同辦差的奕誴、富廉拱拱手,「二位王爺,為肅順侍君不誠,倒讓兩位多多辛苦了。」

    載垣怎麼也沒有想到,皇帝的怒火沒有任何來由的發作了開來。今天上午湛福堂叫起的時候,還好好的,議事以畢,皇帝突然把肅順的事情拿了出來,從他以九門提督左翼長為自己提拔入刑部以來說起,一路說到恩賞有加,將御前大臣、內務府大臣重責相托,不想反倒成了自貽伊戚,身邊白白養了這樣一個混賬東西!

    從肅順的身上又提到軍機處,「翁心存,你是內閣大學士,輔助天子,協理百官,也是你的職責,肅順京中素有貪名,入仕不過數年光景,就積攢了上千萬的身家,你身為內閣學士,居然一點也不知道嗎?」

    一番雷霆之怒,嚇得翁心存連連碰頭,口稱有罪不止。皇帝餘怒未息,當即傳旨,免去肅順一切差事,改任山西知府。

    奕誴為人厚道,思及肅順數年來氣焰熏天,一朝落得這樣的下場,心裡也為他覺得難過,聖旨不可違逆,自己所能夠做的,也只有於他的後人多照顧一點了。

    想到這裡,他命人把徽善叫過來,以長輩的身份,慰切的說道,「到你四伯父那裡去,以後好好唸書,你阿瑪到底為國出過力,是個人才,你們將來要學他的才幹,別學他的……壞毛病。」

    說到這裡,轉臉對肅順的管家:「我派人把你們送出去。你的這個小主子我可交給你了!你要拿良心出來。不然,哼!」

    他把臉一繃,嚇得肅順的管家慌忙跪倒:「奴才不敢!」

    「我諒你也不敢。」說了這一句,奕誴吩咐富廉,把徽善和管家,連人帶東西,送到鄭親王府。

    其餘的人就有想趁此溜走的,可是奕誴早已防備好了,下令攔截檢,把他們明搶暗偷,塞懷裡的東西,都給了出來。倒霉的是府中的一個西席,自己褲帶上拴著的一個漢玉珮件,也當做悖人之物被沒收了。「這個你不能拿!」那人抗議,「這塊玉是三代的家傳!」

    他的人是內務府當差的,下五旗的傳統,看不起西席,稱之為『教書匠』,所以一聽他的話,勃然大怒:「***!教書匠做賊,丟你家三代祖宗的人!」說完,上面一巴掌,下面一靴子,把他踹了個觔斗。

    「不准打人!」奕誴和富廉大聲說著,又看到一個差役借檢的機會,調戲婢女,便又大喝:「不准輕薄!」

    就這樣不准這個、不准那個,奕誴替大家立下了嚴格的執行規矩。等把那些趁火打劫的人,檢完畢,都驅入空屋,除卻大廚房的廚子,可以照常當差,以及兩三名帳房,必須隨同辦事以外,其餘上上下下的,都算是暫時被軟禁了。

    「大家散開來,分頭辦事吧!」

    這邊維持秩序,另外一邊預先已編配了多少個班,每班少則三個人,多則五、六個人,職位高的,充作臨時帶班,不動手,只用眼,負稽察的責任,其餘的一半點數,一半記帳,抄家稱為『籍沒』,非立簿籍登錄不可。

    府中亂作一團,也不知道承善從哪裡聽到的消息,一溜煙的從鄭王府跑到家中,眼見這麼多凶神惡煞一般的官人站院子中,阿瑪、額娘苦著臉色守一邊,孩子嚇得哇了一聲,大哭起來。

    從鄭王府跟過來的下人一把抱住小主子,摀住嘴巴,向一邊就拉,口中胡亂的嚇唬他,「可不要哭啊,若是引得王爺生氣,把奴才抓起來,就不能陪小少爺玩兒了。」

    承善嚇得不敢再哭,淚水漣漣的望著阿瑪和額娘,「那……怎麼辦呢?」

    「不急的,不急的。」

    這一會兒的功夫,端華也得到的下人的回稟,急匆匆的跑了過來,「老五,這是……怎麼回事?」

    奕誴無奈,只好給他解釋了幾句,「這不行!我要進園子請起!」

    肅順一把拉住兄長,苦笑著搖搖頭,「天意難回,大哥就不必為我,再憑空把自己也賠上了。」

    「那,就眼睜睜的看著……兄弟闔府遭災嗎?」端華真的動了火氣,張張嘴巴,滿肚子腹誹的話將欲出口,只是看看這院子中到處都是內務府、宗人府的弁員,一句話說錯,傳到皇上耳朵中去,就是不了之罪!又嚥了回去。

    肅順心中大見其情,此番抄家外貶,是皇上和他有意行之,內中種種隱情,就是連妻子兒女都絕對不能知曉的,也只好讓兄長為自己空擔憂幾日,左右等到大事底定,自己回朝之後,再行報答了。

    將肅順家的資產一一做了登記,具列冊,裝了不下一百二十餘口大箱子,凡此種種,絕大多數都是肅順貪墨得來,是要上繳國庫的,還有一些是他宦囊所積,仿照當年處置載銓的前例,皇帝一定會恩旨——起碼,也是要肅順的家人能夠繼續生活下去的。

    奕誴幾個辦好了差事,回圓明園交旨,「肅順的家裡,一切可還安妥吧?」皇帝問,「這個奴才,說什麼了嗎?」

    「他只是說,辜負皇上厚望,百死莫償。皇上於他的處置,如衡之平,一體大公,他自悔往日之非,甘願到山西省內,任職一方,代天守牧,以贖罪衍。」

    「可憐人必有可恨處。」皇帝怒氣不息的罵了幾句,轉而說道,「他這幾年來宦囊所得,和他貪墨銀錢之數,要內務府和戶部認真計算一下,該是他應得的,發還給他的家人、孩子,以為度日之需。其他的,一律充公。」

    「是。皇上懲戒肅順之外,又有仁厚之念,顧全其家人婦孺,不受饑殍之苦,臣弟帶肅順闔府,叩謝皇恩。」

    「老五,你是個有善心的,不過,像肅順這樣的狗才,用不到你來替他覺得悲慼!就說朕吧,為貪墨一事,數年來多次訓誡,他表面上答應得比誰都聲音響亮,轉過臉去,照拿不誤!」他歎息著說,「說起來,也是朕惡惡不能去,總是想著他於朕躬有些許微勞……」

    奕誴和載垣兩個都是拙口笨腮,聽皇上言語中有自抑之詞,只是覺得不大妥當,卻想不出什麼話來解勸,只好伏地碰頭,「肅順一介奴才,皇上又何必為了這樣的人勞煩聖懷?國法煌煌,總有去處,料想他經此一事,日後也就學會悔改了。」

    「肅順和臣弟說,本想到御前陛辭,又恐皇上見到自己,心中增惱怒,故而請臣弟代謝皇恩,三天之後,即刻出京西行。」

    「不見也好,也省得彼此難過。你回頭告訴他,若是任上做得上下融洽,日後還有他見朕的機會;若仍是怙惡不悛,難改舊習的話,朕再行處置,就沒有這般和煦了。」

    「喳,皇上的話,奴才一定一字不差的曉諭肅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您的支持,就是我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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